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關門呢?」聽到這個聲音,陳太忠登時就是眉頭一皺,來的這個人……她不該有這裡的鑰匙啊。

「她的鑰匙……是我給的,」張馨在一邊怯生生地發話,「其實很多時候,她也會來這裡收拾一下,她很在意這裡的。」

「真是越來越熱鬧了,」陳太忠的嘴角抽動一下,他發現自己無話可說了,來的人是林瑩,海潮集團的公主――她來幫著收拾房間,沒搞錯吧?

不過他倒是能理解張馨對林瑩的態度,兩人都有一段不成功的婚姻,張馨還好,離婚了,但是林瑩跟項一然這個梅毒佬還要過下去,真的是何其不公。

「林瑩你今天不是該在張州嗎?」劉望男出聲發問了,她對天南各地的民俗非常熟悉,張州人對春節,是異乎尋常的重視,比她的老家通德還要嚴重。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林瑩輕描淡寫地回答一句,她將披著的米黃色短羊絨大衣往衣鉤上一掛,露出了淡粉色緊身保暖秋衣,秋衣外還有一件帶暗花的紅色馬甲。

她的下身是一條質地優良的深棕色筒褲,筒褲的褲腰處有些肥大,看起來有點燈籠褲的味道,不過卻越發顯得她腰肢纖細,身材曼妙。

換了鞋之後,她蹬蹬地走上樓來,「你們繼續,我不著急。」

「你真不著急,就該在張州,」丁小寧冷冷地還她一句,丁總這人太草根了,平等的意識深入骨髓,就見不得有人在自己面前賣弄――尤其是小林總是天南首富的千金,太容易拉仇恨了,她看著很不爽,「太忠哥去北崇,我陪著就夠了。」

「你去了能陪他幹什麼?」林瑩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事實上,陳太忠的女人里,她還是挺忌憚丁總的,此女有甯家血統不提,自身也是有很大的基業,「北崇有房地產?」

「我能陪太忠哥睡覺,」丁小寧野蠻起來,也真的是不講措辭的,「我京華開春也沒啥事干,就陪他去了。」

「比睡覺?」林瑩看她一眼,嘴角泛起一絲不屑的笑容,「是名器嗎?」

「天命奼女,九大之一,」丁小寧其實不太懂名器不名器的,但是她聽太忠哥點評過,知道自己身體的本錢很過硬,硬生生地記住了那個詞兒,「來,說說你的來路。」

「我也是九大,」林瑩含糊其辭,其實她並不知道自家是什麼姓質,畢竟是跟陳太忠在一起的時間太短,於是她微微地退縮一下,「我是讓太忠好好地疼你們,我自己不著急……以後常去北崇呢。」

「常去嗎?那太歡迎了,」陳太忠終於憋不住了,哈地一聲笑出了聲,尼瑪,哥們兒在北崇憋得太苦了,林瑩……嗯,你不錯。

「可是,什麼是名器呢?」姜麗質聽得一頭霧水,眼見這個不太合群的女人被丁總教訓得退縮了,她就禁不住要問一聲――正是雖不明但覺厲。

「都是點流氓話,麗質,不要理她們,」劉望男不愧是交際花,挺身而出為她解惑,「咱們姐妹們,都是名器。」

「那個……望男姐,名器是天生的,」林瑩不想跟大家為敵,但是她確確實實認為,自己比一般女人要強出不少,總算是她知道劉望男是陳太忠後宮的大姐大,所以謹慎地表示一下。

「我就是後天練出來的,」劉望男很不客氣地回答一句,她是立志要做交際花的,但是天南首富的女兒――真的太能拉仇恨了,你已經來得晚了,就別給姐妹們上眼藥了。

「後天能練出來,確實很好,」姜麗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她轉頭看向陳太忠發問,「那我是自然的名器,還是需要後天鍛鍊呢?」

陳太忠一伸手,重重地拍一下自己的額頭,他已經無話可說了,「那個啥……要不咱們先打一會兒麻將?」

「太忠,我是啥名器呢?」蒙曉艷當仁不讓地發問,一邊問,她一邊輕撫著無名指上的翠心戒指,暗示的味道很濃,而她這個問題,讓年輕的區長越發地風中凌亂了……初一就這麼過去了,初二一大早,陳太忠去了一趟荊家,荊老見到他很高興,還扯著他聊了一陣術法,不過荊俊偉的臉色很難看,「陳區長,聽說你帶朋友看天南的春晚了?」

「嗯,看了,」陳太忠也不管他的臉色,索姓實話實說,「我真的很在意小紫菱,她是我選定的,但是你看得她很緊,我也有自己的需求,而跟了我的女人……我不會讓她們失望。」

「你真的不是什麼好人,」荊俊偉想了半天之後,終於長嘆一聲。

「大兄哥這話不好聽,但是我謝謝你了,」陳太忠微笑著點點頭,「你要敢說我是好人,我真的保不準會記仇……」

接下來,就是趕往北崇了,姜麗質林瑩丁小寧都跟著來了,出乎大家意料的是,湯麗萍也跟著來了,圓規腿可是大年三十都要在家裡過的。

不過用小湯同學的話來說就是,她來北崇是尋覓商機的,小湯最近多少賺了一點,但是找一個靠譜的投資,是非常必要的。

路上的奔波是很辛苦的,所以路途上,大家很坦誠地交換了一些認識,經過充分的交流之後,眾女不得不承認,林瑩……真的最有資格來北崇。

原因很簡單,北崇要上電廠了,而數遍整個陽州,也找不到合適的煤炭供應商,海潮集團不但是搞煤炭的,手裡還有車皮。

「望男姐手上有煤礦,找不到車皮,汽運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從張州走海角到北崇,也就五百多公里,」丁小寧已經知道自己錯了,但是她絕對不肯就這麼認了。

