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鬼醫一揮手臂,堆砌在我面前一大堆捲軸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手中的那份還留著。

「看來,我們之間的協議得稍等一會了。」

鬼醫臉色微沉,有些陰森,盯著趴在窗口的死人頭冷笑道:「你可真是個討厭的東西,我和九龍劍的主人之間是公平的協議,你偏偏要來橫叉一槓!」

伽羅?

看來,這應該又是另外一隻幕後黑手了。

軍哥和他老婆生前不對付,死後仍舊不在同一陣營。

我悄無聲息的退後,這是他們之間的問題,我可不打算插手,我最喜歡這種坐山觀虎鬥的事情。

「哈,公平?」

門口的死人頭仿佛聽到了時間最大的笑話,陰陽怪氣的說道:「早就聽說鬼醫虛偽,今天算是見識了,九龍劍的主人……這是多麼大的一塊肥肉?一旦成為你鬼醫的人,這得是多大的功勞?上頭定會重重獎賞你,你倒是胃口不小,這麼一份功勞也不準備分潤分潤給我們,那我們就只能搶嘍!」

「果真準備與我為敵?」

鬼醫眼神變了:「本來我不想和你過多糾纏,畢竟這些年咱們共處一地一直都井水不犯河水,我不想打破平衡,可現在你已經過界了,我不介意除掉你!」

「那就試試!」

死人頭陡然拔高了聲音。

轟隆!

祖祠的門崩碎,一股猛烈的狂風破門而入,飛沙走石,一時前方混沌,良久後方才平息。

這裡已經一片狼藉。

門前,一個頭部成了扁皮的男人站著,是小二的屍體,他的肩膀上放著軍哥他老婆的死人頭,這對狗男女生前在一起為非作歹,死後仍舊作態噁心,在一起十分親昵,小二那張已經成了干皮的腦袋轉而對著死人頭,擺出一副痴情的模樣,伸手輕輕撫摸著死人頭凌亂的頭髮,死人頭又申請享受,看著極其怪異。

院中,一群死人直勾勾的盯著二者,並不友好,但沒有撲上來,像是在等待命令一樣。

「一個,兩個……」

鬼醫數了數,咧嘴一樂:「就來了兩個麼?我記得你可是控制了不少死人做你分身的,只有這倆可就不給面子了,都不必我親自動手,只需要外面的靈奴一擁而上,你這倆分身可就折了。」

「吹大氣!」

死人頭冷笑:「你分給了朱大軍那麼多力量,朱大軍折了,想必你也很傷吧?你我本就不分伯仲,如今你還怎麼和我斗?你必死!」

它話音方落,院中又生變故。

一道黑影忽而從一株高大的杏樹上跳了下來,那株杏樹蒼勁粗大,枝葉茂盛,這道黑影藏在樹葉之間,我們竟然毫無察覺。

轟!

他落地剎那,更是狂風肆虐,一時間外面的靈奴人仰馬翻。

待得黑影站定,我才認出,這是鬍子。

鬍子明顯是衝著外面的靈奴而來,他一下來就與靈奴糾纏在了一起。

「第三個!」

鬼醫徐徐將背在身後的那隻手拿了出來,步步朝著前方的小二迫去,道:「這才像話,不過三個都是分身,你的本體在哪裡呢!?」

無聲無息間,一縷黑氣在鬼醫身後繚繞,幾與黑暗融為一體!

這黑氣我見過!

就在那個廢棄的建築工地里,軍哥與小二他們鬥成一團,我在逃命時遇到死於軍哥之手的倒霉鬼暴起,擊殺後就曾有相似的黑氣繚繞而出!

不過,我沒有提醒鬼醫。

鬼醫逕自朝小二迫去,步伐越來越快,轉瞬已到小二面前,舉起手掌即以一記手刀朝小二斬去。

這時,他背後如影隨形的黑氣忽然發難,一個身體半透明的黑衣人出現在他身後,那黑衣人的模樣我看的清晰,分明是被燒成灰燼的閻王。

閻王很乾脆,現身瞬間,直襲鬼醫後心。

完蛋!

