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聽王嬤嬤回稟了荊園外發生的事情之後,肖語嫣噌的一下從軟榻上站起身來。「她竟然把道士給打了?」

「是的夫人,那個女人現在太可怕了,老奴懷疑,她是被惡鬼附身了!」

對於鬼神之說,王嬤嬤深信不疑,可肖語嫣的心中,卻自有想法。

看樣子,是之前的劇毒沒有毒死那個女人,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也是她故意的。

「夫人,如今要怎麼辦啊?」看向肖語嫣,王嬤嬤開口詢問道。

「她絕對不是詐屍,也不是什麼惡鬼附身,也就是命大,沒被毒死罷了!」

恨恨的開口,肖語嫣的眼中閃過殺意,她是必須要把顏蘇給弄死的!

「夫人,要不直接派個人……」王嬤嬤知道肖語嫣的心思,她伸手在脖子上比量了一下,意思是直接找人除掉顏蘇。

「不行,那樣做太顯眼了。」擺了擺手,肖語嫣微皺著眉,然後坐了下來,她在考慮該用怎樣的辦法,來除掉住在荊園之中的顏蘇。

「夫人,爺來了。」小丫鬟從屋外進來,衝著肖語嫣回稟道,聽小丫鬟說完,肖語嫣趕緊從軟榻上起身,伸手理了理自己鬢間的發。

「王嬤嬤,我看起來如何?」在沈梟面前,肖語嫣向來在乎形象,更何況沈梟已經好久沒來她的院子了,她必須要想辦法,將沈梟留住。

「夫人放心,別說是在侯府之中,就是整個京城,您的美貌都是無人能及的。」聽肖語嫣問自己,王嬤嬤笑著開口。

臉上露出了笑意,肖語嫣向著門外走去,見到沈梟,便衝著他福身,「給爺請安。」

「起來吧。」虛扶了肖語嫣一下,沈梟抬腳向著屋內走去,肖語嫣趕緊跟上,見沈梟坐在了椅子上,便立在他的身邊。

「凝萃,給爺沏一杯上好的鐵觀音來。」吩咐了丫鬟一聲,肖語嫣這才看向沈梟,「說起來,爺都好久沒來攬月居了,就算公務繁忙,爺也要注意身子才是。」

聽肖語嫣如此說,沈梟轉頭看向她,「聽說你這兒最近很熱鬧,所以我便來看一看。」

沈梟如此說,讓肖語嫣的表情一瞬間有些僵硬,她是明白沈梟意思的,他果然是不高興了。

「爺請息怒,妾身……妾身……」肖語嫣不知道該如何說好,難道說,自己請來了和尚跟道士,是為了超度根本就沒被毒死的顏蘇嗎?

「爺息怒,一切都是老奴的錯,是老奴慫恿了夫人,請來了道士跟和尚超度府中的亡魂,為侯府祈福。」

王嬤嬤跪在了地上,這個時候,也只有她這個做奴才的,來為主子頂事了。

「我竟不知,侯府之中還有亡魂,來人,拖下去打三十板子。」聽王嬤嬤說完,沈梟淡淡的開口,他的眼睛仍舊盯著肖語嫣,讓她想要求情,都開不了口。

王嬤嬤被人堵了嘴拖了下去,沈梟收回了目光,這讓肖語嫣鬆了口氣。

向著王嬤嬤被拖走的方向看了一眼,肖語嫣的眼中閃過擔憂,王嬤嬤年歲已經大了,也不知道經不經得住那三十板子?

