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二十二章

胡芳芳你要去敬酒?

李正先猶豫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他剛才雖然不說,卻是早就注意到了,陳太忠那桌很有幾個漂亮女孩,是的,那個年輕的副主任在這一方面,顯然定力不是很夠。

而胡芳芳,確實很懂得伺候男人!這是大家公認的。

陳太忠可不知道外面居然發生了如此地變故,也沒想到李正先堂堂的一個副秘書長,先是孤身出門敬酒,隨後又將那神秘的客人領過來了。

這時他正纏著許純良發問呢,「純良,最近旅遊局和廣電局有什麼好做的項目沒有?」

旅遊局和廣電局都是許紹輝分管的,錢借給誰不是個借?實在不行,索姓就算直接投資都可以,反正多打聽一點總不是壞事,年輕的副主任眼下有點迷茫。

那帕里卻是已經知道,這位不吭不哈的年輕人,居然是許紹輝的公子,心說今天晚上還真熱鬧呢,回頭要不要告訴李秘書長一聲呢?

正琢磨呢,門就開了,那處長反應很快,登時站了起來,笑嘻嘻地點頭,「領導回來了?呃……這位是?」

聽到他說話,大家齊齊一扭頭,陳太忠的眼力不知道比別人強出多少去,一眼就認出了胡芳芳,幾乎在一瞬間,他的臉上笑意大增。

他側頭一看,果不其然,劉望男原本喝得臉有點紅了,這一刻卻是如冰雪一般地潔白,甚至連一絲血色都沒有,由於沒有表情,那充滿了古典美的刀削斧鑿、稜角分明的臉龐,越發地顯得像雕像了。

這可是她不共戴天的仇敵,害得她兩手空空到最後不得不遠走他鄉避難,幾年來來藏在心裡耿耿於懷無時或忘,劉望男怎麼可能認不出來?

「小寧,幫你望男姐對付這個女人,她就是胡芳芳,動手都行,出了什麼事兒,我擔著,」丁小寧的腦中,忽然出現了這麼一段信息,就像在她心中響起一個聲音一般,當然,她非常清楚,這就是太忠哥說的。

她看一看陳太忠,卻發現他非但沒在看自己,而且臉上笑靨如花,這笑容是如此地熟悉,勾起了她某些回憶――太忠哥這是要下狠手了啊。

事實上,丁小寧跟劉望男是不打不相識,最初那股勁兒過後,兩人早就如膠似漆情同姐妹了,所以對於胡芳芳這個名字,她並不陌生,這是害瞭望男姐半輩子的女人。

與此同時,劉望男也收到了陳太忠傳來的信息,「我說,對這種人渣,你不用這麼表情豐富吧?記著,有我呢。」

李正先哪裡知道,自己領過來的是一個魔女?見陳太忠笑得開心,他心裡暗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這小陳果然是見不得女人。

不過,你見不得女人是你的事兒,我也不會下作到給你拉皮條去,李秘書長還是比較有原則的,於是輕咳一聲,「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天南製藥……」

「劉望男?」胡芳芳的反應比較慢,不過這倒也正常,她一進屋子,見到的就是一桌人,倉促之下怎麼可能一一看得清楚?不過,劉望男也是她心裡耿耿於懷的一根刺,掃了一眼之後,登時就選出了最扎眼的人物,這一刻,她根本無法遏制自己的驚訝,不由自主地驚叫一聲。

「我記得你以前好像一直叫我劉姐來的吧?」有了陳太忠的提示,劉望男心裡登時就是一暖,再說現在她接觸的人也不一樣了,眼見大仇在前,臉白了一下,卻是又在瞬間變得通紅了起來,冷笑著看著她。

只有陳太忠才感覺到,劉大堂雖然看起來還算克制,但是她的情緒相當地不穩定,心跳快了許多,氣血翻湧得厲害,不由得從桌下悄悄地伸出手去,打了一道仙靈之氣幫她穩定情緒。

「確實該叫你劉姐,你現在老多了,」胡芳芳笑著點點頭,她不知道這個房間裡是些什麼人,不過,能跟李正先坐在一起吃飯的,想來也不會很簡單。

按說,她既然在以前就能算計了劉望男,現在又博了一個「交際花」的名頭回來,應該是心機更加敏銳,城府也更深沉,比較能控制情緒才對,不過世間事真的很奇怪,劉望男似乎是她的天生剋星一般,她一見到劉望男,就無法自如地控制自己的情緒,也忍不住要賣弄一下自己的優越。

