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雪花漫天,樓頂上的積雪,已經有二十多厘米厚。

姬子建眼神深邃,望著夜空。滄海之舟,自己能進去自然是好的,可惜只有二十個名額,只怕自己的機會不大啊!沒想到她也在,唉!自己到底去還是不去呢?

姬子建站在雪中,一片片巨大的雪花落在自己的身旁花落,很久以後,姬子建自嘲地笑笑,這特麼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啊!

轉身看著不遠處被厚厚的雪層覆蓋了的秦嵐嵐,不仔細看,已經看不出那裡還坐著個人了。再這樣持續幾天,估計自己找她都得費一番功夫了。

姬子建飛身從旁邊的樓頂找來一塊坍塌的鋼筋混凝土塊,足足有五六百公斤,姬子建舉著搬到了樓頂,索性蓋住了上樓頂的口,這樣一般人就上不來了。

沒有像秦嵐嵐那樣的體質,姬子建也不想坐在雪地里等到第二天屁股被凍在地上。

盤坐在白天支起的四角傘下,姬子建依舊不敢託大,一邊擔心一些嗅覺靈敏的猛禽夜襲秦嵐嵐;再一方面,雖然說現在地府的人是看不到了,姬子建一直想不通人死了魂魄怎麼離開,又去了哪裡。

難道從此沒有歸宿,就遊蕩在這世間成了孤魂野鬼,直到魂飛魄散?還是地府的人還有別的手段,或者一些特殊的可以活動進出的地方?

打坐是肯定行不通的,關了手機,姬子建只好盤坐在蒲團上繼續盯著《奕經》首頁上面那張神奇的圖繼續冥想。

這張圖太神奇了,可以說自己今天的一切,都起源於這張神秘的圖。從引氣入體,到觀察到手勢的變化。從一開始只能看到那個神秘人的一雙手,隨著自己修為增長,從模糊轉向逐漸清晰的人影的輪廓。這張圖裡面應該隱藏有什麼信息。

不一會兒,姬子建的呼吸漸漸跟簌簌的大雪,以及整片冰冷而神秘的夜空融為一體。

老子說大象無形,象是什麼,是事物的形態。這世間最大的象,莫過於天象。而兩儀生四象裡面的四象,就是世間的四季變換了。狹義上講,這雪不就是冬的天象嗎?

伴隨著外面紛飛的大雪,姬子建看那幅神秘的人像,似乎又變的清晰了一些。這一次,或許是因為身處的環境比較放鬆,姬子建沒有像以前那般拚命地去努力觀摩。只當是為了給秦嵐嵐護法,閒的無聊打發時間。

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姬子建閒的無聊的時候,就坐下來盯著那張圖看,餓了就開了手機讓張飛叫人送吃的,到最後問了張飛一些事情的進展,吩咐了幾句之後,索性告訴對方自己要閉關,拒絕打擾,吃的都是自己下樓買。

四天,厚厚的積雪已經到了秦嵐嵐的腰際,而秦嵐嵐似乎老僧入定一般,不吃不喝不睡,一直睜著眼睛。唯一讓姬子建確定對方還有生命的,是她輕微均勻的呼吸,以及失神的瞳孔上面變的非常清晰的雪花。

到第五天的時候,大雪還沒有停的跡象,人們終於開始擔心本來就搖搖欲墜的樓盤不能承受越來越厚的積雪的重量,開始組織人清理樓頂上的雪了。

由於社區混亂,姬子建不得不停下來讓張飛組織人手開始規劃方圓二十里,總共十多個小區的積雪清理的問題。

小區委員會早已經癱瘓了,主要是人手不夠,舊世界小區里有錢人一家買好幾套房,現在人都搬到新城去了,舊房子又賣不出去,一直空著。

可憐很多住帳篷的人,就算世界再變,也不敢公然翹門入住啊。畢竟,誰也不能保證會不會將來有一天,得到法律的清算。

當然,這種時候,黑社會說話比小區委員會管用多了。姬子建索性讓張飛將兄弟們都召集起來,挨家挨戶地做清雪的思想工作。

苦口婆心,恩威並施的同時,還不忘在對方家裡塞一張傳單。

傳單上面,是關於明年二月十八舉行的拍賣會,舉辦方由華環自衛隊舉行,地點設立在華環舊城,具體的地點屆時再定。

拍賣的產品裡面,最顯眼的三個大字,就是震魂鼓,宣傳說這種鼓來自地府,能根據人的六種慾望,對人造成不同程度的傷害。

說實話讓姬子建拿出那六面鼓去拍賣,跟割自己身上的肉沒什麼區別。那可是憑藉著能飛天的,至少有通玄境實力的袁守敬才拿到的啊!通玄境什麼概念?那是目前自己見過僅有的能飛天的人類。當然,前提是地府那些高手黑衣,並不是人。

但是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要跟那些華環縣,甚至獅城的大財閥們去競爭,自己只能拿出這種能在這三千里大地引起地震的東西了。

即使是有東西,還得靠宣傳,可是這種讓高層頭疼的地方,要引起大人物們的注意太難了。

只能靠原始的廣告的力量往外傳播。甚至運用一些不大體面的手段。比如讓張飛的手下去新城外面的大樹上張貼等等。而最大的力量,還是得靠群眾發揮,別看這些人平時足不出戶,架不住人多啊,一傳十十傳百,如果在華環縣都引不起轟動,還怎麼吸引外面的人進來?

廣告有沒有效果先不說,但是社團組織的效率還是很高的,另一方面因為人們的身體素質變的強了很多,尋常的成年人能搬兩三百斤重的一大鏟雪。而且只是清樓頂的積雪到街道上。

至於說街道上的雪怎麼辦?姬子建哪裡有這種城市建設規劃的經驗,看了半天,這麼多雪,靠自己化吧!

