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鏘!

古劍長歌出鞘,劍光似水,灑下一抹冷冽的清泓。

黎皇伸出修長的手指在劍上輕輕一彈,長歌劍立即「嗡嗡」作響,他的動作無限的放慢了,讓我看清當中每一點奧秘。

這一剎,我看到長歌劍的顫抖保持著某種神秘特殊的韻律,伴隨著這種震顫,我身上的金屬物質在顫動,天地間也有某種難以解釋的力量在共鳴。

「是金的力量。」

我略一思索,自語道:「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以至於無窮無盡,萬物演化於此,五行皆由此而生,說到底,所謂的金的力量,並非是某種金屬,準確的說,應該是殺伐,是天地間最鋒利,最冰冷的力量,天下金屬由此而孕育,可金屬卻代表不了五行里的金,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是我錯了,一直以來的理解有了偏差。」

我知道,師父這是要傳授我劍道!

他的劍道,源於五行之中的金,主殺伐!

當然,如果是他與人交手,這些細節都會一晃而過,根本不可能如此具體的演化出來。

我在觀摩他的手中的劍,他的道,仔細的感受他是如何應用這樣的力量。

此時,黎皇身上的平和不復存在,衣衫獵獵作響,滿頭黑髮亂舞,一雙眸子都凝聚成了金色,殺氣沖天,慘烈到了極點。

「劍,無物不破,無堅不摧,並非有形之物,劍在心裡,是一擊必殺的信念,融於天地,用自己的意志來影響天地間最殘酷的力量,心中有劍,無我無他,劍出而忘生死,一往無前,要有斬落日月星辰的氣魄!」

黎皇低喝,一步踏出,手中的劍猛然向前斬去!

這一刻,他仿佛不復存在,自身就是一把能撕裂諸天的戰劍,與長歌徹底融為一體,慘烈的殺氣猶如千軍萬馬在衝鋒一樣,他明明只是一個人,邁出了一小步,可就是給我這樣的感覺,一往無前,真正切身感受的時候,才知道與他為敵到底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轟!

狂暴的劍氣將這裡的一切都撕裂了,近乎毀滅。

哐啷!

下一刻,長歌收起,風浪平靜。

黎皇靜靜看著我,輕聲問道:「小九,看懂了幾分?」

「道理容易懂,身體力行太難。」

我想了想,大概明白師父的劍道是什麼了,可真要做到那種一往無前的慘烈,主掌殺伐,還需要很長一段路要走,這需要悟,需要契機,需要時間,如此才能嫁接起橋樑。

「懂了就好。」

黎皇笑著揉了揉我的腦袋,輕聲道:「為師的路過於霸道,不殺敵就傷自身,你說的很對,道理很簡單,大道至簡,可要做出來就難了,關鍵就在於一個勇氣以及決死的決心,狹路相逢勇者勝,這就是一個劍客的道,你要走我的路,須小心慎重,一旦踏出,絕不回頭,否則傷的就會是你自己!」

他說的我懂。

劍道,是凝聚著慘烈殺氣的道,駕馭不了,肯定會殃及自身。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大婚之日,我該離開了。」

黎皇看向身後的姜水村,笑道:「已經有人趕來了,雖然現在禁區和黎明握手言和,但終究是敏感時期,對彼此的合作和信任都在雙方的觀察期間,我不宜在這裡久留。」

他很洒脫,今天來這裡,是祝福我,更為傳道,該說的說完了,甩了甩袖子,轉身便走。

我忽然鼻子有些發酸,提及黎明和深淵時,他的語氣雖然很平淡,似乎那些不值一曬,實際上他可能感覺到了什麼,這才來傳授衣缽,也有可能是為了我在未來能有自保之力

我很想出言挽留,但心中有顧忌,終究沒說話,他是黎皇,黎明的傳奇,而我屬於禁區。

看著他修長的背影一步步遠離,我沒忍住,問道:「師父,你難道不準備去看看綠蘿嗎?」

黎皇腳步一頓,不過很快又揚長而去:「大亂之下,誰又能保證自己長存?」

最後一刻,他終究暴露了內心的一角。

或許,他也是有些悲觀的吧?

他就這麼離開了,很洒脫,我覺得他是一個天生的劍客,我永遠都沒有那樣的風骨。

無聲無息,幾道身影出現在了這裡。

族老和倩兒他們來了。

族老環顧四周,盯著地上留下的一道道劍痕看了許久,自語道:「千古人傑。」

說完,他身影暗淡下去,再次離開了。

「我說新郎官兒,新婚之夜啊,你不在洞房裡好好待著,卻跑到樹林裡練劍?」

倩兒看我的眼神很怪異:「你是不是有病?」

我被她說的臉色僵硬,一味訕笑,不知該如何回應。

「好啦,小姐一直在等你呢!」

她上來拉扯著我離開,跟劫持沒兩樣,架著我的胳膊一路回到姜水村,站在新房門前一味的朝著我擠眉弄眼。

「**一刻值千金,這回你可別跟上回一樣犯傻了,小心又被鞋底子抽!」

她大笑一聲,一把將我推進新房。

哐當!

房門關上了。

床榻上,宓妃在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她鳳冠霞帔,金步搖在燈光下熠熠生輝,皮膚光潔如玉石,躍動著朦朧的光輝,美到近乎夢幻,似畫中走出的絕代佳人。

不過,那種表情不太讓人能接受。

「劍練的怎麼樣?」

她嘴角輕輕勾起,神情很欠打。

我撓了撓頭,訕笑道:「還好。」

「嗯,還行,至少知道回來。」

宓妃笑道:「族老早就跟我說黎皇來了,還問我要不要想個法子攔下他,有他在,今天晚上這洞房花燭夜怕是要毀掉了,結果還真被他說中了」

「怎麼可能不回來」

我也有些心虛,如果不是黎皇及時收手,或許我還真會沉浸在劍道里,那種感悟太珍貴了,浩淼如大海,讓人沉醉。

宓妃大約是一眼就看出我在想什麼了,黑著一張俏臉數落:「葉小九,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新婚之夜不入洞房去練劍?」

我被數落的一愣一愣的,最後也毛了。

「啥都能忍,說我不是男人這個沒法忍!」

我也豁出去了,大吼一聲,猛地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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