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油仔按大老闆的吩咐,把錢分為三份,其中一份帶給反貪室,裡面包括軍火的抽水,一份交給警務處長,分給官府派鬼佬,剩下一份交給堅寶寧,分給軍隊派鬼佬。

「交給反貪室的有十六萬,交給處長的一百四十萬,交給副處長的一百二十萬,合計兩百七十六萬。」

「全港各警署的華警兄弟們,還要支出兩百三十萬,當中官府派鬼佬及華警兄弟們分的是現金,軍隊派和反貪室鬼佬是開錢莊銀票。」

樓門前。

何定賢接過豬油仔遞來的帳目,翻看兩眼,望向前方的兩輛轎車:「去發錢吧!」

「好。」

豬油仔收回帳目,出聲道:「餘下的二百二十六萬,已經存進錢莊戶頭,記大老闆的名字。」

這筆錢。

又是一個月辛苦的回報。

「嗯。」

何定賢面露滿意之色。

九龍塘。

刑事組。

「仔爺!」

「仔爺!」

兩位軍裝警員見到轎車駛入大門,頓時眉開眼笑,立正敬禮,態度比見親爹還開心。

旺角。

O記。

錢偉善打開藤箱,望著裡面一卷卷的港幣,叼著香煙,吐出煙霧:「呼。」

「五萬塊!」

這筆錢比當初在軍裝組領的多十倍,但相比於總華探長而言,又少的有點可憐。

夥計們陸續進入更衣室,打開格間,望著裡面厚厚一個信封,打開清點一番,表情都松出口氣:「同往常一樣多。」

「三千六。」

「你呢?」

「一樣啦」

夥計笑道:「難道還能多?邊個出錢啊!讓社團大佬們都去賣血呀!」

油麻地。

霍家俊望著箱子,抓起一疊港幣,捏在手裡,盯著錢:「操!」

大館。

何定賢提著一個錢箱,抬手輕叩副處長房門:「噠噠噠。」

「請進!」堅寶寧穿著制服,坐在辦公桌後,正低頭翻閱著一份文件,見到何定賢推開房門,提著箱子,小心翼翼的樣子,輕笑著道:「何sir,進來飲杯茶先。」

「Thankyou,sir!」何定賢連忙道謝,把門關上,坐在沙發上,把錢箱擺在桌面。

他接過堅寶寧遞來的一杯熱茶,飲下一口,笑著道:「堅sir,按照承諾,我帶著東西來了。」

「剛剛你的人去了麥sir辦公室一趟?」堅寶寧翹起二郎腿,側靠在沙發上。何定賢坦誠的道:「是,有些生意還在同麥sir合作,每個月同樣要交割貨款。」

「這些是你的。」何定賢單手拿著杯子,另一隻手隨意打開錢箱。說實話,堅寶寧在見到一個單獨的錢箱,心裡其實是不開心的,一個錢箱再大能裝多少錢?

二十萬,三十萬,還是五十萬?可當錢莊打開露出滿滿當當,成堆摞在一起,結結實實,一紮一紮的銀票時候,他瞬間就楞在當場,過半晌方道:「有多少錢?」

在港島!

他第一次見到比港幣更誘人的特產。

「一千港幣一張,一百張一沓,總計十二沓,一百二十萬港幣!」

何定賢輕笑著輕下口茶,詢問道:「堅sir,這是我專門給伱訂製的禮物,不知堅sir喜不喜歡?」

一百二十萬港幣。

換算成常用的十元面值,即是一十二萬張,十萬塊一箱,可以裝十二箱。

這麼多錢。

TMD。

變成白花花的銀票,擺在面前?

「喜歡!」

「我非常喜歡!」堅寶寧升職行動副處長以來,從未接管過規費,稍微掐指一算,便知最少有二三十萬可以落入口袋中,不得不感嘆掌握財權的重要性。

「何sir。」

「我同你合作,沒有信錯人。」他拉開抽屜,取出一支雪茄,彎腰遞上。

這些銀票不是現金,但港島本身便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鈔票,所有鈔票都是印鈔行用外匯背書,而不是政府信用背書,因此,港幣其實就是印鈔行獲得港府許可而發布的銀票。

只是為便於市面流通,面額都用的很小。

東方錢莊的銀票,經濟邏輯上與港幣沒有任何區別。雖然監管沒有發鈔行嚴格,但警隊上下都信,只要能兌出錢,對於警隊而言便同現金一模一樣。

事實上,這些銀票確實是一分錢存進去,開一分錢的票據。

含金量十足。

「以後每個月我都會送禮物來,同我合作過的人都會知道,我從來不虧待朋友。」何定賢就是要趁著把部分規費上交軍隊派的機會,將現金交易變成錢莊開票,讓更多的鬼佬習慣用東方錢莊銀牌。

