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身子一閃,瞬間趕到馮可珊身前,一戟朝她腰間斬落,他的攻擊又快又狠,遠遠超出了馮可珊的預計。這一戟重重劈在她的腰部,馮可珊掌未落下便慘叫一聲,陳到雙腳也踹在了她的小腹,當時她的身體已被典韋劈成兩截,陳到這一下又將她的上身踢了出去,下身卻倒在了陳到身邊。

林羽裳見此恐怖場景,又尖叫起來,易婷見到了馮可珊慘死之樣,心中大駭,不防被張春華一劍劃傷右臂,手中長劍「噹啷」一聲便落到了地上,張春華正好一劍指著她的脖子。

易婷雙眼死死的盯著馮可珊的屍身,典韋將陳到扶起,將自己強悍的內力輸入陳到體內,陳到這才逼退毒性,勉強站起身來。典韋走向易婷,道:「你這婆娘,有這麼好的武功明明可以好好做人,偏要去做這殺手,你這是何必呢?」

易婷聽了,雙眼落下淚來,道:「你以為我想這樣嗎?我要是不做殺手我還能活嗎?」張春華也低下頭來,道:「是啊,鬼火盟上千殺手大部分都是心不甘情不願,可有膽量逃跑的不過寥寥數人,他們除了效命沒有別的選擇,不然只有死。」

典韋道:「罷了,這位姑娘,要怎麼處置她你自己決定吧。」說著,轉身走向陳到。張春華嘆了口氣,收回長劍,道:「你走吧。」易婷一臉吃驚的看著她,道:「你放了我?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張春華道:「以前我對那些儘是幹壞事之人自然是絕不留情,可據我對你的了解,我知道你還是有著一顆善心的,至少你對不少人都是猶猶豫豫,不肯下手,不是嗎?」易婷嘆了口氣,道:「我本來就不是做殺手的料,可我生來就是孤兒,我沒得選。」張春華轉過身去,道:「你走吧,現在你有了重新選擇的機會,是重新做人還是回去繼續殺人,選擇權在你。」陳到也走上前道:「姑娘,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否則鬼火盟將來真的做出為害天下的事情,你就是在傷害全天下人。」

易婷低下頭來,思索半天,最後道:「好吧,我以後就躲進山里再也不出來便了,多謝各位給了我重生的機會。」說著想五人一拱手,轉身走了。

陳到解開了楚昭和林羽裳的穴道,楚昭道:「叔至哥哥,你沒事了嗎?」陳到笑道:「我能有什麼事?倒是你,可要千萬小心,今天真是太危險了。」說著,轉身對典韋道:「師兄,你怎麼會來此?」典韋道:「還能怎樣?不放心唄,你這不是出問題了嗎?看來我來的很對啊。」陳到道:「可曹操和呂布……」典韋道:「不礙事,曹公他已安排好了護衛事宜,這才允許我來,濮陽我們是志在必得,此戰必勝,就算沒有我也沒事。你就不要擔心了。」

陳到這才點了點頭,將典韋和楚昭、張春華、林羽裳介紹了一番,典韋笑道:「師弟,我還以為你有哪位兄弟與你同行呢,沒想到你的生死之交都是姑娘啊。」「啊……」陳到聽了,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張春華假裝不悅道:「典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看不起我們女的嗎?」典韋趕緊搖頭道:「張姑娘,你別誤會,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女的才更讓人敬重啊,不是嗎?」楚昭道:「為什麼?你說這話還是覺得男的就一定要強過我們嗎?」典韋奇道:「難道……」陳到趕緊將他拉走道:「師兄,你可千萬別在她們面前說什麼男的更強的話。」典韋聽了,道:「好吧,看來你這些朋友都不是一般的女人啊。」陳到苦笑道:「你就別調侃我了,行嗎?」典韋這才正色道:「這婆娘的屍體我們就把她扔到僻靜的地方去,然後直接趕路吧。」陳到瞪大了雙眼,道:「師兄,你要和我一起去?」典韋道:「是啊,不然我不放心。你不用擔心,曹公短時間內沒有我也不至於出大問題,行了你別說了,我主意已定,必須救你性命。」

陳到聽了,緊緊的握了典韋的手臂一下,道:「多謝師兄。」又道:「可是把人家的屍體亂丟恐怕不太好吧。」典韋道:「有什麼不好?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陳到不好再說,兩人將馮可珊的屍身丟到了不遠的樹林之中,然後五人馬不停蹄的離去,根本不敢停留。