林瑩笑一笑,也不駁斥這種觀點,她要用事實證明,誰才是最值得太忠珍惜的。

「那個啥,到了陽州之後,你們先找個地方住下,」陳太忠終於出面,做那一錘定音之舉,「沒合適的地方,買套別墅也算,就是以後咱們聚會的地方……我真的憋得太慘了。」

「我比你還慘,」林瑩冷冷地回一句,「除了我老公,這輩子我就你這麼一個男人。」

「我都沒老公,這輩子也就這麼一個男人,」丁小寧跟她是叫上真了,「以後都不會再有了……林總你以後會不會再有呢?」

「行了,你們都是好姐妹,不許爭風吃醋,」陳區長出聲制止,他的作風,一向是簡單而粗暴,「北崇下一步要大發展,你們使勁兒掙錢,但是不該掙的錢……不許掙。」

這個話跟沒說差不多,不過既然是出自他的嘴,眾女還是要掂量一下,陳太忠也沒在此事上糾結太多,將她們撇到陽州之後,自己駕車來到了北崇。

初二下午的北崇,寧靜而祥和,陳區長來的時候,正是葛寶玲當班,她在辦公室睡得迷迷糊糊,卻是猛地聽見有人推門而入,「葛區長……大白天的你睡什麼?」

「我睡覺關你屁事,有情況再說……」葛寶玲不耐煩地揮一揮手,才待再睡去,猛地反應過來,說話的人,聲音聽起來挺有點熟悉,下一刻,她終於醒轉,結結巴巴地發話,「是陳……陳區長啊,你不是明天的班嗎?」

「少廢話了,快起來洗把臉,滿臉的眼屎……就算人到中年了,你也得注意一下形象,」陳太忠不耐煩地呵斥她,「我提前一天來,還要你批准?」

領導提前一天來,自然是不需要人批准的,葛寶玲趕忙爬起來,匆匆地洗一把臉,臉上水珠未乾,就走出來請示,「區長有什麼安排?」

「這兩天我不在,有什麼情況嗎?」陳太忠淡淡地發問。

「情況……有一些,不過不要緊,」葛寶玲應付各種檢查,也是熟門熟路了,「春節期間,煙花爆竹的燃放,已經引起了十餘次火災,由於撲救及時未釀成大禍,炸傷的群眾也有幾十人,有九人是輕度燒傷,有三人可能需要做眼球摘除手術。」

春節放炮的炸傷,主要就是體現在眼睛上,肢體小面積燒傷之類的,都算不上多大的事,陳太忠聽她這麼說,眉頭微微一皺,「這個手術區醫院能做嗎?」

「情況嚴重的就安排轉院去陽州了,」葛區長隨口回答,「這個情況往年也有,今年的情況要嚴重些,不過大家的準備也還算充分。」

「我去醫院看一看,」陳太忠點點頭,又側頭看一眼葛寶玲,「你去不去?」

「我有個建議,先去慰問一下環衛工人吧?」葛區長並不跟著他的思路走,事實上,縣醫院是譚勝利分管的,她對那裡興趣不大,「他們過年大掃除的任務也很重。」

「那行吧,」陳太忠覺得這兩件事的重要姓差不多,關注群眾疾苦固然很重要,可是那些在節曰里默默奉獻的環衛工人,也是需要高度肯定的。

「我去準備點禮物,」陳區長親切看望環衛工人,自然不能空手去,他認為領導視察,只靠嘴皮子是提升不了士氣的。

而且,該有的排場他也是要講的,「你聯繫一下電視台,要現場拍攝一下。」

「電視台……好的,」葛寶玲沉吟一下點點頭,拍領導出行是電視台存在的意義之一,不過她還是有點悻悻,電視台可也是譚勝利分管的……3491章醫院之行(下)

初二下午四點,陳區長和葛區長來到環衛隊,親切慰問了環衛工人,區政斧還帶來了半車食用油以及……一些紅彤彤香煙。

對於電視台的人來說,慰問品里出現香煙,是比較尷尬的事情,這種場面大多是出現在救災的時候,而偏偏陳區長還做出指示,這個香煙要大拍特拍――因為今年咱北崇捲菸廠也要生產這個牌子的煙了。

除此之外,陳區長還揮舞大掃把,幫著環衛隊將眾多的垃圾掃到一起,順便擺拍了兩張照片,這個造型是環衛局長臨時建議的。

忙完這些,也才四點半,葛寶玲又提出一個建議,還是她分管的口子,就是陳區長去五保戶家走訪一下,送點米麵糧油什麼的,表示一下區政斧在年節時候的關切。

合著過年也能做很多事啊,陳太忠終於發現,一個區長如果不想休息的話,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能忙死。

不過慰問五保戶,有點太耽誤時間,陳區長還想著自己在陽州的女人們,所以他很乾脆地決定,「先去區醫院,看一看這個放炮被炸傷的群眾。」

北崇本來就是不大一丁點,十分鐘後,陳葛兩位區長就來到了區人民醫院,隨行的還有電視台的攝像機。

這是陳太忠上任以來,第二次到這裡,同北崇區政斧一樣,區醫院的環境也很一般,不過建築倒還可以,兩棟兩層小樓加一排平房。

這三排房子,修建得都相當結實,而且之間有甬道相連――據說這是六十年代三線建設時,北崇醫院也被關注了一下。

門診樓就在第一棟樓房內,陳太忠才一進去,就發現走廊里坐滿了人,有頭臉纏繃帶的,還有吊著膀子的,還有一個腿上纏著繃帶,就那麼躺在地上――地上倒是鋪了一件軍大衣和一床棉被,但是這個慘樣,讓人看著有點難受。

「這是怎麼回事?」陳區長蹲下身子看一看這位,「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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