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鸞道:「你們纏著我,無非是想讓我教她劍法,我勸你們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我一招都不會教給她。」

何繡衣道:「你何必跟一個小孩子置氣?就算戚大哥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他現在也已經不在人世了,朵兒她還小,你教她個一招半式又怎麼了?」

葉孤鸞道:「我說不教便不教,你最好帶她離我遠點,跟我走得近的人,大都沒有好下場。那孩子還小,你們帶她去個沒有人煙的地方,平平靜靜過一生豈不好,何必再來趟這些渾水。」

何繡衣道:「只許你報仇,就不許別人報仇嗎?那些人殺了她親人,就算她要隱遁,至少也要先把父仇報了。」

葉孤鸞道:「你根本不知道她要面對的是什麼。剛才來路上遇到的那幾個黑衣人你也見到了,單是他對我刺出的那一劍,山上那些人中,絕大多數人都接不住,一劍必死!你要一個幾歲的孩子去跟這些人尋仇?」

何繡衣道:「就因為這樣才要你教她啊,一個幾歲的孩子目睹了家人的死亡,你想讓她平靜地過完一生,可能嗎?那些記憶會跟她一輩子,哪能說忘就忘。」

葉孤鸞攥著劍鞘,一言不發。

何繡衣擦去眼角的淚珠,道:「自從出事以來,她每天晚上都會哭醒,早知這樣,還不如讓那些人連她一起殺了,何必再讓她一個孩子經歷這些。四海之大,卻沒有她的一腳之地,本該天真爛漫的年紀,卻天天跟著你風餐露宿,她沒有抱怨一句,到底要她叫多少次『大叔』你才肯答應她?」

葉孤鸞轉身走開,道:「我的決定不會變,等你傷好我就離開。」

何繡衣抱膝哭泣起來。

葉孤鸞聽她哭得傷心,不由停住腳步,站了一會,道:「能走嗎?」

何繡衣抽泣道:「能。」

葉孤鸞道:「我們離開這裡。」

……

在葉孤鸞等人離開後,冷雪坪也收劍歸坐,陰陽二聖如釋重負,乖乖站到仇涯子身後,言語行止也不似先前那般張狂。

卓君來見阿笙跟百里藏花站在一起,湊上前來搭訕,遭到一頓冷嘲熱諷外加人身攻擊後,只好沮喪回來,低著頭不住嘆氣。

仇涯子道:「剛剛跟鍾丫頭在一起的那個小乞丐,應該就是姓雲的那小子吧。」

「除了他還有誰,我早就覺得那小乞丐面熟,可總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卓君來嘆了口氣,「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法子,讓鍾姑娘對他死心塌地,現在連我也不理了,真不知道鍾姑娘喜歡他哪裡,反正我可沒看出他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仇涯子道:「君來,你可給自己挑了個好對手啊。別看這小子不顯山不露水,他可聰明著呢。我看人向來很準,不出十年,這小子定能名動江湖。到時候別說是你,就是我,都未必是他的對手。」

卓君來低聲道:「爹,能不能想個法子,讓他悄悄消失。」

仇涯子道:「單是他自己,這倒不是難事,可如果他跟鍾丫頭在一處,這事兒就難辦,何況還有個百里藏花在暗中保護。」

卓君來聽到這話,又嘆了口氣。

仇涯子笑道:「你一個大男人在這裡嘆什麼氣,等大會結束,再去一趟九幽谷就是了。」

卓君來喜道:「爹,你這不是在騙我吧?」

仇涯子笑道:「爹怎麼會騙你?不過爹可得提醒你,這鐘丫頭古靈精怪,比她姑姑更甚幾分,她若真心嫁你,那是再好不過,可如果她的心思在別人身上,即便你娶了她,也多半不會有好日子過。天底下好女人多得是,何必非她不可。」

卓君來只是搖頭嘆息。

馮一腳自忖無法攔下葉孤鸞,在他離開後,心中鬱憤難當,道:「這葉孤鸞仗著劍法卓絕,胡作非為,視人命如草芥,我還當各位是俠義之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可你們一個個為了苟全性命,緘默不言,可叫我馮某人寒心了。」

冷雪坪道:「在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之前,你就這麼肯定是葉孤鸞做的?可有證據嗎?」

「證據?」馮一腳冷笑,「找不到證據就一定不是他做的了?冷閣主,你們飛雪閣好歹是個名派大宗,不幫人伸張正義,反倒替一個大魔頭說話,可有辱往日貴閣清名啊。」

冷雪坪冷笑道:「我在幫你查找兇手,你卻頑固不化,非要作繭自縛,這又怪得了誰?找不到證據就胡亂誣賴,這就是俠義所為了?說來也巧,前幾月有人潛入我飛雪閣駐地,偷偷挖走了半畝雪參,到現在都沒查到是何人所為,我看就是你乾的吧。」

馮一腳見冷雪坪年紀不大,生得又好看,還當她只是個繡花枕頭,沒想到口齒竟是這般凌厲,道:「冷閣主,你這不是仗勢欺人嗎?我馮一腳這輩子就沒去過崑崙山,幾時挖你半畝雪參了?這種事當著大家的面可不能亂說。」

冷雪坪笑道:「我說是你挖的,就是你挖的,快快把你挖走的半畝雪參交出來,不然休想離開這裡!」

鐵拐汪單身幾十年,見到女人就心動,更不用說冷雪坪這種上上等美人了,當即跳出來道:「我可以作證,這半畝雪參就是他挖的,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

眾人見他胡亂幫腔,不由暗暗好笑,均想:「你要是親眼所見,豈不說明你也有嫌疑?他挖雪參,你在一旁看著,如果說不是一夥的,誰信?」

冷雪坪撲哧一笑,雪參一事是她胡謅出來,故意針對馮一腳的,沒想到竟然引出一個證人來,這下連她都不知道該怎樣收場了。

馮一腳見鐵拐汪出來當證人,氣得滿臉張通紅,渾身亂顫,指著鐵拐汪罵道:「狗娘養的東西,老子活了這一把年紀,就沒到過崑崙山,你幾時看到我挖雪參了!」

鐵拐汪斜眼瞧著冷雪坪,見她笑得花枝亂顫,越發得意了,道:「我親眼所見,你不要賴了。那大雪飄飄,天色很暗,也很冷,你穿著貂皮大衣,帶著鹿茸遮耳帽,懷裡抱著兩條麻袋,和一個土鏟翻牆進去的,還打暈了兩位看園人姑娘,我看的一清二楚,這可是故意誣賴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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