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算你倒霉

相比於完成二姑爺的託付。小侯爺這個名頭,更讓大老爺在意,王知府這一家此時更不在他眼裡了。

「胡鬧!哪裡輪得到他們!」大老爺沉臉喝道。

大太太笑了笑,和顏悅色的道:「老爺,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人家小王公子,毀了容受了傷,這輩子基本上就在床上過了,慧娘過去伺候人家一輩子也是應當的,就當,贖罪了,這有什麼胡鬧的?」

「想得美!」大老爺哼了聲,站起來拂袖去了。

夜色完全籠罩了大地,蟲鳴陣陣。

因為得了老太爺的許諾,秋葉紅勉強睡了一會,將所有的錢打落好,算著還得用錢,第二日天不亮,就敲響了黃掌柜的家門。

「慧姐兒。」春花開的門,手裡還拎著勺子,顯然正在準備早飯。她的臉上閃過一絲貌似擔憂的神情,「….正說要去看看你。」

出了事後,秋葉紅曾經到過秋葉堂,除了胖哥和張師傅拉著她大哭一場外,黃掌柜並沒有見到。

「春花!」小丁哥從門內跳出來,「別讓她進來!別讓她進來!」

春花抿嘴一笑,看著秋葉紅也沒說話。

「掌柜的在不?」秋葉紅沒力氣理會小丁哥,直接問道。

「我在,慧姐兒,來的正好,我正要找你去….」小丁哥的大嗓門將家裡人都驚醒了,黃掌柜繫著衣裳就出來了,一面招手讓她進來。

「這股份你看能折價多少?」秋葉紅走進院子,顧不得客套就直奔主題。

「折個屁…」小丁哥在一旁吹鬍子瞪眼的說道。

黃掌柜瞪了他一眼,擺著手顧不上說話,扭頭進屋子裡去了。

「我告訴你,快快跟我們秋葉…濟人堂撇清關係…」小丁哥叉著腰教訓道。

秋葉紅白了他一眼,沒理會。

「慧姐兒,你看夠不夠?這幾天我只籌了這些,今日我再去我姑娘家看看去…」黃掌柜捧著一布包出來了,打開一看,竟然是白花花的銀子。

秋葉紅鼻頭一酸,眼圈就紅了。

「二叔,你瘋了!」小丁哥氣的跳腳。

「我想,不行就把秋葉堂盤出去……」黃掌柜一臉憂色的說道,轉眼看到秋葉紅紅了眼,嘆了口氣道。「好孩子,別怕,老天爺長著眼睛呢,保佑你們。」

「多謝掌柜的。」秋葉紅掉下的眼淚,哽咽道,「這錢我一定會還你,秋葉堂別賣,那是你的身家性命,我受不起。」

看她哭了,黃掌柜心裡更難受,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嘆著氣勸了兩句。

因為記掛著今日去知府家的事,秋葉紅不敢久留,再次道謝之後便急匆匆的回家去了,簡單的洗漱,剛翻出一件淡黃對襟褂子穿上,就聽外邊有人敲門。

「慧姐兒。」竟然是春花的聲音。

秋葉紅帶著狐疑打開門,見門外站著正是面帶笑容的春花,梳著雙髻,穿著白底黃花褙子玉色羅裙,跟方才在黃家見的那個繫著圍裙。拿著勺子的姑娘完全不同。

看上小丁哥真是瞎了眼了!秋葉紅再一次感嘆。

春花邁步走了進來,秋葉紅的視線隨著她。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的步伐明顯的與江南女子不同,帶著一股爽利豪邁之氣。

「可是掌柜的有什麼話?」秋葉紅也不掩門,轉過身一面挽著頭髮,一面問道。

「慧姐兒,你看這狗官多欺負人。」春花慢慢在院子裡踱了幾步,站定身子,微微一笑道,「不如咱們殺了他們出出氣。」

她臉上的笑讓秋葉紅覺得很不舒服,這話就更讓她吃驚了。

「春花,你說什麼?」秋葉紅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春花嘻嘻一笑,露出略微有些黃的牙齒,手玩弄著自己的黃束腰,「慧姐兒,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到時候自有人替你出氣,殺了這幫鳥官可好?」

「你是什麼人?」秋葉紅慢慢的向門邊退去,警惕的望著眼前這個不懷好意的人。

原來不是為了小丁哥家的錢財!

「你爹反正也活不成了,你也了了挂念,跟我走吧。」春花看出她的意圖,將束腰抽了出來,就向秋葉紅撲了過來。

「誰說我活不成?」門外陡然響起富文成的聲音,伴著啪的一聲,一扇門板被踢飛砸向春花。

猝不及防的春花被砸中肩膀,又驚又疑的後退幾步,不可置信的看著走進來的富文成。

鬍子拉碴,衣裳破爛,還帶著前幾日凝固的血跡。雖然狼狽的不能再狼狽,但的確是富文成無疑。

「你是什麼人?」富文成緊繃著臉,一步一步邁過來。

「你怎麼出來了?」春花大聲問道,說完這話,翻身躍上矮矮的牆頭跑了。

「慧娘,她什麼人?」富文成沒有追趕的意思,一臉擔憂的看向秋葉紅。

秋葉紅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被這話問的打個激靈,一把抓住富文成的手,「爹,你越獄了?」

要不就是她在做夢?

