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華和林羽裳看著暈倒在地的陳到,過了許久才緩過神來,張春華道:「林姑娘,你們還有能換的衣衫嗎?」林羽裳搖頭道:「沒有了,我們本來下山就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張春華道:「我們這樣也不能出去買衣服,這可糟了。」說著又朝陳到看了一眼,又道:「罷了,我們還是等他醒來吧。」林羽裳也點了點頭。

兩人就這樣心神不寧的等到了天亮,陳到這才悠悠醒轉,兩人見他的眼神跟昨晚發病時大有不同,這才敢說話道:「你沒事了嗎?」陳到可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奇道:「你們的語氣有些奇怪啊,咦,你們的衣服……」兩人一聽,臉頰同時紅了,陳到嚇了一跳,道:「怎麼回事?難道……」張春華打斷道:「你昨天晚上毒發發瘋,打我們,才搞成這樣的,別瞎想啊。」

「哦。」陳到這才放心,道:「這樣可不行,我去幫你們買幾件衣服。」便走了出去。張春華對林羽裳道:「他人這麼好,你為何不跟他在一起?」林羽裳聽了,眼神黯淡了下去,道:「他心裡已經有人了,是個既漂亮又聰明的姐姐。」張春華聽了,贊道:「好啊,郎才女貌,陳兄一定要活下去,這樣才能和相愛的人廝守一生。」林羽裳道:「恐怕不行,陳大哥的志向在天下,恐怕很難和相愛的人一起過一輩子。」張春華嘆道:「這都是這個亂世害的,陳兄也真是不幸。」

陳到就近跑到一家店,買了些女裝,便直接跑了回去。張春華和林羽裳試了試,張春華道:「唉,買的太小了。」陳到笑道:「沒事,小了些好,小了才能襯托出身……嗯,就是這樣。」張春華瞪了他一眼,道:「你也會說這種話?」陳到撓撓頭道:「不是啊,我只是實話實說。」張春華見他態度真誠,笑道:「行了,你說得對,小一點好。」

三人便離開了客棧,張春華道:「這裡離鬼火兵團的總部不遠,我們不能在此久留,得速速離去才是。」陳到和林羽裳都很贊同,張春華道:「陳兄這毒,全天下恐怕只有華佗神醫才有可能解,前不久我聽說華神醫到了江南,要不我們還是南下去看看吧。」於是三人一路向南。

本來陳到只跟著林羽裳感覺很不適應,但一有了張春華同行,就覺得沒什麼不適,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覺得張春華雖然是女子,但是生性豪邁,倒也是在江湖上生活的料。走了幾日,陳到忽然對那姓司馬的感了興趣,便問道:「張姑娘,我有個問題,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

張春華這些日子覺得陳到性情純良,而且也算得上有勇有謀,只是有些憨厚看起來有點笨,便道:「陳兄有什麼問題,儘管說出來,只要我能解答,一定如實相告。」陳到撓了撓頭,笑道:「其實,我想問一問那關於那個司馬公子的事情。」張春華聽了臉色一變,道:「你認識他?」陳到連忙搖頭道:「不是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對他真的有感情?」張春華道:「罷了,你想知道,今晚住店,我便都告訴你。」

等到了晚上,林羽裳和張春華因為怕陳到毒性發作還是跟他住在一間房內,陳到也不好再讓他們出去。只聽張春華道:「就在去年,我和五個同伴奉命去潁川陽翟執行任務,目標是將在陽翟郊外一帶的『白槍幫』剿滅,這『白槍幫』本來就干盡了壞事,我本來也沒打算對他們手下留情。我們趕到陽翟之時,卻見一公子被『白槍幫』的人追殺,我便出手救了他。他說他是潁川名門司馬家族的人,他叫司馬懿,他爹司馬防將他派到伍澤手下學藝,難得回家一趟,便想除掉『白槍幫』這個武林禍害。但是他的武功還沒到火候,還不足以擊敗『白槍幫』,我便和他說我們會替他做了此事,他便答應了一聲回他家去了。我們當晚便夜襲『白槍幫』結果卻中了埋伏,其他幾個同伴全部被擒,我也負傷被追趕,結果是他突然出現救了我一命。最後我和他合力,終於滅掉『白槍幫』,並將幾個夥伴救了出來。當日,他便問我的家世如何,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我來自鬼火盟,又豈能和他說這些?便找了個理由推辭到明天,然後便不告而別。」

陳到聽了,道:「這司馬家族我是知道的,那司馬防想奪取我手上的《救國策》以在戰場上相助他人,為自己謀利,我對他的行為一點兒也不讚賞。」林羽裳卻道:「不論這司馬防怎樣,但春華妹妹,你對這司馬懿有感覺嗎?」張春華嘆了口氣,道:「有又如何,沒有又怎樣?我已經騙了他,現在我只希望他能活的好好的。」

林羽裳搖搖頭道:「這怎麼行,要是不能跟相愛的人一起生活,怎麼能活的好好的呢?」說著,偷偷的向陳到看了一眼。陳到一聽,心裡便想到楚昭,心裡一痛,嘆道:「是我對不起小昭。」林羽裳聽了,一言不發,張春華雖然不知這『小昭』是誰,但見兩人的神情也能猜到,於是道:「罷了,我們不談這些傷心的話題了。」陳到卻道:「張姑娘,你不要跟著我們了,去找那司馬懿吧。」張春華一怔,道:「什麼意思?」陳到道:「你對他有意,他也對你有意,你們若是真心相愛,一次善意的欺騙也不可能阻擋你們之間的感情。況且你也脫離了鬼火盟,為何不再回去追尋你的愛情?」張春華低下頭來,道:「陳兄說的有理,但以陳兄現在的身體情況,我必須陪你先去治病,等陳兄病好之後,我自會去尋他。」

