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容家這樣的存在來說,輿論對他們不會全無影響,但也不會影響太多。沒過兩天,忽然爆出幾個家喻戶曉的明星聚眾xi毒的新聞,隨後又有知名人物當眾出軌,又有玉女明星未婚先孕、兩女爭一男之類的緋聞爆出來,對於大眾來說,對明星的關注絕對高於對富豪宅斗劇的關注,很快,在一波一波的輿論攻勢下之前鬧得沸沸揚揚的身世風波就被民眾給健忘了。

但這並不代表容家也恢復了平靜。

不過容遠還在他國,這些風波謠言也沒有傳到他耳邊。本屆的物理競賽在堅果國的yn大學舉行,他走出機場,就看到來接他的人。

其他的參賽隊員和領隊都已經在早晨就到yn大學報到了,副領隊留在機場接容遠。這是個沉默寡言的男人,除了剛見面打招呼的時候以外基本不怎麼說話。容遠和他在國內的時候見過幾次,彼此並不陌生。不過在副領隊身邊還有一個高個子的女生他並不認識,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這個女孩約莫二十歲,面龐有著糖國人的柔和婉約,眼睛是金棕色的,五官深邃,捲曲的長髮被高高的紮起來,顯得乾脆利落。她上身穿著一件灰藍色的襯衫,下身是顏色稍深的一條短褲,細腰長腿,腳下踩著一雙白色運動鞋,整個人顯得精神幹練極了。

女孩舉了下手,笑著道:「哈嘍,容遠,我是你在這裡的翻譯希爾達·格瑞,你可以叫我希爾達。如你所見,我是個混血兒,有四分之一的糖國血統,所以我還有個糖文名字——李婷。」

——這真是個樸素的糖國名字。容遠看了看她,說:「你好,希爾達。我想我應該不需要翻譯。」

希爾達雙手叉腰說:「我不光是翻譯,還是你在這裡遊玩期間的導遊…」她見容遠還是有意拒絕,連忙道:「stop!拒絕的話還是別說了,這是委員會的規定,東道國必須給每名選手都配備一名翻譯。而且就算你不想遊覽,我也能領到我的那份工資。所以……幫個忙,ok?」

容遠只好點頭。走近才發現,這個女孩比他還高半個頭,而且她雖然看起來瘦,但皮膚緊實、肌肉線條明顯,很顯然是經常鍛鍊的類型,身體素質很好,行走之間也很有章法,似乎長期而系統地學過格鬥術。據她自己說,是曾經對糖國的武術非常感興趣,可惜沒有正宗的學習渠道,後來先後學過柔道、空手道和散打,不過後兩者時間都不長,只有柔道還一直堅持練習。

希爾達十分熱情善談,儘管車上的另外兩個男人——容遠和副領隊都基本不怎麼開口,但她自己也能說得熱鬧,而且對這座城市簡直了如指掌,沿途看到的隨便一棟建築似乎都能說出一段歷史來。同時她還是他們這輛車的司機,車技很好,起步和停頓幾乎感覺不到顛簸,在擁堵的馬路上流暢地穿插變道,沒過多久就把他們帶到了賓館樓下。

「喏,這就是你這幾天要住的地方了。」希爾達說著把車停下來,車鑰匙丟給負責泊車的年輕服務生。容遠的行李只有簡單的兩套衣服和一些個人物品,他隨身的書包就能裝得下,倒沒有什麼拿行李的麻煩。

走上幾層台階,是一個高大的玻璃旋轉門。一個金髮男孩低頭玩著手機從旋轉門走出來,抬頭無意間看了幾人一眼,往前走了兩步,然後猛地一抬頭,轉身看看已經走進去的容遠等人,連忙跑進旋轉門又進了大廳。

容遠正在前台登記,忽然感到一股視線凝在身上,轉頭看看,大廳里人並不多,而且都在做自己的事,似乎並沒有什麼人特別注意他。

金髮男孩假裝靠在大廳中間的柱子上玩手機,機身一歪螢幕中就出現容遠幾人的身影。他看到容遠轉身繼續辦完入住手續,拿了房卡,然後留了希爾達的電話以後幾人又說了幾句話便告別,容遠獨自背著書包走向電梯,他遲疑了一下,急忙不遠不近地跟上。

