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6章辣手第二天早上八點整,陳太忠得意洋洋地撥通了田立平的電話,將自己晚上的收穫告訴了對方,他知道,這種消息對段衛華沒用,倒是老田手底下,有干髒活的主兒。

果不其然,田市長聽他說完,好半天才笑一笑,「呵呵,消息挺及時的,還有什麼?」

「沒啦,不過陸海那邊,我也有幾個朋友,」陳太忠心裡有點小得意,你昨天還不讓我搞呢,看看,哥們兒一出手就不凡啊。

不過想歸這麼想,他嘴上卻是沒表現出來,哥們兒現在做人真的很低調吖,所以他不動聲色地說著,「您要是能確定生產地點的話,我能試著給他們施加一點壓力。」

「沒了啊?我還知道一點,」田立平又是一聲輕笑,「你說的庫房,是一個叫陳紅喜的人租的,不過應該是假名字,庫房裡面還有不少刨花板,很容易失火。」

「呃,」陳太忠登時就噎在了那裡,好半天才幹笑一聲,「看來請立平市長您幫忙,是我做出的最正確的選擇。」

「嗯?」田立平不忿這傢伙不聽自己的話,偷偷地胡來,就有意戳他一下,還正等著他炸刺呢,冷不防聽到這廝居然毛挺順的,一時間就覺得自己做事有點小氣,不像個市長。

當然,這些都是小事,不會給兩人的關係造成任何的影響,於是,田市長緊接著就嘆口氣,「唉,有些人真的太能鑽空子了,而現行的體制又不夠靈活,咱們不能無憑無據地就去調查,可是等有了憑證,人家又轉移了,這私下收集……也都是被逼出來的啊。」

「哈哈,老百姓罵體制,你這大市長也罵體制,」陳太忠聽得哈哈大笑了起來,心裡卻是不無感慨,人民群眾嫌體制太官僚,太罔顧人民感受,所以罵;可是這做官的想做點好事,又是規矩太多太受掣肘,也要罵……「呵呵,」田立平聽得乾笑一聲,心說這廝怪話真多,「世界上哪兒有完美的體制?誰都會就其中對自己不利的一面進行抱怨,其實大家都能抱著認真負責的態度去工作,也就行了,辦法總比困難多。」

「嗯,」陳太忠點點頭,這老田唱高調還是有一手的嘛,不過下一刻,他猛地反應過來一點事情,「咦?立平市長……」

田立平豎著耳朵聽了半天,卻是沒等到下文,又耐心等一陣,才聽到那廝疑惑地發問了,「立平市長您為啥要……要跟我強調那房子裡有很多刨花板呢?」

「嗯?」田市長驚訝地嗯了一聲,心說我那不是向你表明我收集消息的能力比你強嗎?然而下一刻,他就猜到了一個非常恐怖的可能,「我說太忠,你不敢那啥……亂來啊。」

「啊?讓我亂來?」陳太忠偽作聽不懂,就是乾笑了一聲,「我這不會亂來的,那個啥……等一會兒我還得向陳省長彙報工作去呢。」

「喂喂,你不能這樣,」田立平這下可是真的著急了,心說你小子不這麼說還好,一這麼說那肯定是要亂來了,找陳省長什麼的,無非是想從側面撇清你不在現場。

田市長並不是一個喜歡採用極端手段的主兒,當然,這個不喜歡僅僅是相對陳某人而言,相較段市長來說,他就算不那麼安分的了――循規蹈矩的主兒,就干不好政法委這一套,你自己想規矩,但是有很多事情就逼得你無法規矩。

想到陳太忠居然會採用縱火的方式去對付那些傢伙,田立平心裡就是一陣怦怦地亂跳,尤其是裡面有刨花板的消息,還是他提供的。

但是再轉念一想,那些暗地裡銷售假冒偽劣商品的主兒,也確實沒什麼好的辦法去對付,陳太忠這手雖然狠毒了一點,但是鳳凰科委做為直接的苦主兒,並且可能承受深遠影響,這麼做多少也能讓人理解一些。

「這傢伙做事兒不太講究,怎麼也該先敲打對方一下,談不成再這麼搞吧?」聽一聽這自言自語的話,就可以猜得到田市長在政法委這些年,是怎麼做事的。

不過,下一刻他就沒心思抱怨了,而是拿出手機打個電話,「小廖,昨天的事兒你不用管了,離那些傢伙越遠越好……」

田立平可不願意別人順著那根藤,摸到自己這顆瓜上,而且小廖萬一也在現場,那麻煩就更大了,他可是知道陳太忠的膽大妄為,放下電話之後,又情不自禁地嘀咕一句,「希望不要出人命吧。」