走了一個多月,五人離西涼也已不遠,陳到身上的毒發作的更加頻繁,而且每次都更加猛烈,幸虧每次都有典韋霸道的內力來幫陳到抵抗,否則,陳到自己都有了自殺的心思。

這天,他們已進入了涼州好幾日,典韋突然道:「有人在跟蹤我們。」張春華和陳到同時向四周看去,卻看不出任何異樣,陳到道:「師兄,你是怎麼確定的?」典韋道:「師弟,這西涼的風土人情和中原大不相同,不僅服飾和我們不同,他們西涼人的長相也和我們有所不同。這些天,我總是看到幾個人在我們身邊不遠處逗留,還拿著西涼的毛帽遮著他們的臉。」陳到又往四周看了看,還是沒看到有什麼可疑之人,張春華低聲問道:「那他們是誰?」典韋道:「我不認識,但看著他們這些白凈的臉龐就看得出他們不是本地人。」楚昭道:「莫非他們都是鬼火盟的人,一路跟蹤過來?」張春華搖頭道:「絕不可能,鬼火盟要求很嚴,任何人在執行任務時都必須穿著規定的服裝,男的暗黑,女的暗紅,就算是到了涼州也不能變。」

「既然不是鬼火盟的人,那還有誰會來跟著我們呢?」林羽裳自言自語道。楚昭對陳到道:「莫非又是司馬防他們?」典韋道:「好了,都別討論了,今晚我們先住店,晚上我和師弟出來探查一番。」於是五人便先住進了一家客棧。

自從典韋來後,陳到便和他一起住,另外三個女生住在一起,這晚典韋便和陳到走出了客棧,當時天還未全黑,街道上還稀稀拉拉的有著幾個行人,典韋對陳到打了個手勢,道:「西北角和東南角各有一個,你仔細瞧瞧。」

陳到假意向口袋裡找東西,朝東南和西北方向看去,果然看見兩個身穿西涼服飾的人各靠在一家飯館的牆上,用帽子遮住自己的臉,但目光卻時不時地朝他們這邊觀望,陳到不禁笑道:「師兄,你可真厲害,這都被你發現了。」

典韋低聲道:「我仔細數了數,這夥人一共有五個,輪番前來跟蹤。他們自己為躲得很到位,但他們的面容卻暴露了他們的身份,只有一人長著一副本地人的樣貌,不知是巧合還是他就是涼州人。」陳到點了點頭,道:「那我們該怎麼對付他們。」典韋笑道:「你來說說看。」陳到想了想,道:「我們現在不清楚對方是好是壞、水平如何,保險起見,我們先分頭行動,最後一人拋下對手在一處夾擊另一人,二對一勝算很大。」

典韋點了點頭,道:「說的不錯,看身手西北角的那個厲害一些,我去對付他。東南角的那個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但你也不可小看他,把他甩掉就是了。」陳到問道:「師兄,既然你說了西北角那個更厲害,我們幹嘛要先對付厲害的?」典韋笑道:「我們不能光顧著自己啊,要是另外一個去為難她們仨怎麼辦?當然是把好對付的那個讓她們處理了。」

陳到點了點頭,兩人便分了開來,各自走向了一個方向。

西北角的那人見此,對東南角的那人使了個眼色,默默地直起了身子,跟著典韋走了過去。東南角那人極不情願的朝著陳到他們住的客棧看了幾眼,便跟著陳到走去。

典韋帶著那人在街上一通亂走,東繞西轉,直到天完全黑了下去。典韋一看四周再無一個行人,突然回頭看著那人,並露出了一抹冷笑。那人原本正假裝在看著那些客棧的牌子,突然看見典韋的冷笑,吃了一驚,正不知如何是好,典韋身子一彈,施展輕功跑了出去。那人見此,毫不猶豫的追了上去。

陳到相比典韋到底是年輕氣盛,走出不遠就有些沉不住氣,眼看天還沒黑,但是身後那青年卻似乎很有耐心,一直保持著一段距離不靠近。陳到將他帶到了一處狹窄的過道,那過道僅能容一人側身通過,陳到待那人也跟了進來,突然單手一招「石破天驚」朝著那人打去,不過他也知道分寸,只用了五成力。可在如此狹窄的過道內,那人又如何能騰出手抵擋,被拳風一下震的摔倒在地,身子一橫,竟然卡在過道內難以動彈。陳到也就藉此走出過道,施展「破空浮雲」前去尋找典韋。

