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一種令人無法忘懷的滿足感,狠狠地嘲笑了蘿拉一番的芙蘭,悠悠然地走出了這間破敗的小教堂。身後一直都在傳來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壓迫感,顯然蘿拉肯定一直在死盯著自己。

一想到這裡,芙蘭禁不住臉上露出了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

她終於報了當年在畫室學習時隱藏在心底里的仇恨,這個自居高貴、膽敢對特雷維爾不敬的德-博旺小姐,終於受到了她應該受到的小小懲罰。

哼,我當年就發過誓要讓你為自己的盛氣凌人接受懲罰的,現在……就請乖乖喝下自己主動釀下的苦酒吧,哈哈哈哈!

「您好像十分高興?同這位朋友談得很開心嗎?」就在她滿心欣喜地走出小教堂時,一聲招呼突然傳到了她的耳邊。

聽到了這聲招呼之後,芙蘭連忙收起了這種滿懷惡意的詭笑,重新擺出了平日裡的那種溫柔明媚、滿懷天真的微笑,偏過頭來看著這位突如其來的年輕人。「是呀,好久都沒有和朋友見面了,今天我們好好聊了一聊,感覺自己的心情好多了!最近真是憋壞了……」

「您明日裡真是受了多大的苦啊,連能夠說貼心話的人都沒有!」一直藏身於教堂外的伊澤瑞爾-瓦爾特長嘆了口氣,「那個人一定要為自己的惡行付出代價的,我發誓!」

芙蘭聽著他的嘆息,心裡卻變得更冷了。

因為擔心蘿拉真的發狂,干下玉石俱焚的傻事,所以芙蘭事前就將這位最近同自己走得很近的年輕人給叫了過來,叮囑他如果發生了什麼意外,聽到了自己之後就衝進來救人。

然而這位幫手除了有些不知原因的忠誠之外。卻幾乎在所有方面都不讓芙蘭滿意。

他對自己的哥哥實在太過於不敬了,雖然這一點在現在很有用,但是等事情辦成了。一定要讓他也受到應有的懲罰。

芙蘭在心裡暗暗告訴自己。

「謝謝您的幫助,先生……一直以來您都給予我那些我無法償報的善意。我真的不知道應當如何感謝您了……」她滿懷感動地看著這位年輕人,「我懇請您,作為一位高尚的人,在未來一定要接受我的回報……求您了!」

伊澤瑞爾先是被芙蘭的懇切態度弄得有些發窘,好一會兒

「您這是哪的話啊,幫助像您這樣的落難的孩子,不是正派人理所當然要做的事情嗎?我只恨自己無法幫您太多的忙,您就不要提回報什麼的了。只要您能夠在以後能夠擺脫那個人可怕的魔掌過下自己幸福的生活,這就是對我的回報了。」

「難道您想讓我做個忘恩負義的人嗎?」芙蘭略有些傷感地打量著伊澤瑞爾,「不,不行!先生,我也有權做個高尚的人,我懇請您,一定要接受我未來的償報,雖然肯定不會很多……」

「好吧好吧,謝謝您,小姐。」眼見芙蘭如此盛情。伊澤瑞爾自嘲地笑了笑,然後朝芙蘭鞠了鞠躬,「我等著您償報給我的禮物。」

「嗯。請您原諒我現在還無法給到您……不過,我一定是會給的。」芙蘭認真地回答,然後,她又抬頭看了看天色,「現在時候已經不早了,傭人一定等得不耐煩了,我得趕緊回去了……先生,我厚顏請您不要忘記我之後的囑託,繼續幫助這個可憐人……」

