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勇那一個躍起,連珠兩箭的動作如行雲流水,即便恨極了他的昭逆星也是雙目一凝。
可這麼兩箭出去,卻沒給骨語草的草葉造成半點傷勢。
「徒有型而無威,可笑可笑!」
「這都還罷了,你們沒發現他連飛都不會嗎?」
「咦?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他……他居然用跑的!我鍊氣四層的時候就能御星光滑行了!他可是鍊氣五層!」
「不過這些都是其次,他這麼衝過去,找死嗎?」
沒誰會去找死,驍勇肯定不會,陽歸淵微微一笑,道:「他是想去救下煊卓,不管他成與不成,有他和煊卓做牽制,我們也該準備了。」
昭逆星等人知曉這準備是什麼準備,相互對視,起身飛起,訣動陣起。
乾源宗以天上星辰入畫入道,自然也以天上星辰畫陣擺陣!
於是這七人的飛起,就是對應天上七星的布位,而那骨語草則對應七星所向的天罡星。
七星向天罡,七星隕天罡,乾源宗大名鼎鼎額「七星天罡陣」就此擺出。
陣出,威未顯,是他們在掐訣蓄力,凝聚攻擊之術。
骨語草的那片草葉來勢迅猛,驍勇可沒有時間去積蓄力道,他一手紙鎮,揚上一提,一手短刀,斜下一斬。
紙鎮上揚是仿的試煉之地的那一刀,那等威力自然沒有,但氣勢足,此招出去,不為攻,只為守。
「轟!」
草葉尖端與之撞上,即便草葉力大威重,也受氣勢所擾,攻勢微有一緩,斜斬而下的短刀就在這時斬臨。
這一刀也有玄妙,因為刀刃所過宛如一彎月牙!
此是以短刀為筆,以短刀為墨!
這一刀……還不完整,似是而非,可它也有幾分威力。
如此幾分威力糅合短刀的鋒利,刀所過,物難不斷不傷。
草葉非是常物,難斷難傷,對上此刀,是撕拉一下。
「辜!辜!」
骨語草在痛呼,草葉在痛舞,被它所卷的煊卓被搖著晃著也是幾聲慘叫幾聲慘嚎。
昭逆星見著聽著,神色驚然。
昭逆星見過驍勇斬刀,那時的刀所斬是他,可他卻毫不在意,此時想來,如果沒那道寶光襲來,如果沒有那二十幾個知畫宗的弟子出現,因這不在意,這等威力的斬刀落在他的身上……
昭逆星脖子一涼,身子一顫。
陽歸淵比他的反應更大,直接蓄力的法訣中斷,因為他剛剛和驍勇站得可很近,若是驍勇暴起出刀……他擋無可擋,必死無疑!
其他人也有相應反應,更有疑惑話語。
「你們說,這個驍勇是不是漏掉了?」
知畫宗的天才弟子,乾源宗必有記錄在案,有著記錄的煊卓在剛剛有著那般不濟的表現,一個對比,驍勇的表現令他更像一個天才!
因此一事,眾人暫不去做那蓄力之事,目光落到驍勇身上。
「誒?他……他穿的衣服好像是墨殿的!」
「墨殿?知畫宗那個末尾之殿?這……這怎麼可能!」
「不!有可能!非常非常有可能!」昭逆星如是猜測如是定論:「驍勇這般厲害,卻無人知曉,那他絕非往年入得知畫宗的弟子,那他定是今年才入的知畫宗,而現在距離他入宗才多久,可他已經鍊氣五層!如此資質,怕不比起秋水靈眸差上多少。」
「你們想想,秋水靈眸加入知畫宗的事已讓我們乾源宗的高層和洛華門的高層連著商討了兩天兩夜,若是再有驍勇這麼一個弟子加入,只怕……」昭逆星神色凝重:「他們要動用手段了!」
秋水靈眸有秋水天心這麼一個姐姐,乾源宗和洛華門不敢動她,可驍勇呢?有此天資卻無那等姐姐,那麼他的事情一旦暴露,未免將來知畫宗一家獨大,將之除掉是最好選擇。
「故而將他安排在了墨殿?以此來做遮掩?可他為什麼來這裡?為什麼不換別的衣服?」
「這還不簡單?」昭逆星冷聲說道:「諸位可還記得我所說的知畫宗有二十幾個人來此的事情?他們是想把來了此地的人統統殺掉!那樣……誰還能將驍勇的事傳出去?」
陽歸淵等六個人看著驍勇那邊,看著他一紙鎮一短刀的逼得骨語草不敢進攻,只能防守,漸漸相信此事。
「既然如此,這驍勇絕不能留!」
「那我們再等片刻,等他戰耗頗多,就出手將其擊殺!」
……
……
驍勇一刀傷了骨語草的草葉,它撤了這草葉,換另外兩片草葉來,又被傷了。
來回皆傷,它又痛又怒,除卻捲住煊卓那片,餘下六葉齊出。
或卷或拍,或刺或斬……
驍勇若是沒學逐鹿身法,也不會御風術,面對這些只能暴退,學了會了,加持身上,躲閃騰躍、翻飛扭轉,草葉能傷他頭髮衣服,卻無法傷他身體。
反過來呢?一刀一傷,刀刀見傷。
骨語草能痛呼,就知痛,就知生死。
知生死者少有不懼怕死亡的,至少骨語草不屬其中。
因而見刀傷漸多,它怕傷多而死,加之又久攻無用,只好轉攻為守,防守防禦。
它一防禦,驍勇想傷它就難了,一來他的短刀太短,近身去攻,在那密集的防禦下,傷它就易被它反傷。
二來……它不只知生死,還知威脅,即是眼看必被傷到之時,居然卷出煊卓來做抵擋!
