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很就被灌醉,眾人早早把潘尼送到一個村舍休息,得益於多年的法師學徒訓練,潘尼能夠很補足睡眠,因此沉睡時間並不長,一睜眼時才到半夜,耳邊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卻見一個銀白色的小毛球正在他的包裹上動來動去,察覺到潘尼睜眼,那小東西一抬起頭,潘尼看到它牙齒上的金色碎末,頓時眼皮跳了跳,將包裹搶了過來,看到包袱地下那些金屬殘渣,欲哭無淚:

原本剩下的幾百枚金幣有一小半不翼而飛,只剩下一點點的金屑,而披著一身閃光銀毛的小老鼠一雙藍色眼睛一眨一眨地盯著潘尼,手上還握著帶牙印的半塊金幣,看起來無比純潔。

老鼠的牙齒一生都在成長,因此要不斷啃噬堅硬物體進行磨牙……

很顯然,平常的木製品無法滿足這個牙齒堅硬到變態的變異老鼠。早些時候潘尼就發現了,這傢伙喜歡啃金屬,從衣扣,隨身的小刀,一直到銀幣、金幣……

養珍奇魔寵的都傷不起啊。

潘尼·西恩哭笑不得,只能無奈地撫摸著老鼠腦袋進行教育:「不要再啃這些東西了……北地的物價可不便宜……」

老鼠『吱吱』叫著點了點頭,不過還是把餘下半塊金幣塞進了嘴裡,『嘎嘣嘎嘣』地咀嚼幾下就吞進肚子去了。

它的智能並不低,很懂得不能浪費的道理。

潘尼翻翻白眼,一數包裹,金幣足足少了一百多枚,堆起來僅僅體積就是小老鼠身體的好幾倍,真不知道老鼠的肚子通往哪個位面。

「乾脆就叫你貝倫算了。」潘尼數了數剩下的金幣,無奈地摸了摸老鼠的背毛,然後閉上眼睛,每天睡醒後例行的冥想雷打不動。

個人建立的魔網連結,如果不時常保養,就會像長久不用的電腦一樣出現故障,獲得點力量不容易,莫名其妙地降級就不好了。

有時這種冥想還會帶來種種驚喜,比如現在潘尼就在第二層魔網後面看到了閃著光的幕布狀巨大光影,這個驚喜差點讓他跳了起來,所幸平靜功夫還算過關,克制住衝動睜開眼睛,心臟仍然狂跳不止。

施展第三級法術的能力,這是紅袍法師會正式成員的最低標準。

在法師的概念里,施法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可以摘掉學徒的牌子了。

現在,潘尼才可以理直氣壯地自稱為一名法師。

究竟學習什麼法術,潘尼有些為難,他手裡並沒有現成的法術資料,因為他沒想到這次進階來得如此之。

不過他卻並非全無辦法,手上那幾張準備用來對付奇械師的法術捲軸還沒用過,其中三級的防護系法術『解除魔法』是必學法術,潘尼認為這是沒什麼可猶豫的,這幾天他就決定研究它了,然*潢色而又想想必須準備一個攻擊性的魔法,他就把念頭打到了大名鼎鼎的火球術上面。

在前世的一些遊戲裡面,火球術是法師的招牌,作為一名法師,不會丟火球,簡直是一種不可思議的事情,甚至有些組織為了表示對火球術的崇拜,創造出了五火球神教這一神秘信仰。

以至於潘尼也認為作為法師不會火球術是一種遺憾。

而且他缺乏有效的攻擊法術,出於對低級法術傷害能力的不信任,他選的法術多半傾向控制力,火球術之所以被認為是塑能系的招牌,是因為它的實用性在這個階段的法術裡面確實是非常優秀的,而且學起來並不難(塑能系大多數法術都是如此),潘尼想要速精通一個三級法術,研究火球確實是不錯的選擇。

潘尼攜帶著一張火球捲軸,走到村子外面,就要進行施法——用捲軸研究法術,就要先體驗一下捲軸引導法術的過程,不過當他披著月光走到村外,卻發現一條熟悉的人影蹲在一條小河旁邊的樹冠下面。

湊近一看,吟遊詩人一臉的猥瑣,手中一根蘸著油彩的油畫筆在一張牛皮紙上寫寫畫畫,一門心思地做著專業工作。

潘尼順著畫板對著的方向一望,果然看到一個少女的身軀正浸泡在開化的河水上游,他皺起了眉頭,開始評估究竟要多麼強健的體質才能在如此嚴寒的地帶脫衣沐浴,由於他這輩子讀書讀得比上輩子還多,眼睛不可避免地有些近視,雖然感知力彌補了視野的不足,但是想要仔細地在遠處看清某個具體物體的細節還是比較勉強,他歪頭看了看阿內爾的畫布,上面的女孩露出半邊脊背,圓潤的線條之下充斥著張力,白皙的皮膚下面似乎流動著巨大的能量。

而冰水在體溫刺激下散放的氤氳霧氣,也被吟遊詩人恰到好處地點了幾筆,襯托出一種超脫凡俗的美感。

「前面也是洶湧澎湃~」阿內爾一面低低地淫笑,一面用粉紅色的油墨在女孩的胸前點了一筆,由濃到淡,頓時綻放出無限的春色,整張油畫如此活了起來,潘尼看看河中的少女,再低頭看看阿內爾的作品,口舌漸漸生出乾燥的感覺。

