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8章無奈田立平聽到女兒如此說,還真的大吃了一驚,將一個省委書記平調到另一個省任書記,他實在太明白其中的難度了。

相對而言,省委副書記之間的調動,都算不了什麼事情了,尤其是最近有傳言說,蒙藝是因為夏言冰一事惡了黃老,才不得不走的,並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崗位調整――不得不走很正常,還還走得了,這難度真的太嚇人了。

這年頭的事情就是這樣,一旦大局定了人又走了,那麼,各方面的消息和因果都能爆出來一些,因為此刻已經沒有什麼掩飾的必要了,所以他也能知道一些緣故。

陳太忠也不掩飾了!田立平非常能理解這個消息為什麼這會兒才能傳出,可是……小陳真的有資格插手這種事?他不是不想相信,實在沒辦法相信。

他又詳細地問了問女兒陳太忠說話時的神態、表情和動作,細細琢磨一下,田書記有點回過味兒來了:陳太忠可是跟黃家的關係不錯啊。

蒙老闆惡了黃老,黃家真要鐵下心為難他,別說他平調了,就是這個省委一把手都未必乾得下去,沒準什麼時候就混到某個需要在括號里著重聲明是「正部」的崗位去了。

那麼蒙藝和黃家之間,必然得有個調停人不是?蒙藝告訴這個調停人,我怕你黃家了,我走還不成嗎?而黃家一聽這個表示,琢磨一下覺得勉強挽回點面子,也就不做聲了。

田立平甚至非常確定,這種調停人不可能只有一個,然而,眼下按陳太忠的說法,這廝十有**就是其中之一,所以稱得上「幫忙」二字――也唯有這個理由,解釋得通這傢伙的狂言。

田書記並不知道,陳某人最得意的並不是這一點――事實上他對這一點都不是很確定,他得意的是,提前關注到了碧空的不穩,這個資源被蒙藝拿去用了,這是首功啊,沒那個位子,蒙藝想走都沒地方可走。

――其實陳太忠也有算錯的時候,他不知道他最該得意的,還是在燕京折騰了一下磐石省的石局長,那個消息好像不大,但是對蒙書記起到了意外的幫助。

反正,蒙藝不可能把事情全跟他說清楚,而田立平的猜測跟陳某人想像的真相又有些差距,但是這一切,並不妨礙田書記心裡產生某種明悟:陳太忠沒有說假話。

這樣的麻將桌,他也上得了場?想明白其中的緣由,由不得田書記不心生無限感慨,然而隨著這種感慨的產生,他也終於發現了某些事情的姓質,原來這陳太忠,就是個穿針引線干髒活的啊――這年頭的事情,真的太經不起人琢磨了。

田甜講完之後,見老爹呆在那裡遲遲地不肯出聲,心裡就有些忐忑了,禁不住悄悄地夾一夾自己腿,腿間傳來的隱隱的脹痛,讓她一時有點忿忿:這傢伙禍害了我一晚上,不會是為了哄我開心,拿個假消息來騙我吧?

良久,田立平才緩緩地沉聲發問,「甜兒,他沒跟你說,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嗎?」

他很明白,這個消息現在泄露出來,倒是引不起什麼太嚴重的後果,不過,若是短期內傳到黃家人或者蒙藝耳朵里,都不是什麼好事――事實上就算其他人知道了,也不是什麼好事,小陳是體制中人,如此行事只會讓他顯得淺薄,這麼寶貴的資源直接宣諸於人,太不成熟了。

當然,這消息真要傳出去,必定會讓陳太忠受到某些人的追捧,然而,站在田立平的角度來看,小陳現在最需要的不是追捧――這廝受到的關注已經太多太多了,儘量低調才是正道,得意不可再往啊。

是以,他有這麼一問。

「他……說了,」田甜登時就覺得心情有點亂了,事實上,剛才老爹讓她闡述事情經過的時候,她就情不自禁地想到了談論這個話題時,一男二女是處於怎樣的一種狀態下,所以話在嘴裡不自覺地打個磕絆,「他還不讓我跟你說呢。」

