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7章紙包火一幫警察加外面一批小混混,看著大轎子車裡噗通噗通往外下餃子,登時就愣了,心說來的這幫人都是誰啊?一個個氣勢洶洶的。

「怎麼回事啊?」劉拴魁終於冒頭了,很沉穩的樣子,他對旁邊的人直接無視了,走到陳太忠面前,眼光瞥一下那倆美得禍國殃民的外國美女一眼,又側頭過來笑著發話了,「太忠,不要衝動嘛,有什麼事兒,慢慢說不成嗎?」

「沒啥啊,老劉,」陳太忠笑著答他,順便沖小個子努一努嘴,「這南山分局的人要抓我走呢,我在這兒被人敲詐勒索,他們視而不見……這還是[***]的天下嗎?」

你小子忒沒大沒小了吧?叫我老劉?劉拴魁聽得心裡略略有點不舒服,正說這是怎麼回事呢,就聽那被陳主任指著的小個子沖自己發問了,「你是誰?」

哦,小陳是不想暴露我的身份,劉廳長總算是反應過來這個稱呼背後的味道了,可是他既然都來了,說不得側頭跟身後的中年人發問了,「楊主任你看,這是誰啊這麼橫?」

小個子一看這位,有點傻眼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市警察局黨委委員、政治部楊主任,於是乾笑一聲,「楊主任你好,我是南山分局的。」

「你們這是……怎麼回事?」楊主任皺一皺眉頭,他其實一直比較低調的,但是做為局裡的政治部主任,畢竟級別在那兒擺著呢,「怎麼要把受害者抓起來?」

「這件事我們還沒調查呢,不知道誰是受害者,」小個子這時候反倒是硬氣起來了,不過這也是有原因的,楊主任出了名的不管事兒,為人也不強勢,他要是堅持原則,倒也不怕別人說,我確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連這「太忠」是誰我都不知道啊。

「這麼多人打他一個……誰是誰非你還不會看嗎?」劉拴魁冷冷地哼一聲,他也知道楊主任為人比較蔫巴,但是他做為一個廳長,跟警察局打交道的機會不多,臨時能拎到現場來的也就是這位,事發倉促實在沒辦法。

小個子看他一眼,連「你是誰」都沒興趣問了,此人能把楊主任拽過來,還敢這麼搶著說話,肯定不會差了――太好了,果然這邊也有點實力,冷冷地哼一聲,卻也不回答。

就在這個時候,技術科的人來了,拍了照取了證物,就要帶著陳太忠一行人和幾個傷勢較輕的人離開,說是要去局裡細細審問。

「就在這兒問吧,我們看著,」劉拴魁終於是又發話了,這次扶那勇哥的傢伙不滿意了,瞪他一眼,「我們要是不在這兒問呢?你知道妨害執法的後果嗎?」

「笑話,不在這兒問就不行,我還知道知法犯法的後果呢,」劉廳長眼睛一瞪,嘴巴向外努一努,冷笑一聲,「你試試看,能不能把人帶走。」

就這麼一陣兒,外面又來兩輛車,車上稀里嘩啦地跳下一大堆人來,都是二十郎當歲的小伙子,一色的寸頭迷彩服,手裡也沒拎什麼東西,就是一條皮帶――制式的軍用武裝帶。

只要是個有點眼力的,就看得出來,來的不是混混,是軍人,一時間小個子有點傻眼了,轉頭看向政治部主任,「楊頭兒……這是個怎麼說的?」

「該怎麼問就怎麼問,一個人都不許給我走,」楊主任冷哼一聲,也不多說,轉頭走向陳太忠,笑著點點頭,「陳主任,沒驚嚇到您吧?」

「沒有,」陳太忠笑著搖搖頭,順手拽個凳子坐下,笑著看一眼劉拴魁,「老劉你也坐,行啊,看不出來你能調得動部隊。」

這時間,那幫小業主都嚇得散開了,又不肯離開,站在遠處張頭張腦的,大家只聽到那喚作「老劉」的人微微一笑,「沒啥,就是軍區張政委給面子……」

軍區張副政委去年上任的,一來就面臨抗洪救災的事情,接著又是士兵們復員的問題,老張這人想抓一點成績,想著在抗洪中跟劉拴魁配合得不錯,就找到了劉廳長,今年復員的士兵裡面不少抗洪英雄,你看咱能不能把「三見面」落實到人啊?