總算還好,她顧忌著身邊的李秘書長,倒也沒有太出什麼惡言,「通玉那地方水土好,可就是條件太差,呵呵,劉姐你過得很苦吧?」

「謝謝,不牢惦記,」劉望男的情緒漸平,說話就變得有點陰森森的了,「你不是一直在關心劉姐嗎,苦不苦你當然知道了。」

兩人唇槍舌劍地戰成這樣,別人要再聽不出來這是冤家對頭,那也就不用在官場混了,李正先剛要開口說什麼,丁小寧冷哼一聲發話了,「胡芳芳是吧?」

一邊說著,她一邊冷著臉站起了身子,手向外一指,「你現在滾出去,我還可以放你一馬,我望男姐沒有你這麼人面獸心的姐妹。」

得,她這話一說,連李秘書長都不好意思插嘴了,他知道這女孩兒杜省長比較待見的,更何況,剛才聊天時,他又知道了丁小寧是鳳凰甯家的近支――怪不得她小小年紀這麼有錢呢。

這胡芳芳是跟著他進來的,按說,丁小寧這麼做,真的是一點也不給他這個省委副秘書長的面子,不過,人家可是杜省長的紅人,又是女人,李正先也不合適叫真不是?

這也就是陳太忠攛掇她出頭的意思了――對上不講道理的小女孩,大家都不會很認真的,尤其是這小女孩看起來背景還挺強大,女人們之間的事情,關咱們大老爺們兒什麼事兒呢?

當然,最制約李正先出頭的原因,是因為這件事是胡芳芳挑起來的,她先不管不顧地喊了句「劉望男」出來,這不但是赤裸裸的挑釁,同時也是無視了他李某人的面子。

是你先沖我的客人大呼小叫的,既然你不把我當回事,那你自己招惹的自己善後吧。

胡芳芳卻是會錯了意思,眼見「李叔」都不肯出面勸止,就只當對方不過爾爾,聞聽這話,登時嫣然一笑,「呵呵,這麼年輕的妹子,怎麼說話這麼霸道呢?」

說這話的時候,她是面對著丁小寧,不過她的眼睛,卻是一直在瞟著劉望男,總之,這優越感,還是赤裸裸地擺在了臉上。

「我沒有你霸道,拆散望男姐的家庭,還斷人財路,」一邊說著,丁小寧伸手就從桌上拎起了一個酒瓶,一時間,將她以前那種女混混的勁頭,展現得淋漓盡致。

她一邊惡狠狠地向胡芳芳逼去,一邊頭也不回地招呼,「凱琳,跟我上啊,她欺負咱望男姐呢。」

一屋子男人登時鴉雀無聲,李凱琳這丫頭猶豫一下,一貓腰端起了自己面前的椅子,她的身材雖然跟丁小寧相仿,論個子還略略低一些,但是在村裡好歹也干過幾年力氣活,胳膊上還真有兩分力氣。

看著纖細的李凱琳端個碩大的椅子衝過去,大家還真覺得這景象有點怪異,劉望男見狀也要站起身,卻聽到丁小寧喊了一聲,「望男姐,你呆著看就行了,看我們兩個妹妹給你出氣。」

這話怎麼聽,怎麼像是《古惑仔》的台詞,一桌人相互看看,面上神情各異,心說今天倒是開了眼界了。

李正先也傻眼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忙不迭伸手去攔丁小寧,「小丁,小丁,講一下形象嘛,好端端的女孩家的,有話慢慢說……小那,快把那個攔住。」

那帕里猶豫一下,還是站起了身,他不想得罪陳太忠,可是自家領導的話也不能不聽啊,於是從座位上搶出身子,雙手一伸,沖李凱琳笑一下,「小李,給大哥一個面子,放下東西好好說話,成不成?」

這也是他有心,剛才陳太忠介紹李凱琳的時候,只是很簡單地說了四個字「這是小李」,李秘書長知道這是宋兵乙之類的角色――或者未來會很牛但是眼下沒地位的那種,所以就沒記住,但是那帕里卻是將小李倆字兒喊出來了。

李凱琳猶豫一下,側頭去看丁小寧,她原本就是一個小心謹慎的姓子,眼前這個縣長能喊出她的姓來――她只當處級幹部就等於縣長了,那也是很給她臉的事兒,就只能看看小寧姐怎麼說。

胡芳芳先是一愣,接著就輕笑一聲,這幾年的糜爛生活,讓她見識到了太多的人和事,別人家的正室打上門,她都敢跟人家對打,丁小寧這架勢,怎麼可能嚇得住她?