「我會的。」伊澤瑞爾挺直了身子回答。「您早點回去吧,一切都有我呢。不用擔心。」

「那麼,再見……」芙蘭朝他找了找人。然後轉身離去。

…………………………

夜已經深了,整個城市都慢慢從白天的喧囂轉回到了寂靜當中。但是此時此刻,特雷維爾侯爵的府邸當中,仍舊燈火通明。

老爺和少爺剛剛都出去了,隨時都有可能回來,所以僕人們都在做著準備工作,以免他們突然回來的時候手忙腳亂。

廚房的菜每隔半個小時就會重新熱一次,房屋的清理打掃工作也一直都在進行。

在客廳當中,一位穿著圍裙的中年女傭人正一邊心不在焉地擦拭著銅質和銀質的器皿,一邊心裡回想著,暗暗思索著一些今天碰到的、她看來感覺很奇怪的事情。

正當這種清理工作還在不緊不慢地進行時,她突然感覺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哦,先生!您別著急,我馬上就把這裡擦完!」她先是以為管家覺得她動作太慢所以在催促自己,連忙先應了下來。

然後,當她回過頭來的時候,卻發現原來招呼自己的竟然不是管家,「小姐,是您?」

令她十分驚奇的是,拍她肩膀的是小姐的女伴德-萊奧朗小姐。

然而,這位小姐卻沒有回應她的招呼,只是皺著眉頭看著她,嘴唇也都緊閉著,好像有重重的心事壓在心裡一般。

「您……您能抽出一點時間來嗎?我有些話想要問您。」猶豫了片刻之後,她對傭人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好的,小姐。」儘管十分疑惑,但是傭人還是服從了要求。

很快,她們就來到了客廳旁邊的儲物間裡面。

一關上門,德-萊奧朗小姐就一臉凝重地看著這位女傭人。

「今天是您陪伴小姐出門的,對嗎?」

聽到這位小姐的問話之後,傭人頓時心中一緊。

「是的,小姐。」猶豫了片刻之後,她點了點頭。

「聽說小姐是要出去見見朋友對吧……」得到了確認之後,瑪麗看著傭人的視線就更加嚴厲了,「那麼,您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呢?」

傭人的臉上,頓時布滿了遲疑。

我究竟有沒有必要告訴她這些東西呢?如果告訴她的話,恐怕小姐一定會生氣的吧……畢竟,現在小姐已經冷落她了。

而且,她對這位小姐的印象也十分不好。

在僕人們暗地裡的閒話當中。人人都說這位德-萊奧朗小姐是個十分狡猾而且不擇手段的人,眼看在小姐那裡失了,就故意去對先生去獻媚賣好。也正是因為這種嚴重偏離了事實的議論。所以這位女傭人對瑪麗的態度就有些不大尊敬。

最近小姐出門都不帶著她,而寧願帶著傭人陪伴。顯然也是冷落的證明。

一想到這裡,傭人的看向瑪麗的神氣就不禁帶上了一絲輕慢。「沒什麼異常的啊,小姐……我不知道我有什麼東西值得您這麼鄭重其事來問的。」

「哦,是嗎……?」也許是因為被這種視線所激怒的緣故,瑪麗的視線頓時就變得有些可怕的起來,「那麼,我就照您的回答來告訴先生吧,如果接下來他來盤問您。希望您也能夠給出同樣的回答來。」

瑪麗若隱若現的威脅,讓傭人頓時就失去了方寸,她敢於對這位小姐撒謊,卻絕不敢當著主人的面扯謊。如果這位小姐真的把先生搬過來的話,後果對她來說就太過於可怕了。

真是不知廉恥,以為靠上了先生就可以不把大家放在眼裡!傭人的心裡頓時滿是怒氣,但是卻也無可奈何。

「不……小姐,您千萬別這麼做,其實我是發現了一些古怪情況的,只是小姐不讓說而已……」她急忙朝轉身欲走的瑪麗喊了起來。

然後。她一五一十地將自己見到的事情告訴了瑪麗。「小姐今天出去,說是見朋友,但是也沒跟大家說是見什麼朋友。帶著我來到一個小教堂之後,她將我們留在了外面,叮囑我們不許進去,然後她獨自走了進去……」

接著,傭人的表情突然變得十分古怪起來,「過了不久,正當我們有些著急想要進去瞧瞧的時候,小姐終於出來了,然後……然後……我看到她的旁邊好像有個什麼人影。她一直在和那個人交談,而那個人……好像就是個年輕人。所以……所以……我懷疑……」

說到這裡,也許是顧忌著什麼。她不再說下去了。

傭人看到了芙蘭和伊澤瑞爾的交談,於是產生了一種看上去奇怪但卻合情合理的猜想。

而在瑪麗這裡,她卻完全不可能往那方面想去……

好啊,果然是在搞什麼詭計!她心想。

然後,她開始估測,這個「青年人」到底是誰。

是蘿拉打扮成男裝嗎?

