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州府。

因背靠無量山脈而得名。

已經恢復為了正常人體貌的松溪道人和自己的徒弟武吉,從玄當山來到了最近的這座府城當中。

「師父師父,師爺讓咱們找的那位師伯,只有一個名字,這要上哪裡去找啊。」武吉病懨懨的說道。

師爺這個稱呼,是松溪道人讓他叫的。

武吉這個小道士,雖然跟著松溪道人已經有七八年,卻始終沒有能夠入門,是為在修仙路上沒有天賦,連觀想都沒有,便見不到天命,見不到天命,便引不來靈氣入體。

好在松溪道人現在已經從「自己老師」,也就是陸崖的那一套拳樁之中,領悟出了一些東西,現在教給了武吉,讓武吉試試看自家老師的這條新路,武吉有沒有緣分走。

這時,聽到武吉的抱怨。

「哪那麼多怨言。」

松溪道人自從恢復了正常體貌之後,沒有了一臉肥肉,反而看上去更有一點師長的威嚴,呵斥道:

「你我師徒鼻子下面長的那個東西是幹什麼用的。」

「這不已經到了量州府了,問問人不就知道了。」

「真能問到嗎?天下那麼大,問一個人跟大海撈針一樣。」武吉不抱希望。

「你小子懂什麼?」

松溪道人訓斥道:

「你家師爺不是說過了,伱那位未見面的師伯,是在天下闖蕩事業去了,肯定不是籍籍無名之輩。」

「好吧。」武吉作為徒弟,也敢不多說什麼,只得埋頭走路。

卻是才進城。

松溪道人正要想找個客棧,盤問盤問消息。

卻聽得武吉叫一聲:

「師父,那牆上貼的人跟咱們要找的……」

松溪道人聽到半句,就轉過頭去,看到了一張貼在城牆門口的海捕影神圖,只看到了上面的通緝犯的三個赤紅大字,就是臉色一變。

連忙捂住了武吉的嘴。

沒有讓武吉喊出來。

然後,上前正要仔細辨認。

卻在這個時候。

城牆內走出了一隊官兵,拿著一張新的海捕影身圖,貼在了原來的那張上面,覆蓋住了原來的那張通緝令。

頓時,就在城牆門口引來了一眾百姓和江湖人的圍觀。

松溪道人隱在其中,默不作聲,聽著周圍人說話。

「嘖嘖嘖……這兩位的通緝懸賞又高了十萬兩,現在漲到了一千萬兩,那也就是誰若是能夠抓到他們,可得兩座金山差不多了。」

「卻也應該。」

「只是兩個人,三年之內,居然把整個王朝各地攪得天翻地覆,各地義軍反賊四起,司天監的『禍國之人』四個字的評價,真的一點不假啊。」

「一個自號『巨陽天王』,一個人稱『天機妙算』。」

「現在天底下七八個地方的起義軍,都跟他們兩個人有關係。」

「最關鍵的是,司天監和拜天教一齊出手,居然還被他們兩個人屢屢殺出重圍,逃出生天,這才是兩個人三年之內,屢屢賞錢翻倍提升的原因。」

「要說司天監拿不下那兩個人,也情有可原,聽說那『巨陽天王』,在一開始的時候,還只是一個粗通一些武功的普通高手,卻是從那青州城殺了知府徐懷民開始,實力便突飛猛進,一出手,就好像巨大無比的升起來的太陽,連真人的法術,都奈何不得……」

「可拜天教高手們都拿不下,這可就厲害了。」

「拜天教十萬教眾,四十五大省,就是四十五尊頂級真人坐鎮,更別提還有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八旗旗主,每一個都是只欠半步,就可衝擊元神的不可思議存在,甚至於……據說連拜天聖女趙天籟,都一直在追殺這兩個人。」

「卻每每被兩個人逃脫。」

「你們不知道吧。」有個人說道:「我前不久去省城的時候聽說了,為何當初一開始元巨陽還沒崛起的時候,司天監拿不下他,因為有一個拜天教的舵主背叛了拜天教,跟元巨陽成了結義兄弟。」

「那後來呢?連聖女趙天籟都出動了,據說她還帶著『祭天符詔』,這可是拜天教主的寶物,居然也拿不下那兩個人。」

「不是拿不下,是因為那天機妙算劉機。」

「據說,他能夠看透過去未來,每每在危險要到來之前,便能夠覺險而避,就算是拜天聖女親自帶人追殺圍堵,也都常常撲空……」

「真的有人能夠看透過去未來?」

「聽說那劉機是當年輔佐大周王朝太祖登基的神秘的『天機道』的修士,當年大周太祖就是因為有著那位天機祖師的輔佐,才奪得了天下。」

「嘶,這麼說,那巨陽天王……」

「難不成……」

「想多了,據說啊,這兩個人早就被追到西域去了,怕是現在根本不敢回來了。」

「那還貼海捕懸賞?」

「這不是號召天下高手,去西域追殺他倆嗎?」

在一眾人的議論聲當中。

松溪道人捂著武吉的嘴巴,從人群之中溜了出來,然後師徒倆互相對視,都難掩眼中的震駭。

好傢夥。

果然不是籍籍無名之輩。

那位師兄,竟然是個把趙王朝都攪得一片風雨的魔星,拜天教和司天監都抓不住的存在。

「西域?」松溪道人喃喃道。

……

西域,月輪山。

唰唰!!