典韋一路跑到不遠處的樹林之中,停下身子看著那人,那人也不遮遮掩掩,摘掉棉帽直視典韋。典韋只見那人皮膚甚白,容貌俊秀,心中不由得暗笑道:「你長著這樣,還想裝西涼人,真是可笑之極。」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跟著我們?」那人道:「你放心,我沒有惡意。」典韋嘿嘿笑道:「沒有惡意?那你們這麼辛苦的跟著我們圖什麼?好玩還是鍛鍊身體?」那人一拱手道:「這位兄台,這是師命,不敢不從。」典韋道:「既是師命,就叫你師父來說,你們一路跟著卻什麼也不幹,難道不累得慌嗎?」那人搖搖頭道:「師父他恐怕不會和你們這些晚輩動手。」典韋一聽,怒道:「好啊,你師父是何方神聖?讓他出來,讓我認認他是誰?」

那人卻還是拱著手,笑道:「這位兄台,還是算了吧,我真的沒有惡意。」典韋見他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心中很是疑惑,不知對方究竟是何水平,倒也不敢輕易動手。要按著他在軍營里的性子,有人敢這麼小瞧他,他早就用他的雙戟在那人身上捅幾個透明窟窿出來了。但他今日為了不引人注目,並沒有拿出雙戟,只是拿了一把重劍,同時他心裡一直記著穆康跟他說過的「在武林中永遠要記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所以一直沒有出手。到了這時,典韋也有些耐不住性子,道:「你說你沒有惡意,你倒是解釋一下,你們來幹什麼來了?」

那人道:「我師父想要《救國策》……」典韋一聽「救國策」三個字,心中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他知道陳到他們跟司馬防之間的故事,一聽他這麼說,立刻道:「我知道你意思,休要再說,看劍!」拔劍朝著那人砍去。

那人見他突然出手,也是嚇了一跳,伸手拔劍擋去,只一招,便被典韋逼退。典韋心道:「此人在劍招上倒也有些技巧,但是內力和力量都只是平庸水準,不知他剛才為何一點也不怕?」那人被一招擊退,心中也是大為不服,道:「再來!」「刷刷」的連刺兩箭,又衝上來。典韋心中暗笑道:「看你還有什麼花樣?」也挺劍攻上,兩人一個勢大力沉,一個遊走迅速,短時間內倒是難分勝負,展開了一番惡戰。

陳到到了樹林附近,便聽到兵刃相交聲,心道不妙,趕緊順著聲音趕去,卻看見典韋和鄭言在林中對打,吃了一驚,衝上前叫道:「師兄,言弟,快快住手!」可兩人正斗得激烈,一時間竟聽不到陳到的喊話,陳到一下竄到兩人頂上,一招「石破天驚」朝著兩人中央擊去。典韋和鄭言頓時感到無比的威壓,趕緊各自收劍,陳到這一拳重重擊在地上,留下了一個淺坑。

鄭言回身拱手道:「大哥。」陳到道:「言弟,怎麼是你?這位是我的師兄典韋。師兄,這位是我的義弟鄭言。你們怎麼打起來了?」典韋一聽這是陳到的義弟,心道:「原來如此,原來他是自己人,怪不得剛才一點也不怕的樣子。」於是笑道:「原來是自家兄弟,典韋魯莽,多有得罪,鄭兄弟見諒啊。」鄭言一聽他是典韋,驚道:「原來是典將軍,鄭言真是不自量力,將軍你要是拿著你的雙戟,我恐怕一招都接不住啊。」

陳到怕他們又要寒暄個半天,趕緊道:「你們先別說這些了,言弟,你為何回來跟蹤我們。」鄭言反問道:「大哥,我倒想知道,你們為何要來涼州,這裡對你們可不是安全的地方。」陳到於是把自己如何中毒的事情說了一遍。鄭言大驚道:「大哥,你竟中了赤甲蠍的劇毒,這可真是糟糕,近來華佗神醫的行蹤更是不定,你們若是南下去找他那十有八九是碰不上面的,唯有來找陳傑才有希望。」頓了一頓,又道:「可你們這樣做還是太危險了。」典韋奇道:「這是為何?」鄭言道:「這些天跟蹤你們的不是別人,正是我們師兄弟五人。」

陳到聽了,問道:「你們師兄弟為何要跟著我們?」鄭言嘆道:「大哥,你有所不知,司馬防自從上次圍攻你們失敗之後,『鬼影三梟』他們三個莫名其妙的走了,司馬防沒有別的辦法,只好向我師父求助。本來我師父對這些兵法沒有任何興趣,誰知三師哥他說大哥你學得了上乘的功夫,而且身上還藏有武學秘籍,師父他一下就來了興趣,便命我們五個先來跟蹤你們。」