陳到苦笑道:「我這病哪裡還有治好的機會?張姑娘,我知道你的意思,還是……」張春華打斷道:「不要再說了,陳兄,我的命是你救的,難道我會拋下你不管嗎?這哪裡還像我們江湖人士所為?」陳到聽了,點頭道:「好,接下來的路,我們一起走。」心裡卻在挂念著楚昭。

過了幾日,三人南下到了豫州,陳到道:「真是不錯啊,倘若我此時便毒發身亡,也能死在故土,也算是死在對的地方。」張春華道:「聽說最近曹操和呂布要在前面濮陽一帶開戰,我們還是避開為好。」陳到笑道:「有大戰不是更好?我陳到這一生可能再也沒有機會上戰場了,現在體驗體驗不是更好?」林羽裳道:「算了吧,你現在毒性發作的越來越頻繁,要是在戰場上發作,那可真是不得了了。」張春華也道:「是啊,說不定再過不久我們就能找到華神醫了,你要是在戰場上喪了命,前面的努力就都白費了。」陳到聽了,只好作罷。

三人到了濮陽城外,只見無數百姓慌慌張張的逃出,那些守城的士兵見此,瘋狂的將人抓了回去,並把城門關上。陳到見此,心中不忿,道:「這些當兵的真是無禮。」就要上前,張春華拉住他道:「不要著急,現在我們惹不起事。」陳到這才停下腳步,心道:「張姑娘年紀雖小,但是心思卻很成熟,不像小昭和林姑娘這般愛玩。」張春華上前拉住一個老漢,笑道:「老伯,你們這是要去哪啊?」那老漢見她是個姑娘,看起來又沒有惡意,便道:「你們不知道,曹操的大軍就要打過來了,我們得快點跑啊。」陳到奇道:「這濮陽也不是第一次打仗了,怎麼曹操一來大家都爭先恐後的跑了啊?」那老漢被陳到黑色的眼眶嚇了一跳,道:「您……您這是何方神聖啊?」陳到愕然的退後一步,林羽裳趕緊賠笑道:「這位伯伯,他只是長得嚇人,但是人很好的。」張春華便把陳到的問題又重複了一遍,那老漢這才道:「你們有所不知,上次曹操來攻打濮陽,大家就想逃,但是被呂布所困,大家沒能跑成,所幸呂布擊敗了曹操,我們才逃過那一劫啊。」

陳到奇道:「曹操有這麼恐怖嗎?」那老漢白了他一眼,道:「小伙子,你是真不知道嗎?當年曹操血洗徐州,全城幾十萬人無一倖免啊,我們可不想也成為他的刀下亡魂。」陳到聽了,詢問地看向張春華,張春華點了點頭,三人謝過老漢,沒有進城,到了郊外住下。

當晚張春華對陳到道:「陳兄,我看懂了你的眼神,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覺得……」陳到一擺手,道:「張姑娘,你覺得沒有必要嗎?那你說說我這毒有幾成的可能治好?」張春華聽了,嘆道:「說實話,一成機會也不到。」陳到點頭道:「是了,就算我們能找到華佗神醫,他也不見得能治好我這毒。而且我也越來越受不了這發作帶來的痛苦了,倒不如今晚就來個了斷吧。」張春華想著前幾次陳到實在禁受不住大喊讓她倆殺了他的場景,默默的點了點頭。

林羽裳在一旁看得一頭霧水,道:「你們在說什麼啊?今晚有什麼行動嗎?」張春華發現自己竟然流下了淚水,她趕緊一把抹掉,道:「是啊,有行動,我們得去殺了曹操。」林羽裳驚道:「什麼?去殺曹操,那我們還能活著出來嗎?」陳到道:「不是我們,只是我。」張春華聽了,沉聲問道:「什麼意思?你要自己去?」陳到點了點頭,張春華怒道:「不行,我們說好了要一起走下去,怎能在這時候分開?我不同意。」

陳到的雙手輕輕的抓著張春華的雙肩,道:「張姑娘,你們倆的路還很長,何必跟我一起去送命?這曹操居然想血洗全城,豈有這樣的道理?我一將死之人,若能換得全城百姓平安,難道不值嗎?」張春華見他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知道再怎麼也不能阻止他,雙手緊緊抓住陳到的手臂,道:「陳兄,那……你千萬……保重。」她心知刺殺乃是九死一生之事,但如果真能救得全城人的性命,陳到就是死,也必能心安,比在半路上毒發身亡要好上千倍萬倍。

林羽裳卻喊道:「不行,我決不許你就這樣去死!」陳到回身,淡然道:「林姑娘,你年紀還小,但也不該再任性下去了。」林羽裳瞪大了眼睛,道:「我任性?」陳到點頭道:「不錯,你和我說去龍腹谷是因為貪玩,我不會跟你計較,但今日,你我就要分開,我想你也該成長了。師太不會一直庇佑著你,我也不能,所以,今後的江湖還要你一個人闖,你一定要謹慎……」林羽裳抱住他大哭道:「我不要,我不要你走。」陳到正手足無措,張春華一指點中她穴道:道:「陳兄,你去吧,我會照顧好她的。」陳到點了點頭,道:「今晚我若沒有回來,明日你就去潁川找司馬懿吧,至於林姑娘,她若不知該去哪還得麻煩你送她回龍鱗山。」張春華沒有回答,用眼神鼓勵著陳到,陳到一臉微笑的轉過了身子,步伐堅定的朝著曹操軍營所在的方向走去。

