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風君子算準了下課的時間,給露露打了個電話,說要請她出來一起吃頓飯。露露似乎很高興,在電話里堅持要讓她請,關於吃什麼兩個人倒是商量了一番,風君子為了談話方便選了一家西餐廳。

露露今天是一副學生打扮,來到餐廳的時候風君子已經等了有一陣子,兩個人很快點完了餐,坐在那裡交談。

風君子說:「我覺得我們兩個之間應該公平一點,現在你知道

我叫什麼名字,幹什麼的,但是我還不知道

你的名字。」

露露:「我姓胡,叫胡式微。」說著好像還怕風君子不信,居然把學生證也遞了過來。

風君子對露露的爽快微感吃驚,接過學生證看了一眼,笑著說:「原來你是哈爾濱人,寒天出美女這句話我現在總算相信了,你皮膚很白,身材也很好。」

露露:「風老師哪裡人?」

風君子笑著吟道:「江城如畫里,山晚望晴空。兩水夾明鏡,雙橋落彩虹。人煙寒桔柚,秋色老梧桐。誰念北樓上,凌風懷謝公。你猜猜?」

露露:「風老師好有意思,你是宣城人,對吧?」

風君子又一次感到意外

:「你真讓我感到意外

,現在的大學生讀過李白這首詩的人真不多,又知道

出處的人就更少了,我猜你父母一定是有學問的人。」

露露低下頭,幽幽的說:「我祖父確實很有學問,父親的書讀的也很不錯,可是在我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風君子道:「人都不可能長命百歲的,你的名字是誰起的?」

露露:「是我父親起的。」

風君子嘆了一口氣,又念道:「式微,式微,胡不歸?微君之故,胡為乎中露。你父親起的這個名字怎麼帶有很重的怨氣?」

露露:「他是個大學生,但是家庭成份非常不好,於是在畢業時主動申請上山下鄉了,後來以為回城無望,就在當地和一個年紀比他小很多的農村姑娘結婚了,就是我母親。後來雖然落實政策,但是他在城裡已經沒有親人了,就留在了當地做了中學老師……我還有個弟弟小我三歲,我弟弟出生不久他就生病去世了。」

風君子不想讓她太傷心,轉移話題道:「那你家不是超計劃生育了?」

露露:「農村這種情況多的是,第一胎是女孩兒一般都會再要個男孩兒的,當時的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

風君子:「難怪你在子夜名字叫露露,也和你原來的名字有關。」

露露:「當時媽媽桑問我起個什麼名字,我想都沒想就說叫露露,其實在家裡父母都喊我小微。」

風君子笑道:「那我以後就叫你小微吧。」

露露:「你喜歡的話就這麼叫吧,風老師的名字恐怕也不是原名吧,我看和我的名字是一樣的典故。」

風君子:「確實不是原名,我姓徐,你倒說說是什麼典故?」

露露:「《詩經》第一卷就是《國風》,《國風》第一首就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風老師的名字與此有關吧?」

風君子嘆道:「雖不中亦相去不遠,你已經很高明了。」

風君子本來對露露這個做小姐的女大學生並沒有特別的留意,只是為了找接近韓雙的機會才約她的,但是一番交談下來倒是對她越來越感興趣了。兩個人的談話不像夜總會裡認識的朋友,倒像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流行的筆友會面。吃完飯告別的時候,風君子留了自己的電話號碼,告訴

露露有事可以找他。

風君子和胡式微的交往就是從這頓飯開始的。過了兩天,胡式微果然打電話給風君子說有事找他。風君子接到電話的時候也稍微有點後悔,後悔自己不該輕意將電話留給一個夜總會的小姐,誰知道

這種人會惹上什麼麻煩呢。不料胡式微找風君子並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事,而是因為畢業論文的事情。

胡式微學的是金融投資專業,前面已經交待輕工學院的這個專業開辦時間不長,她們是第一批畢業生,從老師到學生都沒有經驗,所以做畢業論文的時候要求學生要到社會上具體的單位進行實地調查,並要求被調查單位簽字,至於學生怎麼找實習單位學校就不管了。

