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沒有一點要停的意思,外面已然不是五點鐘的模樣,好像是晚上八、九點一般。

鄭小簡有些慌了,柳大志說旁邊的兩個房間不是都收拾出來了嗎?我就住在你旁邊,你不要害怕。

鄭小簡說那裡怎麼能住人?連桌子都沒有?

鄭小簡的屋子裡有一個長排的椅子,她是可以對付一夜的,但如果柳大志真的離開了,這麼安靜的地方只有她一個人,她是萬萬不敢的。

柳大志說沒什麼,現在是最熱的時候,怎麼著也能對付一夜,你別管我了,也有可能雨一會兒就停了呢。

兩人無聊,就在屋子裡找出一幅破舊的撲克。

兩人打撲克,打到快九點了,雨才算小了下來,柳大志沒少問東問西的,鄭小簡能不說儘量不想說。

柳大志把啤酒又拿出幾瓶,肉還有烤熟的,只是涼了下來,還有一些香腸和涼菜,柳大志都擺在了桌子上。

說無聊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喝酒。

鄭小簡想,走是不可能了,總得找些事做吧?現在讓柳大志就離開,她還真沒這個膽,於是,也把碗筷洗了兩副。

兩人就著小菜又喝了起來。

柳大志說自己有過一段短暫的婚姻,老婆是獨生女,性格特別的古怪,不吃的東西多得數不勝數。

鄭小簡好奇,問她都什麼不吃?

柳大志說蔥、姜、蒜,不吃香菜、蒜苔,不吃所有動物肉,吃點魚和雞蛋,這還不算,她自己不吃也就算了,他們家做菜的時候,她不吃的一律不許放,放她就要鬧。

鄭小簡問他原來不知道嗎?

柳大志說知道是知道,不知道這麼嚴重,他說談戀愛的時候,他們就各吃各的,沒想到到了一個屋檐下,她就不幹了。

柳大志還說了一個故事,以驗證自己老婆的霸道。

他說有一次,他參加朋友們的聚會,她非要去,他就把她帶上了,結果,在酒桌上,當一個人點菜的時候要一條即時魚時,她接過來說,不許放蔥、姜、蒜和香菜……

那個服務員倒沒說什麼,只是記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廚師竟然來了,他說不放這些東西,這魚是沒辦法吃的……

老婆說,聽我說的沒錯。

柳大志實在氣不過,就說,你吃別的不成嗎?這魚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不要聽她的。

他說那次回家,他們打了足足小半宿,要不是他服軟,他們能打到天亮……

他還說,說老婆有一次,因為自己做菜的時候,無意中放了幾顆香菜,她又鬧了大半天,還因為這個要離家出走……

鄭小簡問他結婚多久離的?他說半年,鄭小簡問他們認識多久結的婚,柳大志說也是半年。

鄭小簡問他們有孩子嗎?柳大志說沒有,還說幸虧沒有,要不然……

鄭小簡問怎麼了,柳大志說離了婚她就後悔了,說什麼都要復婚,我可受不了了,躲到這個地方。

柳大志說原來自己是跑長途車的,工作穩定工資也不少,但受不了她的騷擾,只好辭了職。

鄭小簡問他們現在還聯繫嗎?柳大志忙說再不了,他說自己有整整一年的時間沒理會她,她終於消停了,還說她現在又處了一個男朋友,也是他們屯子裡的,彼此都認識。

鄭小簡問他現在有女朋友嗎?

柳大志還有點難為情,說還沒有,還問鄭小簡有沒有男友,鄭小簡說沒有,她說想找一個特別有學問的,最好是教授。

柳大志立刻住了口。

鄭小簡不想讓男人誤會,要是沒有一點意思,就不往這方面聊,更不能讓別人誤會她的意思。

柳大志說自己和她原來一樣,總想找一個不切實際的,真正生活起來,其實找個踏實的人比什麼都強。

鄭小簡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但假裝沒明白,想,就算找不到一個最優秀的,至少自己還沒想過要找一個有過婚史的男人。

柳大志快十點了才離開,鄭小簡看得出,他是被尿憋得難受,自己也一樣。

柳大志前腳一走,鄭小簡就用一個一次性杯子解決了問題。

她打開門,狂風暴雨迎面而來,鄭小簡把紙杯扔了出去,總算解決了當務之急……

鄭小簡這一夜睡得極不踏實。

半夜,雨又下了起來,淅淅瀝瀝的好像下個沒完,雨聲里好像蘊含著驅散不開的迷霧,如此綿長又淒冷。

鄭小簡感覺到了冷,沒有被子的夏夜增添了諸多的煩惱,她披衣下來,看著黑夜中的水泥廠,不僅感到迷惑,她長長嘆息了一聲,心事好像多得想也想不完。

早上。

不到五點鄭小簡就起來了,她想看看柳大志在幹什麼?發現門早就開了,人也不見了。

水泥廠實行三班倒的制度,就是人停機器不停。

工人們做工的工廠離辦公室所在地有近一千米的距離,鄭小簡很少去工廠里,那裡幾乎人與人之間打個照面也認不出來。

雨後的清晨出奇的溫存,陽光也格外的耀眼,鄭小簡真想此時拍上一張照片,那照片上的自己是不是如美人回眸時的溫馨。

突然,她聽到從王建忠的屋子裡傳出爭吵的聲音,是王宜春和王建忠。

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柳大志曾含含糊糊地說兩人好是好,但經常吵……

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故事?在這寂靜的早晨,鄭小簡不知道她們到底怎麼了,但在這一瞬間,她覺得人與人之間有無數的可能性,連柳大志都以為和自己有戲,只是她要怎樣應對呢?

鄭小簡不想理會這兩個人,她聽柳大志說他們經常以加班的名義在這裡住上一夜,鄭小簡也發現了,他們的辦公室里有一張行軍床。

那張床睡一個人都不方便,何況是兩個人了,現在還是最熱的天……

鄭小簡看到那張床後,就知道他們兩人關係應該是好的,那麼窄的一張床上,睡了兩個人,要不是真有感情,還真是不習慣。

如果不是傳來王宜春的哭泣聲,鄭小簡就準備上山了,她還是喜歡自己的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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