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恍惚,銀針在火光下的照耀下,更顯得光亮奪目。

阿笙見這三根銀針又細又長,微微有些驚訝,道:「哪兒來的?」

雲天行道:「在古井鎮時,那鬼面人留下的,好像是一種暗器,我也不認得,當時射出了幾百甚至上千跟這樣的細針,我就取了這三根,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暗器?」

阿笙道:「發射銀針的暗器有很多,那鬼面人是用什麼發射的?」

雲天行抓了抓頭髮,回想起那日的情景,道:「好像是一把小傘,大概就是那個模樣,當時情況緊急,我沒敢細看。」

阿笙望著淡黃色的燈火,沉默不語。

雲天行好奇地望著阿笙,道:「想起什麼了嗎?」

阿笙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種暗器應該是公輸家的『八面寒星』。」

「八面寒星?」雲天行撓了撓頭,又是一個陌生的名字。

阿笙道:「這八面寒星據說一次最多可以裝載幾千跟特製銀針,只需一鍵觸發,幾千根銀針便會如密雨般射出。這種特製銀針又細又硬,如果隔得近了,恐怕會直接透入體內,不需全中,只要有幾根打入內臟,那人就必死無疑了。」

雲天行聽得冷汗直冒,這種情景他是親身經歷過的,當時漫天銀針,如密雨般射來,要不是當時碰巧有塊岩石,他哪還能活到現在?就算他能擋掉一些,也絕對無法同時擋掉上千根銀針。

這三根銀針是他從石頭上拔出來的,連岩石都能釘進去,何況**?

「真是可怕。」雲天行嘀咕了一句。

「是啊。」阿笙點了點頭,「這種暗器雖然厲害,但製作工藝也是極高的,像你說的那種小傘,差不多也有上千根銀針,這種極端的暗器工藝,當世恐怕也只有公輸家的人能造得出來。」

雲天行道:「公輸家?那又是誰?」

阿笙道:「還記得第一把傘是誰造的嗎?」

雲天行恍然大悟,道:「你說的這個公輸家,指的不會就是公輸盤的後代吧?」

阿笙點了點頭,道:「就是這個公輸家。」

雲天行將銀針包好,放進布兜里,道:「你不是說,這個公輸家不是造機關的嗎,怎麼還造暗器啊?」

「可不止這些呢。」阿笙用竹籤挑了挑燈芯,繼續說道,「『公輸三絕』這個詞你有沒有聽過?」

雲天行笑道:「聽過。」

「一看你就沒聽過。」阿笙笑了笑,「公輸家有三絕,機關、暗器、傀儡,在江湖上有很大名氣的。」

雲天行道:「機關、暗器這個好理解,傀儡這種東西,真的存在嗎?」

阿笙道:「當然啦,不然怎麼會傳出來呢。不過,我是沒見過的,其實,公輸家的人從來不在江湖上走動,有也跟沒有一樣了。」

「不在江湖上走動?」雲天行皺眉道,「那八面寒星是誰射的?」

阿笙道:「這種暗器工藝雖然極難模仿,但江湖上能人異士絕不少,要仿造八面寒星,也不是沒有可能,我覺得應該不是公輸家的人,他們世代守衛秦始皇陵,根本不會離開驪山。」

雲天行道:「我記得公輸盤好像是魯國人吧,他的後代應該在魯地才對,怎麼跑到驪山去守護秦始皇陵了?」

阿笙道:「秦滅六國,一統天下,率土之濱,皆為王土,哪還有他國存在?君主的命令,如果不從,那可是會滅族的。」

「這倒是。」雲天行微微點頭,按始皇帝的性子,如果公輸家敢抗令,搞不好真會滅族。「不過,這都過去多少年了,始皇帝已去了,秦國也滅了,公輸家為什麼還要守在驪山?」

阿笙道:「這我就不知道了,大概有某種約定吧。」

雲天行道:「現在的大墓十室九空,基本都被發丘中郎將和摸金校尉們給挖空了,秦始皇陵還完好無損,公輸家還真是厲害。」

「那當然了。」阿笙道,「據說秦始皇陵中埋有全天下近半的財富,想動歪心思的人多了。不過,那裡面機關、暗器遍布,盜墓賊就連外圍都闖不過去,更別提地宮內部了。這些年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連墓門在哪都沒找到,就成了陪葬品。」

「據說修建秦始皇陵時,每年動用的民工就有七十萬,放到現在,都是一個難以想像的數字。」雲天行嘆了口氣,看了看燭火,繼續說道,「單是那八面寒星就差點要了我的命,偌大的秦皇地宮裡遍布機關暗器,實在無法想像,那會是何種境況。」

阿笙道:「八面寒星只是公輸家眾多暗器中的一種,打你的這隻幸好沒有塗毒,地宮裡那些暗器應該都是上過劇毒的,擦之即死,就算誘惑再大,也沒人願意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秦始皇陵能完好保存到現在,也都依仗於此了。」

雲天行點了點頭,沒再接話,目光注視著晃動的燈火。

阿笙晃了晃他的手臂,笑眯眯地望著他,道:「想什麼呢?」

雲天行道:「我在想,如果那鬼面人不是公輸家的人,又會是誰呢?他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阿笙嬌哼一聲,道:「我還以為天行哥哥在想阿笙呢,原來是在想鬼面人啊。」

「啊?」雲天行一愣,「你就在我身邊啊。」

阿笙嘟嘴道:「在身邊就不用想了啊。天行哥哥在我身邊,我可……可……」

「可什麼?」雲天行將臉湊到阿笙面前,見她的臉蛋在火光的照耀下,微微有些發紅,美得不可方物。

阿笙見他這樣盯著自己,忙背過身去,道:「就不告訴你。」

雲天行笑道:「我現在可是採花小盜,笙妹不告訴我,我可要採花啦。」

阿笙回身笑道:「你騙得了他們,可騙不過我,你這採花賊是假的。那個何太急往那一站,看著就像個採花賊,再看看你,哪有這麼一身正氣的採花賊啊!」

雲天行撓頭苦笑,道:「我裝得有這麼差勁嗎?」

「真差勁。」阿笙做了個鬼臉,吹熄燈焰,在桌對面和衣面睡了。

雲天行被冷雪坪又打又辱,早已身心俱疲,躺下沒多久也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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