陳到慢慢的靠近了曹軍的軍營,感受這軍營散發出的氣息,感嘆道:「或許我和這個氣息很配。」施展輕功,輕輕鬆鬆的躍進了營寨之中,他剛剛落地,便有幾名手拿長槍的士兵將他圍了起來,當先一人問道:「你是誰?來我們軍營做什麼?」陳到笑道:「你們就是衛兵嗎?很好啊,很盡責。」那人見他答非所問,拔劍指著他的咽喉道:「說!你是不是呂布派來的細作?」陳到冷然道:「我雖然不是細作,但我比細作更可怕!」說著連身幾指,將那幾人紛紛點倒,那幾人根本就沒有動手的機會。

陳到剝下了一人的鎧甲,披在自己身上,便混了進去。只見各處戒備森嚴,陳到心道:「這樣找找到天亮也找不著曹操,我還是抓個人問問吧。」於是,他趁著一個士兵去解手,突然點中他的穴道,將他拖到暗處,那士兵見他臉色發黑不知是人是鬼,求道:「鬼爺爺,您放過我吧……」陳到道:「噓,你閉嘴,我問你,曹操的營帳在哪裡?」那人不敢隱瞞,朝著中央一指,又問道:「鬼爺爺,您這是……」陳到也不隱瞞,道:「我要殺了他!」那人嚇了一跳,道:「殺……殺……」陳到道:「你知道了我要做什麼,我也不能留你。」那人聽了拚命的求饒道:「鬼爺爺,我求您了,我絕不幹壞事……」陳到聽了,心道:「我是為了救人才來此,要是再殺無辜的人,豈不是違背了自己的本心?」想到這,嘆了口氣,道:「好吧,你走吧。」便放開了他,那人趕緊溜走了。

陳到看著那邊的中軍大帳,輕聲道:「曹操,我來了。」便慢慢走了過去。

陳到身形很快,那些衛兵根本發現不了他的蹤跡,不出一會兒,陳到便來到了中軍大帳旁邊,只見裡面亮著微弱的燈光,陳到心道:「曹操老兒,這麼晚了你居然還不睡,也好,也讓你知道是誰殺的你、為什麼殺你!」想到這,他悄悄掀開帳子,身子一滾,便滾了進去。

只見一人正坐在桌前看書,突然見到有人進來,嚇了一大跳,還未張口,便被陳到拿住脈門。陳到見他那樣子和傳聞中的曹操不太相像,便問道:「你是誰?」那人早已嚇得魂飛天外,顫顫巍巍的道:「小……小人乃是曹……曹將軍的軍醫,正給……給曹將軍研究藥方。」陳到聽了,吃了一驚,道:「你不是曹操?」那人點頭道:「不是。」陳到見他大概五六十歲,也不像傳聞中的曹操那樣有氣概,正在猶豫,忽然一人走進大帳,見到兩人的樣子,驚問道:「你是什麼人?」陳到一看,那人大概四十歲的樣子,長著較為濃密的鬍鬚,雙眼看起來頗有神韻,看來是曹操無疑,於是道:「我是閻王老爺!」朝著那人撲去,那人正是曹操,一看陳到的架勢,也顧不得形象了,身子向後一跳,躲了過去,然後喊道:「有刺客!」

立刻從帳外衝進十幾名手拿長槍的士兵,朝著陳到亂槍刺去。陳到一把抓起旁邊的桌子朝著那些士兵一陣亂砸,那些士兵被砸倒幾個,其他的都不敢靠近。曹操緩過神來,怒道:「一定要抓活的,我倒要看看是誰派來的。」陳到聽他一發話,猛地將桌子朝他扔去,曹操嚇得身子一蹲,躲了過去。帳外又衝進來一將,乃是曹操的從弟曹洪,曹操道:「子廉,快生擒這個刺客!」曹洪應道:「好!」舉劍朝陳到砍來,陳到身子一讓躲了過去,伸指將長劍架住。曹洪用力回奪,他的實力可遠在劉賓之上,立刻將長劍奪回,陳到不等他再出手,一腳踹在他腰上,曹洪「哇」的大叫一聲,便直摔在曹操身前。

曹操大驚,道:「居然是武林高手!」對著身後的侍衛叫道:「快去叫『惡來』!快去叫『惡來』!」一個侍衛道:「已經去了!」陳到不知那「惡來」是誰,也不想再多耗時間,朝著曹操一招「石破天驚」打了過去。曹洪見此招來勢洶洶,想也不想便將曹操撲倒在地,這一擊,直將一張桌子打得粉碎。

曹操嚇出一身冷汗,還是拚命定住身子,叫道:「快攔住他!」曹洪道:「你還是快跑吧,我們攔住他。」曹操怒道:「不行,一個刺客就能將我們這麼多人攪得天翻地覆,那我們還打什麼仗?」曹洪一聽,也道:「好,絕對不能輸給他!」說著又舞劍上前,陳到見他又來,欺身上前要點他穴道,可曹洪也不是無能之輩,自然也看得出他的意圖,待他一指點來,便橫劍擋住。陳到贊道:「不錯!」一掌拍在他劍上,曹洪奮力穩住身子,又是一劍砍來,陳到一掌推在他小腹,曹洪悶哼一聲,向後退了幾步。陳到見他竟還能穩住身子,道:「你的身體很是不錯啊。」曹洪道:「你這刺客,多話什麼?再來啊!」陳到正要一擊將他擊倒,突然一陣風聲吹過,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跳進了營帳之中,手舞兩把畫戟朝著陳到掃來。陳到見此,知道是高手來了,身子一退躲了過去。只見一身披重甲的大將站在自己身前,一看那鎧甲就有幾十斤重,再看他的長相,那不太濃密的鬍子配上他那凌厲的眼神,一看就是個硬手,陳到心知今天看來是難以全身而退,心下暗暗警惕著四周。

