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忘峰上,雲天行與梁冰執劍比斗,你來我去,此攻彼守,鬥了數十個回合,不分勝敗。

以雲天行現在的本事,勝過梁冰並不難,但一來兩人只是切磋,不是生死拚鬥,沒必要傾盡全力;二來切磋的目的在與通過比較,發現自身不足,用以日後改進,這不僅對梁冰,對雲天行也是有極大的好處。

葉傾城見兩人你來我去,斗得旗鼓相當,心裡尋思:「冰兒天資聰穎,不單單在飛雪閣,即便放眼全天下,同齡人能與之相比的,怕是也不多,可如今與這小子動手,竟然連一點優勢都占不到,他到底是什麼來路?」

葉傾城讓梁冰與雲天行比斗,目的便是想藉機探查他的來歷,可看了這一會,什麼都看不出來,雲天行使的這些招數即便是個末流劍客,也一樣能使得出來,這要她怎麼看?

梁冰也是用劍的好手,雲天行藏拙,她自然也看得出來。在飛雪閣諸多弟子中,她算是拔尖的那一類,就算是往日切磋,也只有她讓別人的份,何曾被別人讓過?

她眼見雲天行拿這些粗淺的招數來應付她,更想探一探雲天行的底細,看他到底隱藏了多少。

梁冰打定主意,立刻換上了一套更為凌厲的劍法,這是葉傾城親自交給她的,在飛雪閣諸多弟子中,會這套劍法的人並不多。

梁冰突然變招,雲天行已猜到了她的用意,心想:「他知道我有意藏拙,這是探我底細來了。」

雲天行打定主意要認輸,假意接了幾劍,到第十八劍的時候故意輸了一招,跟著「哎呦」一聲,將劍拋在地上。

梁冰見他握著手腕,還當他受傷了,忙湊過來,道:「沒傷著你吧?」

雲天行搖了搖頭,笑道:「梁冰姑娘的劍法當真了得,我不是你的對手,還好你手下留情,不然我可沒命在了。」

梁冰身在局中,並沒有看破雲天行的「詭計」,笑道:「你別誇我,你才厲害呢,只用這麼幾招就將我學了這些年的劍招都給接下了,我可不如你。」

葉傾城在一旁冷笑。

她本想通過雲天行的招式,查探他的師承來歷,不想雲天行凈使一些平白無奇的路人招數,這也罷了,還故意認輸,可算是把她打好的算盤摔了個粉碎。

葉傾城心高氣傲,在一個後輩手裡連碰釘子,心裡自然不會高興,暗裡琢磨著:「好小子,你糊弄我,我也不叫你得便宜。」口裡說道:「雲逸,你想在這裡看雪是不是?」

雲天行道:「是,還望葉閣主成全。」

葉傾城道:「想要我成全你,那也成,不過你得答應我三個條件,只要你肯答應,你就是在這座山上坐到老,我也絕不趕你,不但如此,每日三餐,熱湯熱菜,我都叫人給你送著,怎麼樣?」

雲天行道:「不知是哪三個條件?」

葉傾城道:「我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雲天行心想:「若不答應她,她多半會立刻趕我下山,我好不容易上來,總得看場雪再走。可若答應她,卻又不知她會要我做什麼。萬一她要我胡亂殺人,難道我也照做?」

葉傾城見雲天行低頭沉思,已猜到了他的想法,道:「你也不用疑慮,本閣主不會讓你做違背江湖道義的事,也不會出各種疑難問題來刁難你,你大可放心。」

雲天行道:「葉閣主,我就是來看個雪,你卻要我答應你三個未知的條件,這未免也太不公道了。」

葉傾城微笑道:「你嫌不公道,大可下山去,不過,如果再讓我發現你私自上山,呵呵,山門外正缺個人形冰雕,到時候你可別怨我沒給你機會。」

雲天行比出一個手指,道:「我就是看個雪,又不是什麼大事,三個條件太多了,就一個,怎麼樣?」

葉傾城道:「三個。」

雲天行又加了一根手指,道:「二個?」

葉傾城道:「三個。」

雲天行苦笑:「好,我答應了。」

葉傾城面上平靜,心裡卻在偷笑:「臭小子,跟老娘斗,你差得遠了!老娘自小就學六韜三略孫子兵法,豈會看不出你這點小手段?」向梁冰道:「冰兒,咱們走吧,別在這礙眼了,擾了人家賞雪的興致。」

兩人走下坐忘峰,梁冰道:「師父,你剛剛不還要殺他嗎,怎麼突然又同意讓他在山上賞雪了?」

葉傾城道:「這小子隱藏得可深著呢,剛才那一掌,為師雖然只用了七成功力,但我感覺得出來,他也沒有用上全力。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深厚的內力,背後多半有高人靠山。況且他的劍也不是凡物,只用那麼粗淺的劍招便能接下我飛雪閣的神妙劍法,他在劍術的造詣上,恐怕也絕不會低了。」

她舒了口氣,繼續說道:「這樣的人若是殺了,未免太過可惜,況且,殺不殺得了,還是兩說,憑他的武功,從我手下逃脫,也不是一件難事,既然這樣,我何不賣他一個人情,也叫他也念我飛雪閣一點好處,將來或許有用他的地方也說不定。」

梁冰微微一笑,道:「師父,你剛才要他答應三個條件,這可不是賣人情的做法,這明明是訛詐。」

葉傾城停下腳步,道:「訛詐怎麼了,本閣主就訛他了,他還能把我殺了不成?這小子在我面前裝傻充愣,我有心治他,叫他也知道我葉傾城可不是好糊弄的。」

梁冰道:「他怎麼裝傻充愣了?」

葉傾城道:「冰兒,你心思好,不把人往壞處想,到底還是在山上待得太久,缺了歷練。剛才你們比劍,為師在一旁看得明白,他並不是計不如人,其實是故意輸給你的。」

梁冰道:「故意的?」

葉傾城點了點頭,道:「不錯,他是怕我看破他的門路,猜出他的來歷,所以故意輸掉。人做事,總是有理由的。他這麼做,無非就是想隱藏他的真實身份。」

「真實身份?」梁冰道,「師父為什麼這麼說?」

葉傾城道:「我們飛雪閣雖然遠離中原,但布在中原的耳目,可一點都不少。雲逸這個名字曾在江南七道盟會上出現過一次,那個人當時戴著面具,自稱叫雲逸,來自雲門。」

「雲門?!」

梁冰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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