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剛剛在後花園裡,誰讓你們唱戲的?還給老子弄了個紙人出來?搞什麼新玩意?」

林管事很生氣地批著面前的小人兒。

然而這些小人兒卻是你看我我看你,七八個又是一陣搖頭。表示他們今晚並沒去過後花園。

林管事眉頭一挑:「你們都沒去?」

七八個小人點頭,都表示今晚沒出過房門。

聽到這話後,林管事的臉色終於有些變了。

原來他之所以顯得膽子那麼大,那是因為平時在段府里作亂的,乃是他房裡的這幾個小鬼。

這些小鬼都是被他所飼養,

他當然是不怕的。

可今晚這事,居然並不是小鬼所做。

那……唱黃梅戲的,以及怪笑的……還有在他背後摸了個血手印的……

林管事想著想著,就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然後趕緊去床頭,將一把殺豬刀拿了出來。

此刀一亮相,那七八個小鬼嚇得戰戰兢兢,身子立刻縮回去了一半。

這屠刀,林管事祖上三代用過,刀下所宰殺的畜牧,乃以千計。

具有極大的殺氣與凶威。

林管事不怕邪祟,最大的倚仗就是這把殺豬刀。

將刀帶在身上,他底氣頓足,說道:「既然不是你們,那就是另有他人了,去,你們都給我出去看看。看這個段府,除了你們,還混進來了誰。」

小鬼懾他凶威,紛紛聽令,化成陰風,就陣陣從這房裡飄出去了。

一時間,這七八股陰風在段府上下,來回遊盪。

東南西北四個院,幾乎都逛了一圈。

也因段府人少,有兩個小鬼在經過西廂院的時候,也是感覺到了平時空檔的院子裡,今日似多了住戶。

於是,那兩個小鬼就悄悄然地摸進了那房裡去。

卻是它們剛剛踏進房門,

那房裡一把冒金光的鐵劍,嗡嗡而動。

它倆看得真切,看那情況,似乎只要再敢踏入半步,那把劍恐怕就要自動飛斬過來。

一股危險的氣息,瞬間瀰漫了它們的全身。

兩小鬼嚇得趕忙就原路返回,遠遠退了走。

須臾後,它們一一都回到了林管事的房裡,向林管事彙報情況。

那兩個在西廂院遇到危險的小鬼,也將自己的遭遇說了一遍。

林管事一聽,面色有異:「危險?西廂院?」

那西廂院裡,不就是今天荷香帶回來的客人麼?

他,竟會讓小鬼感到危險?

「他發現你們了?」林管事追問。

小鬼口不能言,只能以雙手比劃。

林管事看罷:「你是說,他沒發現你,但是他身邊有一把劍,很兇?」

倆小鬼立刻點頭。

「好了,我知道了。」

在確認了段府上下沒有什麼異常之後,林管事也未再多說。

不久,天色轉亮。

才卯時初,荷香就從床上醒轉了過來。

當丫鬟的,大抵也是形成生物鐘了。

這個時候就要先起來,為主人家的早點以及洒掃所準備。

她開眼時,本以為是在自己房裡,就很自然地伸了個懶腰。

白皙的小腹,頓時露出了一大半柔嫩的肌膚來。

可當見到房間陳設不同,也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在西廂院的客房,是江先生的房間。

她趕忙收斂自己的姿態,將小腹遮好,輕輕地回頭一看。

見江陵還是坐在桌邊,未曾開眼。

『先生還真是個君子哩!』

芳心稍安之下,她輕輕地起床穿好鞋襪,又輕輕地開了門,先出去了。

江陵此時當然也是知道她走了。

之所以沒與她招呼,也是怕這個時候開口,頗有尷尬。

到卯時末的時候,荷香就打了水來,等在房間門外,沒進來。

江陵知她在等待,也就在房裡弄出了動靜。

荷香這才開口問:「先生可是醒了?」

「嗯。」

「奴兒打了洗臉水來,此時可方便進來嗎?」

「進來吧。」

得他允許,荷香才端著水,拿著一塊嶄新的方巾走了進來。

「先生,昨晚可休息得好?」

「還行。」

說話間,她將毛巾浸水,稍做揉搓,就拿來,「奴兒替先生洗臉可好?」

「倒是不必,我自己來就是了。」

江陵接過方巾,自己擦拭。

荷香輕輕含笑,躬身退開三步:「先生稍待,奴兒已為先生做好早點,這就送來。」

退身出去,片刻又歸,帶來了一碗燕窩蓮子羹,還有糕點二三樣。

江陵品之,味道頗佳。

就問她:「這都是你做的?」

荷香點頭:「其他的也不會,只會做些這個,這還是以前的一個老媽媽教的。」

「手藝挺好。」

「先生喜歡便好。」

等他用完早餐,荷香就問他,接下來有何打算。

段大官人有過交代,若是江陵要在津門停留,可一直住在這府上。

並且段大官人這幾日要趕去京城,但段老夫人卻是留在津門。

這幾日,也要回這祖宅,拜祭祖先的。

江陵聽她這麼說,便也不再客氣。

段大官人如此待他,必也是為了有需要之時,請他關照段老夫人而已。

就對荷香說道:「若是荷香姑娘方便的話,這幾日可以領我在這津門城裡四處轉轉。」

荷香自是歡喜的,「當然方便的呀,大官人就是讓奴兒好生招待先生呢。」

早餐用到一半,門外有人來訪。

正是那林管事。

他隻身而來,也是帶著一餐盒。

到了這,一臉笑容:「昨晚,攪了先生休息,今日特來賠禮。還請先生勿怪。」

打開餐盒,他帶來的,是一隻燉鱉。

將之放在江陵邊上,還悄聲與他說道:「此鱉乃是漁民昨晚所獲,正是新鮮。先生食之,可強精健體,越戰越勇。」嘿嘿一笑,意有所指。

「多謝了。」江陵也微微一笑,沒有拂他面子。

「那就不打攪先生用餐了,在下,告退。」

林管事退去後,荷香在旁邊盯著那碗燉鱉欲言又止。

江陵忽道:「荷香姑娘,替我把它倒了吧。」

荷香眸兒一亮,嘴角露出一絲喜來:「好的,先生。」

端起那碗燉鱉,就匆匆跑出去了。

倒了之後,她又匆匆回來,這才問他:「先生,為何不要這燉鱉呢?」

江陵道:「跟姑娘這燕窩蓮子羹比起來,這燉鱉太醜了,影響食慾,這大早上的,還是眼不見為凈得好。」

荷香聞之,忍俊不禁,兩眼笑若桃花:「先生言之有理。」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uu看書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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