典韋問道:「你師父是誰?」陳到搶著答道:「『中原魔君』伍澤。」典韋一驚,道:「原來如此,他要是來此,我們可真不是對手。」鄭言接著道:「這才是麻煩的地方,師父他讓我們先出發,他不日裡便會到來,所以一旦師父他來了,你們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

陳到聽了,滿面愁容,但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典韋卻道:「我覺得不用這麼悲觀,伍澤乃是武學大宗師,應該不會親自跟我們這些小輩動手。這也是他說他不日裡會前來的原因,所以,就算他來了他也不應該會露面,只會遠遠的看著,真正動手的應該還是你們師兄弟五個。」

鄭言點了點頭,道:「但你們還有一事不明,這裡是涼州,再走出不遠便是西涼一帶。西涼的主人現在是馬騰和韓遂,我三師哥可是韓遂的親弟,他要在西涼抓你們,可比在中原簡單萬倍。」陳到和典韋都是大吃一驚,典韋道:「若是官府和你的幾個師兄弟一同出手,我們恐怕還見不著陳傑就要完蛋了。這可真是糟糕。」鄭言道:「大哥、典將軍,你們放心,我會盡力勸說大師哥讓我們五個分頭行動。你們只要隨便派出一人便可纏住我,再派出一人纏住我五師弟,剩下三對三,應該不成問題。」

陳到奇道:「你五師弟是誰?很好對付嗎?」鄭言笑道:「就是跟我一起跟蹤你們的那位,他今年才十六歲,拜入師門不是很久。哦對了,他便是司馬防的次子司馬懿。」典韋聽了,笑道:「原來如此,師弟你的馬快,我們四個就儘可能的纏住他們,你先跑去找陳傑救命,再回來找我們。」陳到聽了,搖頭道:「師兄,這怎麼行?我怎會拋下你們不管?」典韋道:「師弟啊,現在是非常時期,誰知道你還能撐多久?要是挺不到見陳傑那就功虧一簣了。你聽我的,他們的目標是你身上的東西,不是我們,只要你還活著,我們就不會有危險。」鄭言也道:「是啊,大哥,我會盡力幫助他們的。」

陳到只好點頭道:「那麻煩你們了。」鄭言道:「你們回去一定要做好準備,我們說不定明天就要開始攻擊你們了。」典韋道:「好,這次就有勞鄭言兄弟了。」他性子很直,見鄭言和陳到感情非常,也把他當成了自家兄弟。

於是三人分別,陳到和典韋一路回到客棧,準備後面的對策。

威廉也不知道自己和這些兄弟行了多久,反正至少有一年多了。每日幾乎都要遭受無限的風沙侵襲和缺水的威脅,若非自己每日都在鼓舞弟兄們,恐怕早就有人堅持不下去了。

但回想起羅馬殺戮的日子,威廉心中還是暗暗苦笑,雖然每天都強裝高興地鼓舞著手下,但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到達他心中的避難所——大漢。原本的一支皇家附屬部隊,因為內亂而成為了新貴族首要的消滅目標,在他們的心中,最重要的是各自的友誼,其次便是金錢,至於忠誠,還是讓它滾吧。所以這支部隊最後選擇了逃避,他們一路向東,希望在大漢能找到庇佑。

終於,走在隊伍最前的斯科特驚喜的大叫,威廉聽到聲音趕緊衝上前去,迎面看見了前方敦煌的城牆,終於露出了一絲真實的笑容。翻譯官卡爾和戴德蒙興奮地跳起,抱在威廉身上,險些將他拉下馬來。一行數百人,在之前接近兩年的時間裡從未笑過,終於暢快的大笑起來。

興奮過後,威廉心裡清楚,真正的挑戰才剛剛到來,大漢是什麼樣的世界他不清楚,但他們的確沒有回頭的機會。威廉和弟兄們抬頭仰望著前面的城牆,微笑的看著,不論前方等待著他們的是什麼,他都不會退縮,不論有什麼妖魔鬼怪,他們都會去闖一闖。

伍如海站在郊外的營地外焦急的等待鄭言和司馬懿的消息,徐如松和韓連倒是一點兒也不急,坐在火堆前逍遙自在的躺著,伍如海看著這兩人就來氣,不由得道:「你們倆就一點兒也不擔心?」韓連笑道:「大師哥,放心好了,有師父在呢,你現在著急也沒有用啊。再說了,再走就要到我大哥管轄的地帶了,有我大哥相助,不愁抓不住他們。」

