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參加愛寶樂園開業活動的時候,鄭恩地都還有點夢遊。

這是遊樂場開業,與那些嚴肅的公司開業不一樣,活動很多,各種歡慶。她們的表演只是其中一環節,甚至比較隨意,熱鬧就行,夢遊就夢遊也沒誰說她。姐妹們的目光都落在不遠處的唐謹言身上,只以為是因為恩地看見了唐謹言,心情複雜呢,就連朴初瓏都不知道恩地此刻心裡的複雜程度已經快成蠶繭了,用千百個結都無法形容。

爸爸後悔了……

爸爸居然後悔了……

如果當初爸爸沒有阻撓,事情會是怎樣的走向?

還會不會分手?

可能會,因為兩人之間確實存在很多隔閡。也可能不會,慢慢的走向習慣,自行彌補隔閡。

過去了的事情,誰都沒有辦法給出「如果」。

唯一可確認的,是如果自己此刻後悔了,可以不用考慮來自父親的態度。可那有用嗎?

他已經不是曾經認識的那個清涼里唐九了,不是那個很認真很認真地對她表白:我已經具備了和你交往的前提條件的那個唐九了。

他現在光明正大地踏在台前,渾身散發著耀眼的光,無數優秀的女孩子飛蛾撲火一樣被他吸引。他自身就是光源,已經不像那時候在茫茫然的黑暗之中,被她照耀在心裡。他再也不像當初那樣,身邊只有一個宋智孝,還在糾結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感情青澀得如同花季少年。

其實,無論他現在發展得多麼光芒四射也好,無論他有多少女人也好,鄭恩地其實不是太在乎。她真正在乎的一點是,他有正式的女朋友了。

任何人都可以爭一下這個位置,唯有她鄭恩地不行。

何況她比世上很多人都了解唐謹言。她知道唐謹言心中的堅持超過很多人,他絕對絕對不可能辜負樸素妍。如果不出什麼特別的意外,和唐謹言踏入婚姻殿堂的只有可能是樸素妍,不會是其他任何人。只要樸素妍流露出半點想要結婚的意思,當天唐謹言就會扯著她領證去了。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她忽然想起了李允琳。如果她是唐謹言的那道光,李允琳則是永世跟隨的影。在他心中李允琳的地位絕對不比任何人低,可她和自己一樣的,也是錯過了,就算真是女人也來不及了……

光與影交會在他身上,卻一起錯身而過。

鄭恩地深深嘆了口氣,目光下意識又去搜尋唐謹言的蹤跡。

唐謹言正在與李富真及各路官員商賈談笑風生。旗下愛寶樂園一個分部的開業典禮,李富真本來也沒太大必要千里迢迢的親自趕到濟州島來參加,不知是特別給大唐公司面子還是怎麼的,居然親自參加了。她既然親臨,唐謹言也自然必須到場,連帶著濟州道高官巨賈雲集,場面蔚為壯觀。

唐謹言和濟州道知事元喜龍一人手持一端彩帶,李富真親自剪彩,媒體的閃光燈連成了一片,將這個三巨頭合作的場面永遠定格。

是了,他不是清涼里唐九了,他是韓國福布斯富豪榜排名五十,和李富真站在一個層面的人物了……

那個曾經窩在混亂的夜店辦公室里,想要強暴她的大流氓,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有時候鄭恩地覺得挺奇怪的。那次朴初瓏說的沒錯兒,她眼中的唐謹言,和別人眼中的唐謹言是不一樣的。可這裡有個問題……她喜歡的討厭的糾結的纏綿的,好像始終都只是那個唐謹言。如今的這個,在別人眼裡吸引力爆表的、連爸爸都後悔了的,對她來說卻反而很是陌生,似乎還不如當初那個可愛。

太奇怪了……

************

晚宴。

在各路賓客中遊走了一大圈之後,唐謹言和李富真在角落裡閒聊。

「我們的形象代言是你走後門定下的吧,那妹子是你女人對不對?」李富真似笑非笑:「很風流啊唐謹言!」

「嗯……」唐謹言爽快承認:「是我的女人。怒那有機會麻煩照顧一二。」

李富真「哈」地一笑:「你有心思在外面泡小妹子,還不如多陪陪允琳。」

唐謹言低聲道:「我可以多陪允琳嗎?」

李富真怔了怔,沉默下去。

唐謹言轉移了話題:「對我和CJ交叉合作的事,令尊有說法嗎?」

李富真搖搖頭:「沒有。冷笑而已。」

唐謹言笑笑:「也就是說,其實我的動向,令尊還是挺關注的嘛。」

李富真頷首道:「可以這麼說。事實上,自從你和朴槿惠合作開始,你的每一個動向,父親都非常關注,不是現在才開始。其實幾次私下裡,他對你還是表示讚賞的,認為很有能力。只是他需要考慮的東西有點多……」

唐謹言擺擺手:「我知道。」

李富真沉吟片刻:「你的下一步是改造清涼里老巢?」

「是的。」唐謹言道:「想來想去我都沒有太多新東西可以瞎搞,只能按部就班。」

「別瞞我,你肯定不止這麼一個計劃。」

唐謹言笑道:「這計劃已經很大了好不好,首爾辦賭場可比濟州島的要求多,投資也不小。」

「對於別人很大,可惜我知道你的心更大。跟怒那說說,有什麼新項目說不定還能合作。」

唐謹言立刻咧嘴:「真的?」

李富真沒好氣:「就知道你不老實的。」

「其實算不上新想法,還是按部就班。」唐謹言道:「大唐影視城附屬的房產已經快要開發完畢,正在準備預售。我的想法是,如果能夠打出房產品牌的話,下一步可以去別的地方拿地。做旅遊做房產都是可以的。」

李富真笑道:「果然還是想做地產。」

「我的計劃曾經透露給怒那,這是必須的路程。產業集中在首爾和濟州島,眼界太小了。」

「你想把大唐公司的足跡遍布韓國?」

「向新羅酒店學習而已。」

「做房產,競爭也很激烈的。」李富真淡淡道:「別處可不像濟州島,有這麼大片未開發的地。」

唐謹言笑道:「老城區還是很多的,就連首爾都有,何況別處?」

李富真失笑:「你知道要做拆遷是多麻煩的事麼?」

「所以我找怒那合作嘛……」唐謹言眨眨眼:「有些事對於我很麻煩,對於怒那則未必。」

李富真抿了口酒,輕聲一嘆:「李家也未必一手遮天,尤其我還代表不了李家。」

唐謹言點點頭:「只要怒那有意就可以,其他的我還會繼續想辦法。反正也不急於一時,說實話我現在也沒多少閒錢,想也有心無力。」

李富真搖頭失笑:「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唐謹言靠在椅背上,悠悠道:「只要願意想,機會還是很多的……」

他沒有再和李富真說細,他也不可能把自己的計劃向誰全盤托出。

韓國有大把的事情都依託在政治上。忽略了政治,想要從商只是盲人摸象。

支持元喜龍進軍釜山只是一方面,他當然不可能對於首爾市長之爭完全不放在心上。事實上,早在前幾天,他就已經委託鄭舜臣代表他見了鄭夢准。

至於談了些什麼,沒有人知道。

如今唐謹言的目光已經是整個韓國版圖,鄭恩地想的沒錯,那個窩在清涼里打家劫舍的唐謹言,確實早已一去不復返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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