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一拙的想法,也是集訓隊占據主流的想法。尤其是物理集訓隊中,他們在這段短短的時間內要基本學完大學的物理課程,同時還要進行各種實驗的練習和考核,跟相對比較寬鬆的數學培訓比起來,他們學習的強度非常大,沒有一天的休息時間,有些人甚至學著學著崩潰大哭,半途放棄的人也有一些。

容遠之前三五不時來晃一圈就走人的時候,很多人都在心裡幸災樂禍,認為他這樣只是形式化的表面工作,浪費了自己在這方面的天賦。別人學一科已經是非常吃力了,更何況是三個科目呢?多少人都暗戳戳地希望他竹籃打水一場空,結果沒想到打臉打得這樣狠。

容遠以選拔賽【每一科目】排名第一的成績結束了在集訓隊的生活,同時得以參加了數學和物理的國際競賽――在漫長的拉鋸戰中,糖國和堅果國等終於獲得了勝利,修改了同一年同一個人不能參加不同科目比賽的規則。不過化學科目因為跟數學比賽時間有衝突,考慮過後容遠放棄了參加。饒是如此,能在兩個科目中代表國家參賽,他的名字和經歷已經被人們迅速的傳播挖掘。

送走了選拔賽失利的學生,一下子變得寂寥了很多,房間也變成了每人一間的單間。訓練的地點也換了,他們住的宿舍樓上層就有很大的自習室和實驗室,一樓大廳同時也提供早中晚餐,還有一個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超市。可以說如果需要,他們能足不出戶在這棟樓里解決所有的生活問題,全心投入到訓練當中。

另外,從現在起,他們就不再是「國家集訓隊」成員,而是正式成為國家隊的一員了。

同時管理也變得嚴格了許多,每周只有一個休息日,出門的時候還需要跟輔導老師說明去向,平時出入都需要請假。因此,容遠一直到兩個星期以後,才有時間著手處理葛琴和霍曉文的車禍事件。

在這段時間裡,葛琴車禍死亡的案件已經有了結果。這個女孩父母雙亡,一直跟著舅舅生活。她出事後,霍曉文的認罪態度非常好,積極賠償,誠心懺悔,在女孩的葬禮上哭得比親人還要傷心。葛琴舅舅一家在拿到足夠的賠償款以後,寫了諒解書給他。從看守所出來以後,霍曉文回到學校繼續上學,葛琴卻已經香消玉殞。

在豌豆對兩人的社交圈進行檢索以後,發現這兩個表面上毫無關聯的陌生人其實在很多地方都能聯繫起來――他們都經常去學校附近的小吃街消費,都常去同一家ktv,都是學校學生會的成員,葛琴一個關係很好的師兄也是霍曉文的朋友,葛琴同一宿舍里的另一個女生一直在被霍曉文的死黨追求,其他類似的交集還有很多。真要一一排查起來,這會是一個非常繁瑣的工程。

不過容遠畢竟不是警察,他選擇了直截了當地從霍曉文身上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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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曉文最近變得有些孤僻,不過朋友們都能理解他――不是誰都能對殺死一個人這種事很快釋然的。如果他現在還像以前那樣整天吃喝玩樂不務正業,那周圍的人才會感到怪異。對他現在常常表現出來的驚懼、噩夢和時不時的壞脾氣,他的朋友都選擇了包容,開解他說:那是一件誰都沒有預料到的意外,希望他能早點從中走出來。

霍曉文很感動,患難見真情,他認為自己現在才終於發現自己真的有一群很好的朋友。但他還是無法放鬆,眼前總是閃過那個陌生女孩扭曲的肢體和滿臉鮮血的樣子。

因為他心裡清楚,那並不是一場意外。

他現在不敢獨處,出於那種沉重的負罪感和深深的恐懼;同時當他在熱鬧的人群中時,他又不敢繼續待下去,尤其是在面對朋友真誠的關心和安慰時,他好幾次差點就把真相脫口而出了。

又一次忍受不了別人打量的眼神和議論的低語,霍曉文匆匆從體育館裡走出來。這時候還是上課的時間,校園裡人並不多,但外面燦爛的陽光還是驅散了幾分他身上的陰冷感。霍曉文眯著眼睛在陽光下站了一會兒,感覺有些睡意,決定回宿舍去躺一會兒――這段時間他晚上總是睡不好,白天也變得精神萎靡。

從體育館穿過一個小樹林,便能直達霍曉文的宿舍樓。他走進林間的碎石小路,風一吹,樹葉嘩啦啦地響著,不時地聽到頭頂有鳥鳴的聲音。一隻白色的流浪貓蹲在一邊,也不怕人,很可愛的歪著頭看他,大大的眼睛顯得水汪汪的。