只聽曹操道:「『惡來』你終於來了。」那「惡來」道:「主公,末將救駕來遲,還請恕罪。」曹操笑道:「沒事沒事,快快將他拿下。」「惡來」剛剛應了一聲,他那雙戟朝著陳到的腦袋和腰部同時掃來,陳到見他的速度極快無比,根本就來不及抵擋,只好身子一退。「惡來」一擊不中,追上前來,一戟朝著他劈落。陳到雙手按住身後的桌子,翻了過去,那桌子便被「惡來」一戟劈成兩段。

陳到正要拔劍相迎,怎奈那「惡來」出手極快,陳到根本沒有伸手拔劍的時間,只能不住的閃躲,只聽曹洪道:「典將軍可要手下留情,不要要了他的性命。」陳到心道:「典將軍?他原來不叫『惡來』,那這『惡來』是什麼?」他這一分神,「惡來」便一戟橫砸在他腰部,陳到只覺他的力氣大得驚人,直接被砸飛出去,重重撞在帳後。

「惡來」慢慢走上前來,盯著他並不發話,陳到捂著劇痛的腰部,站起身來,道:「好俊的功夫,你這是從哪學來的?」「惡來」並不理睬,只是道:「你的武功很高,來吧。」便橫過雙戟。陳到也拔出身後白毦劍,「惡來」揮動雙戟朝著陳到同時掃來,陳到不敢怠慢,使出自己的劍法與他相持,怎奈這「惡來」的戟法也是出神入化,與穆康所授的劍法相比也是不相上下,再加上他的兵器長占有優勢,陳到竟然落入下風。

陳到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在單打獨鬥上竟不能取勝,心下焦躁,突然將「獅蠻功」的內力盡數發出,朝著『惡來』震去。惡來橫住雙戟用力一擋,竟然一步不退的卸掉了「獅蠻功」的勁力,陳到大駭,雙手一聚,「獅蠻功」又朝「惡來」打去,「惡來」也不退後,身子蹲低幾乎就要趴下,然後突然將內力打出,兩股內力碰撞在一起,向四周爆發出強勁的力量,將桌椅盡數擊碎,並把周圍幾百士兵紛紛打倒。

陳到心下更是吃驚,別人或許看不出來,可他修習「獅蠻功」多日,怎能看不出「惡來」使得便是「獅蠻功」?眼看「惡來」也是滿臉吃驚的神色,兩人同時問道:「你用的是什麼招?」又同時道:「你先說。」曹操見兩人沒有動手,喊道:「『惡來』,先抓了他,再審問不遲!」陳到一聽,突然施展「破空浮雲」衝出大帳之外,「惡來」一看,叫道:「哪裡走?」也施展輕功追來。

陳到的輕功要勝過他不少,但有心將他引走,便一直將身子暴露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等到了一處偏僻的樹林中,陳到才停下腳步。

「惡來」停下道:「小子,你的『獅蠻功』是誰教的?」陳到一聽,驚道:「你居然知道,難道你用的真的也是『獅蠻功』?」「惡來」大聲道:「我問你這『獅蠻功』是誰教的?」陳到聽他的聲音竟然在顫抖,也不隱瞞,道:「我的師父叫穆康。」

「惡來」將雙戟插進地里,雙手合十,道:「蒼天有眼,師父他老人家居然又收了徒弟,這下我的罪孽就淺多了。」陳到聽他叫穆康「師父」,也大吃一驚,忽然想起穆康曾說過他有一個大徒弟在某個諸侯手下當護衛,沒想到便是眼前的「惡來」,於是上前道:「你是……」「惡來」道:「我叫典韋,是穆康的大弟子,我在好幾年前在他手下學藝。師父他希望我能繼承他的使命,統領白毦兵去征服這亂世,怎奈我對兵法沒有任何的天賦和興趣,最後任性的投奔了曹公,曹公給予了我許多恩惠,我永生難報,所以就再也沒有回去……」

陳到聽了,跪在地上道:「師兄,我乃陳到,是師父新收的弟子。」便把之前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典韋驚道:「師弟,你竟中了赤甲蠍之毒!」陳到點頭道:「不錯,所以我為了整個濮陽的百姓,才豁出性命不要來刺殺曹操。」典韋奇道:「為什麼叫為了整個濮陽的百姓?」陳到凜然道:「師兄,當年曹操屠殺了整個徐州,你難道沒有都看在眼裡嗎?這種行為和我們師父的觀念可是完全敵對。」

典韋聽了,搖搖頭道:「師弟,你不明白,當年曹公的父親全家都被徐州的人所害,曹公報仇心切才做了那樣的事。可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曹公心繫天下,不會再為了讓士兵們獲得更多的利益而損害他自己的名聲,你放心吧,我絕不會讓他再為難濮陽的百姓。」

陳到聽了,拱手道:「有了師兄這句話,陳到便替全濮陽的百姓謝謝師兄。」典韋道:「現在的問題不在曹公,而是在你啊,師弟。你中了赤甲蠍的毒,我怎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毒發身亡?你要是死了,師父他肯定會悲痛欲絕,你放心,師兄就是豁出性命不要,也要幫你找到華佗神醫!我這就去和曹公說!」

陳到連忙拉住他道:「師兄,不必了,既然曹操是心繫天下的人物,我想現在他更應該去追逐天下,而不是為了我這種小事去浪費腦筋。我想能否遇上華神醫也許自有天數,若真能碰上算我好運,若碰不上,那也罷了,我還是會用餘下的生命去幫助好人的。」