自從姬子建當著眾小區居民宣布由原來的黑社會改名為華環護衛隊,並許諾小區人有危險,可以隨時到張飛那裡求救之後,迎來了小區人們熱烈的掌聲。

這片社區被混亂的環境折磨了兩年,又被新城無情拋棄,這種無力感早已經讓人們天天生活在瀕臨奔潰的邊緣,如今終於有人站出來,組織人們看不到希望的生活。自然一個個鉚足了勁干。

因此,華環護衛隊成立了,贏得了民心,第一炮打的很響。甚至有的人猶猶豫豫,覺得加入護衛隊也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可惜又搞不清楚是不是萬惡的黑社會在耍什麼陰招想套自己的錢。畢竟,天地是變了,但是新世界的人心,跟舊世界還一樣的壞啊!

接下來的五天,雪一直沒有停,已經到了臘月二十了,姬子建成立的護衛隊不得不又組織人們清了一次各樓頂的雪,只有秦嵐嵐像個雪人一樣,在一平米見方的地方,被雪裹著,依舊沒有動靜。

第二次之後,護衛隊的名聲越發響亮,甚至聽張飛說有別的地方的人也搬進了姬子建所在新華區的小區。

當然,房子是跟在新城的房子主人買的,自然是低價。

當天晚上,姬子建再一次堵住了樓頂的進出口,吃飽喝足,習慣地朝著秦嵐嵐的方向看了一眼。

一個人抬頭看看上下翻飛的雪花,那漫天的雪花,仿佛無窮盡一般,紛紛擾擾。姬子建的心底里莫名其妙地生起了一股悲傷的情緒。

天地變化之前,自己起碼還有追求的,雖然不能跟心愛的人在一起,但至少可以陪著她啊!那時候,每天都充滿了希望,做什麼事情,都像是身後有人看著一樣。

現在呢?每天忙碌,何時能在這能人輩出的亂世展露頭腳?連一個普通的女孩子,都能在雪地里不吃不喝十多天,換自己行嗎?

就算是將來出人頭地了,自己心愛的女人換了兩屆男朋友了,自己依舊連排隊的資格都沒有,又有什麼用?

讓自己一了百了吧!又覺得狠不下心來。只好悻悻地嘆息一聲,繼續機械地冥想那副圖。

沒想到這種無欲無求的境界竟然又讓姬子建誤打誤撞地碰對了,那張圖,在月色朦朧的子夜突然又有了新的變化,那個盤坐的人影似乎只是在某個瞬間,突然變得栩栩如生。

他生的丰神俊朗,看上去只有二十歲出頭,除了翩翩白衣,皮膚比李雪還要白嫩,以及左右兩眼各有一枚黑白棋以外,倒也看不出什麼與常人不同的地方。

他盤坐在跟自己的一模一樣的蒲團上面,長長的白衣遮住了下身部位。

這次的變化,從他的眼睛之中的黑白子相互交換位置開始。緊接著手勢也又一次開始緩緩地變化。

一開始,姬子建如同置身雲霧,不知所以,只是機械地跟著學習,手勢越來越快,那名白衣人眼中的黑白子也隨著變化加快,有時候變的雜亂無章,一會雙眼都成了白子,一會都成了黑子。坐在雪地里的姬子建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雙眼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出現了淡淡的黑白子,跟著白衣人的變化而變化。

仿佛過了很長時間,姬子建的手勢隨著白衣人的手勢變化如飛,眼中的黑白子也越來越清晰,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那顆淡淡的小樹苗出現在了姬子建的周身,隨著姬子建眼中黑白氣的變化,時而慢,時而快地從周圍吸收著天地精華。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姬子建的手勢變化快到尋常人只能看到手影翻飛的地步,姬子建眼中的黑白子開始慢慢變淡,同時一株小樹苗出現了。

白衣人手印越發地快,仿佛要到某個極致了,但他眼中的黑白子,慢慢地消失,一團灰濛濛的霧氣出現在對方的眼中。就在姬子建想要努力看清楚那團霧氣是什麼的時候,啪地一聲,不知道是自己關鍵性的突破被外界突然響起的炮竹聲打斷了,還是功法已經成了,反正那張圖竟然爆裂而後重新組合,變成了一頁白紙。

姬子建連忙內視,嚇了一跳,原來在自己的氣海上面,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起了一顆三支三葉的小樹苗,兩顆一黑一白的棋子正在圍著小樹苗一圈一圈地轉著,黑白子攪動了氣海里的陰陽氣跟著緩慢地旋轉,姬子建原本如死海一般的氣海,竟然開始慢慢地旋轉起來。這種蠕動的氣海,讓姬子體內的氣血流動,比原來更快了一些。

姬子驚喜,肥遺當初說給自己的體內的陰陽陣,沒想到誤打誤撞之下,並沒有費力就形成了。那白字如果代表的是姬子建體內的磅礴生機,那黑子引動的,無疑就是異獸肥遺的能腐蝕一切的死氣了。

姬子本來以為自己要達到這種境界,至少得到了陰陽境,手分陰陽,沒想到,這個問題竟然提前解決了,以後再也不用擔心一個不小心,一拳砸到別人靈魂受損的事情了。

姬子建睜開眼睛,看到換成紅色羽絨服的秦嵐嵐正坐在自己不遠處的雪地裡頭一磕一磕地打盹。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時候醒的,自己這一次打坐又過了多久,看來以後得為自己準備一間練功用的靠譜的密室啊,這種練功的方式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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