我心想鬼醫絕對要中招。

怎料,這時候鬼醫明明劈向小二的一掌忽而一轉,掉頭打向閻王。

這一擊如行雲流水,沒有半分滯澀,不僅是我沒想到,就連閻王也一樣沒想到,他臉上的笑容在這一瞬凝滯,眼睜睜看著鬼醫的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閻王被瞬間擊飛,落在了停棺的角落裡,等起來時,腦袋已經耷拉到了一旁,他扶了好幾次沒有扶起來,乾脆任由腦袋耷拉在胸口,怒聲道:「你陰我?」

鬼醫趁機抽身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已經做好防備的小二和死人頭白忙活一場。

「怎麼能說是我陰你呢?應該是你陰我,我將計就計給你來了一下子而已!」

鬼醫轉頭滿臉戲謔的看著閻王,嘖嘖道:「本體終於出來了,我就說嘛,想弄死我,本體怎麼能不來呢?原來是宿在了這個燒成灰的倒霉蛋身上。」

「九龍劍的主人是我的!」

閻王有些憤怒了,咆哮道:「我在這個地方已經待了太久太久了,輪也該輪到我了!」

語落,他一揮手,小二、死人頭,再加上他自己,同時向鬼醫圍攻而去。

一時間,他們打成一團,好不熱鬧。

到現在我算是瞧出來了,這鬼醫和閻王似乎也是屬於同一個陣營,只不過他們和人一樣,也喜歡內鬥罷了,我恰恰就是引起他們內鬥的那個香餑餑。

這時,我忽而感覺耳畔有點痒痒,扭頭一看,卻見寄著那神經病的「人參」不知何時爬上了我肩膀,正探出一條根須在扒拉我耳朵。

「滾!」

我一把抓起它,惡狠狠的丟在地上,仍不解氣,乾脆抬腳又狠狠踩了它兩腳才舒心。

「你你你……」

神經病暴怒,跳起來指著我吼道:「等我真身出來的!」

「真身出來能咋的?」

於是,我又暴踩幾腳。

神經病沒脾氣了,無力的說道:「你個蠢貨,怎麼就知道對付我?現在他們兩虎相爭,院子裡的那些靈奴也有了對手,你不跑更待何時?」

我一怔,心想還真是這麼回事。

只是……大兵怎麼辦?

我看了昏迷不醒的大兵一眼,一咬牙,拉起小豆子就往外面跑。

大兵肯定是要救,但不是現在,這兩位都不是我能對付的,反正倪凰已經在趕來的路上,或許她有辦法,先和她碰頭,再說別的。

院中,鬍子很是生猛,在靈奴的狂潮中左衝右突,絲毫不見頹勢。

絕大多數的靈奴都被他吸引了,我倒是得了便宜,悄無聲息的已經來到院門口,這扇門已經破碎,應該是小二和死人頭打碎的。

「這就準備走了?」

忽然,一道陰仄仄的男聲在我背後響起。

我扭頭一看,只見一人不曾像其他靈奴一樣圍攻鬍子,反而盯上了我。

他,赫然就是那個變態男。

不過他神情哀傷,指了指我身後的大兵,輕聲道:「我是真的喜歡他呢,你來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要成全我們兩個呢,這樣既救了他,也算有情人終成眷屬,難道不好麼?只是因為主子的命令,我沒法出來相見罷了,沒想到你還是要狠心拆散我們兩個。」

他那股幽怨的樣子,說不出的噁心。

我一下子就炸了,咆哮道:「滾你媽的,擋我者,死!」

「但為情故,雖死猶生。」

變態男騷氣十足的吟了句陳腔濫調,步步朝我迫來:「既然你一定要拆散我們,那我就只能先弄死你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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