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她已經看出來了,眼前的這桌人,身份什麼的暫且不說,只說年齡,卻是一個賽一個的年輕,想來地位也高不到什麼地方去,不過,可能有些傢伙家裡有點背景,大概就是這樣了。

你們有背景我就怕了?我老公可是天南製藥廠的副廠長,還有,郭明輝雖然不在素波了,可是他那幫哥們兒不是還在嗎?

而且,滿桌子的男人,似乎也沒什麼人有出頭的慾望,劉望男在這幫人里的地位,也就可想而知了。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舊怨(中)胡芳芳想明白這些,也不過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她很不屑地笑一笑,「劉望男,看來這麼多年,你還是沒什麼長進,就是會打打殺殺的,再騙騙漂亮的小女孩,可憐,真的很可憐。」

陳太忠見狀,卻是不能容忍了,他咳嗽一聲,手一指門外,衝著胡芳芳笑嘻嘻地發話了,「滾!」

「你說什麼?」胡芳芳臉色一沉,事到如此地步,再無轉圜的餘地,她側頭看一下李秘書長,「李叔……」

「都說讓你滾了,廢話還這麼多,」高雲風一開始不知道陳太忠的態度,那也就算了,心裡正在琢磨,這女人有這麼狠嗎?不但拆散人家家庭,還斷人財路?

眼見陳太忠要暴走了,他登時就站起了身子。

胡芳芳見兩個男人要動手了,也不敢再說啥了,轉身就跑,雖然是穿著高跟鞋,跑得倒是不慢,幾年的酒色生活,居然沒掏空了她的身子,倒也是異數了。

看見此人出去了,丁小寧拎著酒瓶回來,還不忘沖李正先笑一笑,「對不住啊,李秘書長,她欺負我望男姐欺負得慘了,我一直沒工夫去找她算帳呢。」

「沒啥,」李正先沉著臉,勉力擠出一個笑容來,心裡雖然有點不快,卻也無法發作,女人家的事情,真的是麻煩,反正丁小寧這話,就算給他面子了,他現在要考慮的,倒是不要讓這幫人因為那個搔女人記恨上自己。

高雲風肯為陳太忠的女人出頭,這倒是讓他挺驚訝的,心說這陳太忠也不知道是怎麼交朋友的,居然把高勝利的兒子吃得死死的。

果不其然,他正琢磨呢,陳太忠笑嘻嘻地發問了,「原來李秘書長跟胡芳芳挺熟啊?」

這話里肯定是有話的,不過李正先心裡也明白,這個傢伙說話的目的,應當不止於此,影射他跟胡芳芳有曖昧關係,那倒還在其次,最關鍵的是,陳某人應該是以進為退。

按說,當著他的面兒就要打人,這是相當不給秘書長面子的,但是這麼一說的話,就隱隱有幾分咄咄逼人的味道了,李正先只能讓一讓,解釋一下,然後……大家相安無事,他也就再沒辦法計較那麼多了。

我本來也沒打算為那搔貨出頭!李秘書長覺得自己有點冤枉,心裡苦笑一聲,臉上卻是不動聲色,淡淡地答了一句,「我不過是跟她公公熟悉一點,那以前是通德的副書記。」

這就是秘書長的肚量和做派了,他不會把喜怒寫在臉上的,不過同時,他倒是很期待看看陳太忠如何接招:我跟她沒什麼別的關係,而且,我這架子是不會放下來,別看我重視你陳太忠,著急了我也不會對你太客氣,指望我低聲下氣跟你解釋?別做夢了,你以為你是誰啊?

「沒關係啊,那就好,」陳太忠笑著點點頭,端起了酒杯,渾然不以為意地笑笑,「這女人做事也太囂張了,居然不等您把話說完就插嘴,嗯,這樣不好。」

嘖,我就知道是這麼回事,李正先心裡點點頭,看樣子就是這樣了,小陳也挺計較我的感受,先進後退,見我應付得當,這也算是婉轉地解釋和道歉呢――是胡芳芳先不給您面子的,我這可不是有意的啊。

這傢伙年紀輕輕就站到這麼高的位子,做事還真是有一套啊,李秘書長禁不住暗暗感慨:說話很得當,行為也不算囂張。

當然,換個副處跟他這麼說話,李正先絕對不幹,媽的,道歉你給我道歉到明處,這麼遮遮掩掩算怎麼回事,知道不知道我大你三級?