不,不會,以現在的情況來看,芙蘭應該不會希望單身去見她才對……應該另有其人。

那麼,應該是誰呢?

以芙蘭的交際面來說,她不應該認識太多人才對,至少,常伴在她身旁的瑪麗應該會有印象。

瑪麗開始陷入了思索當中,努力猜測這個人應該是誰。

片刻之後,瑪麗靈光一閃。

是那個伊澤瑞爾瓦爾特!一定是他!

在一片曖昧不明的混沌當中,瑪麗的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一個人來。

隨著這一道靈光,這個年輕人的音容笑貌慢慢地在腦海中浮現了出來——雖然僅僅只見過幾次面,但是這個年輕人頗為俊朗的外貌和那種滿不在乎的神氣,都給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在印象當中,他不知道帶著什麼目的,一直都在往特雷維爾家族身邊湊,幾次接近過芙蘭,直到最後被先生當面呵斥、勒令永遠不再接觸芙蘭,他才暫時銷聲匿跡。

沒想到……被先生這樣威脅過之後,這個傢伙居然還有膽量再過來……真是不知死活。

驚奇和惱怒,讓瑪麗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

先生還是太仁慈了,這種一看就不知道好歹的傢伙,要是早點給些顏色看看,何至於還能造成這麼多麻煩?一想到這裡,瑪麗心裡不禁對夏爾產生了一絲怨言。

不過……還好現在發現得早,還有的是時間可以補救。片刻之後,瑪麗又重新定下了神來。

就按之前和瑪蒂爾達商定的辦法來辦吧,想個辦法把這傢伙給逮起來好好逼問一番,看看芙蘭到底在暗地裡打什麼鬼主意……不管怎麼樣,絕不能讓她得逞!

就在頃刻之間,瑪麗就想到了這麼多東西。並且想好了對策,然而她的臉上卻沒有露出任何的異樣來。

「好的,您說得事情我都知道了。不用擔心,現在一切都由我來處理。沒人會再怪責您了。」在和顏悅色地安撫下了對方忐忑不安的心情之後,瑪麗馬上又變回了嚴肅的面孔。「不過,您一定要記住,這事關小姐的聲譽,所以您對我說的事情絕對不可以跟任何一個人泄露,否則……我想您能夠知道後果的吧?」

被瑪麗這麼一嚇唬,傭人果然嚇得面無人色,連忙不停地跟瑪麗保證自己絕對不會到處亂說。一定會保守住秘密。

看到對方如此聽話,瑪麗滿意地點了點頭。她很高興自己既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同時又一舉在對方那裡建立了權威——以後這個人恐怕絕對不敢再對自己有任何不敬了。

「好的,我想問的東西都已經問完了,」雖然心中十分高興,但是她表面上還是一貫的嚴肅,「您先留在這裡好好打掃一下吧,我去向先生回報去了。」

話雖如此說,但是現在她是完全不打算真的報告給夏爾的——說是出於一種對諾言的堅持也好,說是一種愚蠢的自傲也罷。她就是不想這麼去做。

如釋重負的女傭人連連向她道謝,但是她充耳不聞,轉身就離開了這間儲物間。

心情一片大好的瑪麗。終於為自己接下來應該做的行動找到了一絲頭緒。

就她現在看來,夏爾——乃至特雷維爾家族——的利益,正是她自己的利益的保障,不管從任何方面來看,她都應該主動去維護這一切,決不能因某個人的任性而輕易將其打碎。

得到了瑪蒂爾達的支持後,她現在已經信心百倍,深信以自己兩個人的才智,決不害怕與任何人對壘。

正當她帶著這種輕鬆的心情打算上樓到自己的臥室先休息一下的時候。突然她感覺到了一陣讓全身都不舒服的寒意。

她抬頭往上看,然後驟然睜大了眼睛。

因為。那位特雷維爾小姐,正站在二樓的欄杆邊。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

在昏暗的燭光下,她那姣好的面容被覆蓋上了一層陰影,看上去簡直都有些猙獰。

沒來由的,瑪麗只感覺心中一慌。

鎮定,鎮定!決不能對她示弱!

