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發現了?」

隔了將近一年,容遠幾乎要忘了他留在月球上的後手,此時突然聽豌豆說起被發現的過程,他還回憶了一下。

當初離開的時候,月心都市的外出偵查機器人還被他用光腦入侵修改了一下程度,除了定時回到月心充能以外,那台機器人就一直守候在進出口的位置,等待著有人來到它身邊的時候開啟通道。之後容遠就把這件事放下了,畢竟雖然探索宇宙是他的興趣所在,但他已經完全看不上地球緩慢的科技進展了。只要有足夠的功德,他就能到達宇宙的任何一個角落。

所以對容遠而言,關注這個有點本末倒置的感覺。他最關心的,還是功德值。隨著天網的搜索麵越來越大,影響力也越來越廣,現在他每天的功德收入都穩定在十萬以上,雖然期間有些兌換花銷,但積累到如今也只差十二萬就能達到七千五百萬功德了。

身體各項基本值的兌換他後來做了一些調整,如今體質達到一百,敏捷達到五十,力量為一百五十,智力是九點九,到達這個數值以後他就不再繼續兌換下去。

他已經感覺到,過強的力量和過快的速度會給生活造成一些不便,萬一有些時候遇到突發情況沒有反應過來,可能就會造成暴露自己的異常。而且儘管每次他都只兌換一點點數值,給自己留下一段適應的時間,但如今有時也能感覺到力不從心的地方,*的反應跟不上自己思維的速度。

按照豌豆的說法,他現在的身體素質、骨骼密度、肌肉纖維的韌度都已經達到了碳基生命體的巔峰,這是先天條件造成的對人類的限制,繼續兌換就是在強行增加身體的負擔,有百害而無一利。如果要繼續提高自身的力量,有兩個方法,一個是改變基因,另一個就是由外而內地修煉。

兩個條件,在負功德全部抵消之前,容遠現在一個都達不到。

不過他也並不著急,一來是因為他現在並沒有迫在眉睫的威脅,自從放棄烏鴉這個身份以後他對個人武力的需求已經大大降低,在見到外星人以後才重新生出幾分緊迫感;二來是因為棉花糖系列即將面世,容遠對它的信心十分充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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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浩君不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衣領,乾咳一聲,又像是怕嚇到誰一樣,急忙擋了一下嘴,順勢推了推黑框眼鏡,動了動坐了很長時間的屁股。

坐在他對面的蔣姿看出來他的緊張,眼中閃過一抹笑意,不過作為糖國b市電視台的著名訪談節目主持人,她的表情依然完美的無可挑剔,美麗的臉上即便沒有特意帶上笑意,嘴角也微微上翹,讓人感覺親和力十足。

扛著黑色攝影機的攝像師將鏡頭對準王浩君,坐在辦公桌後面的可憐男人連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額頭冒出細細的汗。

蔣姿說:「王老師,這次的高考狀元容遠是您班上的學生,下面我想了解一下這位優秀學生的學習情況,能請您談一下嗎?在您看來,這個孩子平時的表現怎麼樣?您對他有什麼評價?」

儘管之前已經問答了幾個問題,但從來沒有面對過這種級數採訪的王浩君還是緊張得要死。他此時全然看不出在課堂上的揮灑自如,臉上肌肉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說:「呃……他很聰明,非常博學,記憶力也好,冷靜,理智,不像一般的孩子毛躁……嗯,非常理智。」

蔣姿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有下文,又問道:「那您覺得,是什麼讓他取得了現在這樣的成就?您有什麼教育心得可以跟我們分享嗎?」

「教育心得?」

王浩君無意識地重複了一遍,然後忍不住覺得有些尷尬,他知道正確的答案是什麼,他之前看過一些知名教師的訪談實錄,而且學校的領導就在辦公室的門邊站著,儘管離他還有一段距離,但他依然能感覺到領導灼灼的目光盯在身上。

「就是……我們學校的教育理念,就是要以學生的發展為重點,不僅要完善學生的知識結構,還要提升綜合素質,注重學生的道德培養和目標培養……」

――天知道容遠現在的成績跟他們這種從來沒有真正付諸實際的教育理念有毛的關係!

聽到他一連串不打絆兒的好像提前背下來的話,蔣姿的笑容不變,採訪中聽到這樣的話太正常了,或者說,沒有這樣的官面語言反而不正常。

哪知王浩君忽然話題一轉,道:「不過……我覺得容遠能取得現在的成績,他本人的努力是最重要的。實際山,高三最後一年,他幾乎從來沒有到學校來上過課。」

這句話一說出來,王浩君就像是渾身都放鬆了一樣,整個人那種別彆扭扭的感覺忽然就消失了,神色也變的坦然許多,嘴角甚至帶上一絲笑容。

「哦?」聽到了意料之外的內容,蔣姿精神一振,身體前傾,做出了認真傾聽的表情。

「那個孩子……我覺得,他是一個不可複製的奇蹟……他非常有想法,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該做什麼,計劃好要達成的目標,不需要任何人的督促也能百分百地完成。對他來說,傳統的課堂甚至是一種束縛……」