田市長的主觀願望是好的,但是他不可能去給某人打電話叮囑,然而如此一來,那位下手就沒輕重了,就在接近中午十二點的時候,他接到女兒田甜打來的電話――後楊莊某民房起火,造成一死一傷。

這消息還是小廖聽說的,不過上午接了那麼個電話,他也不敢隨便聯繫領導,就將電話打給了田主播,再三叮囑要她婉轉地轉告,而美女主播聽說此事會影響到自己的老爹,就通知她在《今曰素波》的繼任者梁靚,讓她過去抓新聞。

梁靚一聽就去了,於是田主播得以掌握最新情況,又打個電話給老爹,也是問候的意思,順便提一提今天素波發生的事情。

田立平不讓小廖摻乎,主要是要撇清自己的同時,保護自己的人別傷著,倒不是連聽這個膽子都沒有,聽完女兒的陳述之後,他冷哼一聲,「起火的就一間民房?」

「嗯,是三間,一個院子裡連著三間,聽說是租給同一個人的,」田甜這麼回答,「其他房間離著有點距離,素波又才剛下過雪。」

「哼,還是死了一個啊,」田立平哼一聲,就掛斷了電話,站起身走到窗口,望著窗外靜靜地思索:看小陳這肆無忌憚的架勢,他手上應該遠不止一條人命了……陳太忠才不會考慮田市長的感受呢,至於說行事講究不講究――這些混蛋都騎到我脖子上,我還給他們什麼考慮的機會?讓鳳凰自行車廠的工人再下一次崗嗎?

掛了給田立平的電話之後,他等了一等,就驅車直奔省政斧,打開天眼看看陳潔的辦公室,發現沒人,於是就走進樓去,說是找陳省長彙報工作。

陳潔出去了,衛生廳有個會,關於今冬流感盛行的預防姓措施的會議,前一陣素波一直乾旱,流感疫情有加重的趨勢,現在好不容易下了場雪,疫情有所緩和――不過這種東西應該常抓不懈的,陳省長對這個會議高度重視。

沒人,那我就等嘛,陳太忠的態度肯定是一等一的端正,就在接待室拿了張《人民曰報》細細地看,其間也有找陳潔來辦事的主兒,見到他在這裡坐著,本琢磨著打個招呼套個話什麼的,卻發現這廝半眯著眼睛,看報紙看得聚精會神,坐在那裡一動不動,若不是胸口有點起伏,沒準別人都會認為他是死人。

黨報有什麼可看的?而且看半天了,報紙你都沒翻一下,這是用顯微鏡看吧,想跟其打招呼的那位心裡很是不恥:拜託了兄弟,想在陳省長面前表現不是你的錯,但是你多少靠譜一點行不行?中央的精神,不是你能拿著放大鏡摳出來的,省一省吧,啊?

其實他也明白,在陳潔辦公室外這麼做的主兒,其實潛在的意思,就是拒人千里之外,不想跟其他來的人溝通――省長辦公室隔壁,誰敢放肆?

殊不知,陳太忠也正是抓住大家這個想法了,才施施然地在這裡金蟬脫殼,能有資格來看陳潔的主兒,有幾個含糊的?又有幾個敢跳脫的?

於是他就分身去那庫房走了一遭,好死不死地,發現裡面有倆人,其中一人便是昨天賣車的白臉鷹鉤鼻**,另一個眉清目秀的傢伙在跟他聊天,陳太忠想湊近聽一聽兩人在聊什麼,卻猛地發現眉清目秀者身上傳來一陣搔臭,熏得他差一點法訣走形,導致隱身術失效。

又聽了一陣,他才知道這狐臭患者就是昨天狼皮嘴裡說的「老道」,既然這二位是一家,他放一把火也沒什麼歉疚了。

放火之後,他感應一下,發現陳潔那裡沒什麼新情況,就坐在那兒看火苗子騰騰地燒,不過下一刻,他覺得該跟素波市提個醒,說不得找個公話,變著臉捏著嗓門報個110,說是有個地方失火了,那裡面有很多雷管和tnt炸藥。