典韋道:「你這是什麼話?你要我眼睜睜的看著你死?眼睜睜的看著師父難過?我已做了不孝之事,怎能看著師弟中毒不管?你別說了,我一定要救你!」陳到緊緊的拉住他道:「師兄,真的不必如此。」典韋回身正要說話,突然道:「師弟,我忽然想起來一個人來,他或許也能救你的命。」陳到奇道:「是誰?」典韋道:「『西涼藥王』陳傑。」

陳到驚道:「他可是『六大天王』之一,我哪裡有機會見他?」典韋道:「非也非也,他只是身在西涼,遠離中原而已。你若是前去找他,也不愁他不治你的病。而且他號稱『藥王』,天下可沒有什麼毒是他解不了的。師弟,以你的身體再堅持個把月也不是問題,我這就帶你去西涼,一定要陳傑救你!」陳到拉住他道:「師兄,你已為我指了條明路,眼下曹操還需要你,你還是留著保護他吧。我在附近還有幾位朋友,我帶他們一同前往即可。」典韋聽了,點了點頭,道:「好吧,師弟,你可要保重,下次我一定要見到一個活生生的你!咋們還要再切磋切磋。」陳到也道:「師兄,你也要保重身體。」兩人重重的擁抱一次,便含淚分離。

張春華和林羽裳在郊外的住房內焦急的等待著,林羽裳雙手合十,不住的「阿彌陀佛」並祈求無量天尊保佑,張春華也是仰望著天空,不住的為陳到祈禱。陳到突然推門而入,反而把倆人嚇了一跳,兩人定睛一看,同時撲在他懷裡,林羽裳放聲大哭,張春華也留下了幾滴眼淚。

陳到安慰地笑道:「別哭了,我這不是完好無損的回來了嗎?」林羽裳止不住眼淚,雙手牢牢抓著陳到的手臂不放,陳到雖然覺得不妥但也沒有掙脫。張春華問道:「得手了嗎?」陳到搖了搖頭,把事情來來回回的說了一遍。張春華感嘆道:「這真是上天的旨意啊,陳兄你若不為了濮陽的百姓去刺殺曹操,你就見不到典韋。見不到典韋,你又怎會知道去西涼治病這條路?」陳到也道:「是啊,想不到我抱著必死的決心一去,反而又找到了生的希望,真是老天弄人啊。看來上天還不想讓我死,我也不要這麼一心求死為好。」林羽裳也笑道:「是啊,陳大哥,我們一起去西涼吧,一定要治好你。」

陳到笑道:「治好我倒是不奢望,只是希望能有緣跟那『西涼藥王』見上一面。」張春華道:「好吧,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趕去西涼吧。」陳到和林羽裳點了點頭,三人不再休息,直接趕路,向西而去。

走出一段路,遠遠的看見前方一個女子牽著一匹黑馬緩緩而行,陳到定睛一看,不是楚昭是誰?那牽著的馬便是泰烏雲,陳到想也沒想施展「破空浮雲」一下飛到近前,楚昭突然看到陳到,兩眼一呆,竟停在路上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陳到伸手握住楚昭的雙手,道:「小昭,你……你怎麼來了?」楚昭兩眼含淚,甩開陳到並一巴掌甩在陳到臉上,只看得後面的張春華詫異萬分,林羽裳眼神落寞的低聲道:「這位是陳大哥的心上人楚昭姐姐。」張春華這才恍然大悟。

陳到顧不得臉上的疼痛,緊緊握住楚昭的手,道:「小昭,你為什麼要來此?」楚昭再也忍耐不住,撲到陳到懷中嚎啕大哭起來,陳到輕輕地將她摟在懷裡,道:「沒事了,我還活著。」楚昭哭道:「你話都不說一句就走了,她們回來說你中了劇毒,已是無藥可治,所以你就拋下我跑了?你究竟是怎麼看待我的?你覺得你死了我還能獨活嗎?嗚嗚嗚嗚,你太壞了。」哭著哭著,兩隻粉嫩的小手便在陳到胸前捶了起來。

陳到嘆道:「是我的不是,小昭,對不起。我發誓,今後再也不丟下你了。」楚昭這才慢慢的抬頭,道:「我相信你,可你不要再騙我。」陳到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痕,笑道:「絕對不,絕對不。」楚昭這才破涕為笑,兩人緊緊相擁在一起,久久不分。

過了許久,陳到這才引著楚昭回身來見張春華和林羽裳,將兩人相互介紹一番,四人這才一起上路。楚昭一定要和陳到坐在一匹馬上,陳到只好親自騎上泰烏雲,讓楚昭坐在他身後,然後將原來的坐馬牽在一旁。

張春華看了看楚昭秀麗絕倫的臉龐,又見她溫柔的靠在陳到背上,雙手環在陳到腹部,一臉笑意閉著雙眼,心中暗暗感嘆道:「能有楚姑娘這樣的伴侶,真是陳兄之幸。」陳到突然道:「小昭,你是怎麼知道往南走的?」

楚昭這才一拍腦門,道:「哎喲,我忘了穆前輩的交代了。他告訴我除了華佗神醫之外,天下只有『西涼藥王』陳傑一人能救你。但是要治你的毒肯定要耗費很多心力,他或許願意相救,但他的那些徒弟或許並不願意,要我們小心應對。所以我出來後,便猜想你們只知道華神醫能救你,所以我便四處打探華神醫的消息,聽說他最近出現在江南一帶,與是便南下趕來。」說著,她拿出一桿掛在馬背上的金槍,道:「這是穆前輩讓我交給你的,他說,你若是死了,這桿槍也沒有意義了。」說著把槍遞給陳到。

