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上以後,容儀想到了最初的時候,自己在冰天雪地里凍的不行的時候,他讓自己扎馬步這件事,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這樣缺心眼兒的男人,怎麼會娶上媳婦兒的!

姜舜驍愣了一下,腳趾痛了半晌,他輕咳了一聲,到底是沒和個娘們兒似的,蹲下去捂腳,帶著痛意往外追,試圖通過跺腳將這股痛意壓下去。

等到回院兒了,還聽到隔壁有朱苓毓在外面逗老虎的聲音,姜舜驍嘴角一抽搐,忙追了進去,就見容儀氣呼呼的坐在椅子上,看都看沒自己一眼。

姜舜驍愣了一下,握著拳頭輕咳了一聲,問:「你怎麼突然就不高興了?」

容儀拿眼看他,那眼神似乎在問:你難道不知道我為什麼生氣?

姜舜驍挨著她坐了下來,小心的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又說:「你……小日子來了?」

話音剛落,容儀氣的擰了他胳膊一下。

你小日子才來了!

你全家小日子都來了!

「你是不是……」容儀開了口,卻又無法說下去。

怎麼說他呢?

他這副樣子,全然不知道自己問題出哪兒了。

虧他想的出來,還說什麼帶自己去看好戲……這可真是一齣好戲啊!

「你覺得,哪個女孩會喜歡看用刑的?」

姜舜驍詫異的看著她,那表情當真是詫異極了,看的容儀當下就無語了。

氣惱的說:「我當時都快吐了!啊!」

那刑具用在身上,立馬血肉模糊,從聽和看上,都叫人很是不適。

即便那個人罪惡滔天,可到底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有血有肉的人,被那樣對待,一旁觀看的人,又怎麼會無動於衷?

姜舜驍想了半晌,才帶著歉意,說道:「我……我以為將他繩之以法,帶你去看看他最終的下場,會叫你安心。」

這話說的……真是叫人無法反駁。

容儀抿唇,看他無辜至極的臉色,扶著額頭嘆了口氣,說:「罷了,我就當是安心了吧。」

這下,姜舜驍心裡不對味了。

「真有那麼難受嗎?」

「那些刑罰,也都是看著嚇人,實際上都沒有過硬的。」

「還有許多你沒見過,那才是殘忍無道的……」

容儀連忙說:「我不想看,今後也不想看,你千萬別再帶我去看了。」

姜舜驍伸手勾住她的肩膀,將她帶進懷中,用額頭去碰了碰她的額頭,說:「早知道你會害怕,我就不帶你去了。」

看她如此,怎會不心疼?

容儀抿著唇看了他一眼,說:「我以為,這是常識,女孩子,哪裡見得了那樣血腥的場面?」

姜舜驍:「……」

容儀突然「嘶」了一聲,眯著眼看他:「還是你見過哪個女人,會喜歡看這種場面?」

姜舜驍直言:「公主,她喜歡看,小時候,她偷摸溜出宮來,就會讓我帶她去大理寺去,看一些脾氣古怪的卷宗,看各式各樣的刑具,以及那些窮凶極惡的人,是如何受罰……」

容儀再次無語,好吧,公主殿下,確實是常人無法作比的。

姜舜驍也不擔心她會疑心自己和公主,只是說道:「我接觸的女人少,以前的方氏,一味地順從我,我對她也無多少用心,不了解她,後來是你,也從未叫你對什麼熱眼,我以為,你和我一樣。」

因為接觸的女人少了,所以不了解。

這個解釋,真是叫容儀喜憂參半,高興歸高興,但難過也是真的難過。

「好了,嬌兒,以後不帶你去看這些就是了。」他似是撒嬌一般,說了這麼一句話。

容儀抖了一下,耳朵一下子就紅了。

不識得他的人,永遠不會知道,他私底下的樣子,有多無羈,什麼話羞人說什麼。

「何時回去?」她想孩子們了。

「你想何時就何時,這邊的事都處理完了,現在是屬於我們自己的時間。」

容儀想了想,說:「走之前,我想去相熟的幾家去看看。」

姜舜驍看著她,目光溫柔:「好。」

她是個念舊情的人,走到哪裡都是。

若是自己,恐怕不會想到臨走之前還要去道個別,畢竟,能讓他去道別的人,當真不多了。

……

去唐村家的那一天,天氣悶悶的冷,吸入鼻腔里的氣都像是要撕裂鼻腔一般的冷。

唐村和唐夫人見他們來很是熱情,唐山河的案子已經結了,是奔生的兄弟做的,人早就伏法,不必多言其他。

而容儀和姜舜驍的身份,這裡的大多數人都知道了,對他們自然恭而敬之。

在唐家待了一會兒後,容儀和姜舜驍去了賀小玫的墓前,看著這裡的乾淨,容儀知道,這都是村長和其夫人過來除了野草。

怎麼說呢。

因果報應,讓人看到了自己的良心,幸好良心溫熱,不至於太過麻木不仁。

姜舜驍說:「你與她又不熟。」怎麼會想著來看她?

容儀抿了抿唇,才說:「我是覺得,當初在曲沙縣,是她讓我有了方向,繼續走下去,她當初受了冤屈,如今也能洗清了,我替她開心。」

姜舜驍拉住她的手,兩人靜默的站了一會兒,姜舜驍才說:「每回打過仗,看著伏屍百萬,不論是敵軍更多,還是我方傷亡更加慘重,我的心情都不會太輕鬆。」

戰場上總是避免不了人命如沙,轉眼間就飄散無剩,每每戰爭結束以後,他看著戰場上滿目瘡痍都會心中沉悶無解。

那無解的命題總是讓人心牽扯著發痛。

為什麼要打仗,為什麼會有傷亡,為什麼,他們就是享受不了太平盛世。

容儀回握住他的手,無聲安慰。

他有他的戰場,而如今的容儀,亦有自己的戰場,兩人走在同一處,找到了能與之共鳴且深度共情的地方。

或許再也不會有一個人能如他們彼此一般,這樣適合對方,還能牽動對方的喜怒哀樂,知曉對方的最低點,然後,恰到好處的去包容,去安撫。

孤山遠景,一雙璧人如畫。

那座怨墳,終於在沉寂了多年以後,得到了該有的公道,這不僅僅是賀小玫一個人的公道,更是曲沙縣千千百姓的安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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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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