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歡的放縱消褪之後,很快夏爾就從最初的疲憊當中甦醒過來了,弄清楚自己剛才到底做了些什麼之後,他稍稍偏過頭去,然後發現蘿拉還在沉睡。,

因為他剛才毫不留情的毆打,她的臉到現在還是微微有些發腫,並且眼角還帶有淚痕,身上的衣服早已經破裂,而且凌亂不堪。她的脖子和手臂上也還留有淤痕,肚子上甚至還留有斑斑污跡,無言地訴說著自己剛才所遭遇的可怕對待。

我是不是做得有些太過分了?他突然閃過了這個念頭。

他繼續看著沉睡中的蘿拉,也許是因為還在夢鄉當中的關係,她平常總是沉著的臉,現在也舒展開了,因為呼吸而微微起伏,精緻的面孔現在看上去倒頗有些可愛。

明明不說話的時候還是挺不錯的,為什麼偏偏卻要有那麼惡劣的性格?夏爾在心裡嘆了口氣。

他小心地走下了床,然後走出這個房間,回到自己剛才所在的地方。

阿爾貝、加斯東等人都還在,當他重新出現的時候,這些人或敬佩或畏懼的眼神,看著他們的大臣閣下。

「夏爾,你可真厲害!真沒想到你平常那麼保守,這次居然當著我們的面就把她拖走了,」阿爾貝略帶誇張地喊了出來,「那女人滋味怎麼樣?」

「好了,別說這個了,朋友。」夏爾搖了搖頭,然後從旁邊的桌子上拿過了一瓶酒,直接就對著瓶口揚起脖子灌了下去。

一大口烈酒下了肚子以後,他原本有些混沌的意識慢慢地又恢復了正常。

「你們別這麼看著我了,我沒有瘋!」他馬上就感覺到大家看著自己的視線有些不對,立馬大聲呵斥。

「我們知道你沒有瘋,但是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辦,大臣閣下?」阿爾貝問。

「不需要你們怎麼辦,你們都給我保密,裝作沒發生過就好。」夏爾馬上回答。

「我們可以裝作沒發生過,可是她可以嗎?她爸爸可以嗎?」阿爾貝卻沒有發起,仍舊追問。他和夏爾關係非同一般,自然不希望夏爾因此而受到影響,「夏爾,可要早點做個準備啊。」

「沒關係,不用擔心我。」夏爾搖了搖頭,「她不會跟她父親說的。」

「你都做得這麼粗暴了,她還不跟父親告狀?」阿爾貝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我說沒事就不會有事,也許她特別愛我呢?」夏爾微笑著回答。

他不想將蘿拉弒兄的事情說出來,而且因為自己的妹妹也參與到了其中的緣故,他甚至不願意別人想到那個地方去,所以只好開著玩笑把話題轉開。

「別傻了,那種女人怎麼會愛上別人?」阿爾貝還是不相信,「你還是早點做些準備吧,話說到現在你也不用害怕那位男爵了吧?現在你是帝國的大臣,有的是人想要跟你拋橄欖枝,就算他也沒辦法把你怎麼樣。」