陳到一看,只見上面刻著兩個字「白毦」,道:「這恐怕也是白毦兵的聖物之一。」楚昭點頭道:「穆前輩的意思恐怕就是他不會再管你了,要你自己去徐州征服白毦兵。」陳到點頭道:「是啊,我一定要做到。」林羽裳聽了,心裡很不是滋味,道:「去徐州是必須的,可當務之急是要先去西涼治病。」楚昭聽出了她的意思,笑道:「說的沒錯,必須得先把人救活。」張春華在一盤聽著,想道:「這兩個姑娘看來還是有一番爭鬥啊,我得防著點。」在一旁並不說話。

陳到卻聽不出什麼,只是笑道:「是啊,我們得加速了,否則我可受不了這毒性發作。」四人便加速前行。

等到了一處客棧,張春華笑道:「我還擔心以後還得費心費力的陪著陳兄一起,現在有了楚姑娘,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了。」楚昭一聽,奇道:「什麼意思?叔至哥哥,你前些天是和誰一起睡的?」陳到支支吾吾道:「沒……沒和誰……」說著臉也紅了起來,楚昭道:「好啊,你居然……」揪起陳到的耳朵將他扯走,道:「看我不好好收拾你。」張春華看著兩人打打鬧鬧的離去,只是一臉微笑,林羽裳在一旁嘆了口氣,也回房去了。張春華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打定了主意,便跟了回去。

陳到跟楚昭回房後,本來以為她會怎麼盤問自己,結果她只是輕柔的我這自己的手道:「中了這毒,感覺很難受吧?」陳到一怔,苦笑道:「難受是難受,可我也習慣了,也沒什麼不適應的。」楚昭嘆道:「罷了,現在已經如此,何必再說後悔的話呢?你中毒已深,就別多說了,我理解你,休息吧。」陳到聽了,心頭一暖,便自己練功去了。

夜漸漸地深了,楚昭見陳到已熟睡,悄悄的起身走出了房間。只見林羽裳在客棧外仰望著天空,這一晚皓月當空,照耀著大地更加明亮,林羽裳的內心卻無比的黯淡,只是兩眼無神的想著自己的心事。

楚昭輕輕走到她身邊,道:「林妹妹,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也理解你的心情。」林羽裳沒想到她會突然前出現,先是微微一驚,隨即恢復自然道:「姐姐,你怎麼不睡?」楚昭也抬頭看著天空道:「他中了那麼深的毒,你說我睡得著嗎?」林羽裳尚未答話,楚昭便道:「我想不只是我,你也睡不著吧。」

林羽裳不敢抬頭看她的眼神,只是道:「我……」便說不話來。楚昭嘆道:「有時候,我真的希望能這些星星一樣無憂無慮,不過我不是喜歡高調的人,每天讓人們仰望著我,我受不了。」林羽裳笑道:「姐姐,你說這個是什麼意思?」楚昭凝神看著她,道:「他將來是要上戰場的,比起戎馬生涯,我更嚮往安定的生活。但這既然是他的抱負,不管上刀山、下火海,哪怕是一起戰死,我都不會退縮。」林羽裳聽著,眉頭緊鎖,說不出話來。

楚昭頓了一頓,又道:「可是……他要是就這麼……就這麼去了,我……我真不知我該何去何從……妹妹,他為什麼會這樣,你應該知道。」林羽裳抬起頭來,道:「姐姐,你這是怪罪我?」楚昭搖搖頭道:「視叔至哥哥為敵之人都是我的敵人,喜歡叔至哥哥的人我不會視他們為敵人。但是傷害他的人我該怎樣看待?妹妹,我知道他中毒的前因後果,我不會怪你,但我希望在為他解毒後,你能遠離他。」

林羽裳聽了,苦笑道:「我就知道是這樣,姐姐,我知道你們的感情很久,也很深,但我不是輕言放棄的人。」楚昭聽了,走到她的近前,道:「你什麼意思?還要再害他嗎?不直接害死他就不罷休?」林羽裳毫不退縮,道:「我不是有意……」「世上所有的錯事不都是故意造成的!」楚昭幾乎是吼出來:「你知道嗎?愛一個人不僅僅是陪伴在他的身旁,而是為了他的好願意付出一切。若不是你上去幫倒忙他又怎會中毒?你這不是愛,只是想在他面前表現自己,這幫不了他任何忙,反而會害了他!」

林羽裳呆呆的看著楚昭,半晌說不出一句話,終於,還是留下了兩行淚,楚昭的雙眼也已濕潤,道:「妹妹,如果你真的愛他,那就離他遠些吧。起初,我和你一樣,十分的貪玩。但是自從我遇到了叔至哥哥,我就發現玩不能給他任何的幫助,還會給他造成很多麻煩。所以我也在不斷改變,希望將來能給他更多的幫助,而不是天天帶著他去挑事,你說是嗎?」

林羽裳慢慢的蹲下身去,點了點頭,道:「是啊,不能再玩下去了。姐姐,我知道了,但我還是不能再答應你。」楚昭一聽,眼中怒光一閃,道:「你既然知道了,為何還是執迷不悟?」林羽裳道:「你可以改變,我也可以。所以,希望你再給我機會……」楚昭深吸口氣,道:「你還是不明白我的意思……好吧,我就直說吧,我希望能和叔至哥哥一起生活,而沒有別人插手……」

林羽裳苦笑道:「是啊,我怎麼沒想到?人之常情哪,雖然男都有三妻四妾,可有那個妻子希望自己丈夫納妾的?想必姐姐也是如此吧。」楚昭厲聲道:「你別說了,我向來都不贊成納妾這種行為。憑什麼他們男的就可以有三妻四妾?別人我管不了,但我可以管我自己。」說著突然拔出腰間長劍,在月光下一抖,劍尖透露出逼人的寒氣。