「嗯?」田立平抬頭看一眼自己的女兒,立刻就想到了其中的關竅,微微一笑,伸手撫摸一下她腦後烏亮柔順的秀髮,「呵呵,甜兒大了啊,不過,你就別跟別人說了。」

「怎麼會呢?」感受到父親濃濃的關懷之意,田甜噘起了紅嘟嘟的小嘴,「早知道我連你都不告了,哼。」

「呵呵,貧嘴,」田立平展顏一笑,伸手推她一把,「老爸知道了,快去吧,我這兒還有工作呢……」

看著女兒緩緩地向外走去,田書記總覺得她今天哪裡有什麼不對,可是又說不出來,猛然間,他想到了一個問題:陳太忠為什麼要把這件事情跟甜兒說呢?

嘖,下一刻,他咂一咂嘴,簽字筆在手上下意識地轉了一個圈,又輕輕地嘆口氣,不過,當拎起了手邊電話的時候,他的聲音已經恢復了往常的鎮定,「小姜,讓劉主任進來吧。」

田甜走出去的時候,倒是滿心地歡喜,她能理解父親上門找陳太忠時的那種感覺,心說以後這種事我接手了,反正我出面得到的信息比老爸出面得到的還多――又省去了那種上門求人的不自然心態。

當然,這種收穫並不是沒有代價的,田甜很清楚自己付出了什麼,不過,想一想昨夜的歡娛和瘋狂,似乎這個代價也並不是那麼令人難受。

很多年了,她一直以為自己跟別人不一樣,漂亮的容貌傲人的身材,卻是不能擁有別的女人所擁有的正常功能,每每念及於此,心中總是不無淡淡的遺憾。

回味起他在自己體內強勁的噴射,美女主持的嘴角彎起一個圓弧,那是怎樣美妙的一種感覺啊,我也是一個正常女人了。

坐進自己的捷達車裡,田甜在剛要打火起步,總覺得腿間有些脹痛得難受,笑著輕聲罵一句,「真是野獸,」下一刻,她再也按捺不住那份情絲,摸出手機給陳太忠撥了過去,「陳主任你好,在忙嗎?」

「呵呵,忙著選房子呢,」陳太忠笑一聲答她,「你不是去醫院檢查去了嗎?有結果出來了沒有?」

「沒呢,哪兒有這麼快?」田甜笑著回答,接著猶豫一下,低聲發話,「太忠,對不起……我還是,還是跟我老爸說了。」

「說了什麼啦?」陳太忠有點迷糊,他昨天交待完田甜之後,早就把這件事忘到了一邊,無非是強調不許亂說而已――他再禁止人家傳話,還卡得住父女親情不成?所以聽她這麼說,自是難免詫異。

「……呵呵,原來是這個啊,」聽明白之後,他笑了一聲,隨即惡狠狠地發話了,「甜兒,你很不乖啊,你就等著接受我的懲罰吧。」

「想怎麼懲罰,隨便你了,」田甜嬌笑一聲,旋即四下看看,壓低了聲音,「反正人家腫著呢,晚上是不行了……都怪你。」

這就是正話反說了,她不希望他今天就回鳳凰,可是又說不出口,就只能這麼迂迴了,不成想電話那邊爽朗地笑一聲,「晚上就好了,你放心吧……今天晚上,必須懲罰你!」

「討厭,」田甜啐他一口,掛了電話,笑容卻是再次掛上了她的嘴角:晚上……他不回去。

「太黏纏人了,」陳太忠掛掉電話,笑著搖一搖頭,走回了韓忠的辦公室,「老韓你手上還有別的房子沒有?」

「你當我是孫悟空,拔根汗毛出來就能變成房子?」韓忠白他一眼,「房子還有,都是單元房了,紫竹苑這種條件的,我也就一套。」

「那算了,還你鑰匙,」陳太忠笑著隨手將鑰匙丟了過去,今天他有意走得晚了點,將別墅里私人購置的東西統統塞到了須彌戒里,正應了那句話――「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戒指,不留下一絲雲彩。」

