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進海運會議在釜山樂天酒店召開,這是一場關係到國計民生的會議,不是關起門來討論的東西,多部門官員與會,整個會議過程全程直播,讓所有關心此事的民眾第一時間了解信息。

唐謹言的車隊在酒店門前停下,唐謹言緩緩打開車門,卓立當場,抬頭看著酒店上的樂天標誌,旁邊無數記者的相機攝影機光芒閃得人睜不開眼睛。

這是唐謹言第二次踏足釜山。

第一次是攜中韓合作的背景大勢,為接待蘇山而來,除了那種時機之外,釜山對他大約可以用龍潭虎穴來形容,便是曾經想偷偷摸摸來見鄭恩地的爸爸,也是擔著極大的風險。

除了唐謹言的老兄弟之外,沒有人能理解這時候唐謹言心中起伏的情緒。

在清涼里和釜山佬對砍的時候,何曾想過有這樣的一天?光明正大地站在釜山,萬千媒體圍著,成為這一刻釜山的中心焦點。而無論陰影里隱藏著多少對自己的恨意,也無濟於事。

在舉國乃至全世界的目光矚目之下,七星幫別說動亂了,連冒頭都不敢。等到自己徹底掌控韓進海運上下數萬人的生計,七星幫……還算什麼東西?

揮師百萬,投鞭斷流,攻城伐國,摧枯拉朽,就是這樣的感覺嗎?

唐謹言深深吁了口氣,大步走進會場。

**************

鄭恩地正在駕車前往釜山,爸爸今天回國,她受不了弟弟成天在她旁邊絮絮叨叨的說姐夫,又不再放心讓弟弟一個人走,便趁著今天沒行程,親自開車送弟弟回家。

鄭民基就坐在副駕上,開著手機網絡看這場會議直播。

唐謹言的聲音一句句的在車子狹小的空間裡傳揚,關於資產重組、拍賣、整合,債務的處理,人員的安置,以及今後對於韓進海運發展的方向。

一字字高大上,鄭恩地表示聽不懂,但鄭民基卻聽得津津有味,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聽內容呢還是看偶像。

