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第二百零六章 心釋

晨『露』坐在主位,淡淡瞥了她一眼,笑道:「恐怕皇上不會想見你的。」

「我沒有跟靜王勾結!」

皇后喊得聲嘶力竭,悽厲宛如杜鵑啼血。

「你做出這般冤屈的模樣,只會更引人厭憎哪……那巫蠱的木偶邪具,難道是誰故意放在你宮中麼?!」

「你這個妖『女』----!」

皇后恨得咬牙切齒,「皇上一味寵幸你,至社稷河山於不顧,我一時昏聵,才行此厭勝之事----可我並未『私』藏靜王!!」

她越說越是『激』動,「我跟靜王素來不睦,他登基做了皇帝,於我有什麼好處?!」

「可你怎麼解釋……他重傷死於你的密室之中?!」

皇后一時張口結舌,不能作答,她猛然抬頭,看入晨『露』冷冽微笑中,頓時有所明悟----

「是你!是你這***陷害我---

她劇烈掙扎著,尖利的指甲恨不能撕裂這張晶瑩清秀的面容。

晨『露』走近她身邊,以低不可聞的聲音道:「要怪……就怪你是林家的人吧!」

她驀然折身而去,不顧身後悽厲的哀號和詛咒---

「你不得好死……會下十八層地獄!!」

晨『露』的『唇』邊掠過一道輕諷,「地獄?!」

她笑容越發璀璨耀目,卻仿佛帶著日曜中央的『陰』霾一般----

「我早已經在那裡了……」

裴楨到雲慶宮覲見時,頗有些不自在地看著周圍的重檐帷幕。(16K電腦站,16K,CN更新最快)。

這裡是後宮禁地,朝中官員一向不得擅入,如今掌權的是晨妃。卻是毫無顧忌地宣了他入內。「你如今還在兵部掌印,是嗎?」

晨『露』仿若漫不經心地問道。

「是……老尚書的連襟也被捲入這次謀逆案中,他一生剛直耿介。氣得無言上朝,一直稱病在家。那幾位『侍』郎,皇上又不太放心……」

「周浚那邊地勘合,你暫時不要收回。」

晨『露』把玩著手中掐絲琺琅熏球,將它拋起又敏捷接住。

裴楨心中一凜,有些愕然道:「雖然周大將軍此次是為勤王而派兵。但畢竟是京畿重地,鎮北軍將士並無長駐的道理啊!」

「區區幾千人,難道能把京城翻轉不成?!」

晨『露』笑著調侃道:「再說,若是周浚真有異心,前次叛軍攻入宮中,他只要反戈一擊,便是『玉』碎宮傾的局面了!」「可是皇上那邊----」

裴楨仍是躊躇,晨『露』淡淡一瞥,那黑眸中地幽冷。讓他頓時閉

「些許小事,又何必勞動皇上……」

清冷淡漠的聲音中,一種純粹而凜冽地寒冷無聲息的蔓延。滿殿都陷入微妙的『陰』霾中。瞿雲便匆匆而來。宮人斟茶近前。他卻面『色』冷峻地視而不見。

「你調動辰樓中眾多『精』銳,搶在皇帝的暗使之前將靜王搜到。就是為了嫁禍皇后?!」

晨『露』並不答話,神『色』安穩的端起瓷盅輕抿。

「小宸……罪不及『婦』孺,對於太后你怎麼報復也不為過,但是皇后與此事無關,你將重傷瀕死地靜王放在她密室里,是要置她於死地哪!」「與此事無干?!」

晨『露』大笑出聲,不由得放下手茶盅,冷笑著回道:「林媛初入宮時,楚楚可憐,也與前代的讎隙無關,我饒了她,結果呢?!」

「小雲,永遠不要小看這些無知『婦』孺----那麼多沙場名將都不能動我分毫,結果卻陷於林媛的圈套,還不夠我警惕麼?!」

「所以,你就先下手為強?!」瞿雲凝視著他,近乎痛心道:「小宸,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正因為如此,我沉溺黃泉二十六載,而林媛安享富貴尊榮。」

晨『露』低低道,瞿雲因這一句而痛徹心肺,再也無法接口。

殿中氣氛正是凝重,卻見澗青有些急促地敲響了殿『門』,「娘娘,事情有些不妙……慈寧宮那邊出事了!」晨『露』乍一聽見慈寧宮,眸中晶瑩燦然,仿佛兩點火焰在瞬間凝結成冰-

「出什麼事了?!」

澗青急步趨入,面『色』竟是前所未有的蒼白,她全身都有些輕顫,也不言語,只是從懷中掏出一樣----

三寸的小刀古樸典雅,刃上的一道紅線,在燈下瞧來,紅得驚心動魄。

雪一般的刃面上,隱約泓起一層嫣紅仿佛在這一瞬聽到絕無可能的笑話,晨『露』柳眉一軒,有些茫然地抬起了頭。

「你說什麼……」

清雅淡漠地聲音,在燈下聽來,帶著絕大的風暴與***。

「太后她,自盡而死。」

澗青自覺失職,只是低聲道:「茶飯放在『門』前,她幾日不取,原以為她是失魂落魄,卻沒曾想,她已經----」

「到現在才發現,慈寧宮的人可真算是盡忠職守啊!」

晨『露』冷笑著,眉宇中地雷霆之怒終於爆發,「這薰香慣能『迷』『惑』心志,根本沒人能保持清醒,她是怎麼自盡的?!」

澗青回憶著,仿佛心有餘悸地,禁不住打了個寒戰,「太后以指甲掐入『肉』中,以極度地痛楚來保持清醒,創口處已是爛得血『肉』模糊。」

好……好,這才叫一個得遂心愿,求仁得仁!!

晨『露』放聲大笑,聲音無比蒼涼憤懣----

「林媛,你終於逃過了應有的報應!」

她茫然地,失魂落魄的起身,喃喃低語道:「你們都以死亡來逃脫,那我的恨,我的怨,要如何開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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