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有消息傳來,濱海市原副市長之子,商人孫威西,在離濱海以北二百公里的某個城市橫屍街頭。警方懷疑孫威西之死與商業競爭以及黑幫仇殺有關,正在調查,但還沒有掌握進一步的證據。孫副市長仍在雙規,已經淡出了人們的視野,漸漸消失在公眾的記憶中,看報紙電視,恍然乎這一家人似乎從來沒有存在

過。

孫威西死後的第三天,濱海火車站。

風君子和劉欣站在檢票口,他是來送劉欣上火車的。風君子對劉欣說:「這一個多月多謝你照顧的,真不好意思,讓你做了這麼長時間的義務保姆。」

劉欣:「你謝我?你救了我,一條命和一個月的義工怎麼能比?要謝也是我謝你。」

風君子搖了搖頭:「話不能這麼說。世上有很多人,他們從來不考慮

別人為他做了多少事,給了他什麼,就算是衣食父母,也用做奴僕。只要他們的**有一點不滿,就會有無辜者付出代價。……而你,我已經應該謝謝你了。」

劉欣不太懂風君子在說什麼,總之是在誇她,她笑道:「你的手沒事了?真的不需要

有人照顧了?」

風君子活動了一下右手,也笑道:「本來傷的就不重,其實我是裝的,想多賴你兩天。……沒想到你走的這麼急。」

劉欣:「我看出來了,其實你的手本來就沒什麼事,只是找個藉口留我而已,……現在終於風平浪靜了,我也不能再麻煩你了。只是回家看看,又不是不回來了。」

風君子:「回家看看長輩也好……你妹妹和趙雪怎麼都沒來?」

劉欣:「我就是回去待幾天而已,我告訴

她們不要來送我了,有你幫我拎包就足夠了。」

風君子誇張的叫道:「可憐我一個受傷初愈的人,被你抓來當苦力……」

劉欣:「我從你家走,你不送我誰送我?……將來什麼時候還會再見?」

風君子看著她。不自覺的發出苦笑:「如果再見時,仍是當初相見那種情景,還不如不見。」

劉欣:「風哥?難道你不想再看見我?」

風君子搖搖頭:「我是君子,你也是好人。君子何故不見佳人?只是,我不想再看見那樣的事,那樣的事中的你和我。」

劉欣:「你以為我希望嗎?」

風君子:「這不取決於你我,這取決於你我所在的世間。」

劉欣:「風哥,我不懂什麼天下大事。其實我心裡清楚,我就是個小姐……。我對這個世界曾經很失望。而世界差一點也放棄

我。可是我每次看到你,就看到了希望。」

風君子嘆息道:「我寧願你不要這樣,不要看見我才感覺到希望。我只希望每個人,都會覺得這個世界是美好的,如果你僅僅在我面前才能看到世間美好的一面,我不知道

該作何感想……那我又應該去看誰?」

劉欣看風君子情緒突然有點低落。開玩笑道:「風哥,你回家照鏡子就可以了!」

風君子也笑了:「女人的愛好都是照鏡子……對了,我做了一件違法的事情,因為我要送你一樣東西。」

劉欣:「什麼東西?」

風君子從兜里掏出來一樣東西。是一枚一元硬幣。他在這枚硬幣的邊緣用改錐鑽了個小孔,用一條紅絲繩繫上,就像商店裡賣的胸飾掛件。他把這個掛件提在手上,對劉欣道:「我欠你的東西,這一塊錢,還給你。可惜不是當初的那一塊,你給我的那一塊我已經坐車用了。」

劉欣:「風哥。你好有心……這怎麼違法了?」

風君子:「你不知道

嗎?這違反了人民幣管理條例,破壞流通中的貨幣。……快戴上吧,這是這個世界上的護身符。」

劉欣一挺胸,對風君子道:「你幫我戴上。」

風君子笑了笑,將紅絲繩套過劉欣的頭頸,將這一元硬幣戴在了她的胸前。劉欣一撅嘴又道:「這是護身符,要貼身戴的,你幫我放到衣服裡面去。」

風君子愣了愣,沒說什麼。他用手挑起劉欣貼胸羊絨衫的領口。將那枚硬幣放在了她的**之間。硬幣放入領口,立刻

滑入到劉欣深深的乳溝中,感覺一片冰涼,片刻之後又變得溫暖起來。劉欣看著風君子,似乎想說什麼。又不知道

怎麼說。

「風君子,聽說你今天到車站來送人,可找著你了。」正在此時,風君子身後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

他回頭看去,蕭雲衣不知什麼時候從一堆准備

檢票上車的乘客中鑽了出來。這丫頭,風君子上哪兒她都能找得著。風君子問道:「蕭丫頭,你怎麼找到這來了?有事嗎?」

蕭雲衣:「當然有事,你忘了嗎?常武和林真真這個周末就要辦婚禮了,我們倆可是伴郎和伴娘,今天下午要去試衣服的。」

風君子:「那不是下午嗎?現在午飯的點都沒過呢。」

蕭雲衣:「伴郎請伴娘吃頓午飯,再去試衣服,有什麼不可以的?」

風君子:「好好好,你說的話總有道理。等我送完朋友後,就請你吃午飯……」

蕭雲衣:「我知道

你是來送人的,你的朋友呢?」

風君子回頭一看,劉欣已經不見了,不知道

什麼時候離開的。再看檢票口的方向,是一股股擁擠的人流,大家舉著大包小包緊趕著腳步走向火車站台的入口,風君子在人流中,沒有找到劉欣的背影。風君子有點悵然若失的站在那裡。

蕭雲衣拉住了他的一條胳膊:「我剛才遠遠的看見你在和一位美女說話,怎麼轉眼就不見呢?該不會跟人私奔了吧?」

風君子轉過身來:「她走了……我們也走吧,先去吃飯,再去試伴郎伴娘的衣服。你這個伴娘正值青春年少,可惜我這個伴郎有點老了。」

蕭雲衣一邊往外走一邊歪著頭看著風君子:「你老嗎?我看你除了白頭髮多一點,還是蠻年輕蠻精神的嘛!站在我身邊也勉強過得去了!」

風君子笑了:「婚禮的主角是新郎新娘,沒必要顯我們兩個。」

蕭雲衣:「怎麼?你不喜歡參加婚禮嗎?還是不喜歡和我這個伴娘一起當伴郎?」

風君子:「不是不是,怎麼會不喜歡呢?我們快走吧,好好准備

准備。我覺得人生的幸福,就是站在那裡欣賞世界上的幸福人生時刻……我都有點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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