在心裡她對自己一陣大喊,總算才讓自己沒有露怯。

然後,她優雅地朝芙蘭行了個禮。「晚上好,小姐。」

然而,她的行禮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芙蘭的臉上只是露出了那種因為背叛而滿含怒氣的冷笑。

「瞧瞧您這派頭,還真把自己當女主人了嗎!」

「那您可就錯怪我了,小姐,我絕沒有這麼想過……」瑪麗平靜地回答,「這是我無法承擔的殊榮。」

「很高興您能夠面對現實,那麼……」芙蘭仍舊在冷笑著,「您什麼時候能夠拋棄想要和我抗衡的狂想?」

雖然語氣很難聽,但是任誰都能聽得出來,芙蘭是真心想要她回心轉意,重新歸順自己,同自己和解——對她來說,這樣已經是難得的友情的表示了。

「決不。」瑪麗仰望著芙蘭,眼中卻滿是堅定,「我如果放棄了這個想法,那無異於丟掉了自己整個人生的價值了……我不能這麼做。」

如此斷然的回絕,讓芙蘭終於變得惱恨了起來。

「所以,為了這點可笑的自尊,您居然就願意拋掉我們的友誼,想方設法爬上他的床!這不同樣是不知廉恥嗎?」

「以我現在的狀況,如果想要和您或者蘿拉,甚或是瑪蒂爾達來相抗衡的話,只靠自己已經是辦不到了……上帝給我們天然地創造了一條鴻溝,您天生就擁有一個比我優越的姓氏、比我父母更強的親族,我要麼只能俯首向命運認輸,要麼就得想辦法擺脫這一切。」瑪麗盯著芙蘭,一字一頓地說,「您說我不知羞恥,好的我承認我確實不知羞恥,但是難道處於我的立場上的時候,您會有其他更好的選擇嗎?」

接著。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再說了,難道如今是一個講羞恥的年代嗎?您跟著蘿拉同謀殺掉了她的哥哥的時候。難道想過什麼羞恥?我很感激您對我的看重,但是很可惜……我寧可拜倒在您兄長的跟前。也不願意做您的唯唯諾諾的奴才,我想,您終究是能夠明白我的心情的。」

「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芙蘭冷冷地回答,「我只知道,您拋棄了我的友誼,背叛了我的幫助,選擇做了我的敵人!」

「如果您要這麼想也可以。不過,就我看來,我仍舊對您滿懷尊敬和喜愛。」然後,瑪麗突然微笑了起來,「現在您責備我觸怒了您,也許有一天,您還得感謝我呢?未來誰又說得清……」

「哼……」

正當芙蘭還打算說些什麼的時候,大門突然打開了,夏爾和特雷維爾侯爵兩個人有說有笑地走了回來。

老侯爵精神有些疲憊,所以他的貼身男僕先扶他去餐廳休息一下。吃點東西,而夏爾則直接打算走回自己的臥室去。

當他來到樓梯時,他愕然發現。自己的妹妹正在和瑪麗對峙著,好像在為什麼事情吵架似的。

「兩位,晚上好……」他笑著問,「剛才發生什麼了嗎?」

芙蘭沒有理會他,只是白了一眼,然後轉身向自己的臥室走去。

這種毫不留情的對待讓夏爾頗覺尷尬,他轉頭看向瑪麗,好像想從她那裡得到一些信息。

我為您想方設法地披荊斬棘,排除可怕的災難。結果您倒是優哉游哉啊……一想到這裡,瑪麗心中忍不住也產生了一絲怒氣。

儘管明知道夏爾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確實也無法給自己多少幫助。但是她就是忍不住有些生氣。