同樣懷疑自己在做夢的還有王知府兩口子。

看著自己小兒子又嚎了一夜的王知府,揉著發紅的眼睛,坐在廳堂里吃杯茶提提神,恨不得將牢里那個惡人立刻就千刀萬剮了。

「老爺。」

一個聲音在空屋子裡陡然響起,驚嚇的王大人差點將茶杯吃了。

「誰在那裡?」王大人蹭的站起來。

天將明,帶著朦朦朧朧的亮光,屋子就沒有點燈,再說這是他的私人廳堂,誰敢隨意進來?

門口一人多高的花架子邊,慢慢走出來一個人影,高高瘦瘦的如同一根竹竿。

「王大人,是我。」

伴著這句話,王大人已經點亮了最近的燈。屋內唰的一下明亮起來。

到底是哪個不知死活的下人,這個時候來撞風頭!

這太驚悚了!王大人看清來人後,又嚇得跳了一下。

「你,你….你怎麼出來了?」

眼前這個髒兮兮的人竟然是那個差點要了自己兒子命的惡人!

「那個地方,還關不住我。」富文成淡淡道。

知府衙門的大牢什麼時候成了羊圈了?王知府幾乎要抓狂。

「那你怎麼現在才出來?你,你想做什麼?」王大人轉到椅子後面,警惕的問道,張嘴就要喊人。

「噓,大人,別喊!」富文成一抬手,一物嗖的一聲擦過王大人的臉。扎在身後的柱子上。

王大人腿一軟,差點坐下去。

「我在裡面想了幾天,現在想明白了,就過來給大人說幾句話。」富文成又向前走了幾步,似乎真的是老相識談談心的意思。

「你…你想怎麼樣?我可是朝廷命官…」王大人扶著椅子勉強站住。

「我知道,大人是官,不是一般的小民能惹起的。」富文成沒有再向前走,垂著手慢慢道,「如果我不會功夫,或者我去的晚了,小女被貴公子糟蹋也就糟蹋了,最多,給我們幾個錢了事,我們告也無路可告,只能自認倒霉,大人說是不是?」

這的確是事實,傻子也知道,但王大人此時借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這麼說。

「反過來說,如果我是個官,比大人還大的官,小女是個比貴公子還要尊貴的,那貴公子的行徑,就算當場被我打死,也沒人敢說一句不是,王大人也只能是自認倒霉,瞎了眼衝撞了貴人,是不是?」富文成又道。

王大人想也不用想,官大一級壓死人,權高一丈鬼見愁,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故事,只存在戲台上,但他依舊不說話。

這也太過分了!一定是牢頭收了賄,才讓這惡人有機會逃出來。

「是不是呢?大人!」富文成提高聲音又問了一遍。

王大人被他帶著幾分怒意的聲音驚得心停跳了兩拍。

先穩住他再說,就算此時讓他跑了也不是什麼大事,總會抓回來的!

「是,是,」王大人點頭道。

「那麼。這一次,只能算你倒霉了!」富文成淡淡說道。

什麼意思?王大人沒聽明白,他抬頭去看這個惡人,就見一物又啪的扔過來,嚇得他忙抱住頭。

一個通體黝黑方方正正的鐵牌子躺在他的腳下。

「大人,不知大人認不認得這個…」富文成問道。

王大人有些遲疑的彎下腰,借著燈光,看到上面鏤空雕著字,於是他喃喃的念了出來,「鐵…騎…散….」

這三個字從他嘴裡滑出來,如同半空驟然響了一個炸雷。

「你….你……」王大人驚恐的看著眼前這個狼狽的惡人,哆嗦的半日,忽地噗通跪下了,「大人….小的當年只是外官…跟大將軍的案子毫無牽連……大人…大人…明察……」

「恩,我知道。」富文成慢慢說道。

王大人如蒙大赦,口中連連道謝:「大人明鑑….大人明鑑….』

「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吧?」富文成打斷他的絮叨。

王大人點頭如搗蒜。

「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大人清楚吧?」富文成撿起鐵牌子,轉身要走,又回過頭問。

「是,是,小的知道規矩。」王大人點頭連連道,看著這尊瘟神終於消失在門外,渾身被抽乾了力氣一般癱坐在地上。

天亮以後,牢里走失犯人的消息小範圍的傳開,又小範圍的被壓制住了。

好容易平靜了幾分,正在圍著柱子看著上面牢牢鑲入其中的一根木楔發獃的王大人,被自己夫人連哭帶罵的打斷了思緒。

多謝粉紅票支持!嘻嘻……。

更多到,地址

...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