等他一個電話打完,再回去的時候,發現那喚作**的年輕人已經衝出庫房來了,不過,此人是經過火海薰陶的,全身上下燒了一個稀爛,白皙的臉上到處都是燎泡。

後來他才知道,那庫房的卷閘門是劣質的,由於火頭燃起得過快,等發現時兩人想把門打開的時候,門框已經變形拉不動了,到最後**僥倖衝出,那老道卻是活活地被熏死在門口。

不過,那就是後來的事兒了,三間房子是相通的,至於其他的房子,別說田立平想到了殃及無辜,陳太忠也想到了,少不得在相鄰的兩邊使個「咫尺天涯」的術法隔離開。

2107章人盡皆知後楊莊這裡火災一起,110又接到了報警電話,雖然那個電話藏頭藏腦的,報案的也不報身份,按說是不必理會,但是著火的房子裡有雷管還有炸藥,涉及到爆炸的可能,誰又敢不當回事?

所以,110居然比119更早地趕到了現場,由於火勢過大,警察同志們也不敢貿然行事,沒命地疏散四周的群眾,一時間嗓子喊得都啞了。

不多時,119消防車也趕到了,前面先來了一輛,後來又跟著來了兩輛――其中一輛上面有加強版高壓水泵,這卻是因為消防支隊得到消息,說是這裡可能有易燃易爆物品。

**跑出來之後,由於被熏得暈頭暈腦,歇緩了一陣兒才想起去醫院,不成想才出了巷子,迎面就撞上了來的110,警察們見他這副模樣,伸手就攔住了他。

不過他倒是沒怎麼在意,雖然來的是警察,但是警察們一般分工也明確,救火的就只管救火,刑警接警也就只管破案,誰見過經偵去干涉違法停車的?那一碼歸一碼。

他卻是沒想到,這幫警察是在懷疑裡面有易燃易爆物品,就要他說出裡面放了些什麼東西,他猶豫一下,說自己也不知道,好像是個自行車倉庫,就聽得裡面嘭地一聲響,卻是一輛電動車的電池受不住高溫,爆炸了。

滿臉燎泡的**登時就被警察們按倒在地,這爆炸的強度並不大,但是――這確實是爆炸啊,這下他是想走都走不了啦。

然而,正像田立平提供的消息所說的那樣,這屋裡也就是一點刨花板,其他也沒啥,三輛消防車齊齊出動,五分鐘就控制住了火勢,再降溫十分鐘,基本上就安全了。

當然,真正有人衝進去,那就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不過門口已經被熏死的老道,卻是早被人搶了出來,急救一陣無果,之後大家就頹然放棄。

只是,事情既然發展到這個地步,不但有失火還有死人,那自然就引起了有心人的關注,而不止是消防那麼簡單了,於是不多時大家就發現,爆炸的只是電動車的電瓶,而燒剩的電動車殘片顯示,這裡居然會是鳳凰電動車廠生產的疾風車的倉庫。

這顯然是不正常的,然後警方找到房東,開始聯繫租房者,遺憾的是,那邊提供的電話是空號,身份證號碼也是假的。

這個突破口終於從**身上打開,事實上就算不問他,警方也能猜到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十有**是假冒的疾風電動車――畢竟後楊莊的舊車交易市場是大名鼎鼎的了。

於是,電話終於打到了鳳凰市科委,許純良驚聞此事,就告訴素波警方,我們知道素波有賣假冒助力車的,已經派了辦公室副主任金程去調查取證。

而這個時候,陳太忠也早就放下了手中的報紙,在向陳省長彙報工作。

陳潔是十點半才回來的,一回來就接見請示工作的各路人馬,陳主任也沒彙報多長時間,不過本家省長告訴了他一件事情,「你來得正好,把巴黎那兒的房子騰一間出來,《天南青年報》要在那裡派駐兩名記者。」

「兩名?」陳太忠聽得好懸沒把眼珠子瞪出來,「陳省長,我那兒房子特別緊張,上次外事辦裘主任說要派一名我都沒答應,怎麼現在就成兩名了?」

「困難是可以克服的,」陳潔才不吃他這一套,不動聲色地搖搖頭,「小陳,對你的工作,我一向是很支持的,這點小事你都辦不好?」

「……」陳太忠沉默半天,方始緩緩發話,「那這樣,我騰一間客房給他們,您看行不行?」

「騰客房?」陳潔看他一眼,沉吟一下微笑著發問了,「你的意思是,要向他們收費?」

「就算跟他們收費,怕是錢也到不了帳,還不如不收,」陳太忠苦笑著搖搖頭,陳老闆你都發話了,我怎麼收費?「我只是不想讓他們影響到我的員工,他們不是我駐歐辦的人,就住客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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