「要說怕確實不用怕,不過現在我還用得著他們,正如他們用得上我一樣。」夏爾平靜地笑著,「好了,你們真的不用為我擔心,現在你們去給我找一條裙子來吧。」

這裡原本就是交際場所,尋歡作樂的花樣少不了,自然也不缺女人的裙子,很快別人就給他找了一條裙子和內衣過來,他拿著就往剛才那個房間走了回去。

這時候蘿拉還在沉睡著,他輕輕地關上了門,然後往床上湊了過去,然後伸手撫摸了一下對方的臉。就在他的手剛剛觸及的時候,蘿拉慢慢地張開了眼睛。

當看清楚了面前的人到底是誰之後,她的視線驟然就從混沌變得銳利了。原本柔和的線條也變得緊繃了起來,表情嚴峻而又忿恨,再也看不到之前的那種恬靜。

真是的,原本可以很可愛的啊。夏爾又在心裡嘆了口氣。

蘿拉很快就對自己的處境一清二楚了。

她微微抬起頭來,看著床上和身上的一片狼藉,然後驟然抬頭看向了夏爾,目光當中滿是憎恨。

「你……你……」

「好了,不要這麼看著我。」夏爾攤開了手,然後將手中的裙子扔到了蘿拉的身邊,「好了,換上它吧,現在你身上穿的那些已經破爛了。」

蘿拉一把接過了裙子,但是並沒有立即穿上,而是繼續恨恨地看著夏爾。

「好吧,抱歉。」夏爾聳了聳肩,然後轉身走出了房間。

過了一會兒之後,等到悉悉索索的聲音停下來了以後,夏爾重新走了進去。

「我已經跟他們關照過了,誰也不會再提及此事,並且他們都已經迴避了,等下你徑直離開就好了,誰也不會再關注你。」

蘿拉卻仍舊滿懷憎惡地注視著他,好像沒有聽見他的話一樣。

「好吧,我知道你恨我……」夏爾嘆了口氣。

「恨你?不,我不恨你。」蘿拉突然大喊,打斷了他的話,「我只是想要殺了你,想要一點一點地勒死你,把你剛才讓我受到的苦楚,十倍百倍地償還給你,讓你在痛苦當中煎熬,讓你哀嚎!」

「也不用說得那麼嚴重吧……」夏爾苦笑。

「嚴重?到底是誰更嚴重?你……你再次強暴了我,讓我這麼痛苦,還在這麼多人面前讓我顏面掃地!」蘿拉大聲喊了出來,「一個人能夠對另外一個女人所做的全部羞辱,你都已經對我來了一遍了,你還指望我對你心懷善意……?你這個無恥的狗雜種。」

「好了好了……」夏爾再度嘆了口氣,然後突然走上了前去,抱住了蘿拉,「威脅我的話你說得太多了,可是這有什麼意義呢?賭咒發誓要讓我好看,可是現在你那我沒辦法,那不管你怎麼認真看上去就會像個笑話。除了發泄無聊的怨恨之外,只會讓我心存警惕而已……你既然是個聰明人,那就應該知道聰明人只做不說,嗯……就像是你殺掉哥哥時那樣。」

被夏爾抱住的時候,蘿拉感覺好像觸電一樣,全身都因為不適而顫抖,但是無論她怎麼掙扎,都沒有辦法掙脫,因而也更加憤怒了。「你……你還在拿那件事來威脅我嗎?你真以為抓住了一個把柄就能對我為所欲為嗎?!」

她心裡知道對方說得也不錯,在拿他沒有辦法的現在,說再多的狠話也沒有意義,平白無故只會招人恥笑而已,但是心裡的憤怒卻難以抑制,只能以這種方式來宣洩。

除了憤怒之外,她內心深處更多的是恐懼,夏爾-德-特雷維爾已經掌握了她最大、同時也最見不得人的秘密,他利用這個秘密也多次嘗到了甜頭,要是他覺得可以繼續拿這個秘密來控制自己,來繼續要挾,那又該怎麼辦?

在這位位高權重的帝國大臣面前,如果沒有父親的保護的話,她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多少反抗的餘地——今天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發作,也沒人能夠幫上自己的忙,正是一個明證。

難道自己要因此而墜入地獄了嗎?蘿拉捫心自問。

然後,她下定了決心,寧可大家一起毀滅,也決不讓自己落到如此悲慘的境地——她苦心孤詣那麼久,硬下心腸來殺死了自己的親哥哥,可不是為了給誰當奴才的。

「不,這不是什麼把柄,一件事歸一件事,既然上次我已經收過你的報酬了,那我就不會再拿那個來威脅你。」出乎她的意料,夏爾卻搖了搖頭,否認了她的疑問,「之前我跟你說過我不會再提那件事,更不會來威脅你,現在仍舊有效。而且……嗯,我要跟你說聲抱歉,剛才我確實太粗暴了,我不應該這樣對你,至少應該給你留點美好一些的回憶才對……」

他如此奇怪的舉動,讓蘿拉更加感到奇怪了,蘿拉提防地打量著他,想要弄清楚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不過,至少心已經放下來了不少。