電梯門很亮很光滑,容遠從倒影中看到背後的那個少年偷偷摸摸往這邊看了一眼,然後假裝自然實則很彆扭地走過來,唇角微微一勾又平復下去。

「叮咚!」

電梯門打開,容遠率先走進去按了二十二樓的按鍵,金髮少年按下二十三樓,然後面向電梯門站著,眼神都不往旁邊飄一下,十分嚴肅。

電梯幾次打開又合上,電梯廂裡面的人漸漸多起來,金髮男孩被擠到最裡面。他看著容遠在二十二樓下去了,在電梯門合上的時候連忙叫道:「i'oout!」他在二十三樓擠下電梯,連忙一溜風地從樓梯上衝下去,然而走廊里已經空無一人。

他悻悻地轉過身,一回頭見看到背後一個人靜悄悄地抱臂靠牆站著,被嚇得倒退兩步,脫口而出:「*!」

容遠挑了下眉,問:「你跟著我有什麼目的?」

金髮男孩眨了眨眼睛,用堅果語問:「你會說堅果語嗎?」也許他是怕容遠聽不懂,還特意放慢了語速。

於是容遠又用堅果語問了一遍。

然後他聽到一句俗套至極的話,金髮男孩矜持地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很有名嗎?

容遠的眼神在說他「不知道」。金髮男孩有些難堪,然後他冷笑一聲,揚起下巴,帶著幾分傲慢地說:「我是你這次比賽中最大的敵人,科爾溫·泰勒,你最好記住這個名字,因為我會打敗你。」

「無聊。」容遠本以為他會有什麼更加驚天動地的發言,聽完這句孩子氣十足的話以後轉身就走,留給科爾溫一個背影。

科爾溫挑釁的表情還沒有收回來對面的人既不見了。他眨眨眼睛,愣了一下,轉身追過去,喊道:「喂!你不說點什麼嗎?」

回答他的是面前「啪」地一聲被合上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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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層的2212號房間裡,四個十來歲的少年正坐在一起,一個長著酒窩的男孩抱著電腦正在敲打鍵盤,旁邊是個方臉男孩在看電視,唯一一個不戴眼鏡的男孩只穿了一條短褲盤腿坐在床上用平板電腦玩數獨遊戲,長相最帥氣的一個掛了電話,跟其他人說:「我剛收到消息,容遠來了,在2201號房。」

這四人便是糖國參加物理競賽的另外幾名選手:於立、毛峰、尹東栢和傅逸塵。

幾人的動作都暫停了一瞬,尹東栢放下平板,問:「他數學考完了?」

「你也太兩耳不聞窗外事了吧?」毛峰道:「消息都已經傳遍了,據說是個人成績第一。」

「哇哦~酷!」尹東栢贊了一聲,笑了一下,但神情並不輕鬆。

他們跟容遠接觸的機會不多,尹東栢懷疑那傢伙可能都沒有記住他們的名字,但只要是參加物理競賽的人,都對容遠這個人印象深刻。本來糖國選手獲得第一是件高興的事,但只要想到這個人是容遠,他們就高興不起來。

不是嫉妒也不是怨恨,而是感到巨大的壓力壓在頭上。

他們幾個在決賽之前就都已經認識了,唯有容遠,從決賽到後來的國家集訓隊,沒有參加過一次集體活動,通常都只在考試的時候才出現。但這麼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傢伙,卻一直牢牢地壓在眾人頭上,偶然一次現身必然要掘走第一的掛冠。長此下來,聽到這個名字都讓人覺得心虛氣短。

他們是一起來參加國際比賽的隊友,但彼此之間也並不是沒有競爭。而超越容遠,就是他們每個人一直以來的野望。

「嗒嗒嗒」的鍵盤敲擊聲不絕於耳,讓人忍不住心浮氣躁,傅逸塵問道:「於立,你在幹什麼?」

「我在國內的度度網上實況轉播咱們這次的比賽情況,等著更新的粉絲可多了。」於立說著手下的動作也沒有停,滑鼠一拉,說:「你看,我剛說容遠到了,下面的回覆就有三十多條……五十條了。哇!cao!不是吧?這傢伙是富二代啊!」

「什麼?」

幾人都好奇地湊過去,評論還正在飛快地往上刷。

一大幫以「媽媽」、「姐姐」口吻的網友正在拜託他們要好好照顧「wuli遠遠」,有的叮囑他要多吃東西,有的叮囑他要早點睡覺,有的叮囑他要注意倒時差……到底這是誰蓋的樓?他們跟容遠連點頭交都算不上好不好?

眾人面面相覷,於立搜索了一下容遠在國內的新聞,看完以後,只感覺宛如看了四十集的狗血連續劇,順便自己還腦補了八十集的背後劇情,整個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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