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這是他給你的寵愛

國與國之間是需要交流的,不管你是不是正在打仗,這片大陸上都有一個傳統,每年指定的一個日子,在選定的國家國都,會召開各國首腦交流大會。

當然,承辦大會的一方必須付出巨大的人力物力,保證各國皇帝不會受到絲毫傷害。若是有人受傷,那麼其他國家可以無理由對舉辦大會的國家進行討伐。

這個傳統已經實行了兩百年,幾乎沒有出什麼亂子,也給各國提供了良好的拉幫結派,相互交易的平台,所以每年依舊在舉行。

千秋要是不問,韓子磯幾乎都要忘記了,一拍腦門才想起來,這一屆的大會該是在洛陽舉行,前些日子禮部還在安排細節布置場地呢。

只是如今吳晉稱霸,兩國又正在敏感階段,其他小國需要交流,那給個宮殿就是了,反正韓子磯是只打算去走個過場。

「我在想啊,司徒錦會不會來?」千秋眨巴著眼問。

韓子磯搖頭:「別想了,如今吳國這種情況,司徒錦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來的。就是因為他不來,今年的盛會也就沒怎麼布置,也就十天後的事情,草草結束了便是。」

要是司徒錦會來,父皇也不會興師動眾地去吳國揍他了。

千秋扁扁嘴:「我還說萬一他來了,就讓未晚帶個美男子去參加,氣死他!」

韓子磯好笑地揉揉她的頭:「你在月子裡,不能出去,否則就帶你去看看了。吳國皇帝不來,多半是會派重臣來代表。朕估摸著,極有可能來的是你爹。」

「我爹?」千秋眼睛亮了:「我還沒來得及跟他報喜呢,隔了那麼遠,他來了就更好。」

帝王點頭,脫了外袍就躺在千秋身邊:「你也該想你爹了,到時候朕想辦法,讓你去參加那盛會吧,只是你還是只能躺在沒有風的地方,不然母后該罵我了。」

千秋錯愕:「讓我去麼?怎麼去?」

最近宮女嬤嬤們都跟看犯人似的,床都不讓她下,該怎麼出去?

「盛會在迎客殿,從你芙蓉殿出去,直走兩個宮道就到了。」韓石頭打了個呵欠:「交給我吧。」

他最近好像很累,千秋側頭看著韓子磯的臉,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臉。帝王將她的手拿下來握在手心,微微彎了彎唇。

這人跟她越來越親近了,是不是也在慢慢喜歡她?千秋一顆心都溫軟了下來,蹭進帝王懷裡,滿足地閉上眼。

要是真有一天,他能大大方方愛上自己就好了。

···

好吧,雖然說她是對盛宴抱有期待的,也很好奇韓子磯要用什麼法子帶她去,可是她絕對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韓石頭下令,直接修了一條走廊,橫穿宮牆,從芙蓉殿徑直延伸到迎客殿。走廊是竹子建的,四周全部圍滿結實的稻草,裡面溫暖如春。她躺著的大床被鄭財神安上了四個輪子,直接將她連人帶床推去了迎客殿。

這工程很浩大,卻是在九天之內完成了。宮裡宮外都是十分震驚,連太后和太上皇都傻眼了。

韓子磯說:「朕想帶皇后去參加盛宴,又怕她受外頭寒氣侵蝕,所以只能這樣了。」

這廊子長四分之一里地,雖然看起來是臨時搭建臨時使用的樣子,卻造得格外結實和精緻。用材簡單,大臣也找不到藉口說皇帝鋪張浪費。但是任誰看見都會嚇一跳。

千秋感動得不行,雖然也有點受驚嚇,卻還是拉著韓子磯的袖子道:「多謝哈。」

韓子磯高冷地轉身:「舉手之勞罷了。」

廢話,對他來說就是寫聖旨的事情,可累壞了裴稟天一直不合眼地監工建造。不過饒是如此,一向行事謹慎的帝王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也實屬不易。

帝王將她的床榻安在上席的位置,鄭財神便動手改裝,給床換了恢弘大氣的帷帳,就和大殿融為一體,成了坐榻。到時候帝後二人坐在裡面,隔著紗簾,就可以與各國使臣皇帝親切會晤了。

未晚拉著千秋的手道:「你還說皇兄不疼你?瞧瞧這興師動眾的,就為著能讓你開心。」

千秋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我看見他對我好了,也謝了他了啊。」

未晚低笑,一身淡紫色宮裝讓她看起來更加動人。千秋擦擦口水道:「你等會兒坐哪兒?」

伸手指了指旁邊的位置,未晚道:「我今天和裴統領坐,皇兄說他有實戰經驗,我也即將出征,所以讓我同他多談談。」

千秋眨眨眼,大殿里的一切已經布置好了,只是大多數人都還沒有進殿。遠遠看過去,剛好可以看見門口器宇軒昂的裴稟天。

她怎麼覺得石頭是故意的呢?想促成什麼好事?裴稟天也是適婚的年紀了,楚越都娶了妻,他沒道理還不成親。

未晚雖然是二嫁,可是這麼好的姑娘,又是堂堂公主,也不算委屈了他。

千秋越想越覺得靠譜,連忙幫忙說好話:「裴統領人很好,武功也好,性子也不錯。你有空還可以跟他切磋切磋,他這樣的真男人,才適合當夫婿呢。別去看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