林羽裳一看,嘆道:「姐姐,你當真要比試嗎?」楚昭點了點頭,道:「我有我的追求,這是無論何時都不能改變的,來吧,你若能勝我,我便不再阻撓你。」林羽裳緩緩地拔劍出鞘,道:「好吧,那我們出去吧。」兩人緩步走出了客棧,到了不遠處的一塊空地。楚昭伸出左手道:「請!」林羽裳也不客氣,一招「流雲雁返」當先刺出,楚昭揮劍一招「桃花流水」反手格去,兩人一來一往的拆起招來。

接連鬥了三十多招,兩人在劍法上相差無幾,不過楚昭體內有「山嘯功」為根基,要是拼消耗顯然是立於不敗之地,所以一點兒也不著急。林羽裳知道自己內力不濟,不敢久戰,突然一招「雁影分飛」躍上前來,一劍朝楚昭的左腿掃去,楚昭一招「桃腮柳眼」擋了過去,身子一躍,跳到林羽裳身後,正要回身攻擊,突然身子一緊,身上穴道被點,立在原地動彈不得。

楚昭正在吃驚,林羽裳在另一邊也只覺得穴道一麻,身子便不能動彈,右手還高舉著長劍,看起來十分滑稽。

兩人定睛一看,原來是兩個身穿暗紅色衣裳的女子突然跳出,偷襲了二人。林羽裳叫道:「你們是誰?為什麼偷襲我們?」那兩名女子並不理睬,只是冷笑,一人道:「陳到和張春華在哪裡?把他們交出來,饒你們不死。」楚昭心道:「是要抓叔至哥哥和張姑娘的,看來是他們之前的仇敵,可不能讓她們發現。」想到這,她賠著笑臉,道:「兩位姐姐,你們說的人我們都不知道啊,什麼陳什麼,我們壓根沒聽說過啊。」

「沒聽說過?」一人眯著眼睛道,突然舉劍指著楚昭的咽喉,道:「你想騙我?我們跟著你們一路,你跟我說你沒聽說過?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另一人舉著長劍在林羽裳身邊晃來晃去,道:「你們再不說,我就在你們的臉上划上幾劍,看你們將來還怎麼見人,如何?」說著一陣哈哈大笑起來。

楚昭心道:「按她們剛才的身手,武功肯定遠在我們之上,叔至哥哥的毒不知何時會發作,可不能讓他們對打。張姑娘一人也敵不過她們兩個,這可真是難辦。」另一邊,林羽裳看著那閃來閃去的長劍,心下怯了,不住地道:「別……不要……」那女子笑道:「好啊,你既然怕了,就說出那兩人的下落,我便放過你這臉蛋,如何?」楚昭一聽,怕林羽裳真說出來,不顧一切的喊道:「千萬別說,說了就慘了!」另一人一指點中她的啞穴,怒道:「臭婆娘少多話,不然我就在你臉上拿劍來畫畫!」

楚昭早已管不了她的威脅,雖然說不了話,還是不停地哼哼不讓林羽裳說出來。林羽裳見了她的神情,也猶猶豫豫的不敢開口。

楚昭身邊的女子見此,冷笑道:「好啊,為了那兩個賊人你連容貌都可以不要,那我就成全你。」說著一劍朝著楚昭划去,楚昭見此,雙眼緊閉,心道:「今日恐怕我的容貌是保不住了,但我絕不能就此屈服。」突然,只聽一聲尖叫,冰冷的長劍到底還是沒有碰上楚昭的臉。楚昭睜眼一看,只見那女子橫劍擋開飛來的暗器,張春華舉劍從客棧內衝出,瞪視著兩人。原來她一直才偷偷注視著林羽裳,見她出門便悄悄跟了出去,直到楚昭和林羽裳比試時也沒有現身,到了剛才千鈞一髮之時才出手相救。

另一個女子見她現身,笑道:「好啊,春華,你終於現身了,陳到那賊子呢?怎麼不一起出來?」張春華掃了掃兩人,冷然道:「易婷、馮可珊,你們不跟著副盟主,怎麼有空來找我?」那剛才躲過暗器的馮可珊笑道:「春華,你還好意思說?你這個叛徒!害得我們姐妹倆接了這個任務。」

張春華沉聲問道:「任務?什麼任務?」易婷道:「哼哼,自然是來取你和陳到賊子的項上人頭了。倘若我們不能在一個月內完成任務,那死的就是我們姐妹倆,你是知道的。」

張春華奇道:「你們可是副盟主的貼身侍衛,居然也會接受這種任務,真是奇怪。」馮可珊冷笑道:「還不是因為你觸怒了盟主?盟主養了你一生,你倒好,一點也不知道感恩,居然背叛了我們。盟主一怒之下,向副盟主強行要了我們前來,自然是定要殺你,可見盟主他是有多憤怒。」

張春華冷冷道:「感恩?簡難敵他抓了我們這些無家人士來做他手下的死士,我們應該感恩他?我們過得這些根本就不是人過得生活,我們也該感恩他?你們還是少說這些抬舉他的話了,告訴你們,早晚有一天,舒難活也不會放過你們。」

馮可珊聽了,怒道:「你對盟主不滿,又何必要挑撥我們和副盟主之間的關係?你想的並不錯,就算我們沒有殺了你和陳到賊子,副盟主也會保我們,但你說她不會放過我們,是什麼意思?」張春華笑道:「你們跟了她這麼久,還不了解她的為人嗎?她舒難活是比簡難敵更加殘忍的人,她不會信任任何人,你們跟了她越久,你們知道的就越多,早晚會死在她手下。」