不顧校領導幾乎要抽筋的眼睛,王浩君沒有按照提前計劃好的那樣一個勁地把話題引得高大上,沒有把容遠誇得十全十美,也許是因為容遠給他帶來了教學生涯中最風光最榮耀的一個成就,也許是從去年到現在纏在容遠身上各種負面正面的新聞和人們對他身世的猜想懷疑讓他時時憤怒而無力,也許是三年的相處中那孩子經常讓他感到心酸的孤寂和冷漠,他現在不想按照套路來說,他不想再塑造一個「高分模板」,他想讓人們認識他的學生真實的一面。

他說到容遠的孤僻,並不是平時團結同學熱愛集體的典型優秀生,實際上容遠對參加各種班級活動並不積極,雖然身體素質很好但運動會什麼的也很少見到他的影子,他不活躍,是個沉浸在知識中對外界並不敏感的人――當然,在王浩君的眼裡,他的學生不是冷漠,而是安靜靦腆,不喜爭鬥,不善言辭;

他說到容遠平時生活中的許多小細節,對長輩的尊重,對弱小者的扶助,默默幫助別人,從來不大肆宣揚自己的善行。實際上,當有人執意要跟他表達謝意的時候,他有時會因為被打擾而顯得不太高興,不過這在王浩君的眼裡就是不知道怎麼回應、微微有些困擾的善良和單純。

他說到容遠的家庭,說到他雖然自幼就失去了依靠,但並沒有因此成長的心胸狹隘、偏激嫉恨,他對自己的父母家人也沒有怨恨或者渴望,是個胸懷寬廣的好孩子。非常獨立,能將自己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條,哪怕沒有任何親人的關懷,他也並不自暴自棄,他能好好的愛自己。

說著說著,王浩君就忍不住有些激動。看到蔣姿身後的其他老師跟他打手勢,才突然反應過來。他掩飾性地擦了下有些濕潤的眼角,待情緒平穩後,說:「不好意思,我有些激動。」

蔣姿柔聲說:「沒關係,我能理解王老師的拳拳愛生之心。」

――實際上,在王浩君有些凌亂的描述中,她感覺自己好像也看到了那個總是形單影隻、優秀而孤獨、內心善良寬容的少年,心中也被帶動地生出不少感觸。

王浩君笑了下,轉移話題說:「在高三的這一年裡,別的孩子都在為了成績拚命努力,容遠這孩子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學校,你猜他在幹什麼?」

――在容遠從大眾視線中消失的那段時間內,作為班主任,王浩君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他的下落。他還抽時間去「家訪」過,儘管那時候容遠還沒有做出什麼成績來,不過單憑他想做這樣的事,就足以讓人感到震撼了。

「頭懸樑錐刺股,認真讀書吧?」蔣姿問道,雖然她知道王浩君這麼問,就意味著答案肯定不同尋常。

「呵呵。」王浩君笑容中帶著幾分神秘,說:「容我賣個關子,等你見到他,你就知道答案了。」

節目中這樣的懸念更能吸引眼球,蔣姿淡淡一笑,不再追問了,然而心中確實生出幾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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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要準備採訪,周圓便從實驗室搬到金陽家住幾天,臥室也恢復成以前的模樣,免得讓人製造不必要的話題,給他們兩人都帶來麻煩。不過採訪的那天容遠要求他們都在場,這也是為了給他們將來的公司打響名氣。

「怎麼這一次就接受採訪了?我還以為你會像以前一樣拒絕呢!」金陽笑問道。

容遠說:「這是給棉花糖系列打廣告的好機會,不是嗎?」

金陽張著嘴巴看了他一眼,搖頭說:「服了你了!」

――估計沒有幾個人會把b市台的節目訪談全然當成是自己的廣告平台,但金陽不得不承認,這宣傳手段好極了,比他請一百個明星在電視上狂轟濫炸都更有效。可以想見,電視、新聞媒體、雜誌、網絡媒體上,肯定到處都是高考狀元和棉花糖發明的捆綁宣傳。

高考狀元其實不稀奇,糖國每年都會量產幾十個,如果考慮到縣市,那就有幾百個。稀奇的是,這個狀元之前還拿過兩個國際比賽的金牌,並且他的成績是打破歷史記錄的滿分成績。這樣的成就,不說會不會後無來者,但至少前無古人。

容遠沒有說出的另一個理由是,他需要「名氣」。

名氣這個東西,虛無縹緲,但想要做成什麼事的時候,卻又十分重要。比如棉花糖的發明,如果一個普通的高中生聲稱自己是發明者,一般人會相信嗎?就算那是事實,能夠毫無疑慮接受的人肯定會很少,大多數人都會自然而然地產生質疑,就好像昨天你和我還是一樣的人,那麼我自己做不到的事你也不應該能做到一樣。

但容遠現在重重光環加身,再說他發明出這樣的東西,普通人就比較容易接受這個結果。趁著「高考滿分狀元」的熱度爆出棉花糖,人們就會自然而然地產生「天才果然什麼都能辦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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