旁邊一直與楚越低聲討論著什麼的帝王一頓,幽幽地回頭看了她一眼。

「我不是說你。」千秋連忙擺手:「你不會武,但是有氣質!氣質啊!跟別的小白臉不一樣的!」

跟別的小白臉不一樣?得,還是個小白臉。韓子磯沒好氣地走過去將未晚拉起來,放下紗簾道:「宴會快開始了,你就給我消停點兒,別國的人都在外面了,等會可不許給我丟人。」

未晚斂了裙子道:「那我也先下去坐著了。」

「嗯。」韓子磯點頭,掃了一眼外面的人,吩咐順子公公道:「請人入座吧。」

順子公公領命出去吆喝一聲,外面的人就相互請著慢慢進來塞滿了整個宮殿。

每個國家都有一張小桌子,供帝王或使臣坐,其餘人都只有站著。千秋透著紗簾望出去,吳國的位子上坐著的,果然是自家老爹。

因為韓子磯將宮裡的人都大換血了,所以她最近一直沒和老爹聯繫上,也只有鄭財神還能傳遞些消息。老爹似乎一直在查當年率兵攻占鮮卑的人的將領姓名,鄭財神也在多方打聽,現在還沒有結果。

千秋倒是希望老爹快些查出來,也好別再遷怒韓石頭,她一雙兒女可愛得緊,可不能沒有爹。

未晚果然是與裴稟天同座了,來的人也是明白事的,都知道吳晉曾經聯姻,升國公主卻又與吳國太子和離回國了的,所以都避過公主與裴稟天的關係不問,只相互說著去年一年各自國家的收成啊什麼的。

裴稟天和未晚都不是太拘束的人,加上裴稟天一說到打仗就有很多話,未晚聽得津津有味,自動忽略了其他人。反正各國說的話也不一定是真的,聽了也沒用。

只是……

有道視線有些灼熱,未晚忍不住抬頭往四周看了看,卻什麼都沒有看見。對面吳國使臣雖然長得兇巴巴的,卻一臉和藹,朝她微笑。

有禮地回了一個微笑,未晚繼續跟裴稟天聊。裴稟天覺得升國公主沒有架子,而且說起兵法竟然頭頭是道,不由地佩服起來,也更認真地與她討論。

說戰術這種事情自然只能小聲說,所以從千秋這個位置看過去,那兩人幾乎頭挨著頭,親密得很。

看這樣子,佛祖應該是收不了未晚了吧?千秋欣慰地想著,又朝自家老爹那邊看了一眼。

老爹看著大殿里這古怪的坐榻,笑得很欣慰。他本是對大晉皇帝有非殺不可之心的,但是看他如此疼愛千秋,他這當爹的心裡也舒服了不少。

不過殺妻殺女之仇,他是必定要報的,冤有頭債有主,等他找到了兇手,一定不會輕易放過。

千秋感覺到了自家老爹的心情,心裡一塊大石頭落地,高興地在紗簾後頭朝他做鬼臉。

外面自然是看不見紗簾裡頭的。千秋就一直盯著吳國的位置看,但是看著看著,突然覺得有點不對。

老爹要出來,一般不是帶鐵掌師叔就是帶鐵拳師叔,或者再不濟也會帶劉師爺。這次老爹身後站著的這個是誰?為啥她不認識?

未晚與裴稟天兩人說得高興了,差點就要當拜把子兄弟。韓子磯在上頭看著,適時地開口道:「聽說吳國皇帝已經登基,朕沒有來得及送去賀禮,這次吳國來使,也正好將朕的祝賀之意轉達。」

姬老爹拱手道:「多謝大晉陛下。」

「吳晉二國本為強國,聯姻更是強強聯手,可惜了貴國公主與吳國皇帝沒緣分啊。」西涼的皇帝打趣似的開口說:「升國公主傾國傾城,敝國也有高攀之心,不知大晉陛下可否願意成全?」

這話一出,大殿里炸開了鍋,各個小國都爭著道:「升國公主何等身份,我們自然不敢肖想,只是敝國太子也正是適婚的年紀……」

「實不相瞞,寡人也仰慕公主良久。」

未晚皺眉,聽著這亂七八糟的聲音,一張臉冷得像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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