易婷聽了,臉色一寒,道:「你……你說的……可是真的?」馮可珊道:「別聽她胡說,姐姐,快上,我們一起收拾了她,再去找陳到那賊子。」易婷點了點頭,兩人同時舞劍攻上。

張春華眼中精光一閃,舉劍迎了上去,易婷和馮可珊的劍法都在她之上,張春華勉力抵擋了幾招,就被馮可珊一劍劃破了袍子,張春華大驚,身子急退躲過易婷一招。馮可珊笑道:「怎麼樣?你還要抵抗嗎?」張春華穩住身子,道:「廢話什麼?當我張春華是求饒之輩嗎?再來呀!」揮劍護住身子冷冷的看著兩人。

馮可珊笑道:「好啊,現在我就送你上路……咦,你是誰?」張春華回頭一看,原來是滿眼發黑的陳到站在自己身後的台階上。林羽裳喜道:「陳大哥,你來了!」楚昭的身子朝向不同,看不到陳到,但聽到了林羽裳的話,心中又喜又憂,喜的是陳到趕來相助,憂的是陳到現在的狀態不知能否抵擋易婷、馮可珊兩人的攻擊。

陳到在睡夢中突然做了噩夢,驚醒之後發現楚昭已不在,慌忙出去查看,聽到兵刃相交的聲音趕緊出去,於是看見了楚昭、林羽裳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張春華被兩人圍攻的場景。陳到不由得冷聲道:「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裡鬧事嗎?」

馮可珊笑道:「你就是陳到嗎?姑奶奶叫馮可珊,這位是你的祖母易婷,怎麼見了我們還不下跪?」陳到聽了,冷笑道:「喲,原來是你們啊,你們什麼時候投胎的我怎麼不知道啊?你們應該是戴了面具吧,不然怎麼看不出你們八九十歲的年紀呢?」

易婷氣的臉色發紫,怒道:「賊子,死到臨頭還敢在此出言不遜?」楚昭對陳到突然能說出這種諷刺之話也是大感詫異,但見到易婷出手心中擔心之情還是更盛。陳到見她出手,本想用「獅蠻功」直接將她擊退,突然胸口和四肢突然大痛,毒性瞬間開始發作,根本騰不出手抵擋。張春華一看,伸手一推將他推倒在樓梯上,這才躲過了這一劍。

馮可珊見陳到倒在地上渾身冒冷汗,大笑道:「賊子,見到姑奶奶不必怕成這樣,我們是不會折磨你的!」陳到只覺渾身上下劇痛無比,根本無力發掌還擊。易婷又出一劍朝陳到砍去,張春華一看,橫劍擋開,內力一發將她逼退,身子躍起追擊出去。

馮可珊道:「姐姐你纏住她,我來收拾掉這賊子。」說著慢慢走到陳到身前,笑道:「小賊,今天我就讓你感受一下,什麼叫痛苦!」說著一劍朝陳到的左腿扎去。林羽裳嚇得尖叫一聲,楚昭心中一痛,怎奈既不能動又不能說話,急怒攻心幾欲暈去。

陳到雖然無力反抗,但是看得到她出劍,身子一滾,躲了過去。馮可珊道:「好傢夥,竟然還能動彈!」一腳踩住陳到的右腿,一劍朝著陳到扎去,陳到怎會坐以待斃?忍住疼痛將身子坐起,自己體內的所有內力在往右腿送去,馮可珊的長劍剛剛觸碰到陳到,猛地就被「獅蠻功」剛猛的勁力震飛出去,重重摔倒在地。

易婷見到馮可珊竟被擊飛,大吃一驚,險些被張春華一劍砍中。馮可珊勉力爬起身來,吃驚的道:「你這是用了什麼招數?」陳到正奮起全身力量去抵抗全身的疼痛,根本沒心思去回答她的話。馮可珊怒道:「你還在給我裝蒜!看我不殺了你!」正要上前,突然遠處飛來一枝畫戟,朝著她的左臂劈來,馮可珊大驚,不敢抵擋,側身躲了過去,那畫戟從她身邊划過,割斷了她幾根頭髮,然後深深的刺進不遠處的樹幹內。

馮可珊見這畫戟竟如此鋒利,心下大駭,看著不遠處走來的高大魁梧的人,顫聲道:「你……你是誰?」那人冷冷道:「『古之惡來』典韋。」

馮可珊聽了,吃了一驚,道:「你就是曹操手下的大將?你怎麼會來這裡?」典韋又冷冷道:「你們要殺我師弟,我就不能來救他嗎?」陳到沒有想到典韋竟會跟著自己,大喜之餘,嘆道:「師兄,叔至無能啊!」

典韋笑道:「你中了毒身不由己,怎能算是無能?讓我幫你除了這兩個小賊再說!」說著揮動手中另一枝畫戟朝著馮可珊衝來,馮可珊怒道:「你一個戰場將軍,怎敢來管武林之事?我看你是找死!」也揮劍相迎。典韋一戟劈在她的長劍上,那長劍瞬間斷成兩截,馮可珊只覺得右手酸麻不已,連剩下的半截長劍也拿捏不住,不由得鬆了手。典韋重重一腳踢中她的小腹將她踢的倒飛出去。馮可珊哀嚎一聲,滿眼怨恨的重新爬起。

典韋飛身將另一枝畫戟從樹上拔出,道:「怎麼樣?你這心狠手辣的臭婆娘,還要過招嗎?」馮可珊冷笑道:「你力氣這麼大,我可不敢。」突然一甩手將無數毒鏢朝著典韋扔去,典韋手中畫戟輕輕一揮,便將毒鏢紛紛擊落,馮可珊藉機朝著陳到衝去,一掌朝著陳到的天靈蓋拍落。陳到見此,已是無法閃躲,雙腳抬起朝著她踢去,可馮可珊已經不顧其他硬是要取陳到性命,身子也不閃躲,一掌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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