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錯失機會,雲天行有些懊惱,天剛亮就攀到柳樹粗枝上,撕扯柳葉來出氣,嘴裡還嘀咕個不停。

逸清塵走到樹下,仰頭看著雲天行,道:「一大早爬樹上去做什麼,摘桃子啊。」

雲天行沒往下瞧,隨口說道:「這是柳樹,哪來的桃子,你傷都好了,要吃自己去摘吧,我想靜靜。」

逸清塵道:「靜靜是誰?」

「什麼靜靜是誰,我是說想冷」雲天行忽然閉上了嘴,心想:「方靜好名字里不就帶個『靜』字嗎,不知她在做什麼,一定跟她那位楊師兄在一起吧,唉,梨兒呀,你在天之靈可要保佑我快些替你報仇啊。」

雲天行嘆了口氣,忽然覺得背後有一陣涼風,他下意識回頭,看到一張極為扭曲的臉,蓬亂的頭髮後面,兩隻翻白的眼睛正在緊盯著他,一條長舌吐在外面,舌下傳出嗚咽聲。

一陣陰風吹過。

「啊!」雲天行大叫一聲,往後一仰,「咔嚓」一連串樹枝折斷,雲天行從樹上摔下來。

「哈哈,你小子還算不錯,衛戟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還嚇得尿褲子,現在想來真是好笑!」逸清塵站在樹上,一邊整理散亂的頭髮,一邊笑道。

雲天行哀嚎了幾聲,揉著屁股說道:「逸大哥,你這樣會出人命的,我的哎呦。」

逸清塵哈哈一笑,道:「對不住啦,看你神不守舍,本來只想嚇嚇你,沒想到你會從樹上摔下來。」說著縱身下樹,將雲天行拉起來。

雲天行試著走了幾步,身上沒有任何痛感,微微吃了一驚,以前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還會疼一陣,現在竟然沒感覺,他念頭一轉,道:「逸大哥,你教我的口訣是什麼?近來我感覺步子輕了好多,力氣也大了。」

逸清塵一笑,道:「只是爬樹的訣竅罷了,你要常常練習,說不定你以後還要爬更高的樹。」

雲天行苦笑道:「還要爬樹?我現在看到樹就想一頭撞上去,要不是要不是,唉。」

逸清塵拍了拍雲天行的肩膀,笑道:「我只是打個比方,我走了就沒人再逼你爬樹了。」

雲天行一怔,抬起頭望著逸清塵,道:「逸大哥,你要走?」

逸清塵點了點頭,道:「如今我傷勢已無大礙,衛戟的事讓我寢食難安,我必須儘快趕回雲隱,將此事告知師父。」

雲天行張開口,卻不知要說什麼,只是呆呆地望著逸清塵,兩人相處月余,雖說一直是他在照顧逸清塵,但逸清塵卻教會了他很多珍貴的東西。

起風了,柳枝在搖擺,花香似乎更濃了,濃得讓人不舍離開。

逸清塵撿起衛戟的劍,遞到雲天行面前,道:「這是我衛戟的貼身佩劍,現在我把它交給你,希望你以此為戒,不要走他的舊路。」

雲天行擺了擺手,道:「我不能要,這是他的遺物,還是將它帶回雲隱門吧。」

逸清塵笑了笑,道:「這是衛戟的劍,又不是雲隱配發的劍,再說,勸他回頭的是你,這把劍給你應該也是他的意思。」

「可是」

「別可是了,讓你拿著你就拿著。」逸清塵將劍遞到雲天行的手裡,臉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道:「從今以後,『白鈺』就是你的劍了,以後要多做善事,切不可為虎作倀,濫殺無辜,否則我第一個不饒你!」

逸清塵說完轉過身去。

雲天行鄭重道:「逸大哥,你放心吧,你的話我一定牢記在心。」

「嗯。」逸清塵沒有回頭,「江湖險惡,萬事小心。」

雲天行剛要說話,逸清塵人已消失在眼前,他急忙抬頭望去,只見前方雜草在晃,人卻不見了。

「保重。」雲天行怔怔地望著晃動的雜草,心頭有些難受,他已沒有親人,逸清塵讓他心中感到一絲溫暖,可終究沒能持續多久。

在逸清塵離開後,雲天行帶著「白鈺」悄悄回到李府,將劍藏在後院草垛下。在李府,奴僕是不允許帶兵器的,只有集體外出時才會派發兵器,但兵器數量都有記錄,回府後還需按數歸還,如果發現奴僕私藏兵器,充公是小事,還得扣掉半年的工錢,如果李大少爺得知此事,還會特意送上他的神秘微笑。

由於需要掌握李少陽的行蹤,雲天行只好托張二生替他把康復的消息帶給金管家。

其實,雲天行今天剛好遇到過金管家,本想親自傳達這個消息,哪知金管家見到他跟見到瘟神似的,撒腿就跑,跑遠了就破口大罵,還讓雲天行跟他保持十丈距離,雲天行也想過隔空喊話,但這個想法沒能活多久,因為金管家罵起來根本不給別人張嘴的機會,就連府里的大黃狗見了金管家都要駐足瞪視,然後搖著尾巴繞道走。

好在張二生及時將消息傳達,並說了雲天行想調去李少爺院子的事,金管家聞言喜出望外,少爺經常因為一些小問題找他問責,雖然他經常調換人過去,可奴僕畢竟都是粗人,干起活來大手大腳,哪能讓嬌生慣養的大少爺滿意,為此金管家沒少挨罵。

奴僕里就數雲天行最能幹、最細心,就因為染上風寒金管家才沒敢用他,如今他倒自己想調過去,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令金管家欣喜的是,自打雲天行調過去後,李少爺再也沒有因為這些小事來責問他,金管家去了一樁心事,托張二生給雲天行帶了一整瓶金創藥表示謝意,對於一個經常被李少爺摧殘的人來說,金創藥的確是最合適的禮物。

雲天行將小半瓶金創藥收入懷中,望著張二生搖頭晃腦的背影,不禁嘆了口氣:「金管家雖然喜歡罵人,但出手向來大方,上次還是一整瓶,這次怎麼成半瓶了,看來二生哥的傷口還沒好啊。」

李少陽本來是有心要刁難雲天行的,奈何這幾天恰好結識了一位西域女子,這女子金髮碧眼,妖艷如火,身子骨又柔若靈蛇,讓他欲罷不能,天天與那女子一起賞花賞月賞紅燭,哪裡肯再浪費時間在一個賤奴身上。

雲天行本打算等李延東晚上不回府時就動手,但人算不如天算,李延東最近卻是出奇地反常,竟然一步都有沒離開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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