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嘟著嘴,道:「不叫淫賊哥哥,難道叫直接叫淫賊嗎?師父說直呼其名很沒有禮貌哎。」

雲天行停住腳步,惡狠狠地瞪著白露,一字一字道:「不要再叫我淫賊哥哥,或者淫賊,總之你說話不許再出現『淫賊』兩個字,你聽到沒有?」

阿笙撲哧一笑。

白露委屈道:「不叫淫賊哥哥,又不能叫淫賊,那我叫你什麼啊?」

雲天行又是好笑又是好氣,道:「你是真傻啊,還是裝傻啊?」

白露撇嘴道:「白露才不傻呢,誰說白露傻,誰就是大傻瓜。」

「原來你叫白露啊。」雲天行將臉湊到她面前,「白露,你今年多大了?」

白露高興道:「我今年十六歲啦。」

雲天行點了點頭,摩挲著下巴,心道:「也不小了,怎麼感覺傻乎乎的?」

白露道:「淫賊哥哥,我該怎麼稱呼你呀?」

雲天行又聽到「淫賊」二字,臉色一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了白露一個暴栗,道:「從現在起,你一個字都不許說,說一個字我就割下你的舌頭!」

白露委屈得想哭,卻又不敢哭,生怕一哭出來,就要被割舌頭,沒了舌頭怎麼吃好吃的呢?

阿笙拉著白露的手,笑道:「你們飛雪閣這次帶了多少人來?」

白露瞥了雲天行一眼,扭過頭,又撅起嘴來,一句話也不肯說。

阿笙笑道:「你別怕,有我在,他不敢割你舌頭。」

白露聽到不用割舌頭,頓時鬆了口氣,道:「這是秘密,誰都不能說。」

阿笙笑了笑,也不再追問,又換了一個問題,道:「你們飛雪閣三位閣主,來了幾位?」

白露摸著腦袋在想到底該不該說,一轉眼,看見街邊有一個賣糕點的攤位,眼睛裡立刻閃出異樣的神采,就像一隻發現鮮魚的饞貓。

雲天行笑道:「白露,想不想吃?」

白露重重點了點頭,道:「想吃,白露好想吃,淫賊哥哥,你會不會買給白露吃?」

雲天行拍了拍白露的小腦袋,笑道:「當然不會了,我是淫賊,又是盜賊。」

「啊!」白露一臉委屈,「淫賊哥哥,你不是淫賊,你是盜賊,你快買給白露吃吧。」

雲天行都快哭了,道:「你再提淫賊倆字,信不信我立刻割了你的舌頭!」

白露轉過身子,斜眼瞄著雲天行,撇嘴道:「小氣鬼,不理你了。」

阿笙笑道:「白露,你告訴姐姐飛雪閣來了幾位閣主,姐姐就買給你吃,好不好?」

白露噘嘴道:「你跟他一樣,都是壞人,我才不信你們的話呢。」

阿笙笑著看了雲天行一眼,走到糕點攤位旁邊,買了一大包糕點回來,遞給雲天行一塊桂花糕,道:「天行哥哥,你嘗嘗這桂花糕,是不是比在洛陽吃的還好吃?」

雲天行接過來,塞進嘴裡,臉上立刻換上一副陶醉的模樣,看得白露直咽口水。

雲天行從糕點包里捏出一塊不知名的糕點,向阿笙問道:「這是什麼?」

阿笙一邊吃著桂花糕,一邊說道:「這叫芝麻酥糖,又香又脆,小心,不要摔在地上,輕輕一摔就會碎掉的。」

雲天行突然手一滑,芝麻酥糖竟然真的要掉了,幸虧白露眼疾手快,在掉到地面前接住了。不過,這芝麻酥糖太脆了,即使這樣,還摔碎了一小半。

「謝謝啊。」

雲天行滿含謝意地從白露手裡取過芝麻酥糖,阿笙見白露手裡還有不少碎末,忙翻過白露的手,將碎末倒在自己手裡,然後一點一點吃掉。

白露看著兩人一臉陶醉的神情,又看了看手心裡僅剩的一點殘渣,心裡說不出的心酸。

終於,在兩人逼真的演技,以及色香味俱全的各種糕點的誘惑下,白露的心裡防線終於崩潰了。

阿笙問了不少問題,白露回答了不少,但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問題,稍微有點機密的問題,白露一個都沒說,這讓他們兩個懷疑,這白露到底是真傻,還是在裝傻?

見冷雪坪她們沒再追上來,雲天行便讓白露回去了。兩人買了兩匹快馬,直接出城,奔泉城去了。

這一日,天色昏暗,似是要下雨,兩人沒有蓑衣遮擋,便尋了一處農家,借宿一晚。

這戶農家睡的不是木床,而是火炕,這在北方是很普遍的,冬天可以在炕下生火取暖,十分愜意。

炕上坐著一張小方桌,桌上燃著一盞油燈,雲天行和阿笙對坐桌旁,正在談天。

阿笙長舒了口氣,道:「還好飛雪閣只派了紅梅冷劍一人來,不然我們兩個,可沒這麼容易逃脫。」

雲天行哼聲道:「一提這個老太婆我就來氣。」

阿笙笑道:「這也不能全怪她啊,她也是好心想救我。」

雲天行道:「雖然是這麼個理,但她一口一個小淫賊,叫得好讓人生氣。笙妹,你可別被她的招數給騙了,她那劍耍起來跟跳舞一樣,其實招招都想要我命吶,要不是我還有點本事,現在早沉到河底喂魚了。」

阿笙笑道:「你不也叫她老太婆了嘛,這就算扯平了,以後我們還要去崑崙山,最好不要跟飛雪閣結仇。」

雲天行一手支頤,道:「叫幾聲老太婆怎麼了,又不會要人命。」

阿笙道:「天行哥哥,你不知道嗎,女人最怕被人叫老了。她年紀又不大,長得還漂亮,你叫她老太婆,比給她一劍還讓她難受呢。」

雲天行笑道:「真是這樣嗎?那我豈不是已經刺了她二十多劍了,這樣算來,我倒是賺了。」

阿笙驚道:「你叫了她這麼多次啊。」

雲天行道:「怎麼了?我還覺得太少呢,要不是走得急,我還要多叫她幾次老太婆。」

阿笙掩嘴笑道:「我就說嘛,她白白的一張臉,一會變青,一會變紫,原來都是給你氣的。」

雲天行聽到阿笙這樣說,心裡舒服多了,道:「不說她了,我給你看樣東西。」

「什麼啊?」阿笙坐到他身旁。

「看了你就知道了。」雲天行從衣兜里取出一個布包,在桌面上小心地攤開,露出三根亮銀色的細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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