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進屋換了件衣裳,洗了手,耳朵一直注意著外面的動靜,聽著門又響了,掀開窗縫朝外看。

只一眼阿福就愣在那兒,那幾個人正朝外走,楊夫人也站在迴廊下面看著。抬出去一個被捲兒,裡面包著什麼,阿福就是再遲鈍也想出來了。

她的手攥的太緊,指尖發白。放下窗戶之後覺得指頭都麻了。

等了一會兒杏兒也回來了,臉色發白:「阿福姐,西院……死了個人。」

「是誰?」

「是麗夫人送來的那個宮女,暴病,說早上還好好的,後來突然就說頭疼,一下子栽地下就過去了……」

阿福點點頭。

那三個姑娘都很漂亮,不過阿福連名字都記不清楚。

不熟悉,似乎那種惶慌的感覺就少了許多。

「真的,楊夫人都不讓說,馬上過年了,突然死人,太不吉利。說不讓殿下知道的,誰要亂說,一定饒不了誰。」

阿福跟著點頭,其實她的注意力根本沒在這上頭。

她也沒想什麼,只是傻傻的發了會兒呆。

杏兒說:「慧珍還和她住一屋呢,上次慧珍已經調過一次屋了,和她住一層的那個打了板子之後也抬走了。這一個又……我說,她是不是身上帶煞啊?怎麼走到哪兒哪出事。」

阿福一聽這話里還有別的原因似的,就問了一句。

「嗯,說是她原來在玉嵐宮的時候,好象也有點什麼事,我也知道的不多嘛。」杏兒把頭湊過來,小聲說:「淑秀原來不是跟她一起嘛,後來淑秀摔了一跤之後,兩個人也分開了。」

「淑秀現在還在玉嵐宮嗎?」

「你還不知道?」杏兒好象有點大驚小怪:「淑秀不在那裡了。」

「哦?」

「淑秀被宣夫人撥去給一個新封的美人使喚了,比慧珍來我們這裡來早呢。」

阿福是真的不知道。她每天就是當差,不當差的時候就悶在屋裡做活,不象杏兒一樣,一有空就和小宮女們湊在一起嘰嘰咕咕有話說。

杏兒從懷裡摸出一桿筆來,討好的對阿福笑:「阿福姐,喏,我找了只筆,你教我認字啊。」

「哪來的筆?」

「跟人要的嘛。」

阿福接過來,是只用舊的筆。

她蘸了點水,在桌上寫了一個杏字。

「這是杏,就是你的名字。」

「啊。」

杏兒認真的盯著那個字,手跟著那筆劃認真的描了一遍。

「這就是,我的名字啊。」

「嗯。」

「阿福你姐你的名字怎麼寫?」

阿福在那旁邊,又寫了個福字。

杏兒看了看,笑了:「你的這個字難寫,道道太多。」又看看自己那個杏字:「嗯,我這個挺好看的。」

她拿筆蘸水在旁邊學寫,倒也學的有模有樣,不算很歪斜,就是下面的那個口字,畫了個囫輪圓,怎麼看也不是四方的。

不過杏兒自己說,她喜歡圓一些,方方的看著不好看。

這個……阿福想,隨她高興吧。

杏兒學了她的名字,學了從一到十的數字,還學了日月年人上下這些常見的字,她聰明,學的很快,兩天學了幾十個字,一有空兒就用手指點點劃劃,右手劃在左手上,還很有興致的又用左手試著,在右手上寫劃。

阿福把那紅窗貼給劉潤送去,他們站在廊下說話。

「還要不要我幫忙給貼了?」阿福指著那剪紙細緻的地方:「手一重就給扯破了。那天中午我來過一回,你不在屋裡,你同屋的是不是生了病?我看他躺在床上。」

劉潤頓了一下,說:「不是,他就是打了個盹。這個我能貼,要說細心,我覺得我比你還強的,你服不服氣?」

阿福一笑,想起劉潤以前教她掰花芽,她掰壞好幾個。其實劉潤真是很細心的一個人。

「是,你是比我強。」阿福頓了一下,說:「杏兒最近在學識字,學的可上心了。」

「是麼。」劉潤這話真是要多淡有多淡,阿福抬頭看了他一眼,這事兒真叫尷尬的,如果劉潤和杏兒是普通的一對朋友,阿福什麼話都能說的,可是劉潤是宦官,杏兒對他的那份好感,把自己憋的那樣,阿福看著,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怎麼說。

「我回去了。」

「你等一下。」

劉潤進屋拿了個布包出來遞給她,小小的巴掌大:「這裡面是一些清嗓子的藥,你要還是每天那樣讀書,就晚上睡覺時吃一粒,天太冷,你病才好得小心些,還有……自己多當心,遇事多想想。」

「嗯。」

阿福回去把那個布包打開來,裡面還有紙包,約摸三四十粒藥。阿福找了個空的匣子裝上,把那塊布疊了收起來預備哪天再還劉潤。

布上也有點藥香氣,阿福忽然想起來,劉潤從哪兒弄的藥?

上一次病著,這一次也沒想起來問他。

就算劉潤在宮裡人熟,但是也不能這麼隔三岔五的就來一遭,時候長了,別是要給他惹麻煩的。

晚上臨睡時阿福吃了一粒那個藥丸,結果晚上真沒咳嗽,第二天起來自己也覺得清爽。她去錦書閣的時候,韋素遠遠就看到她了,笑眯眯的站那兒等她過去。

「韋公子。」

「嗯。」韋素披著一件純白的貂裘斗篷,那樣子真稱得上丰神如玉,佳蕙端著一個盒子過來,笑吟吟的行過禮:「韋公子今兒又來喝我們的茶了?昨天倒是得了好茶葉,等下正好沏給您和公子一起嘗嘗。」

她上樓去了,韋素卻掏出個東西來給阿福:「這個給你。」

阿福有點意外,沒接:「這是?」

「你不是說你咳嗽嘛,這個就對你的症,我讓藥房的人給配的,天天晚上睡覺時候吃一粒,總比乾咳強。這個一次不能配太多,你吃完了再和我說聲。」

阿福心裡已經預感,接過來一聞,果然和劉潤給她的那個差不多成色,味道一樣,就是顆粒兒比劉潤給的那個大些均勻些。

「這個,叫個什麼名堂啊?」

「叫清平丸。」

「名字倒風雅。」

「什麼呀,清痰平咳的,簡稱就叫清平丸了。」

劉潤的藥阿福就收的挺自在,韋素的這個,阿福就覺得有些燙手了。

說起來,昨天還收了他一塊兒石頭呢——難道是因為要過年了,所以總是在收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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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兒子睡覺結果我也眯著了,爬起來刷牙洗臉才想起自己居然還沒更新。。。。

抱抱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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