「我不想同您有什麼美好的回憶,您把我放開,讓我離開就好了。」

「不管你想不想,至少現在事實已經是這樣了,我們應該向前看。」夏爾無視了對方的要求,然後頗為無恥地越過了剛才的話題,「我承認我剛才確實有不對,即使你在激怒我,但是作為一位貴族,我應該仍舊對你彬彬有禮。既然過往的事情我們已經不再提了,那麼這次就是我做錯了,大錯特錯,我不僅應該跟你道歉,而且應該想辦法補償你。」

「你這是什麼意思?」蘿拉當然不會相信夏爾會有這麼好心了,馬上反問。

「嗯,我們爭執的原點,其實就是一個承諾問題,您覺得我沒有遵守承諾。我承認我事先沒有跟你溝通好,這確實是我的不對,不過請您相信,我現在依舊十分重視和您父親的友誼……並且一點也沒有更換合作夥伴的打算。」夏爾不慌不忙地回答,「所以請您放心,您一家在未來鐵道事業的優越地位是有絕對保障的,只要您不首先斷絕我們的友誼,否則我一直都會以您一家的友誼為優先順序來考慮。」

「我該怎麼相信你?」蘿拉再次反問。「您說話不算數的次數還少嗎?」

「在有需要的時候我確實會不算數,但是我不會在有利可圖的時候還自己破壞自己的承諾。」夏爾低聲回答,「我需要您的父親幫忙,我也十分尊敬您的父親,他的能力和遠見令我十分敬佩,我也十分需要他未來的幫助。他想要成為法蘭西銀行的總裁,而我也正好想要一個法蘭西銀行的總裁作為朋友……所以不管怎麼樣,我是會幫助您一家的——當然,前提是他也得幫我。」

在夏爾的解釋之下,蘿拉漸漸地相信了他的話。的確,他還需要自己一家的幫助。

身上的痛楚已經漸漸平息了,剛才的怒火也慢慢地被壓到了內心的深處。

在一片狼藉的床上,這一對男女抱在了一起,然後幾乎是貼著臉說話,這樣的場景要是在常人看來會有些不對勁,不過這兩個人的表情卻十分嚴肅,反而並沒有多少曖昧的色彩。

「這次聯合會的理事長到底是誰?」蘿拉問。

「迪利埃翁伯爵,他是之前的鐵道部部長,有威望而且又是這一行的,應該能夠服眾吧。」夏爾馬上回答。「嗯,當然,在正式任命之前,我們會有一次裝模作樣的選舉。」

「這個人……好吧,倒也算是個不錯的人選,至少好擺布。」蘿拉輕輕點了點頭,「那好,我要求成為他的副手,不管叫副理事長還是叫別的什麼名目隨便你,反正我就要那樣的位置。如果你同意了,那我就相信你。」

「好吧……我會努力爭取的。」猶豫了片刻之後,夏爾點了點頭。

「那麼……現在您該放開我了吧?」蘿拉冷笑了起來。

「難道我們不能來個告別的吻嗎?」夏爾笑了笑,然後看著蘿拉,「我不喜歡我們兩個之間擁有的全是這樣的灰暗回憶,至少我個人不希望如此。那麼,請為我,為我們,為我們兩個家族,留下一點好的回憶吧,我發誓以後不會那麼對待你了。」

這是真心話,夏爾發覺自己當了大臣以後受盡了奉承,所以有些得意忘形了,剛才的粗暴行為也是這種得意忘形的表現,他心裡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倒不是因為他特別可憐蘿拉,而是他需要繼續秉持著之前的那種謹慎和沉穩的態度前行。

蘿拉被他幾乎貼在了臉上看著,忽然感到有些不舒服,想要別開臉去,但是夏爾卻沒有給她這樣的機會,直接抓住了她的脖子,然後驟然將臉往她的臉上湊了過去。

蘿拉睜大了眼睛,看著對方的臉一點點地向自己湊近,最後貼到了自己的臉上,然後她的嘴唇也被覆蓋上了。

舌頭侵略性地伸了進來,好像著了火一樣發燙,她支吾了一聲,然後閉上了眼睛,仿佛在享受似的。

然而,突然她重新睜開了眼睛。

「啊!」夏爾一陣吃痛,鬆開了她的身體。

他的舌頭被咬出血了。

「這是我的回禮,閣下。」

夏爾痛得差點流下了眼淚,但還是忍痛聳了聳肩。「好吧,至少你叫我閣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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