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上仙饒吾之性命。」

黑衫儒者伏地拜倒,不敢起身。

江陵卻道:「這肉芝本是你承諾之物,我拿走也是理所應當。但你惹我不快,只區區一個道歉,就想讓我輕易罷休?」

好歹也是浪費了一顆舍利子。

一句道歉,怎能彌補?

黑衫儒者很是會意,立刻從身上再捧出一物來,恭敬遞上:「此乃小生早年遊歷,於一荒山古洞偶然所得,上仙若喜,則一併贈於上仙。」

江陵視之,乃一殘圖爾。

圖有【上林天域傳送卷】七字。

「此圖何用?」

黑衫儒者:「小生也不知。」

江陵:「你都不知道這東西有何用,卻將它給我?這是隨意就想打發我?」

黑衫儒者悔不當初,他知江陵頗有手段,卻沒想到竟有這般手段。

自己斷了蛇尾不說,還得獻出奇寶來保全性命。

『早知如此,先前獻出肉芝,或還乾脆。』

在江陵質疑下,他又心痛無比從身上拿出一物,雙手捧著,遞過頭頂。

這次獻出的東西,乃是一根白玉獠牙,長約三寸,瑩白靚麗,其尖端,鋒芒驚人。

「這又是甚麼?」

不待黑衫儒者開口,那石洞口,赤鏈華游蛇呼道:「是龍牙!」

黑衫儒者訝異瞧它一眼,也自頷首道:「沒錯,正是龍牙。」

江陵將這龍牙拿了過來,打量道:「這龍牙,又有何用?」

黑衫儒者說道:「傳說,龍牙乃是龍族信物,只有於龍族有大恩大惠之人,才會被贈予龍牙。

而執龍牙者,若見龍族,可用龍牙讓它們辦一件事。

龍族一言九鼎,但有所求,必成全也。」

江陵:「這麼說來,還真是個好東西。你得此物,為何不用來求助龍族?」

黑衫儒者一臉惋惜:「龍隱天地,難得一見。我輩終其一生,也未必有幸。此物,雖為珍貴,但前提需要找到龍族,方能開口討求。」

「那這世間,可有真龍?」

「小生也不知,自上古天地大變之後,這世間還有沒有龍,已無人所能得知。」

黑衫儒者一五一十說來,不敢再有半點隱瞞。

江陵:「那照這麼說來,此物仍舊是個雞肋而已。」

黑衫儒者聽後,連忙將頭磕在地上,求饒道:「小生只是區區山神,身上所具價值之物,僅此兩件。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還請上仙,饒恕小生。」

江陵拿著【上林天域傳送卷】和龍牙,略做掂量,終擺了一下手:「滾吧,別再讓我看見你。」

黑衫儒者大喜過望,嘭嘭嘭,將頭重重磕在地上三下,再三謝之,而後再化黑煙,從此地匆匆退去。

待他一去,那石洞口,赤鏈華游蛇道:「閣下既得所求,那先前之言,也當是作罷了罷?」

江陵道:「你不必多想,吾一言九鼎,既話已出口,必不食言。」

赤鏈華游蛇聞之驚異,

須知江陵本為肉芝才來勸它離開此地。

可他如今既肉芝已經到手,那自然也不必再做這費力之事。

當即,赤鏈華游蛇化為人形,也不多言,只對他深深一揖。

以表敬意。

江陵則大步朝石洞走去:「走吧,兌現承諾,我這就帶你去那可助你渡劫之處。」

赤鏈華游蛇作揖道:「不必了,閣下一諾千金,讓人敬佩。這暗河水路,不宜人行,吾可隨君由山路繞行,亦可。」

先前是它要求,江陵必須由暗河下面給它帶路。

但如今,它敬佩江陵為人,已表示陸路行進,亦可。

江陵道:「若水路行進,至滸江地帶,須多久?」

赤鏈華游蛇略作思忖,道:「滸江綿延數百里,須看哪個地段。」

江陵:「可至郭北縣境?」

赤鏈華游蛇:「暗河有一小道,能至。」

「需多久?」

「一個時辰足以。」

江陵心說,水路到底是快的。

要知陸路至此,他可是花了不少時間。

江陵:「既然如此,那就走水路便是。若行陸路,一兩天,都未必到達。」

赤鏈華游蛇:「閣下,難道不怕吾在暗河當中,對汝謀而害之?」

「汝會嗎?」江陵笑道:「吾以誠信待汝,料汝也必以誠信待吾。對此,吾不疑也。」

聽此話,赤鏈華游蛇再次作揖:「人類之中,重信諾者,為君子。以吾觀之,閣下真君子也。既閣下信吾,那吾也定於水路之中,護閣下周全。」

一人一蛇進洞,

赤鏈華游蛇身化本體,十米大蛇,頭顱昂起,如一葉扁舟。

「閣下,請立於吾背上。」

江陵一躍而起,身輕如燕,落在蛇背上。

「地下水路四通八達,然,各域有主。吾之過境,須急速也,暗水漆黑,望閣下莫驚。」

江陵乾脆就盤坐下來,道:「無妨。」

他雙手交疊在前,隨時摸著手上的黑色指環。

水路行進之時,若有危險,他可隨時借那指環,跳縱到水路之外。

有此倚仗,他自是無懼。

然,他的泰然看在赤鏈華游蛇眼中,卻盡顯豁達。

不由對他,也愈發敬佩起來。

寒潭之下,有暗流洶湧。

待赤鏈華游蛇鑽入水中,順著暗涌一去,霎那之間,四周奔騰之水,肆囂狂翻。

江陵正襟危坐,本欲擊開暗涌。卻突見一蛇尾擺動過來,震散了洶湧激流。

使那激流衝擊,始終難至他身邊。

除了最開始一段激流之處稍顯顛簸,其後之路,江陵坐於蛇背之上,都是四平八穩,一派安然。

只是水下之路,潛在水裡,需憋氣良久。

偶有換氣之處,赤鏈華游蛇還會特意稍待幾許。

路過其餘支流時,它都是匆匆而過,生怕驚動那支流之主。

如此這般,在一個多時辰後,它抄著一條狹小的水道,一路疾沖。

待衝出盡頭,只見外面是條丈寬溪流。

這溪流由山洞流出,長二百米,匯入一條浩蕩長河。

此時外邊月明星稀,正是朗夜。

周邊農田阡陌,銜近村莊。

偶有雞鳴狗吠,也不知夜至何時。

「前邊,便是滸江。」赤鏈華游蛇道。

江陵長目望去,但見江水滔滔,分外相熟,心道這水路還真是快,問道:「這便是郭北境內?」

赤鏈華游蛇道:「往下游去,才是郭北,此地當為【太楠縣】境內,與郭北,僅有數里之遙。」

人常言,近鄉則情怯,可江陵凝望夜空,心中卻未有幾多感觸。

大抵這郭北,於他心裡,也算不得故鄉。

充其量也只是故地重遊罷了!

兩袖隨風,他長身站起,道:「走吧,去郭北。」

赤鏈華游蛇卻凝而不動,看著前方,大有忌憚:「此乃滸江陽水,吾若涉足,這太楠縣的滸江河神,怕是不會放吾過去。」八壹中文網

江陵順著蛇背走到它頭顱之上,拂袖洒然道:「又何妨?且行之便是,河神若阻,便由吾來理會。」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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