朱高煦見到方醒就氣不打一處來,一拳就照著他的肩頭捶去。

按照朱高煦的手勁,方醒挨上那麼一拳,少說半個月左臂就別想動彈,這還得是找到好郎中才行。

「噗!」

方醒沒來得及躲開,可側面來了一隻手,抓住了朱高煦的手腕,然後朱高煦反手就一拳。

沉悶的著肉聲中,辛老七竟用肩頭硬扛了朱高煦的一拳。

朱高煦見到是他,就怒道:「我自然有分寸,擋什麼擋?」

辛老七沒說話,眼神有些冷。

他可不會管什麼漢王趙王的,再敢衝著方醒動手,他就不會客氣。

朱高煦沒注意他的眼神,皺眉問道:「剛才沒收力,肩膀還能動嗎?」

「能。」

辛老七揮動了一下左臂,絲毫沒有問題。

「卸力了?那麼快,不錯不錯。」

朱高煦對辛老七的武力讚不絕口,居然忘記了自己來方家的初衷,最後竟然想和辛老七去切磋一番。

可方醒擔心辛老七的肩膀,就主動挑事。

「殿下找我何事?」

然後就是一次狂噴。

「你別怕,我經常過來。」

就在書房的後面,無憂帶著有些緊張的珠珠躲在那裡,鬼頭鬼腦的窺看著前方。

「.…..你和皇帝在弄什麼鬼?海外海外,再不去就被人給占了!」

「早著呢殿下。」

「早個屁!老子等不了死了咋辦?」

「聽您說話的中氣,您最少還能再活三十年,而您至少能在五年之內出海,舉家出海。」

「你說的?」

「我說的。」

「本王還能活三十年?」

「肯定,估摸著不止。」

「本王帶了鼉龍肉乾,拿好酒來。」

「.…..」

前面的咆哮聲消失了,無憂看到珠珠有些怕,就拍著胸脯道:「別怕,那是漢王殿下,就是凶,可從不打人。」

天可憐見,那些被朱高煦暴打過的人不知道找誰說理去。

小刀就坐在屋頂上,聽著兩個女娃在嘀咕。

「七哥,真沒事?」

辛老七木然的在書房外站著,方五擔心,就問了問。

辛老七搖搖頭,說道:「我近幾年總是覺得能更好些,更快些,只是沒找到那個契機,剛才漢王殿下一拳打來,我想到了些什麼,身體也突破了,只是卻沒躲。」

方五傻眼了,問道:「七哥,那你為何沒躲?」

辛老七皺著眉,理所當然的道:「我覺得不用躲,就沒躲。」

方五無語看天,只覺得和辛老七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七哥,那……要是刀呢?」

「刀?」

辛老七猛地一個矮身,仿佛是避開了一把衝著他肩部砍來的長刀。

方五隻覺得眼前一花,接著一隻手就抓住了他的咽喉。

只需一用力,他就會呼吸斷絕,然後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幾乎沒能做出有效反應就被制住了。

辛老七鬆開手,然後想了想,說道:「可以矮身躲,並反擊。也可以後倒,腳踢,然後反手起身反擊……你來,對,拿刀也行……」

外面辛老七有了感悟,正在拿苦不堪言的方五做試驗品,裡面的朱高煦也在問著海外的事。

「.…..洪保,現在我們都在等著洪保。」

稍後酒送來了,方醒卻不願吃鼉龍肉乾,只是弄了乾果來。

「洪保……」朱高煦皺眉道:「洪保和分封海外有什麼關係?」

「泰西!」

方醒指指牆壁上的地圖說道:「泰西人……你想想法蘭克使者的貪婪,泰西有不少國家,他們都想著到海外去尋找財富,若是沒打聽好他們的底細,遠處不能分封。」

朱高煦雖然不算是聰明,可對這些卻很敏感,他問道:「泰西人難道還敢對大明有野心?」

方醒搖搖頭道:「這誰都不知道,不過法蘭克使團給我的印象是野心,以及野性。他們就是叢林中的野獸,大明必須要防備被他們咬一口。」

朱高煦明白了,他臉上的橫肉,特別是嘴角的橫肉都聚在了一起,顯得格外冷酷。

「那些雜種敢來?」

方醒點點頭,認真的道:「只要被他們找到航線,他們就敢來。」

朱高煦看著地圖,肉迷的前方是一片空白,或是留白,而泰西很遠,肉迷還得過去。

「左邊。」

朱高煦指著天方和木骨都束的左邊說道:「究竟有多遠?那邊是通往何處?他們說是通往地獄……」

「可能是地獄。」

方醒想了想,說道:「也有可能是神仙居所。」

朱高煦悠然神往的道:「方醒,本王去看看泰西如何?」

方醒一頭黑線的道:「殿下,那邊……據說很臭。」

朱高煦一聽就有了興趣,沒幾下就灌暈了方醒,誘導著問了泰西的事。

「.……臭不可聞!都是野獸……」

「野獸多了好啊!不缺糧食。」

朱高煦自覺泰西是個叢林,正是自己的發揮之地,就丟下方醒,再次進宮去找朱瞻基,想把封地換到那邊去。

朱瞻基當然是忽悠過去,只說泰西那邊太危險,去了不一定能回來。

等忽悠走了朱高煦,朱瞻基無奈的道:「漢王叔迫不及待,只想……只有……趙王上了奏章,說是一切由朕做主,兩個皇叔,一個膽大包天,一個膽小如鼠,朕該如何是好?」

封地可不是玩笑,要是弄的民不聊生,以後百姓對海外就會裹足不前,再多的宣傳也抵不過一次壞消息的打擊。

……

百姓以為皇帝吃的都是肉,沒有米飯或是大餅,菜蔬也不會有,從早到晚吃的都是肉,各種肉。

於是他們認為皇帝肯定是沒有什麼煩惱。

可皇帝的煩惱比普通人多,更複雜和令人頭痛。

「辛建如何?」

俞佳說道:「辛建和蹇大人說了話,然後蹇大人就令右侍郎郭璡接了他的不少事務,吏部已經開始議論了,都說蹇大人覺得辛建不靠譜,還是郭璡好些,可以培養。」

「誰泄露的?」

瞬間朱瞻基的臉上就冷若冰霜,殺機絲毫不加隱瞞。

俞佳一個哆嗦,解釋道:「陛下,他們說是辛建去找了蹇大人說話,然後才有了這番變故。」

朱瞻基這才釋然,他冷冷的道:「興和伯怎麼說?」

俞佳尷尬的道:「興和伯喝多了,說是陛下英明。」

朱瞻基面色古怪的道:「他不會說朕英明,你們……他到底說了些什麼?」

俞佳不敢再隱瞞,就苦著臉道:「興和伯說……讓那傢伙放心,不會給他找麻煩,還能讓人怕。」

「噗!」

朱瞻基一口茶水噴了出來,俞佳趕緊送上毛巾,然後也不叫人,親自把地上的茶水給搽乾淨了。

「真是……」

朱瞻基有些無奈的道:「才回家就喝酒,他不是中午從不喝酒的嗎?」

俞佳直起腰說道:「陛下,漢王殿下去了,還拎了些鼉龍肉乾。」

朱瞻基又問了一些事,最後面色漸漸冷淡,說道:「人心難測,似忠實奸,朕會看著,看著他們一一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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