「咦,太忠你這什麼意思啊?」韓忠臉一沉,他是市井人物,做事雖然市儈但也有幾分擔當,心說小陳肯定認為我覺得蒙藝走了,就不買他的帳了,這個誤會我得解釋不是?「這麼著,鑰匙你先拿著,我給老五打個電話,看他那兒有沒有房子。」

「那你快點兒啊,甯瑞遠就快到素波了,」說實話,陳太忠還真沒誤會什麼,在他想來,這房子用了有一段時間了,也該換個新環境了,而且這次行蹤泄露也是田甜一時衝動,怪不得人家韓忠。

韓忠的電話很快就有了結果,韓天手上有房子,素波軍分區裡面,緊挨著招待所有一溜兒剛裝修好的四座二層小樓,都是獨門獨戶的。

事實上,這是招待所的產業,裝修成這樣,也是為了招待將軍級別的領導――兩毛四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有實權,兩毛四以下,那就不用想了。

說穿了,就是跟鳳凰的臨湖療養院類似,賣的就是個級別,允許虧損,韓老五深受省軍區馬司令青睞,在天南的軍隊里玩得極好,跟素波軍分區的司令稱兄道弟,又認識招待所所長,一個招呼,長包出去一套,算得了什麼?

妙的是軍隊系統自成一體,外人像警察、武警什麼的,都不能擅入,要說這地方都不安全的話,就真沒幾個安全地方了。

不過韓天也說了,既然是陳主任要用,那就拿去用,費用什麼的給不給無所謂,但是人敬我一尺我還一丈,招待所所長那邊,陳主任在條件許可的情況下,適當地意思一下――就別說縣官不如現管什麼的,只說軍區門口有衛兵,打掃房間還有服務員,所長這邊也要做點工作不是?

要說特權的級別,真的莫過於軍隊了,素波軍分區招待所的服務員不但長相不是很差,也都是有軍籍的,大家平曰里見的特權事件也多了,根本不會為什麼事情亂嚼舌頭。

1659章冤家真是個好地方啊,陳太忠打量著韓天給介紹的房子,一時間感觸頗多。

擱在一年前,他是不會答應的,那時他對劉望男做過文藝兵耿耿於懷,不過時間這個東西很奇妙,能沖淡任何情緒,反正現在的他一聽說有如此諸多的便利,禁不住就心生嚮往之意,說不得就駕車前來看一看。

素波軍分區緊挨著省軍分區,占地也極廣,除了花木掩映下的幾棟辦公樓、營房和艹場之外,大部分地方都是綠樹成蔭,異常地幽靜,偶爾有人路過,也多是身著軍裝者,跟外面的素波市區似乎是兩個世界一般。

招待所就在軍分區的正中央,算是被四下拱衛著的,但是換句話說,從哪兒也都能到了這個地方,招待所所長姓張,建議陳太忠以後出入,從軍分區宿舍方向進來――那樣只有一道固定的門崗,如果不算宿舍門房的話。

張所長也是個趣人兒,跟陳太忠一點都不見外,「通行證我給你辦,不過在院子你稍微注意一點,進了小院關住門,隨便你想幹什麼……服務員要問的話,你不要理她們。」

「服務員會問?」韓天在一邊聽著翻一翻眼皮,「老張,你這是怎麼帶你的兵的?」

「這不是怕陳主任折騰得太厲害嗎?」張所長聽得就笑,「而且,鐵打的軍營流水的兵,每年招待所都有新人進來,難說有誰不開眼不是?不過,那些老兵最懂事了,什麼都不會問。」

「成,就這兒吧,」陳太忠點點頭,打開手包拎出一個精美的盒子來,那是一塊金表,笑著遞給了張所長,「初次見面,一點小心意哈。」

「陳主任你這是幹什麼呢?」張所長臉一沉,眼睛卻是看向一邊的韓天,他知道這個陳主任是鳳凰的,雖然具體是什麼主任他不是很清楚,但是韓老五跟他說了,此人有大能,別的不說,燕京認識的高官、汰漬檔無數,人家來你這兒長包房,就是圖玩的時候僻靜。

「老張你收起來吧,陳哥也不是外人,」韓天笑著點點頭,又瞥一眼陳太忠,「我說陳哥,怎麼就沒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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