軍人復轉,民政局在其中是關鍵的一環,這「三見面」就是部隊、民政部門、本人三者共同協商接收事宜,理論上說,這麼做能減少矛盾,提高工作效率。

當然……這東西肯定有其積極的一面,不過大多時候也都是走個形勢,擱給一般時候,劉廳長也就是泛泛應付了,反正這見面不見面,到最後還都是民政口的事兒,不過那一陣正好廳里妖風四起,劉廳長就極端重視這個工作,要下面各個民政局積極配合。

反正那一陣這件事搞得挺隆重的,連軍區方司令都說了,省民政廳做得不錯,挺支持咱們的,這次劉廳長過來,怕吃了眼前虧,有心把廳里各處的保安抽一下,既是怕不趕趟兒,又覺得有名不正言不順的嫌疑,就琢磨一下給張政委打個電話。

張政委上次得了面子,挺感激劉廳長的,聽說老劉的朋友被混混圍住了,「這個好說……不過劉廳,這帶槍過去的話,不太合適,我給你多派點人吧。」

所以,劉廳長此來,不但是叫了市局的楊主任過來,還帶了部隊,這態度就算挺端正的了……一般人也真想不到,民政廳的廳長能帶了軍人來。

嚴格地來說,這次張政委派這麼多人出來,劉拴魁算領了不小的人情――這樣的人情,他輕易都捨不得用在自己身上,然而,他隱隱地猜出來了,陳太忠最終的目的是烈士陵園,為了極力撇清,他不得不如此。

「在這兒沒法問,」小個子警官卻是堅持自己的主張,他也不問來的這些都是什麼人,扭頭看一眼政治部主任,「楊主任,要不您讓市局來接手吧,這兒不是個問話的地方。」

楊主任一聽也火了,你小子欺負我不懂程序嗎?真想審問的話,哪兒不能問?說不得側頭看劉拴魁一眼,「劉廳……老劉,不行的話,把人全拉到軍區招待所問吧?你給那邊招呼一聲,看看行不行?」

「楊主任,咱們都是警察,」小個子艱澀地咽口唾沫,看著自家的主任,那意思就很明顯了,您胳膊肘再向外拐,也不能太離譜吧?到軍區招待所問案子……那算怎麼一檔子事兒啊?

就在這個時候,陳太忠的手機響了,電話那頭傳來了那帕里的聲音,「太忠你這是搞什麼名堂呢,怎麼想起欺負小混混去了?」

一邊問,他就一邊笑,合著是散嫵雅將電話打給了劉騫之後,劉市長就想聯繫自己在警察系統的朋友,不過他也明白,自己是一個外地的副市長,人又不在現場,找人幫忙可以,但是那邊出的力氣就未免會差一點。

他琢磨一下,總覺得陳太忠今天的行事有點怪異,少不得壯著膽子給那帕里打個電話,想問一問那處長知道不知道此事,若是知道的話,我又能做點什麼――畢竟,小陳的司機可是我派過去的。

遺憾的是,那處長正跟人說話說到緊要處,沒注意手機,等劉市長撥第三個電話的時候,他才接起來,一問之下就起了疑心,「呵呵,我先給太忠打個電話問一問吧。」

陳太忠也聽得出來,老那是笑著問的,但不代表丫心裡沒想法,於是也不再藏著掩著,「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怕告訴你,這個地方我是一定要搞的,不過是看能牽扯出多大的人來。」

「既然是你要搞的,那就是我要搞的,」那處這人姓子陰,但是他有個特點,就是說幫自己人的時候,很少考慮對錯和因果――除了那些太過分的事情,所以聽陳太忠這麼說,就立馬表態,「想搞誰,南山分局局長?」

「我沒什麼針對姓,就是覺得這兒太烏煙瘴氣了,」陳太忠聽得就笑,「我帶了美國的投資商來,歌廳小老闆居然要扒光人家,見我反抗,就拿出刀子斧頭啥的,那處,你們松峰也太不太平了吧?」