「爺,妾身的小廚房最近琢磨出了不少的新菜,您晚上留在妾身這裡用吧?」

雖然擔憂王嬤嬤,但對於肖語嫣來說,眼下更重要的,是將沈梟留在自己的攬月居中。

「一會兒我還要回書房處理公務,就不吃了。」茶已經被端了上來,沈梟端起身旁的茶盞輕啜了一口,「我聽說,來的道士跟和尚在荊園做法,荊園不是荒廢了很久嗎?」

沈梟如此問,讓肖語嫣的心中一驚,她現在最擔心的,便是沈梟知道顏蘇在荊園之中。

「回爺的話,一切都是王嬤嬤的主意,就因為荊園荒廢很久,所以才在荊園做法的。」

反正王嬤嬤已經挨了板子,將事情干脆都推到她身上,應該是無礙的。

肖語嫣如此說,沈梟沒在言語,他越是如此,肖語嫣越是覺得自己的心懸著。

嫁進侯府這麼多年,哪怕她如今能夠掌管內務,可還是無法猜透沈梟的心思,在他的面前,她總覺得自己有些無處遁形。

「如今侯府的內務掌握在你的手中,既然如此,你就該自己有些主意,不要事事都聽下人的,如果你真的覺得自己無法拿定主意,以後就好好歇著,讓旁人來打理內務。」

放下手中的茶杯,沈梟站起身來,他看向自己面前的肖語嫣,淡淡的開口說道。

「是,妾身謹記,」心裡難受得緊,肖語嫣衝著沈梟福了福身,沈梟伸手扶起她,臉上露出了些許的笑意。

「你打理內務也辛苦了,我給你尋了兩匹上好的織雲錦,過幾天會從蘇州送來,到時候你給給自己做兩身新衣服。」

「多謝爺。」沈梟的態度轉變很快,讓肖語嫣先是一愣,但她隨即反應過來,嬌羞的衝著沈梟行禮。

「嗯,那我便走了,改天再來看你。」拍了拍肖語嫣的肩,沈梟轉身離開了攬月居,肖語嫣一直送到院門口,見沈梟走遠了,這才收回視線。

回到了屋中,肖語嫣吩咐人找了大夫,去看王嬤嬤的傷。

靠坐在軟榻上,肖語嫣琢磨著今天沈梟說的話,說是他警告自己吧,可最後還給了自己賞賜。

那織雲錦是極好的料子,只有宮中貴人才能穿得,可他卻專門為自己尋來,可見對自己還是有心的。

可如果說不是警告,他又何至於打了王嬤嬤,說了那樣的話呢?

如此想著,肖語嫣決定,暫時先不去管荊園那邊了,暫且由著荊園裡的人自生自滅,等以後找到了合適的機會,再想辦法處理掉顏蘇。

畢竟,今天的事,已經讓侯爺沈梟注意到了荊園那邊,自己如果再有動作的話,萬一被他發現顏蘇住在那,只怕會給自己惹來麻煩。

…………

「姨娘,爺剛才去了攬月居,據說打了肖姨娘身邊的嬤嬤。」

聽雨閣中,連翹從屋外進來,笑著跟正在練字的連婉柔開口道。

「倒是稀奇,好端端的,爺打她身邊的人幹什麼?」

手中的筆沒停,連婉柔一邊練字,一邊問向已經到了自己身邊的連翹。

「今天早上那會兒,有道士跟和尚在荊園外做法,爺向來不喜這些,估計是因為這個。」

聽到主子問,連翹將自己知道的回稟給了連婉柔。

「荊園?那兒不是荒廢了很久?她跑那做的哪門子法?」

連婉柔有些疑惑,寫完了最後一筆,她向著連翹看了過去。

「奴婢聽說,那位現在就住在裡面,昨天的時候,奴婢聽見有人說荊園鬧鬼,詐屍什麼的,估計是肖姨娘心虛吧?」

侯府之中,最得人緣的,大概便是住在聽雨閣的連氏連婉柔,她也是沈梟的妾室。

沈梟有好幾個妾室,最得寵的,便是肖語嫣跟連婉柔兩人,也就是因為如此,除了顏蘇之外,肖語嫣的另一個心腹大患,便是連婉柔。

也就是因為連婉柔的人緣好,所以連翹在外面想知道些什麼,也比較容易。

「那位?你說的是新夫人?」挑了挑眉,說起來,連婉柔跟新夫人顏蘇,也只是見過一面,在之後,便再也沒有見到。

之前聽說是生了病,便移出了原本的園子,卻沒想到,竟然是被移到了荊園。

「就是新夫人,沒想到肖姨娘那麼狠,那荊園荒廢了許久,新夫人本就是個嬌小姐,去了那樣的地方,只怕是活不長的,奴婢聽說,新夫人身邊的丫鬟蘭心,已經死了。」

「剛才你說的詐屍,是怎麼回事?」聽連翹說完,連婉柔想起了她剛才說的話,便再度問向她。

聽連婉柔問起了詐屍的事情,連翹抬腳走到門口,向著門外看了一眼,確定沒人,這才重新回到連婉柔身邊,壓低了聲音開口。

「奴婢聽說,肖姨娘派了錦瑟給新夫人下了劇毒,原以為新夫人必死無疑,卻不想第二天錦瑟帶人去收屍的時候,新夫人竟然沒死!」

「奴婢還聽說,荊園內的新夫人特別厲害,不但嚇壞了錦瑟跟王嬤嬤,還狠狠的收拾了張媽媽,今早上又打破了道士的腦袋,奴婢估摸著,肖姨娘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將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訴給了自家主子,聽連翹說完,連婉柔的表情十分詫異,她還真就沒想到,肖語嫣竟然敢給新夫人下毒。

「看樣子,新夫人也是個不簡單的,不過就她自己住在荊園,那荊園裡又什麼都沒有,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活下來的?」

「連翹,這幾天你幫我留意著點荊園那邊的動靜,有什麼消息,便立刻回給我。」

看向連翹,連婉柔開口吩咐道,連翹應了一聲,繼續陪著連婉柔練字。

顏蘇並不知道,自己此時已經引起了府中另一個女人的注意。

打量著自己所住的房間,顏蘇一邊吃著今早上弄回來的供果,一邊琢磨著該如何改善一下自己生存的環境。

不管怎麼說,如今自己都是住在這裡的,眼下天氣晴好,倒是都還好說,萬一哪天老天爺不開眼,下上幾場大雨,那自己豈不是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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