風君子一聽是這件事,想都沒想就答yīng

了。胡式微在電話里說:「太謝謝了,我們班還有好幾個同學找不著調查單位簽字呢,這個忙你能不能一起幫呢?」

風君子:「你真會順杆爬,多簽幾個字倒沒什麼問題,你的畢業論文寫的怎麼樣了?」

胡式微:「我正發愁呢,還沒動筆,學校要求兩萬字,我還不知道

怎麼寫呢。」

風君子知道

她是幹什麼的,恐怕也沒有時間去寫,一時之間也不知道

哪來的興致,開口道:「幫人幫到底,乾脆這樣吧,我連論文一起送上,你就不用寫了。」

胡式微:「那怎麼好意思,這樣也太麻煩你了。」

風君子:「我這也是舉手之勞,現成的報gào

多得是,隨便摘兩萬字給你就是了,反正是個順水人情,不過你們班其它的同學我就不管這些了。」

胡式微:「真不知道

怎麼謝你才好,上次我要請你結果又成了你請我,這次一定要請你。」

風君子心念一動,他正想到韓雙住的地方去看一看,於是接口道:「你如果真心請我就不要上外面,這樣吧,等我把你的論文弄好的那天,你就在家裡親自做幾個菜才顯得有誠意,我也正好把論文給你送過去。」

有時候,男女之間的交往並不是誰刻意追求誰,而是有了一件具體的事情使倆人之間的聯繫得已維繫下去,在這個過程當中感情可能起一些變化。想泡女孩的男孩或者是想追男孩的女孩可要記住了,交往的開始一定要創造一個共同的事件。論文的事情就是風君子和胡式微之間的一個共同事件,但這並不是風君子刻意的。

因為這件事,倆人之間的聯繫明顯多了起來。風君子顯然對胡式微有所好感,但是也並沒有太在意她,畢竟她是從事那種職業的女孩,他甚至刻意保持一種看不見的距離。而對於胡式微來說,對風君子的好感卻是非常的,但是她也感覺到風君子心裡的忌諱,小心翼翼的迴避著這一點。

一個多星期以後,風君子的論文已經完成了,這一天約好到胡式微家中做客。臨去之前風君子到商場買了一件小禮物,在買禮物的時候他還是比較猶豫的,胡式微的秀色對他確實有吸引力,但是露露的風塵經力

卻不值得真正

的交往。但最後他還是選了一瓶香水。

胡式微收到禮物非常高興,對風君子送來的論文自然也是感激不盡。胡式微住的地方就是華山小區出租的民房,在頂層,兩室一廳的結構,她和韓雙一人住一室。屋子裡很乾凈,胡式微的房間裡比較特別的地方就是還有一個書架,書架上放著不少書,而韓雙的房門卻關著。

風君子問:「你同住的那個雙雙呢?她不在家嗎?」

「她一般很晚才回來,有時候晚上乾脆不回來。」胡式微說這句話的時候,似乎微微有點臉紅。

胡式微去廚房做菜,風君子也湊過去想打打下手,卻被推了出來,胡式微說:「不用你幫忙,我一個人行,你就隨便坐一會兒吧,看會兒書或者看電視。」

風君子於是就留在了胡式微的房間,順手抽了一本書翻著看,覺得沒什麼意思,又放回去抽另外一本。就這麼翻著,突然發現

書中夾著一張百元鈔票,於是將這本書仔細的翻了翻,發現

其它地方還夾著不少,有那麼幾十張。

就在這時候胡式微端著一盤菜走進來放在屋內的小桌上。風君子本來是要在廳內吃飯的,胡式微去堅持將小餐桌放在了屋裡。胡式微走進來的時候風君子正拿著這本夾錢的書,覺得有一點窺探別人**的尷尬,於是解釋道:「我隨手翻翻,卻沒有想到正好找到了你的私房錢。」

「那不是我的私房錢,你注意看看,那些都是假鈔,都是夜總會客人給的。」

「假鈔?居然還有這種人!」

「是啊,那種地方燈光本來就暗,給小費的時候大家酒都喝的差不多了,前台的服務

員有驗鈔機,但我們這些小姐的小費卻經常能收到假鈔。」

風君子開玩笑道:「既然別人給你假鈔,你怎麼不花出去呢,我看這些鈔票很像真的。」

胡式微:「不小心被別人騙了,我心裡已經不好受了,怎麼還可去騙別人呢。想扔了或者交給銀行吧又覺得……只好夾在一本書里,夾來夾去便攢了這麼多。」

胡式微的手藝不錯,看樣子從小沒少幹家務活,雖然做的都是家常菜,但是不論清炒或是紅燒都很合口。吃飯的時候風君子說:「有菜無酒太可惜了。」胡式微變戲法似的從桌子底下拿出一瓶紅酒,對風君子說:「我早就准備

