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競賽,容遠以滿分名列個人成績第一,同時他也是唯一的滿分。倪子昊和另外一名堅果國的選手並列第二。甘正第七,於一拙第九,四人都獲得了金牌。但同樣的金牌,含金量卻是不一樣的。倪子昊因為被世界五百強中也排名前列的大公司提前預定,在倪子昊媽媽看來是比任何人都更加成功的象徵。

容遠沒有在意她的得意炫耀,他在意的,是麥子家族這個名稱。

自從把麥子家族當成自己隱形的敵人之後,容遠也讓豌豆從網上搜集了不少這個家族的信息。這是一個近百年間才崛起的新興家族,不管在官方宣傳中把他們描述的多麼樸素多麼勤勞多麼聰明,也不能掩蓋一個事實――麥子家族,實際上是藉助百年前那場席捲整個世界的戰火才崛起的,他們的財富構築在血與火之上,軍火、能源、銀行、糧食、藥品、汽車、du品……任何賺錢的生意中都有他們的影子,不管那合不合法。即使到現在,麥子家族的很多生意也還是見不得光。

幾個月前蕭蕭等人的襲擊曾經讓麥子家族的成員十去其九,損傷非常慘重,但卻沒有傷害到他們的根本,更有幾個原本可能需要十幾年甚至幾十年才能出人頭地的野心勃勃的年輕人獲得了話語權,將其帶上更加強勢的發展道路上。

容遠覺得,雖然麥子家族找了倪子昊而避開他,但他們發現他與《功德簿》關係的可能性非常低。歷史上有許多比他更聰明更年輕的獲獎者。有的十一二歲就可能獲得這種獎項的金牌,有的能連續多次獲得滿分成績,跟他們相比,容遠也顯得只是一個相對還算聰明的普通天才罷了。就算他和倪子昊的成績有高低,但一分半分的差距不能說明兩人的能力之間存在多少差別。換成是他,如果要進行什麼秘密研究的話,也會選擇倪子昊而不是他自己。原因很簡單:倪子昊一看就是很容易掌控的類型,他沒有野心,也沒有什麼強烈的*,只要給他一道數學題、一支筆和一張紙,他能沒日沒夜地不挪窩地研究。而容遠不同,單看他的眼睛都知道他桀驁不馴,試圖去掌控他的人一不小心就會被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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頒獎之後的當天下午,容遠就坐飛機去堅果國yn市參加國際物理競賽,其他三人還留在茶國,領隊當初買機票的時候特意把時間延後了兩天,讓他們在考完以後能放鬆地遊玩一圈。

而在這時候,容遠獲得總分第一的消息早已經傳回國內,a市一中立刻又掛起了新的橫幅,狠狠在全市給容遠和一中刷了一把存在感。媒體也聞風而動,雖然他們暫時找不到容遠,但記者們扛著□□短炮也可以採訪他的母校、老師、同學,實際上這時候如果有人發表一些□□肯定會被扣上「嫉賢妒能」、「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之類的帽子,因此所採訪到的都是一面倒的讚譽。甚至有人還替容遠編造了一些勵志故事,比如每晚學習到深夜、頭懸樑錐刺股、勤學好問、熱心幫助同學等等,他之前曾經在火車站勤工儉學並且期間偶然抓到一個小偷的故事也被拿出來說了又說,全都成為現在容遠多麼優秀、堅強、善良、文武雙全的佐證。

但這其中,卻有一點點不和諧的音符,那就是容遠的家庭。

記者們其實原本只是例行公事,並沒有像對很多明星一樣恨不得挖掘出其祖宗八代的*。只不過,家裡出了這樣一位少年天才,其父母一定會倍感驕傲吧?就算別人不說也肯定想要炫耀一番,這是人之常情,同時只要是有孩子的家庭肯定也會想要學習一下他們的育兒經,因此採訪容遠的家人是必然的流程,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們發現了意料之外的情況――容遠並沒有家人。

記者根據容遠留在學校的地址找到他的家,卻發現鐵將軍把門,等了很久也不見其家人出現。經過對鄰居和以前老師的詢問以後才知道,容遠小時候是跟著一位年紀很大的叔爺爺生活。而在這位叔爺爺去世以後,從十三歲開始,他就一直是獨自生活,並沒有第二個親人來探望過他。

記者順藤摸瓜,又找到了容立新,在要求採訪時被趕出來不說,還被口頭威脅警告了一番。

如果是一般小報的記者可能會被一名司法局的主任給嚇退,但這次去採訪的卻是a市規模最大、實力最雄厚的省級電視台,其技術、影響力和知名度都僅次於b市的國家電視台。容立新在不知根底的情況下就大放厥詞把對方當成三流小報的記者趕出來,這囂張而無知的態度當天晚上就在新聞頻道被播出來,只在臉部被打了馬賽克,實際上只要是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是誰。

