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念道:「笑我狂,你毀我寺院倒罷,竟敢來擾我師叔祖清修,再不離開,休怪我等無禮!」

笑我狂大笑三聲,奮起一掌,擊在黃銅大鐘頂上,只聽一聲沉重的嗡響,在院內迴蕩。再去看時,黃銅大鐘頂上已破了一個大洞。

笑我狂抱起大鐘,將破口湊近嘴邊,鐘口對準凈念等人,道:「受死!」

銀髮乍見笑我狂抱起大鐘,便已猜到他想做什麼,忙對凈念等人喊道:「快撤出去!」

話音未落,便聽到一道震天嘯聲驟然響起!

那聲勢有如狂風過境,大樹為之側傾,飛鳥因此墜落,就連鋪就了青石板的地面都在震顫,遠處房頂上亦有土灰簌簌墜落!

鐘口處一圈圈塵波向外蕩漾,仿佛有一顆顆風彈接連從鍾膛內射出,沿途青石地板盡數碎裂。

「風彈」席捲著碎石塵屑,如一頭張著血盆大口的凶獸,吼叫向朝凈念等人飛撲而去。

凈念等人剛一入場,便被此嘯聲吼了個猝不及防,幾個定力稍差的僧人,登時口鼻流血,昏倒在地,沒了知覺。

凈念雙手合十,閉目靜心,默念佛號。雖然凈念尚未倒地,但形貌卻十分狼狽。一身黃袍緊貼在身上,與眉須一同向後飛盪。鼻中、耳中都有血痕流下,顯然也受了傷。

嘯聲一起,寺外廣場上眾人也都唬了一跳,均想:「這嘯聲的威力比剛才還要厲害,遠遠隔著尚有這等餘威,若在近處聽到,又有幾人能經受得住?」

震天吼的威力原本不至於此,只因多了一口大鐘。以前的震天吼是四下擴散,而今有了大鐘聚攏聲波,往一處發送,處在聲波正對面的凈念等人,自然加倍承受了震天吼的原威,不然以凈念幾十年的功力,哪會狼狽至此?

銀髮見諸僧倒的倒,歪的歪,再這般下去,會將這些人當場震死也說不定。忙掠到笑我狂身側,伸指向他肩井穴點去。

笑我狂雖然在對付凈念等人,但一直留神銀髮的動靜。在這些人里,最讓他忌憚的也只有銀髮一人而已。今見銀髮一指點來,忙收聲縱起,身體騰在半空,一手提著鍾沿,低喝一聲,向銀髮頭頂砸落。

銀髮身形飄動,已退至兩丈開外,道:「凈念,馬上帶人離開,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許進來。」

凈念見師叔祖說得嚴肅認真,不敢違逆,說了聲「師叔祖小心」,便帶著諸僧離開了。那幾個昏倒在地僧人也被一併抬了出去。

笑我狂道:「老不死的,你已是躺在棺材裡的人了,還這麼上躥下跳的,當心閃了腰。」說罷便提著大鐘,向銀髮追打過去。

銀髮一面閃身躲避,一面說道:「你要是真會體憐老人,就該老老實實下山去。千佛山上千佛立,可偏偏就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笑我狂哈哈大笑,道:「好一個千佛山上千佛立,老子今天就再給你加上一座!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銀髮道:「外面那些徒子徒孫或許忌你三分,老人家我可不怕你,你要真想拼個你死我活,我便舍了這條老命,陪你玩上一玩,看看是你的『天地無極』厲害,還是我的『金剛伏魔功』更勝一籌!」

笑我狂尋不到雲巔,已經很久沒有痛快動過手了,聽到銀髮如此說,哪還有不願意的?當即笑道:「老不死的,你久活不死,已是逆天而行,老子今日便替天行道,送你到閻王爺那去報道!」

銀髮笑道:「我倒是想去,可閻王爺他不收啊。」

笑我狂哈哈大笑,笑聲穿雲破日,震得手中黃銅大鐘嗡嗡作響,道:「別人送去的他可以不收,老子送去的,他不收也得收!」

銀髮一笑,飄然掠至竹樹旁,折下一截竹枝,道:「好大的口氣,老人家我活得夠久了,今日倒要領教閣下高招。」

笑我狂已掄著黃銅大鐘砸了過來,銀髮閃向一旁,只聽「轟」的一聲,大鐘帶著勁風,狠狠砸在青石地板上。

這口黃銅大鐘何等重量,青石地板本就不甚厚重,哪裡經得起這般打砸?這一鍾砸下來,原本平整的地面,頓時坑窪不平,石土滿地。

銀髮用竹枝撣去衣上濺上的泥塵,笑道:「你這兵器重逾千斤,我這竹枝輕不足兩,到底是以柔克剛,還是以剛制柔,還真令人期待。」

笑我狂道:「少廢話,吃老子一鍾!」

銀髮搖頭微笑,足尖一點,身形已飄到了五丈開外,提起昏倒的雲天行,將他放在牆邊樹下。回身對笑我狂道:「外面的人大多不知道我的存在,要不是你這廝趕來鬧事,我老人家還能多清凈幾年。你想打,我便捨命陪君子,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想請你幫個小忙,不知你肯不肯?」

笑我狂道:「老不死的,你到底打不打,囉里囉嗦的,還有完沒完了!」

銀髮道:「你我又不是第一次見面,怎麼連這點小忙都不肯幫了?」

笑我狂道:「好,你且說來聽聽,只要老子能辦到,一定幫你辦了;若是辦不到,那可怨不得老子了。」

「好。」銀髮想了一會,「我希望打完之後,不論結局如何,你都要對外面的人說我被你打死了,就只這些,怎麼樣?」

笑我狂一愣,道:「老不死的,你以為老子打不死你?」

銀髮道:「『天地無極』固然厲害,可也並非無敵的存在,我或許勝不了你,可你也未必贏得過我。」

笑我狂向來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神擋殺神,佛擋滅佛,聽到銀髮這麼說,心中戰意陡升,眸中金芒大盛,道:「老子答應你了!」一個箭步飛縱上前,舉鍾便向銀髮砸來。

銀髮迎了上去,側身滑向一旁,竹枝一挺,已向笑我狂後心刺去。

笑我狂忙止住鍾勢,轉為橫掄。這一變化巧妙而又自然,毫無滯澀,倒讓銀髮吃了一驚。

此時大鐘已到身旁,鐘壁也已挨上了銀髮的衣袍,只聽「咚」的一聲,銀髮被黃銅大鐘砸飛出去,身形如折翼的飛鳥,斜飛上去,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漸向地面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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