雖然,很多鬼佬在收到銀票之後,立即會前往錢莊兌現,但是,依然會有一大筆規費被儲存在錢莊。

這些錢將成為商業上的資金池,創造出更多的利潤,同時,越來越多的鬼佬習慣用錢莊銀票,東方銀行的用戶規模將越來越龐大。

「哈哈哈。」

堅寶寧朗聲大笑。

「何sir,你真不愧是拜關公的,聽說關公不僅是忠誠、友誼的象徵,還能夠讓人發財,真的假的啊?」

何定賢抽著雪茄,吐出口氣:「真的,堅sir,明天我就給你請一尊最靈的來。」

堅寶寧挑挑眉頭,攤手道:「這樣講,你就是我的關公了。」

九龍塘。

三合會調查科,英籍督察蒲德拉推開房門,大步走出辦公室,手中捏一個牛皮紙袋,來到走廊窗戶前,用紙袋拍拍一位同僚的胸膛:「斯比,一起到賭場玩兩把啊?」

一位鑑證科的鬼佬督察,滿臉雀斑,禿頂肥胖,聞言樂道:「蒲德拉,看來在調查科收的不少啊?」

「一點點啦。」蒲德拉舉了舉手上的錢袋,招搖道:「剛領的錢,找點開心,其他人要不要一起去。」

五名湊在一起聊天的鬼佬督察們對視一眼,有人問道:「蒲德拉,去濠江打德州嗎?」

「太遠了。」蒲德拉道:「九龍塘到濠江太麻煩,路上的時間去掉一半,一天一夜就玩十幾個鍾。」

「九龍塘那麼地下賭檔,隨便找兩間玩玩,試試手氣。」

斯比來了興趣:「好啊,到賭場打牌九,壓篩盅,輸不了多少錢。」

在港島的地下賭場中,數個幾千上萬已經是大數目,可在濠江賭場裡卻是剛剛開始。一般賭場不會讓鬼佬客人輸紅眼,更不敢找鬼佬逼債,往往是覺得贏得差不多,便會請鬼佬出門,有錢有勢的鬼佬,甚至可以讓賭場返點,導致鬼佬們都把港島的地下賭檔,當作休閒娛樂,打發時間的地方。

如同大爺大媽到麻將館打牌,有輸有贏,但不會輸的傾家蕩產。

中午。

六名鬼佬督察在食堂吃過晚餐,便一路來到九龍塘,龍翔道的一間地下賭檔。三十多張賭桌在場內擺開,賭牌九、打麻將、押大小,二十一點,德州撲克,應有盡有。

帶路的馬仔點頭哈腰:「幾位老闆,後院還有斗狗、鬥雞的場子,有興趣可以看看。」

鬼哦、佬們穿著便裝,身上配著槍,不算招搖過市,卻也沒有隱瞞警察的身份。

「你去忙吧。」

「我們自己玩玩。」蒲德拉揮揮手,帶著同僚們在場內閒逛起來。地下賭檔五花八門的玩法,一點都不比濠江賭場少,而且賭客眾多,從市井小販,到工廠老闆,毒蟲賭鬼,應有盡有。很快五人就開始分開玩牌,有人喜歡玩德州,有人開起二十一點,還有喜歡打麻將的。搓牌的手法嫻熟流暢,一看就是深受華夏國粹薰陶。

「刀哥,外邊有六個洋老闆在玩牌,腰間一個個都掛著槍,看起來是當差的。」財務室里,一個正在算帳的中年人抬起頭,神色警惕的拉開百葉窗,望著正在興頭上的鬼佬們,匆匆把窗戶拉起,出聲道:「他們愛玩就讓他們玩,估計是剛剛領了規費,我們是正規交錢的檔口,怕什麼?」

「不過,不要借錢給他們,鬼佬最擅長吃白食,帳要不回來就完蛋了。」名叫刀哥的年輕人,滿臉橫肉,長相頗為樸實,但額前一道蜈蚣般的疤痕,卻襯得他有一股狠勁。

「知道了,刀哥。」馬仔出聲答道:「我先出去盯緊他們。」

刀哥坐在椅子上,將一疊港幣用細繩紮好,放進保險柜里,出聲道:「什麼叫作盯?忘記上回白爺開會時說的話啦!是做好服務,配好客人。」

「給他們倒茶去。」

馬仔忙道:「是是是,我去給他們服務去了。」

刀哥嘟囔道:「一群沒腦子的貨。」

蒲德拉則拿著一萬三千多的港幣,一直坐在同一張賭桌上,連續贏了幾把,不知不覺,手中已經有三萬多港幣。由於手氣不錯,又是鬼佬,一時間吸引不少賭客來到賭桌旁圍觀。

斯比、加文等幾名鬼佬督察,有些贏了,有些輸了,但由於本金不夠多,本來就沒打算大玩,全都來到蒲德拉身邊,看著蒲德拉玩二十一點。

賭場裡,不同的遊戲,針對不同目標的客戶,其中押大小、二十一點等玩法,突出一個快!能在極短時間裡把手中的籌碼翻倍,也能在極短的時間讓他輸光籌碼。

但偏偏玩法越簡單,速度越快的遊戲,在賭場越受客人追捧,因為賭客們已經不在乎過程,就盯著輸贏那一瞬間爽,能縮短過程自然是一件好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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