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亂想了一通,莊晴輕吁一口氣,很快墜入了夢鄉。

范遠看著帳簾內的人影好一會兒,不自覺地在想,若躺在上面的人是吳惜柔,那他的人生是不是就可以圓滿?

當然,這些都只是他的臆想。此刻的吳惜柔在東宮,她已是皇太子的良媛。那個他傾慕已久的女子為了能進宮,寧願為妾,也不願嫁他為妻。

以前他不想入仕,而今卻覺得,不若去考科舉,入仕為官,或許這樣可以離吳惜柔足夠近的位置。

這輩子他要放下吳惜柔,大約是不能了……

關於范遠要考科舉這件事很快便傳進了秦昭的耳中。

她聽到這個消息時,瞬間明白范遠為什麼突然要參加科舉。

「好一個痴心人!」秦昭聞言冷笑。

范遠因為放不下吳惜柔,再加上吳惜柔進了東宮當良媛,范遠便想著以這種方式接近吳惜柔。

即便將來范遠參加科舉後成為狀元,入仕為官,也是為了離吳惜柔更近吧?

她旁的不擔心,就怕莊晴聽到這件事後難過傷心。

相信沒有哪個女人能容忍一個心裡只有其他女人的丈夫,而且這個男人平時不想入仕,為了另一個女人,他竟然打算參加科舉。

這讓莊晴心裡作何感想?

若可以,她寧願莊晴不知道此事。

她心裡不快,索性出望月居走走。不想也巧,剛好吳惜柔也出來走動。

看到她後,吳惜柔立刻來到她跟前行禮,姿態恭敬。

秦昭冷眼看著身體微屈的吳惜柔,想起的卻是吳惜語。

這兩姐妹雖然非嫡親姐妹,但都有吳家人骨子裡刻著的東西,那就是野心。

若當初吳惜柔不是選擇進宮,范遠又怎會心灰意冷之下決定娶莊晴?

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她都不喜吳惜柔。甚至她跟吳惜柔的恩怨,早在多年前就已有了交集。

秦昭遲遲不免吳惜柔的禮,吳惜柔便只能維持行禮的姿勢。她深知在東宮有一個不能得罪的人,此人便是眼前的秦昭。

秦昭深得太子殿下寵愛,得罪秦昭,便是讓太子殿下對她不喜。

因而面對秦昭時,她必須謹小慎微,不敢有一點怠慢。

琉璃見秦昭遲遲不免吳惜柔的禮,她自己都還好,畢竟行禮是家常便飯。良媛卻不同,自小便是嬌生慣養的,平素都是旁人對良媛行禮,幾時輪到良媛這般對人卑躬屈膝?

她心疼自家主子,便顧不得尊卑,對秦昭道:「吳良媛初初進東宮,若有什麼做得不妥的地方,還請秦良娣海涵,奴婢願意代良媛受過。」

她說及此,跪倒在地。

吳惜柔眉心微皺,仍然維持行禮的姿勢,她喝道:「琉璃,不可胡言亂語。」

秦昭乍聽到「琉璃」的名字,只覺有些熟悉,卻一時間想不起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又或者是這個名字很常見,吳惜柔的近侍叫琉璃也沒什麼稀奇的。

倒是吳惜柔很看重琉璃,琉璃才跪下,吳惜柔便急眼,兩主僕都很為對方著想,也很看重對方。

「去搬張凳子過來。」秦昭突然道。

寶玉得令,立刻跑回望月居搬了張凳子,放在秦昭身後。

秦昭坐下後,寶玉自個兒又跑開了。

秦昭不知她要做什麼,卻也沒有阻止。

很快寶玉再回來,端了兩盤水果和點心,擱放在秦昭跟前。

秦昭看向寶玉,寶玉笑容燦爛地道:「良娣難得有閒情逸志教教吳良媛規矩,奴婢旁的幫不上,只好拿了些點心過來為良娣解悶兒。」

秦昭覺得這丫頭就是寶氣,不過吧,深得她心。

她一邊吃水果,一邊和寶珠寶玉閒聊。

後來有人從旁經過,看到這一幕指指點點。

大家都認出來,這位被秦良娣罰站的正是新進東宮的吳良媛。上一位吳良媛歿了之後,這位吳良媛又進了東宮。

以前秦良娣和前一位吳良媛便不對付,秦良娣會針對新來的吳良媛那是再正常不過。

後來左良媛聽說有熱鬧可瞧,便也命紅線搬了張椅子過來,在秦昭身邊坐下。

兩人邊說邊吃,倒也清閒自在。

可苦了吳惜柔,自打出生起就不曾遭過這份罪。

方才她一見到秦昭便主動向秦昭請安,卻不曾想這樣也會招惹到秦昭,讓秦昭這般罰她,還讓東宮這許多人瞧她的笑話。

她覺得自己的腰已經快不行了,偏生秦昭還是沒有免她禮的想法,又堅持了一刻鐘,她終是扛不住,攤軟了身子,倒在地上。

秦昭終於正眼看向吳惜柔,吳惜柔發現自己的失態,她掙紮起身,解釋道:「我方才不是故意的,請姐姐勿怪。」

巧的是,恰逢蕭策從主殿出來,他看到跪倒在地上的琉璃,隨口問道:「怎麼回事?」

琉璃想道出實情,吳惜柔卻對她搖搖頭,她只好低下頭,啞聲道:「是奴婢做了錯事,自願罰跪。」

吳惜柔沒接話,默默地站在一旁。

她眼角的餘光看到秦昭朝蕭策伸出手,蕭策便接過她搭過來的手,拉她起身。

「吳良媛新進宮,妾身教教她規矩。」秦昭對蕭策笑道:「殿下這是要去哪裡?」

「養心殿。」蕭策說著,牽上秦昭的手走向東宮門口。

就這樣,秦昭被動地送蕭策出了東宮,直到蕭策走遠才發現自己居然送他出門。

她看著蕭策遠去的背影,不禁啞然失笑。

也不知站了多久,她才回頭,就見左良媛在不遠處笑看她。吳惜柔站在左良媛身畔,神色不明。

她折回左良媛身畔,問道:「妹妹要不要去我望月居坐坐?」

左良媛欣然應允:「卻之不恭。」

兩人有說有笑往望月居而去,把吳惜柔主僕拋之腦後。

琉璃氣紅了眼,她低聲道:「怎麼可以這樣?就因為她是良娣,便能隨隨便便折辱良媛麼?」

「有什麼好委屈的?這是東宮,她受太子殿下寵愛,有太子殿下護著,她做什麼都對。我若連這點委屈都受不了,將來到了後宮如何能長久?」吳惜柔說著,勉強提起精神,「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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