驍勇因此束手束腳,便停了攻擊,退後幾步,道:「小草,放了煊卓,俺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骨語草那般多知,能懂此話含義,抖了抖草葉,咔咔咔咔。
不是凶言,是回話,驍勇聽不懂,卻見到它小心翼翼的伸出卷著煊卓的草葉。
骨語草也小心,伸出此葉,旁葉也作防備,比如驍勇要是敢妄動,就以旁葉斷去煊卓性命。
而煊卓被骨語草折騰得很慘,面色慘然,面無血色,呼吸也顯斷續。
驍勇見他如此模樣,也不敢妄動,但提了一個條件,是指著繡著「知畫宗」三字的儲物袋,道:「你把那個儲物袋翻過來讓俺看看,若它不是俺朋友的,俺就真的饒你性命!」
不是林墨的,也是知畫宗同門的,可同來的那些同門的生死,經過那件事後已經與他無關。
不是他寡義,是他們先無情。
骨語草卻顯得有些忐忑,忐忑的去翻動那個儲物袋。
「雨聞霽?這是何人?」
不管是何人,只要不是林墨就好。
驍勇大為鬆氣,也咧嘴笑道:「好了,把他給俺,俺真不殺你!前提是你不再向俺動手!」
這邊,骨語草低聲低氣的「辜辜」回話,那邊,昭逆星和陽歸淵等人已然準備妥當,只等驍勇接過煊卓的瞬間,出手將他轟殺。
驍勇沒有忘記昭逆星等人,對此當然有所防備,是他暗暗御動溫養在丹田中的透明石頭。
煊卓被骨語草小心翼翼的遞到了驍勇身前三尺之距,而後小心的鬆開草葉,讓他能站住,再小心一推,推向驍勇。
驍勇伸手接他,便在這時,昭逆星等人動手!
星光匯聚,凝做一顆水缸大小的發光星體,攜著隕石之威,轟然砸下。
也在這時,骨語草也動了,它是七葉齊動,一起卷向驍勇!
驍勇想都不想,透明石頭御出,包裹了他和剛被他接住的煊卓。
有透明石頭守護,星體也好,骨語草也罷,傷不了他。
可真的傷不了嗎?為何頭皮會發麻?為何寒毛為豎立?為何心驚膽戰?
驍勇突然明白了!因為一道法寶轟臨他身。
身處透明石頭中,外面的攻擊根本攻不進,唯有……由內而來。
透明石頭守護了兩個人,一個驍勇自己,另一個是煊卓。
動手是煊卓,竟然是他!居然是他!
驍勇著實沒有想到,甚至根本想不到。
他和煊卓先前才第一次見面,他和煊卓也無冤無仇,且最重要的,煊卓要藉此事情偷襲,他必將和骨語草是一夥的!否則被它殺掉了怎麼辦?
而這個事情,根本不可能啊!
驍勇思緒轉到此處,煊卓的法寶狠狠的轟中他的胸口,力道之大,即使有慌忙間從透明石頭上凝出的尖刺抵擋,也使他骨斷腑傷。
驍勇眸冷笑冷,透明石頭再凝尖刺,一部分狠狠刺向煊卓,一部分再來阻擋他的法寶。
「想讓俺死?哼!俺讓你先死!」
面對這招,煊卓也感到麻煩,或者說,他百密一疏的沒能想到驍勇的透明石頭還沒消散。
這不符合常理,這違背他的所知!
但那只是麻煩而已,煊卓還有應對之法。
只見他滿臉肉疼的拿出一個布滿火光符文的圓球,靈力一激,再往驍勇一丟!
驍勇驟感前所未有的死亡危機臨身,連發狠都不敢,瘋狂的收回透明石頭,只讓它包裹他的周身。
「轟!」
一聲巨響,沒有火光,卻有暗紅岩漿,卻有黑煙,它迸發爆炸,不傷煊卓,不傷骨語草,只欲殺掉驍勇。
驍勇被連人帶石的炸飛,卻沒被殺掉,只是再受重創。
是透明石頭出現了裂痕,有力道透過它轟到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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