但鄭恩地還是承認的,唐謹言意氣風發掌控乾坤的樣子,真的很帥,很迷人……

恍惚間又想起那時候,他窩在群魔亂舞的夜店裡,左手纏著繃帶,像一頭兇惡的狼。

她甚至不知道,兩種形象哪一個更加真實一點。

「我也要做姐夫這樣的人。」鄭民基在旁邊堅定的自語:「這才是男人。」

鄭恩地瞥了他一眼,沒說什麼。男人有這樣的目標這樣的豪氣當然是好事,她可不會因為那點小糾結去給弟弟潑冷水。

鄭民基又道:「尤其是那天啊,獨闖虎穴,談笑風生,實在是太酷了……」

鄭恩地覺得不對味了:「你以為那是什麼好事嗎?他是背後把一切算計了無數遍才能那麼做,你以為闖虎穴就很帥?」

「對啊!就是這樣智勇雙全……」

鄭恩地閉上了嘴,懶得跟腦殘粉一般見識。

「怒那……」

「嗯?」

「你說,我畢業後去跟姐夫混好不好?」

「吱!!」鄭恩地一腳踩下了剎車,雙目圓瞪:「鄭民基你想去混黑?信不信老娘打死你!」

鄭民基理直氣壯:「姐夫現在也不算混黑,難道韓進海運的員工都是黑社會嗎?」

鄭恩地怔了怔,反倒沒法反駁,只能道:「你畢業要去韓進,怒那當然支持你,要是想去混那玩意就別想了。」

鄭民基轉頭看了她半晌,忽然道:「怒那……」

「又幹嘛!」

「我說姐夫,你沒有反駁。」

「……」鄭恩地張了張嘴,終於沒再回答。

**************

「……重組後的韓進海運,即將更名為大唐海運公司,今後本集團的工作重心也將逐步往海運業轉移,敬請社會各界關注和支持海運業的破繭重生。謝謝各位。」

隨著唐謹言的最後話語,會場內響起熱烈的掌聲,三個多小時的董事局及債權人會議就此落下帷幕,也宣告著韓進海運成為歷史,大唐海運在灰燼里重生。

唐謹言扯了扯領帶,長時間的會議讓他嗓子都快冒煙了,步入會場休息室,他隨口問烏鴉:「安全狀況怎樣?李康煥沒起么蛾子吧?」

「沒有,舉世矚目的情況下誰敢輕啟什麼么蛾子,九哥真在這裡破了層皮,估計七星幫都得被連根拔起,李康煥又不傻。」

「那我們可以出去走走吧?畢竟釜山呵呵,你們懂的。」

烏鴉笑道:「大家也想出去走走啊。釜山嘛!九哥想去哪裡?」

唐謹言磨了磨牙,半天才道:「海雲台去不去?」

「九哥別逗,哪個兄弟是喜歡看風景的?還不如逛街呢,看看釜山到底長啥樣。」

「……那就隨便逛逛。」

幾個保鏢簇擁著唐謹言上了街,這也是他們難得的不四散防護,跟普通一群朋友出來逛街性質差不多,說說笑笑的難得的放鬆。唐謹言左顧右盼了一陣,笑道:「這些年也辛苦大家了,不得清閒。」

「別那麼說,九哥義氣,兄弟們服。再說了,我們隊伍又有輪休,拿錢又比誰都多,其他兄弟眼紅著呢。」

「哈……」

「其他暗中去保護智孝社長、初瓏理事她們的,日子也過得不錯,她們藝人經常有好玩的東西,不少兄弟看熟了,還表示以後想轉行做娛樂經紀什麼的。倒是後來分配到去安陽保護嫂子家人的兄弟們叫苦連天。」

「怎麼了?」

「誰樂意天天陪著大媽出門買菜啊?」

唐謹言差點笑噴,喘著氣道:「好好好,給這部分弟兄加獎金。」

頓了頓,又道:「孝敏這邊,很快我也不用提心弔膽了,釜山很快也是我們自己的天下。」

烏鴉道:「要不要去孝敏嫂子家裡走走?」

唐謹言抽了抽嘴角:「先不去了,去了也是挨她家人罵。改天孝敏回釜山的時候,和她一起去。」說到這裡,忽然沉默下去。

烏鴉長期跟隨保護,實在太了解他的心思了,見狀便問:「想起恩地XI?」

「嗯……曾經獨自駕車來她家,最終半道而回,至今家門往哪開都沒見過。」

「那就去見見唄,有地址吧?」

「有。」

一群人出來也是隨意逛,見唐謹言有了目的地,倒是都頗感興趣,便簇擁著唐謹言轉向鄭恩地的家。

到了地方,是棟兩層小樓,看上去倒也小康。說來也是,長期去沙烏地阿拉伯工作的父親,哪裡會是個窮人?便是當初在大唐公司給唐謹言工作的時候,收入也很高的說……

唐謹言駐足在外面看了一陣,烏鴉上前想敲門,被唐謹言制止了:「估計就她母親一人在家,我們冒昧拜訪不像話,看看就走。」

話音未落,一輛車子從街頭開過來,到了附近越來越慢,看著就像是想要掉頭就跑似的。烏鴉轉頭一看,笑了起來,低聲道:「恩地XI的車啊。」

唐謹言愣住了。

車裡的鄭恩地也呆若木雞地坐在那裡。

鄭民基不管三七二十一,開門跳下車,一路直衝過來:「姐夫姐夫,你怎麼在這裡啊!」

聽到這個稱呼,唐謹言臉上肌肉抽了抽,看著鄭民基興奮無比地衝過來,無奈接住:「你們今天怎麼會回釜山?」

「爸爸回來了,怒那送我回家。」

「呃……」

鄭恩地終於下了車,站在車邊看了他半晌,嘆了口氣道:「既然來了,進去坐坐吧。看看這本該在兩年前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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