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無量見飛龍幫已有不少人轉投入吟虎堂,但仍有一部分沒有動作,便說道:「各位可要考慮仔細了,你們殺了吟虎堂多少人,就算我不與你們計較,吟虎堂的其他人會不與你們計較嗎?死去的那些人里有他們的兄弟、朋友、親人,你們覺得他們會放過你們嗎?」

杜無量停了一會,見仍有不少人在猶豫不定,又說道:「如果你們轉投吟虎堂,從現在起,大家都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誰要是敢私自尋仇,就是與我杜無量過不去,都第一個不饒他!」

他的話里既有威脅,又有撫慰,那些猶豫不定的人,一定到這話,哪還有選擇的餘地?紛紛站到了吟虎堂那邊。

轉眼之間,偌大的一個飛龍幫,就只剩下了兩個人。

群雄眼見飛龍幫瓦解,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有人喜,有人傷,有人嘆,有人憐,萬種不一。

杜無量見飛龍幫只剩梁海山和周容兩人,心中越發得意,又向周容道:「周賢侄,你的師弟們都做出了選擇,如今飛龍幫也已不復存在,你還要一意孤行嗎?」

周容抹掉眼淚,抬頭望向杜無量,道:「我的選擇永遠都不會變,我周容生是飛龍幫的人,死是飛龍幫的鬼,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飛龍幫就不會消失!」

「好!」梁海山一拳砸在青石地上,大笑道,「不愧是我梁海山的徒弟!」

杜無量揮劍指在梁海山頸下,道:「周賢侄,我敬你的為人,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入不入我吟虎堂!」

周容道:「你若要殺我師父,最好連我一起殺了,不然我會向你復仇,不死不休!」

杜無量冷眼斜睨周容,不言不語。

梁海山道:「杜無量,你我之間的恩怨,不與他人相干,你快些殺了我,將我們之間的恩怨徹底了結吧!」

周容起身走上前,跪在梁海山身旁,道:「師父,徒兒陪你一起死。」

梁海山目不視物,用那雙顫抖的手摸了摸周容的臉龐,忽然又將他一把推開,道:「從今天起,你不再是我梁海山的徒弟,飛龍幫已經沒了,你走吧,走得越遠也好!走啊!」說到後來,他的聲音已接近於吼。

杜無量有心要讓梁海山嘗到痛楚,打敗了他不殺他,為此;要飛龍幫瓦解,也是為此。今見他對周容感情至深,心念一動,猛地揮劍朝周容砍去。

就在這時,一道青影閃入場中,杜無量一驚,只覺自己手腕已被人拿住,跟著腹部中了一腳,登時倒飛出去,「嘭」的一聲,撞在後方樹幹上。

大樹顫動,抖下不少黃葉。

那半截斷劍飛向高空,也不知在上面轉了多少個圈子,方才斜墜下來,「叮」的一聲,斜插在青石地上。

劍尾顫動,周身砂塵繚繞。

這一幕發生得太快,眾人剛回過神來,卻發現場中多了一個青衣道士。

卓君來攏起摺扇,咬牙道:「臭道士!」

鄧愚放下腳,揮袖將梁海山師徒擋在臂後,道:「勝負已定,何必多傷性命。」

杜無量強行壓制住體內翻湧的氣血,扶樹站起身來,向鄧愚打量了幾眼,道:「你們天師府什麼時候也開始管閒事了?」

鄧愚道:「我叫鄧愚,雖是天師府的人,但我現在做的事,跟天師府無關。臨行前,諸位長輩要我不要惹事,我謹遵教誨,可閣下實在不堪。」

杜無量冷笑道:「所以呢,你要殺我?」

鄧愚道:「我只想請杜堂主饒他們師徒一命,並不想殺誰。」

杜無量拔出那半截斷劍,道:「你知不知道我們簽過了生死狀?」

鄧愚道:「我看到了。」

杜無量道:「那你還進場干預?」

鄧愚道:「師父常說,偶爾耍賴一次也無傷大雅。」

妙清伸手捂住臉,嘆道:「只是偶爾一次嗎?什麼師父教什麼徒弟,一點兒也不差,唉。」

凈空道了一聲「阿彌陀佛」,忽然覺得以前下棋總輸給張天師,這裡面一定也有貓膩。

杜無量雖然來得晚,但也聽說了鄧愚追打仇涯子的事,心想:「這臭道士不好對付,如果他全力阻止,我有傷在身,不但殺不死他們兩人,反累及自身。不如先賣一個人情給他,等大會結束,再慢慢找他們兩個算帳不遲。」

杜無量微微一笑,道:「既然有鄧道長為他們求情,杜某怎好不從?罷了,就由他們去吧。」

鄧愚向杜無量作了一揖,道:「多謝。」一手扶起梁海山,一手扶起周容,道:「小道這就送你們下山。」說罷,帶著兩人飛奔起來。

才剛奔了一會,就見凈空忽然攔在前方,鄧愚一驚,道:「凈空大師,你這是?」

凈空笑道:「鄧道長,你要帶他們進寺嗎?下山的路在那邊。」說著,往鄧愚身後一指。

鄧愚臉上一紅,知道自己又迷路了,也不告謝,帶人慌忙逃下山去了。

妙清嘆了口氣,忙命一個小道跟上去,以免鄧愚再次走失。

阿笙從腰際摘下一個不大不小的口袋,將贏來的財物一件一件往袋裡裝。周圍那些人眼巴巴看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阿笙將財物盡數裝好,指著桌上那條花褲子,道:「這是誰的?穿回去吧,我不要這個。」

人群後伸出一條手臂,一把抓住那條褲子的一角,「哧溜」一下,將褲子拽到了回去。

阿笙笑道:「不錯嘛,還是上等綢料做的。」

一個圓臉大漢,用一雙滾圓的大眼睛瞪著阿笙,拍桌道:「小乞丐,你是不是故意耍我們?明明說梁幫主會勝,怎麼偏偏就輸了?這不算,把我那五兩銀子還來!」

周圍不少人也都輸了錢,畢竟公開公正,輸了就是輸了,本來也不好意思再要。今見這人想耍賴,也跟著起鬨要錢。

阿笙笑道:「各位大哥,願賭服輸,我只知道梁幫主學了一門非常厲害的武學,可哪裡知道,杜堂主竟然還有一門比他更厲害的。我是人,不是神,哪能猜到這些?再說了,我的本意就是要輸,可偏偏就贏了,這也不能怪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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