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曉生嘆氣道:「唉,其實我也很不舍啊,但實在這位兄弟與我有多次救命之恩,不可不報,就算不報,也不好奪人所美,他心中傾慕青兒小姐,我若是將青兒給……那豈非太對不起朋友。」
老鴇狐疑的看著百曉生,百曉生臉色忽然一變,「老闆娘,你這般橫著眼睛看著本大爺,又是怎樣個意思?!」
他態度上一番軟硬連施,加上又是迎香坊貴客,且出手一向闊綽,老闆娘也不願得罪他。
雖可惜一萬兩銀子飛了,但也不得不忍下來。
「百大爺,我可不敢得罪您呢,既然我們青兒不願,那麼可就如不得您這位朋友的意了。」
范卓遠已重新蒙上黑布,輕咳兩聲,說道:「既然青兒小姐不願,那麼在下也不好強求。」
老鴇狗臉變成笑臉,「既然如此,今夜二位就好吃好喝的慢慢玩著,有什麼其他需求,再與我說,必令二位賓至如歸。」
待老鴇帶著青兒離去後,百曉生故作發脾氣,又將幾個伺候的女人趕了出去。
人走完之後,他長噓一口氣,大有避開裝X不成成***的慶幸。
而後氣呼呼的看著范卓遠,「他奶奶的,老子第一次上青樓這麼狼狽!」
范卓遠只覺好笑,「百大爺不叫姐兒了?」
「叫個屁!真後悔喚了你這麼個窮鬼過來!奶奶的,規矩又不能壞,但你又不能讓我心滿意足,算了,另外答應我做一件事,做成了,我許你問一個問題!」
范卓遠啞聲道:「何事?」
「宰了明堂窩的管事何秋生,今日露過面,就是總喜歡把玩著鐵膽的那傢伙,一個時辰內把事辦完,一個時辰以後都不算數!」
范卓遠詫異道:「你跟他有仇啊?」
百曉生嘿嘿笑了兩聲,並不答話,只說道:「江湖上歷代百曉生,只有我活得最長命,自然是有道理的。」
這句話透露的信息很有趣,這意味著江湖百曉生不是個名字,而是個稱號,而承擔起這個稱號的人往往有大的風險。
「我殺了他,如何能夠證明?」
「嘿,只要你真殺了,到了子時自然就能證明。」
范卓遠準備起身離開,百曉生又道:「等會兒!拿一千兩銀子出來,奶奶的,老子身上一文錢都沒有,怎么喝花酒?」
范卓遠搖了搖頭,拍下一張銀票後便即離去。
待范卓遠離去,百曉生叫了四個女人一桌酒菜,開始他的荒Yin無度。
此時,明堂窩後方的庭院中正進行著一場談判。
明堂窩幕後老闆谷岳帶著幾名武功冠絕姑蘇的手下,正在與三個人進行談判。
「閣下就是近來興起於江南的七星樓樓主秦百川?」
谷岳當面坐著的人,便是離開武當恢複本名的秦百川。
他將掌門之位讓給師弟倉木,便離開了武當返回了自己在江南的家鄉,結果才發現這麼多年他為了在武當出人頭地,從未管過家中妻女。
致使兩年前一場大災,妻子活活餓死家中,女兒流落街頭成為乞丐,因吃不上飯時常會偷竊附近商販的食物而遭人毆打。
此後秦百川在一次偶然情況下救下兩個當年在綠林相識的朋友:喬春甫與陸隱峰。
因為看透武林正道的黑暗與這個江湖的混亂,秦百川決定憑一己之力創造一個組織,以暴制暴改變這個江湖的秩序。
被救下的兩人為其人格魅力折服,與秦百川結為兄弟,然而一切雄心壯志都要錢,尤其是他們剛剛成立了七星樓,需要大量招兵買馬擴充實力,更離不開錢。
明堂窩這個紅遍整個姑蘇的賭坊,便成了七
星樓現在最需要收服的勢力,於是引出了這場談判。
秦百川非常客氣的拱手道:「谷老闆,秦某一個月前提出的建議,是否考慮好了?」
明堂窩老闆谷岳神色一冷,「秦樓主可真會開玩笑,你們七星樓雖然兼并了兩幫一會,秦樓主你本人更是連敗十數名黑道綠林上有名的高手,是近來江南武林風頭最勁的勢力。
可我明堂窩紮根姑蘇數十年,也非尋常江湖勢力,你想吞併我們?哼,恐怕青天白日夢也未曾有過這麼美的。」
秦百川笑道:「谷老闆,秦某人喜歡交朋友,通常我會給我看得起的人三次機會成為我的朋友,如今已是第三次。」
谷岳大笑道:「秦樓主是在威脅我?我偏看你不起,不做你的朋友,你又能如何?你以為此番你們來了,能輕易就走得了嗎?」
說著從後院各處躍出數十名手持各種兵器的武林人士,將三人團團圍住。
秦百川視而不見,神情沒有任何變化,依然微笑道:「這是最後一次給谷老闆成為我朋友的機會,看來谷老闆並不珍惜,那也就……只能遺憾的成為敵人了。」
谷岳冷笑道:「秦樓主膽子也大,竟敢三人赴會,混了這麼久的江湖,難道不知什麼叫做江湖險惡?給我殺!將他們三人剁碎了喂狗!」
大戰立時爆發!
而另外一邊,何秋生此時正在一間熄燈滅燭的房屋之中,一邊把玩著手中鐵膽,一邊抽著旱煙,他是明堂窩的管事,也是老闆谷岳手下最信重的高手。
這回與七星樓火併,他就是谷岳隱藏的一股戰力,專門針對七星樓樓主秦百川。
他兩個手下武功平平,不值得針對,可秦百川手底下的功夫可謂冠絕江湖,如果公平決鬥,何秋生自問絕不是對手。
整個明堂窩的人也難以與之相敵,因此谷老闆想出一個方法,就是先用大量的人消耗他的精力,而後引誘至此,先觸發機關暗算。
而後何秋生再行出手,以他手中的這對鐵膽作為暗器,絕不會失手!
所以他在這間暗屋之中靜靜等待,直到老闆的信號傳來,就會出手。
正在等待之時,安靜而黑暗的房中傳來一聲聲竹棍點地的聲音。
何秋生全身肌肉一緊,目光朝房內瞥去。
篤……篤……篤……
這個聲音不疾不徐,就好像行走在陌生地域的盲人,腳下非常小心,擔心觸碰到東西而摔跤。
何秋生吸了最後一口旱煙,手中鐵膽握緊,站起了身子。
直到視線範圍內出現一個陌生的人影輪廓,這個人影雖然陌生,但何秋生還有印象。
正是那個在賭館裡差點搞出大事的瞎子!
「瞎子……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瞎子停止腳步,說道:「有人買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