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志強伸出筷子夾起一片被他點評是半生不熟,幾乎是完全不像話的青菜塞入口中。

下一秒,他的眉毛從舒展瞬間變得緊皺起來。

他又伸出筷子去嘗了一片魚肉,

當那魚肉一入嘴,個種滋味,那鮮美、嫩滑幾乎是瞬間飄香唇齒。

這……

「這就是你說的半吊子炒的菜?」朱二大怒,拍桌子。

馬志強問夥計:「這菜誰炒的?」

夥計道:「就是那什麼袁煥啊。」

「不可能,他沒這個本事。」馬志強肯定道。

朱二:「姓馬的,你是串通了對面專門算計我們朱家是吧?」

「天地良心,我怎會幹出這種事?」

「那這菜,你怎麼解釋?那袁煥是你學徒,可你學徒的菜是這樣,你自己炒的,竟是那般。兩者相較,雲泥之別。你怎麼說?」

馬志強也根本沒法解釋,因為那菜,他也炒不出來。

袁煥那小子,什麼時候有了這般水準?

「姓馬的,你如果還想在臨舟縣混下去,就老實給我交代。」

「交代什麼?」

「這菜是怎麼做的?」

「我……我哪裡知道?」

「你既說袁煥是你學徒,這菜是他炒的,你如何不知?」

「我……真不知道。」

又一日後,豐悅酒樓菜肴鮮美之名幾乎傳遍全城。

也是從這一日起,對面的悅豐酒樓徹底成了個笑話,日日清冷生意寡淡。

與之相比,豐悅酒樓上到掌柜,下到夥計,都是如螞蟻般忙碌。

很多客人從一開始不耐煩排隊,到後來也接受了排隊。

畢竟,誰讓這裡的食物鮮美非常?

「姑爺姑爺,今日只半天,我們豐悅酒樓的營收額就超過了以往的半個月了。小姐都驚呆了。」

小珂跑到江陵房間彙報喜訊。

江陵笑了,有他給的調味品,又給了五道新菜的菜譜,這自然是想生意不好都不行。

「生意變好,你們可開心?」

「當然開心啊,就是……忙碌了點,哎呀,我得去幫忙端盤子了,對了,姑爺你想吃點什麼,我讓廚房幫你準備?」

「隨便弄點烤鴨就行。」

「好。」

如此,又過了七日。

豐悅酒樓的生意非但沒有降下熱度,反而依舊火爆。那南來北往的行商客人,或是行腳挑夫,在經過臨舟縣的時候,也總會慕名而來,嘗一嘗個中奇鮮。

到第八日,對面的悅豐酒樓也悄然關了門。

馬志強自是被掃地出了門,酒樓以重新整理為由,關了店門,連招牌都給拆了。

既然開了也沒生意,自然也不用再開了。

要不然,對面日日火爆,你卻日日冷清,不是徒惹笑話?

被趕出酒樓的馬志強大受打擊,轉身去其他酒樓尋工作,卻都被拒之不要。

須知,以前有人挖他,那是因為他是豐悅酒樓的掌勺。

挖了他,對於打擊豐悅酒樓,打擊林家有利。

可如今,他什麼都不是,自然也就沒了招他的價值。

而且他要價還高,開口就是十兩銀子一個月,到楊家、宋家那邊還徒讓人恥笑了一番。

也儘管他一直否認與林家串通算計朱家,朱二還是在某一日的傍晚找了人,在街上埋伏,打斷了他兩條腿。

朱家那邊,朱大少聽聞此事,心中也大是不悅。

但是當他也嘗過豐悅酒樓的飯菜之後,也極為吃驚。

他與一般人是不同的,他年少就隨家裡走南闖北,似豐悅酒樓這般,將一盤青菜都能炒得這麼鮮美的,他還是頭一遭嘗到。

「定是那豐悅酒樓尋到了某種調味配方,若不然,區區青菜絕對不可能這麼鮮美。」

朱二在旁說道:「少爺你還真猜對了,我從他們那一個夥計口中打聽到,這些菜之所以能這麼鮮美,完全是因為林家那個倒插門姑爺弄出了一個特殊的調味品,雪白跟鹽一樣,據說只放一點兒,那菜就能十分鮮美。」

「可否弄得到那東西?」

「我試過了,弄不到,那東西管得嚴,全在林悅薇的丫鬟小珂那保存著,後廚每天用量,都有計算。想花錢買,也弄不到。」

「罷了。」

朱大少雖心裡不舒服,但這兩天他還提不起精力去惦記別的事。

只道:「那林家的倒插門,這幾天還沒出門?」

「沒呢,那小子就跟黃花閨女一樣坐閨房,這幾天半步也沒出過門。」

「繼續給我盯著,他要是出來,也給我打斷他兩條腿先。」

「是。」

支走了朱二,朱大少就像是每日請安一樣的又進入了西廂苑。

須知,這已經是連續過了八九日了。

那狂道士龍鴻章還在地上躺著,

日日滴水不進,

朱大少以肉眼可見,他的身體在憔悴,生機在減弱。

這幾日曾下大雨,也曾出過烈日。

便是如此惡劣天氣下,龍鴻章生機還是沒有斷絕,這讓朱大少又驚又煩。

『今日已是第九日,我到要看你能扛得住多久。』

他推開門,再次走到龍鴻章的面前。

這再次觀之,只見龍鴻章臉色蒼白,嘴唇上已無絲毫血色,面頰就跟染了白粉一般。

「師兄?」

照常先喊了一聲,

然後再摸他脈搏。

小心翼翼探出手去,只探了一會兒,朱大少霍然大笑起來。

眉開眼笑,樂不可支。

又去探他頸動脈,以及左胸口。

一一探之,皆是波動毫無。

他的內心不由掀起興奮巨浪!

死了,終於死了。

『扛了足足九日,你終於扛不住了!』

朱大少眼色一厲,忽然瞅准龍鴻章胸口的一枚玉玦,就將之搶摘了去。

『你既然死了,那這東西,就歸我了。』

定心玦搶入手中,朱大少呼吸加重。

趕緊佩戴在身,然後匆匆走到西廂房門外。

他按著定心玦,口中默念咒語。

隨後,悶著頭就朝那門牆撞了過去。

卻見那門牆忽兒如同出現了波紋一樣,他整個人如泥牛入海,鑽入門牆便不見了。

數息之後,他從客房的正門推門出來,臉上笑容燦爛如花。

『果然如此,定心玦妙用無雙,有它在,便能定我萬千雜念。雜念一無,我這穿牆術便是百試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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