「看上去您一切順利?」

「是的,一切順利……」雖然還是有些驚愕。但是夏爾還是馬上回答,「夏洛特終於回心轉意了,我花了好大的……」

「哦,是嗎?,看到您一切順利那真是太好了……」瑪麗的臉上露出了平淡的笑容,打斷了夏爾的話,然後接下來的話卻像是從牙齒間一個字一個字地咬出來的一樣,「祝您和那位小姐的婚事一帆風順,先生。」

如果說對芙蘭是那種略帶著嫉妒和痛心的尊敬的話,對夏洛特她就只剩下嫉恨了——明明什麼努力都沒有做,到頭來卻能夠理所當然一般地得到一切,世上還能有比這個更讓人氣惱的事情嗎?

比嫉妒更加讓她難受的是,她現在這尚不明確的地位還需要仰仗那位未來的特雷維爾夫人的首肯——至少是默認——才能夠穩固地保全下來。

「怎麼了,瑪麗?」因為看出了瑪麗語氣當中的言不由衷,夏爾連忙問了起來,「有什麼事情讓您不開心了嗎?」

「不,我很開心,先生……」瑪麗以一種顯然不開心地語氣回答,「我有什麼理由不開心呢?您即將和特雷維爾小姐步入神聖的婚姻殿堂,特雷維爾家族將會更加枝繁葉茂……而我將會又多了一位女主人……哦不,到時候他願意不願意做我的女主人都是難說呢,我這麼說是不是有些太過於得意忘形了,先生?」

「哦……原來您是擔心這個啊?」聽到了這種酸溜溜的語氣之後,夏爾終於回過神來。

沒錯,處於她這種處境下,是該擔心自己的未來了啊,我怎麼之前就沒想到呢?

以夏洛特平日裡的性子來看,她能不能接受這位秘書呆在自己身邊還真是有些疑問。

然後,他不禁有些歉疚地看了看瑪麗。

雖然她獻身於自己也許是出於被爺爺攛掇、而並非出於對自己的迷戀的緣故,但是不管出於什麼理由,總歸現在她都已經跟了自己,再加上平素又幫著自己做了那麼多事情,自己確實沒有理由將她一把拋開。

「不用擔心,」一想到這裡,他就給了瑪麗一個直接的回應,「不管我是已婚還是未婚,在特雷維爾家族這裡,您會得到您理應得到的尊重的,我說過,我絕不會拋棄自己人。」

「真的嗎?」瑪麗睜大了眼睛看著夏爾,好像是要觀察他到底是否真誠,「如果……我是說萬一,萬一夫人未來想要逼迫您將我踢開,您會這麼做嗎?」

「你是我可靠的助手,幫我做了這麼多事,夏洛特不會不識大體的。」雖然口上是這麼說,但是夏爾心裡仍舊有些惴惴,對夏洛特的想法並沒有什麼把握。

在瑪麗仍舊帶著懷疑的眼神的注視下,夏爾的心裡驀然升起了一種煩躁感。

難道我用什麼人當自己的秘書和助手,還需要別人來首肯嗎?難道我的事業不是應該自己做主嗎?就算夏洛特也不能事事都對我指手畫腳。

「就算她不識大體,我也有權為自己的事業做出安排!您是我的助手,如果願意的話,可以繼續做下去,就是這樣。」夏爾斬釘截鐵地回答。

然後,他又補充了一句叮囑,「不過,您也必須對她展現出足夠的尊重,就像尊重我一樣尊重她,不能對她有半點不敬,明白了嗎?」

有這種保證就足夠了……看著夏爾臉上的堅決,瑪麗也鬆了口氣,確認自己真的絕對不會被一腳踢開,白白辛苦一場。

不過,夏爾的叮囑,她只聽下了前面一半。

沒關係,如果需要的話,我會對她諂媚,哪怕卑躬屈膝也罷……但是,休想讓我尊重她。瑪麗心想。在她心底里,她仍舊在為自己、乃至芙蘭的失敗感到憤憤不平。

我才不會對她心服呢。

「謹遵您的吩咐,先生。」帶著柔和的笑容,瑪麗輕巧地朝夏爾行了個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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