兩個男人在月華的照耀下,不斷地閃爍著,朝著前方前進,每每一步,就是上百丈距離,儼然都是他天下頂級的高手。

他們已經被整個趙王朝追殺了整整三年,三年來,從未有一天好好地休息過。

三年來,他們幾乎把整個趙王朝的東南西北都逃遍了,曾頂著烈日當空,穿越北方無邊荒漠,也曾冒著酸雨毒蟲深入南方的瘴氣密林。

同時,隨著不數百次的瀕死搏殺。

兩個人的實力,也都日益暴漲。

在這三年之中,兩個人在各處攪動風雲,襄助他人起義,刺殺了不下百次朝廷大員,凡踏足之初,風聲鶴唳,往往只是聽說他們兩個人到了附近,當地官員便嚇得肝膽俱裂,數日不敢冒頭。

因此,兩個人在短短三年內,聲望大振。

劉機被天下譽為算無遺漏的「天機先生」。

元巨陽也化作了血勇剛烈的「元陽天王」。

然而,兩個人再怎麼跑,還是跑不出作用整個天下的趙王朝,以及高手層出不窮的拜天教和司天監。

這一個月之內。

他們終於被拜天教傾巢而出的高手,逼入了一個死亡圈子,就是圍繞著前方那片巍峨神秀的巨山為中心的十萬里西域天輪山脈。

「劉機,這次是都怪你了?」元巨陽一身血氣,蒸騰周圍空氣,不斷在密林之中前進著:「都怪你,非要往西邊逃,明明三年之期已到,我要往東走,真正拜師前輩,你非得帶著我往西走,這下好了,一下跑到西域來了,現在被他們形成了包圍。」

他一邊說話之間,一邊發現四周密林和岩石之上,刻畫著眾多的日月圖案:「嗯?這些圖案,好像是日月摩尼教的標誌,難道,我們闖入了他們的領地範圍?」

劉機緊隨在元巨陽身後:「可你還是跟隨我往西來了,因為你知道我不會騙你,我們往東走,去見你那位前輩,固然可以求活,但你也會因此失去一個你人生之中最重要的機運,反之,你我現在來到了這西域,儘管可能九死一生,可……若你得到了前方的那一道機運,你的人生,便可真正的改命,徹地崛起,天地大勢加身,神佛都難擋。」

「而這機運,就在前方的那座山,月輪山!」

「日月摩尼教的總舵,月輪山當中。」

兩個人穿過了層層密林。

攀登上了岩石高山。

最後,來到了一面巨大的通天石壁大門面前。

回頭一看。

萬里之外,煙塵四起,正是朝著這裡圍攏而來的拜天教高手們。

轟!

元巨陽甩開膀子,直接朝著石門轟擊了過去。

其時月光皎潔。

照在西域月輪山上的元巨陽和劉機身上。

同樣。

也灑落在了大地上的任何一處地方。

隔著西域有千萬里遠的佛母寺內。

「月王,要隕落了麼……」

天龍僧盤坐在舍利塔當中,眸光遠眺西方,看向了那遠隔千萬里之外的那一道元神之火,已經無比微弱,好似風中殘燭。

「也是該隕落的時候了,當年你受拜天一擊,即便元神依託天命不滅,但誰讓……天命之間也有強弱呢,明尊……又如何比得了玄天……」

「玄天、拜天教主……」

老僧喃喃自語:

「佛母,貧僧的千手之相將成,你,若還不肯賜我天心印記,等玄天歸來,老僧也救不了你了。」

「求佛?救佛?」

一道似從無限空間之外傳遞而來的聲音傳遞而來:

「心氣不差,不枉我為你而來。」

「誰?」

盤坐在寺內佛母之下的天龍僧,眸光一閃,視線似也穿過了重重空間,不斷搜索,最終,竟是落在了自己天龍寺廟門口那裡。

「是你!」

門口站著一個披髮及肩的黑衣道人,赤足站在那裡。

正是天龍僧在三年之內一直在找,卻從未找到的……陸崖。

登門而至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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