霍曉文沖它笑了一下,心情莫名的好轉幾分,在人心理處於陰暗狀態的時候,美好單純的事物更顯得彌足可貴,霍曉文甚至開始考慮怎樣躲過宿管的眼睛養上一隻小動物。

「喵嗚――」

貓咪低聲叫了一聲,忽然朝他走過來,從沒有被小動物待見過的霍曉文感到幾分受寵若驚的驚喜,他蹲下來,有些笨拙地伸出手哄道:「喵喵,喵喵。」

小貓走過來,小貓又走過去,從他身邊走過,靠在他身後一個人的腿上蹭著頭撒嬌地叫。

霍曉文忽然驚覺在他身後這麼近的地方站著一個人,而且他絲毫沒有察覺。他起身想看看是什麼人,卻突然被一塊潤濕的布捂住了口鼻,後腦勺被人用另一隻手緊緊扣住,不容他閃避。

「怎麼會……為什麼……」

霍曉文眼睛倏然瞪大,然後很快,意識就陷入了混沌中。

看著眼前的人瞳孔擴散,眼睛失去了神采,容遠鬆開手退後兩步,看到他呆呆的蹲在那裡,一點反應也也沒有。

「喵~」小貓扒著容遠的褲腿,還在不懈努力的引起他的注意。

自從得到《功德簿》以後,容遠的動物緣一下子變得好了很多。所以後來雖然他不再喂養流浪貓狗,但身上還是會經常帶一些小火腿或者無鹽魚乾之類的東西,喂貓喂狗,有時候也用來喂飽自己的肚子。此時容遠拆開一袋小魚乾灑在地上,小貓立刻拋棄他的褲子轉而向魚乾發起進攻。

豌豆早已經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也沒有監控,不過時間長了也難免會有人經過。因此容遠抓住霍曉文的衣領,把他帶到附近一個隱蔽的角落,讓豌豆保持警戒,然後問:「說吧,你殺死葛琴的原因是什麼?」

霍曉文神情掙扎了一下,就算在系統出品的吐真劑作用下,吐露這件事的真相對他來說也是在潛意識裡就抗拒的。但那微弱的掙扎只有一瞬,霍曉文很快就用平鋪直敘的語氣開始闡述。在容遠的幾次追問下,整個事件的輪廓漸漸被補充完整。

霍曉文是個私生子。在b市這個官員富商遍地走的地界,私生子女這個群體也被發展壯大了。為這個身份,霍曉文是既驕傲又自卑,但在他上大學之後,就變得只有自卑、沒有驕傲了――那個對他還算不錯的親爹因為一些問題被下獄,霍曉文和他母親立刻就失去了穩定的經濟來源,原本揮霍的生活突然變得連一餐一飯都要開始斤斤計較,這種日子,霍曉文怎麼能過得慣?

但過去自認為還算個富家子的霍曉文一向不學無術,除了泡妞以外別無一技之長,連gdp和gpd有什麼區別都搞不明白,他想賺錢也想不到法子。但有一天,走在大學裡的時候,霍曉文靈機一動,忽然想了個主意。

在他還富裕的時候,霍曉文是很多高檔俱樂部的會員,雖然他只是去吃喝玩樂,但也積累了一些「志同道合」的人脈。他的很多現在已經不聯繫的狐朋狗友,對在校的女學生都很有某方面的興趣。

而在這個笑貧不笑娼的年代,即使是名牌大學,也有很多女孩願意用自己的身體來換取一些實質性的好處:名牌衣服、包包、高檔化妝品、隨便刷的信用卡,甚至一套房子。「求包養」,很多時候,這並不是一句玩笑話,而是很多人貨真價實的期望。

然後通過網絡聯繫的包養關係並不靠譜,女孩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不是期望中的高富帥,實際上,被人利用這一心理騙錢騙色的女生也有不少,甚至還有貪慕虛榮的女孩被人誘拐殺害。金主也無法確定自己找的究竟是在校的大學女生還是一個善於偽裝的騙子。而霍曉文,就起了這麼一個牽線搭橋的作用,從中收取一定的「好處費」。

不到半年,霍曉文因為收費合理、信譽可靠,就在一定群體中有了不小的知名度,也不需要他主動去聯繫發展,「生意」就會主動找上門來。再後來,他的底線越降越低,對於抗拒不從的女孩,甚至開始用迷藥、不雅照威脅、利用網絡摧毀名譽等手段。有時候,他的客人們玩了一些過分的遊戲,他也會幫忙善後。

至於葛琴,這個女孩潔身自好,原本與霍曉文毫無關聯。但不久前,她在和宿舍女生ktv唱歌的時候上衛生間,回來時無意中走錯了包廂,撞見一副不堪入目的場面。葛琴面紅耳赤的很快離開,只以為自己打擾了別人的好事,殊不知當天那個女孩猝死在包廂里,而葛琴就是目擊證人。

於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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