容立新瞬間火遍整個a市。

他在官場上和家庭里的處境先不去說,原本市民和記者都以為容遠是容立新的私生子,結果被一堆記者圍追堵截話筒幾乎戳到鼻子裡的容立新大為光火,一時失言說出容遠實際並不是他的種,他只是代人受過。

觀者頓時譁然。

一者驚詫於容立新的無情。就算容遠不是他的兒子,也是跟他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他作為掛名的監護人,不管不顧不說,態度中還透露出把人家一個好得不能再好的孩子當成眼中釘肉中刺一樣厭惡,半點沒有長輩對晚輩的欣賞和慈愛,怎能不讓人驚詫?

一者是生出疑問:容遠的親生父親是誰?是誰能讓容立新這樣好歹算是國家幹部的人代為受過?

容立誠被挖了出來,這個消息,被容遠滿分獲得國際第一還令人驚愕。

容立誠是誰呢?他曾被評為糖國十大傑出青年、糖國企業改革最具影響力的新銳人物、糖國十大經濟英才等,也是糖國大議院最年輕的議員,同時他還是容氏企業的董事長、總裁。而容氏企業,是糖國東南一帶十強民營企業之一。他年輕有為,銳意進取,在糖國,是許多年輕人崇拜的偶像。

這樣一個人物,他的兒子――還是長子,孤苦伶仃地在一棟不到八十平的老房子裡自生自滅?要知道,這孩子無病無災,雖然出生可能有些不光彩,但他本人並沒有任何過錯,就算有錯,那也是當年容立誠犯下的過錯。這個孩子聰明絕頂,善良正直,為什麼會被這樣無情的捨棄?

輿論滔滔,掀起軒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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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氏老宅修建的古色古香,亭台樓榭錯落有致,游廊飛檐通透大方,更有假山曲水、通花渡壑,連空氣似乎都比旁處要清新一兩分。園子裡還有個人工湖,湖中栽種了許多荷花,大片大片的綠葉在湖面飄飄蕩蕩,中間嫩粉潔白的花朵亭亭玉立。一個胖乎乎的男孩躺在湖邊的石台上睡著了,嘴巴張得大大的,一串透明的液體從嘴邊淌下來,流了長長的一串。他一隻手虛虛握著,另一隻手搭在肚子上,隨著呼吸,小肚子一起一伏的。

「你還有臉說!」老人聲如洪鐘的一聲大吼將胖男孩嚇得醒過來,他哧溜一下從石台上爬起來,驚慌地左右看看,發現被罵得不是他自己,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躡手躡腳地循聲走過去,然後趴在窗戶底下,偷偷往裡看。

祖父容廣懷拍著桌子在大罵:「我早叫你把他接回來!早叫你接回來!你看看你都乾了什麼事?就知道拿公事搪塞我!現在好了!如你願了!全天下都知道那是你兒子!這就是你想要的?」

容立誠勉強辯解了一句:「那孩子自己不願意回來……」

「他不願意你不會綁回來?」容廣懷橫眉怒目地罵道:「你要真用你那豬腦子想過辦法,現在名聲還會這麼難聽嗎?」

容立誠沉默不語。

容廣懷氣呼呼地轉了兩圈,又罵道:「你說說你,婦人之仁!你要真不想讓他回來,就該打斷他的腿也別讓他去參加那什麼比賽!寧欺白頭翁,莫欺少年窮――欺了就得壓著讓他一輩子也別飛起來!你對付那些商場上的對手不是很有手段嗎?把你那些手段拿出來十之一二,孫猴子還能飛出如來佛的五指山嗎?」

容立誠聞言皺眉,不滿地道:「爸,再怎麼說,那也是我兒子!」

容廣懷冷笑:「你有哪一天把他當成你兒子過?」

容立誠一時無語。過了片刻,他語氣生硬地說:「這是我的事,爸你就別操心了,我會處理好的。」

窗外的胖男孩聽著裡面兩人的爭執,神情懵懵懂懂,圓圓的小臉上流露出幾分幼稚的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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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這回事?」容遠剛下飛機,就接到了金陽的電話。為了避免騷擾,他把自己的手機設置成只能接收幾個特定人的來電,比如競賽的領隊老師,比如金陽。

「你怎麼看?」金陽問道。他剛剛把最近的身世風波跟容遠通一聲氣,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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