「看,我的藝術如何?」吟遊詩人幾筆描繪出聖武士表情有些出神的臉,得意地回望了一眼旁觀的法師。

「不錯!不錯,不愧是職業流氓。」潘尼點頭讚許,這種感覺很久違,倒像是大學寢室生涯一幫哥們研究A片的臥談會氣氛,只是現在對象和素材都不一樣了。

「那麼你就要對我稍稍尊敬一點,小子。」阿內爾斜眼睨了一下潘尼:「不要用流氓之類的稱呼稱呼我。」

「難道流氓對你而言不是一種敬稱?」潘尼做出驚訝的樣子。

「算了,不和你這小子扯皮。」阿內爾無奈地搖了搖頭,站了起來,把畫筆塞進潘尼手裡:「幫我拿一下,我要去方便。」

「等等!」潘尼接過畫筆,馬上感覺大事不妙,伸手去攔,終究追不上身手敏捷的吟遊詩人,剛想逃跑,就聽到背後生氣的聲音:

「西恩先生,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不道德的事情?」

潘尼尷尬地轉過腦袋,見到少女頭露出水面的,面色緋紅地盯著他,他尷尬地撓撓頭:「抱歉,我只是碰巧路過,剛才是那個流氓在偷窺你。」

他毫不猶豫地把吟遊詩人賣掉,然而心裡也不是很有底氣,因為他現在手持著畫筆站在罪證之旁,可謂人贓並獲,相信智商一般的人都不會輕易放過他。

但是塞拉表情卻釋然了:「我就知道是這樣子的。」

「你相信我的話?」潘尼有些驚訝。

「我知道斯特凡尼先生是流氓,而西恩先生是品行高尚的好人。」塞拉笑了笑:「所以是一定不會這樣做的。」

「這可不一定。」潘尼撇了撇嘴,想想剛才的反應,照比天朝歷史上某些姓柳姓糜的知名君子,他還遠遠不夠格呢。

「總之,我相信西恩先生。」塞拉點了點頭,握緊了拳頭:「我一定會找斯特凡尼先生算帳的。」

「他知道了的話心情一定會很不錯。」潘尼惡意地笑了笑,看了一眼塞拉,又扭過頭去:「你確定你不需要穿上衣服?」

塞拉低頭一看,原來動作過大,遮擋胸前春光的冰塊和樹枝都失去了效果,臉色變得更紅了,剛才感覺到不對,匆忙來探查究竟,也沒穿上盔甲,現在被點醒,急忙往上游游去。

潘尼吐了口氣,忽然聽到上游傳過來聖武士的尖叫,他跑了過去,看到塞拉捧著一攤金屬鎧甲零件,又驚又怒地盯著其中一團小小的銀白色毛球。

貝倫大人顯然對聖武士的怒火表示毫不感冒,從盔甲上掰下一塊碎片,輕描淡寫地送進嘴裡咀嚼,隨著這個動作,皮毛和尾巴有韻律地抖動著,姿態優雅而淡定,吞下了金屬片,還不忘記把被嚼成一團破布的內襯給吐出來。

潘尼立刻就囧了,木有想到自家的魔寵尋找食物尋到了這裡,這個責任,可是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了,他揪著尾巴,把貪吃的貝倫大人提了起來:

「抱歉,抱歉,沒管理好我的寵物,這是我的過失。」

「這、這、這……」塞拉抱著被咬成一堆破爛的鎧甲,眼眶裡出現淚珠:「這是主教大人親自賜予的戰甲,我……」

「真的很抱歉。」潘尼惱火地揪著尾巴把老鼠輪了兩圈:「乾脆把它宰了為你的戰甲報仇算了。」

「嘰嘰嘰!」貝倫尖銳地叫了一聲,一口咬在潘尼的虎口上,潘尼一聲慘叫,老鼠脫手落到地上,三竄兩竄,就消失在了樹林裡,潘尼臉色更黑了。

雖然貝倫嘴下留情,然而虎口仍然流出了兩滴鮮血,半邊手掌都麻痹了。

「西恩先生,算了。」塞拉抱著鎧甲,抹了抹眼睛:「武士在任何時候都不應該離開自己的鎧甲與長劍,說到底是我的錯誤,我會接受教訓的。」

潘尼聽到這樣的話,心裡頭更不好意思了,如果聖武士是某種蠻不講理的物種,他大可以不甩,不過這樣通情達理,讓他的負疚感成倍增長。

人家好好地洗個澡,讓他『被偷窺』了,鎧甲都被他的寵物啃成了碎片,還要原諒他,這這這,潘尼覺得自己簡直是只禽獸啊。

雖然是被動的。

而聖武士呆在水裡,遲遲不出來,臉色似乎更紅了。

……

狗血章節奉上,求

另外多說幾句,有些筒子置疑某魚為啥要寫一個『道德帝』當主角,魚以為現在網絡殺伐果斷型主角泛濫,很大程度上源自一種『好人不得好報,濫好人活該去死』這種心態,我覺得這樣不好,現實社會有好有壞,相信未必都是陰暗的一面,描繪一個陰暗的世界讓主角在其中殺伐果斷,自我感覺不是很喜歡。

因為平時生活就夠累的了,相信大部分人心裡都嚮往美好,因此乾脆寫一個單純幼稚、好人有好報的世界,看看能不能寫出來一點溫暖,也算一種嘗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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