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劍向雲天行刺下,雲天行早已察覺,雙指一夾,便將那柄細劍牢牢夾在指間。

那人見劍被拿住,便運力往下壓,可雲天行的兩指是何等的有力,任他怎樣按壓,那劍始終不動。

那人見按劍不下,便騰出一手來,發了一掌,直打雲天行的臉面,雲天行把歪頭一閃,那一掌正打在枕頭上,咔的一聲響,枕頭好好的,下面的床板卻被打穿了。

雲天行暗自吃了一驚,只這一掌,便知此人不是弱手,忙就床上扭身飛踢一腳,那人拿手臂一擋,卻被雲天行踢得踉蹌倒退,正想挺劍疾刺,卻發現手中細劍只剩了半截,微微一愣,撞破窗戶逃了。

雲天行道:「既然來了,還能再讓你走嗎?」飛身躍窗追去。

窗外寒風凜冽,如利刃刮面。

雲天行頂著寒風,躍下樓來,卻見那人已到了院心,當他追到院心,那人已到了院牆邊,縱身一躍,掠牆走了。

雲天行見他這等身手,越發覺得此人不同尋常,絕非一般盜賊,哪肯讓他走了,全力運起輕功向那人追去。

兩人一前一後掠過院牆,在雪地中飛身疾行,便如兩道鬼影一般,虛虛浮浮,竟沒一個是踏著地走的!

那人見雲天行追得緊,回身把手臂一抬,袖箭機關發動,射出數支短箭,穿破烈風,直打雲天行正身幾處要穴!

「嗖嗖嗖——」

雲天行的劍尚在自己房中,並未帶出來,此時手裡只有半截斷劍,還是剛剛從那人劍上硬掰下來的。

此時袖箭射來,借著夜色,十分難躲,但云天行自《劍意篇》上學過聽風辯位的本事,就算不用眼睛看,只聽聲音,也能準確分辨出袖箭射來的方位,於是用兩指夾緊斷劍,權當是一柄整劍,揮舞起來,將幾支袖箭都打落了。

那人見雲天行並未被袖箭射倒,微感驚訝,道:「你本事倒是不小。」

雲天行聽他聲音沙啞乾澀,含糊不清,好似多少年都沒有開過口了,也不知真是這樣,還是故意裝出來的,道:「你是什麼人,來留客峰做什麼?」

那人只說了那一句,便不再張口了,只是運著輕功飛一般地逃。

雲天行眼見就要追到鐵索橋那裡,怕他逃入蓮花峰,不好深追,便向身上摸索了一陣,恰好摸出三枚銅板和一塊碎銀子,也不多想,便當暗器都打了出去。

那人也是好本事,居然將三枚銅錢和一塊碎銀子都打落了,不過,雲天行也趁這個機會追得更近了,借著慘澹的月光,隱約看見那人使的是踏雪無痕的功夫,先自吃了一驚,隨即叫道:「你是飛雪閣的人?」

那人仍不回答,但卻不時回頭張望,見雲天行越追越近,不時便能趕上,便又射了幾支袖箭,又被雲天行打落了。

雲天行怕他逃走,不再隱藏實力,看看到了凌虛指的攻擊範圍,尋了個時機,抬手便是一指,一道勁氣透指飛出,正打在那人後背上!

那人沒料到雲天行還有這樣的功夫,身子踉蹌前撲,險些栽倒,卻把手臂在地下一撐,一個倒翻身又站直了,繼續飛奔。

雖說此時離得遠,凌虛指的勁力有所減弱,但能這麼快就穩住身形,實非易事。

雲天行也不指望這一指能打倒這樣的高手,只是想打他個出其不意,拖慢他的腳步,好追趕上去。也的確如他所想,那人中了一記凌虛指,又被雲天行拉近了不少距離。

雲天行見凌虛指有效,便屏氣凝神,又發了一指,那人才剛剛穩住身形,正在籌算應對之策,哪想到他又來了這麼一招,等覺察到時已經躲不開了,結果又被雲天行打了一個踉蹌,仍是沒倒。

雲天行趁機趕上去,倏地一劍,向那人後心刺去!

那人回過身來,拿斷劍一擋,跟著向雲天行回了一掌,雲天行出拳相迎!

拳掌相交,雲天行只覺此人手掌柔軟細膩,掌風中還夾帶著一股淡淡的香氣,料定此人是個女子,而且多半是飛雪閣的人。

那人受了雲天行一拳,悶哼了一聲,似是吃了個暗虧,之後便不與雲天行硬拼,只以飄忽不定的招數來應付。若實在躲不開雲天行的招數,便以技法將他拳頭上的力道卸去。

兩人邊打邊行,鬥了有半炷香的工夫,誰也沒能奈何誰。

一路打到了鐵索橋邊上,那人忽然抬起左臂,袖中吱呀一陣響聲,似是機關發動,跟著便射出一支短箭來,直射雲天行的眉心!

前番她本想借著夜色拿袖箭射倒雲天行,見雲天行把袖箭都打落了,便知道這東西對他沒用,也就不再放了。這時候挨得近了,冷不防用上袖箭,多半能有奇效,這才在纏鬥之餘,又用上了袖箭。

此時雲天行已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見她後撤一步,又抬起手臂,便知她又要放袖箭,早準備開始躲了。當袖箭飛出的時候,雲天行把頭側仰起來,那袖箭擦著他的腮頰射了出去,並未打中。

那人的袖箭本就只剩兩支,又是連發的,都被雲天行躲掉了,便道:「回去看看吧,你的侍女已被我殺掉了。」說罷,縱身躍上鐵索橋,如一支離弦之箭一般,向鐵索橋對崖飛奔而去。

雲天行聽說丁玲被害,怒不可遏,喝道:「你給我留下!」全力追上去,又以凌虛指向那人背心打去,卻被躲掉了。

那人見雲天行追得近了,便把身子一翻,翻到了鐵索橋下,雲天行還為她掉下去了,忙立住腳扶著橫欄向下望,這時,鐵索一陣顫動,那人卻又從另一端翻了上來,繼續向對崖飛奔。

雲天行只愣了一愣,那人已躥到了橋頭上,雲天行忙敢去追,心內暗想:「這人必是飛雪閣的高手,這麼危險的地方,她卻如履平地,定是日常走慣了的。也不只是誰?為何要來留客峰害人?」

雲天行滿懷疑問,追上橋頭,那人早已不見了蹤影。雲天行跌足長嘆,又挂念丁玲的安危,忙飛奔回了追憶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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