可是這要求對上陳太忠,那就有點過分了,此人深得蒙藝的賞識,尤其又是如此地年輕,知道暗暗道歉,那就是有心人了,將來的仕途生涯也不會吃太大的虧,走得很順倒是正常了――是的,他不能再計較了。

想到這裡,李正先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來,無奈地搖搖頭,「唉,我也不知道老凌怎麼搞的,招了這麼個兒媳婦,算了,不說這個了,喝酒……」

他剛端起酒杯,就聽得門口一聲大響,大家轉頭一看,卻是胡芳芳帶著三男兩女衝進來了,「李叔,麻煩您讓讓,私人恩怨,回頭我登門向您道歉。」

「你還有完沒完了?」李正先眼睛一瞪,有點怒了。

今天這事兒,他挺欣賞陳太忠的處理方式,但是要說心裡沒有一點小小的芥蒂,那也是不可能的,他好歹也是五十歲的人了,被一個小年輕涮了面子,怎麼可能沒點想法?

誰想這胡芳芳做事更過分,直接帶了人來踹門,真是……算球,你們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我站一邊看總行了吧?

於是,李秘書長站起身,走到沙發邊上坐下,那帕里正猶豫自己該怎麼做呢,陳太忠笑嘻嘻地一指李正先,「那處,保護好領導……你不會是擔心我吧?」

那帕里沖他擠擠眼,轉身站到了李正先前面,意思很明白:別說我不想幫忙,我是知道你不會吃虧才這麼做的啊。

不過,那處長心裡也挺佩服陳太忠這幫人的,見了六個人衝進來,居然個頂個地沉得住氣,除了剛才抱椅子的小姑娘臉色微微有點發白,居然都那麼大大咧咧地坐在哪裡。

「警察,」一個男人先站出來了,他是受了胡芳芳邀請來的,知道這個包間裡的人不會很簡單,眼下在座各人的反應,更是證實了他的猜測。

不過還好,他既然敢來,那就總有自己的一套說法,說不得掏出工作證亮一下,「我們現在在查兩樁人命案,請大家配合……請問誰是劉望男?」

這就是人家做事的手段了,胡芳芳一說跟劉望男是大仇人,而華府花園的案子至今沒破,那麼,說這劉望男有嫌疑,需要排查一下,卻也是正常的――警方做事,總是要本著「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的」工作態度嘛。

「我就是,」劉望男淡淡地回答,雖是沒站起身來,不過倒也不見如何生氣,最初的驚訝過後,現在雙方已經對上眼拼上了,她倒是無所謂了,警察她見得多了,尤其在幻夢城裡,不但古昕是老闆,王宏偉、劉東凱也偶爾來坐坐呢。

像這種負責辦案的小警察,她當然不會看在眼裡。

「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這位的話還沒說完,高雲風哼一聲,「小葛,你啥時候這麼牛逼了?我的朋友也有嫌疑?」

那小葛卻是另一個警察,年紀要大一點,看起來有點領導的味道,他原本遠遠地站著看呢,聽到這話,側頭看一眼高雲風,「呀哈,是雲風啊……怎麼,你認識這個劉望男?」

「認識,」高雲風懶洋洋地點點頭,把玩著手裡的酒杯,卻是不看那個小葛,「我在鳳凰就認識她,她一直在鳳凰呢,這是第一次來素波,當然……你不信我的話,那也無所謂。」

「嘖,看你說的,」小葛笑著搖搖頭,他知道高雲風的來路,更知道這傢伙在警察局裡熟人無數,真的惹急了人家,能給自己找出無數雙小鞋來穿,「這麼著吧,」另一個小伙一見這種情況,也心生退意了,他不認識高雲風,但是絕對認識人家這副做派,這是牛逼到天上的那種,「老葛你把人登記一下就行了,這個雲風……他可以做證的嘛。」

「你是市委辦的吧?」許純良冷了半天,突地冒出一句來,別說大家,就是李英瑞都嚇了一跳,「怎麼你也管起破案了?」

市委辦的這位登時就抽了一口涼氣,側頭看一眼許純良,皺皺眉頭仔細想一想,猛地一咂嘴,「嘖,原來是管理局的許處長啊,呵呵,看著眼熟,一下沒認出來,對不住啊……好了,兄弟們,走了走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帶頭向外面走去,認出來許純良之後,他真的是恨不得沒進來過,許處長雖然低調,一般也不在機關事務管理局出現,但是大家也都知道,這是許省長的兒子。

擱給任何一個有點上進心的官員,常去的某單位里有個省長的兒子,會不知道嗎?不過是人家許處長對人一向不冷不熱,他搭不上這條線兒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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