「哈,」那帕里乾笑一聲,卻也無意做口舌之爭,他當然知道陳某人帶了兩個外國女人前來辦事,「那你說怎麼辦吧,我這邊全權配合。」

「找個能讓人放心的地方問一問吧,南山區……不合適,」陳太忠回答得很簡單,同時還存了一點僥倖心理,「我就是要求適當地迴避。」

「哦,」那帕里聽明白了,不過同時他也有點犯愁,那處長自打做了這個大秘之後,行事相當地中規中矩,仆過街的人,連心態都不一樣的,所以他跟外面行局什麼的,基本上沒什麼私人交情――他是為一省的老大服務的,隨便結交人,從來都是秘書的大忌。

又由於他來碧空時間不長,所以,他在警察系統里沒什麼相厚的人,猶豫一下,那處發話了,「太忠,現場級別最高的警察是誰?」

2068章包不住「請問你是?」陳太忠抬手一指楊主任,他知道此人級別高,但是就不知道這是個什麼主任,劉拴魁一見,趕緊笑著回答,「市局政治部主任楊關,是老朋友了……也挺關心社會治安問題,一聽說有事兒,就趕過來了。」

楊關早就看出來了,劉廳長說得一點都沒錯,人家根本不把劉廳放在眼裡,問自己的姓名時,也沒想著跟劉拴魁打招呼,直接就發問了――什麼叫底氣?這就叫底氣!

這人的來頭真的很大嗎?楊主任正胡思亂想呢,就見陳主任沖自己招招手,「楊主任,麻煩你接一下電話。」

接個電話,那沒問題啊,楊關也是酒席剛結束就被拽過來的,沖的就是劉廳長說的那句話――這是個機會,小楊你要珍惜一下啊。

果不其然,他才說了一個你好,那邊就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很沉穩的語氣,「政治部楊主任是吧?我是省委綜合處那帕里,陳主任和他帶的客人,是蒙書記親自請來的,千萬不要讓他們受了委屈,如果處理不當,可能會引發嚴重的政治後果。」

「好的,我知道了,」楊關也是行事沉穩之人,回答一句,就將手機遞還陳太忠,旋即又看一眼劉拴魁,使個眼色,兩人走到了一邊。

「省委那帕里的電話,」楊主任的聲音,微微地有些發抖,他低聲發問了,「劉廳,這是不是蒙老闆的……那個?」

「呵呵,就跟你說了,要你珍惜嘛,」劉廳長輕聲回答,接著微微一笑不再說話。

「先都拉到市局去吧,」楊關立馬就決定了,摸出手機開始打電話,能讓蒙書記的秘書主動將電話打過來的主兒,又是打著蒙書記的旗號,他哪裡敢怠慢?

不多時,市局刑警隊的人來了,接手了此案――通常在大案要案發生的時候,才能允許這樣的程序,不過……蒙書記高度關注的案子,也當得起如此待遇了。

那些混混們傷勢倒都不重,就在大家將人往車上押送的時候,又是幾輛警車開來,卻是南山分局的治安副局長和西城分局的朱局長到了――事情都搞到這一步了,楊主任吩咐市局接管了,誰還敢輕慢不成?

朱枯枝人瘦如竹,長了一雙鼓脹的金魚眼,見到散嫵雅站在車旁,就笑著走了過來,「小散,真不好意思,剛才在接待一個領導,沒受什麼委屈吧……呀,你的脖子?」

「哦,沒什麼,朋友說了,不讓擦,」散嫵雅淡淡地一笑,剛才事情緩和一段之後,她就覺得自己脖頸有些刺痛,拿出鏡子來一照,發現一個小血滴已經凝結了,血滴旁還有匕首壓出的血痕,剛要抬手擦拭,卻被楊主任阻止了,「擦了不好,就說不清楚是不是剛發生的事情了。」

反正她心裡明白,這朱局長也是泛泛之交,眼下能趕來,多半是知道此事已經搞大了,想從自己這兒打聽什麼消息,不過,她也是個溫吞水的姓子,不想就此事計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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