了,就不知道

這種干紅合不合風老師的口味。」

風君子也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一瓶紅酒,對胡式微說道:「原來我們倆個買的是同一個牌子的,真是心有靈犀呀!」

倆人相坐對飲,不知不覺說了許多話,風君子覺得今天的酒比往日的酒味道更好,倆人都喝了不少,胡式微的臉上已經升起了紅暈。吃完飯之後,已經是晚上了,胡式微收拾桌上的殘席,風君子仍然坐在一邊,心裡在想是不是到了應該告辭的時間。

正在風君子心中猶豫是不是應該告辭的時候,那邊收拾桌子的胡式微卻一個不小心,將一隻杯子碰落到地上。杯子碎裂的聲音嚇了風君子一跳,趕緊站起身來問:「你傷著沒有?」

「沒事沒事,只是不小心打碎一隻杯子,你坐著別動,我來收拾。」

說著胡式微轉身拿來掃帚、垃圾袋還有一大卷廢紙。只見她將玻璃碎片掃在一起,然後一片一片分別用廢紙小心的包起來。風君子奇怪的問:「你這是幹什麼?包在一起放在垃圾袋裡不就行了。」

「你不知道

,這兒有一對撿破爛的老頭老太,天天在小區的垃圾箱裡翻東西。不把這些碎玻璃包好,會把他們的手扎傷的。」

風君子聞言感嘆一聲,也走過去蹲在胡式微的身側開始幫她包碎玻璃,胡式微趕忙道:「不用你幫忙,小心把你的手給劃破了。」說著要拉風君子起來。

這一扶一拉之間,倆人有點沒有站穩,胡式微向後一仰,倒在了風君子胸前,風君子伸手去扶,卻正好從後面將她抱在懷裡,在胡式微的角度,就像風君子有意抱住了她一樣。

風君子一個不留神突然抱住了胡式微,也吃了一驚,一時之間忘記了鬆手。而胡式微也吃了一驚,卻沒有掙脫,只是稍微穩了穩身體,仍然*在風君子的懷抱當中,甚至輕輕的將頭側倚在風君子的肩上。風君子抱著胡式微,五、六月間的天氣,衣裳都很單薄,風君子能感覺到柔軟的身體所散發出的溫暖,同時鼻端也傳來了少女特有的體香。

風君子的小腹間突然升起了一種衝動的感覺,同時胸腔里也覺得有一股膨脹的東西要宣洩出來。他本來要伸手放開胡式微,卻做了一個相反的動作,更加用力緊緊的將對方的身體抱住,使她緊貼著自己。胡式微似乎輕輕的「嗯」了一聲,後腦的頭髮輕輕的擦著風君子的鼻尖,風君子覺得自己刻意保持的距離就像一張紙,就這麼被輕輕的捅破了。

風君子的手似乎游離在他的意志之外動作。他一隻手攬在胡式微的腰間摩挲住她的小腹,使對方的身體更加緊貼自己,另一隻手異常靈活的滑進了她上衣的下擺,一直向上鑽進對方貼身的胸衣里,最後用力的握住胸前飽滿的地方。

胡式微的身體出現了一陣不知名的顫抖,她突然轉過身來,從正面抱住了風君子。她微閉著眼睛,臉色比剛才更紅,微微張開的嘴唇吐著帶著酒香的熱息。風君子低下頭向酒香的發源地去尋找,倆人的唇舌立刻

糾纏在一起。這一對相濡與沫的魚兒不知過了多久才稍微停下來舒緩一下窒息的感覺,風君子抱起胡式微向床的方向走去,胡式微微閉著眼睛蜷縮在他的胸前,只輕輕的說了一句:「小心腳下,別踩著玻璃。」

這是一個瘋狂的夜晚,風君子已經很久沒有這种放縱的感覺。胡式微的身體柔嫩而精緻,就像上帝的藝術品,而風君子卻像是一個破壞者。到後來,風君子已經記不起這是第幾次進入,他的肩胛上甚至留下了胡式微的指甲抓出的輕微血痕。

當第二天早上來臨的時候,風君子首先醒了過來。看著胡式微仍然像一隻美麗的小貓,偎在自己的胸前,他點燃了一根煙,心裡升起了一種複雜的悵然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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