伍如海哼了兩聲,道:「你們倆也真是天真的可以,還真以為我爹會出手?他是什麼身份的人?他可是『六大天王』之一啊,怎麼可能會對幾個名不見傳的小輩動手?他那麼愛面子,你們覺得可能嗎?」徐如松聽了,臉色一變,道:「好像是啊,師父那種人可不是對小輩動手的。可是他不是說……」伍如海道:「說什麼?他說他會來,又沒說時間,明擺的是要我們自己解決好嗎?想我們幾個都是在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了,要是連陳到他們幾個剛剛二十歲出頭的傢伙都搞不定,這人可丟大了。」

韓連卻還是一副不緊不慢的表情,道:「放心好了,大師哥,就算我們搞不定,叫上幾千士兵一起幫忙,我就不信還對付不了一個陳到。」伍如海一聽,撿起一根樹枝就敲韓連的腦袋,道:「叫士兵!叫士兵!我讓你叫士兵!真叫你大哥幫忙,別說我爹了,我都丟不起這個人。你還不了解我爹嗎?你要是真叫軍隊來的話,我爹恐怕就不會管那什麼《救國策》了,直接會把我們全弄回中原去的。」

韓連聽了,這才覺得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這才爬起身來,道:「既然如此,我們也得考慮周全才是啊。」伍如海點點頭道:「所以啊,我們得等著四師弟和五師弟的消息。」正說著,鄭言和司馬懿便已返回。伍如海見到,道:「嘿,你們今天發現了什麼嗎?」韓連見司馬懿的臉頰有些發紅,奇道:「五師弟,你的臉怎麼了?」司馬懿連忙道:「沒什麼,沒什麼。」但是說著臉更紅了。鄭言趕緊解圍道:「沒什麼,師弟他身體不太舒服。」伍如海聽了道:「身體不舒服?是不是水土不服啊,有沒有大礙?」司馬懿連連搖頭,道:「沒有,沒事了。」

這時徐如松道:「行了,這些天我們一直跟著陳到這小崽子他們,我實在忍不下去了,這次一定要好好教訓他們一頓,對!明天我們就動手。」伍如海點頭道:「是啊,上次被他們攪得什麼都沒得到白白丟了大人,這口惡氣我可咽不下去,明天我們就動手搶東西。四師弟,你有什麼主意?」說著便想鄭言問去。

鄭言裝模作樣的想了想,道:「我覺得我們和他們都是五個人,不如分頭行動,一人對付一個。我們也可以順便比一比,看誰搞定的快。」司馬懿聽了,毫不遲疑的道:「不錯,我很贊同四師哥的點子。」韓連疑惑道:「我們五個一擁而上,他們肯定不是對手,但是分開的話,誰去對付陳到那傢伙?」伍如海聽了,得意的指了指自己,道:「當然是大師哥我來了,那小子不知好歹,實在是討厭,我非要親自動手揍他一頓不可。」

徐如松和司馬懿聽了都不禁笑起來,鄭言也是強顏歡笑的乾笑兩聲,韓連卻道:「這個陳到現在跟之前可不一樣,他的武功很……」說了一半,看著伍如海的眼神,突然說不下去。只聽伍如海冷冷道:「你是覺得我打不過他嗎?」韓連結結巴巴道:「其實是……」鄭言見氣氛不對,趕緊將韓連拉起身來道:「好了,好了,別說了,我們去那邊說。」便把韓連拉了出去,韓連也只好把要說的話噎了回去。

鄭言將韓連拉到一邊,道:「三師哥,你幹嘛說這些?你又想惹大師哥生氣?」韓連辯解道:「我哪有這個意思?我是怕他真的鬥不過那陳到,反而被他所傷。」鄭言奇道:「我們又沒有再見他,你怎麼知道大師哥鬥不過他。」韓連道:「他的武功大進……」說著忽然又覺得不太對,又住了口。鄭言道:「三師哥,你怎麼知道他武功大進?你們切磋過?」韓連搖搖頭道:「沒有,沒有,只是猜測,猜測。我猜他的武功可能大進,那樣大師哥還真不好對付他。」便走了回去。鄭言心中有些懷疑,也跟了回去。

最後伍如海還是按照鄭言的建議作了安排,司馬懿問道:「那個壯漢誰來對付?」徐如松嘴裡叼著一棵草,笑道:「五師弟,你放心吧,那個傻大個,我一定讓他知道腦子的重要性。」司馬懿心裡一點也不贊同他的話,但嘴上還是對他一陣讚揚。最後鄭言吧司馬懿也拉了出去,道:「師弟,你倒說說,我們回來之前你跑哪去了?我找你半天找不到。」司馬懿紅著臉道:「沒去哪,真的沒去哪。」鄭言佯怒道:「你是連我都要隱瞞嗎?」司馬懿只好道:「其實……我見到了那個……張姑娘。」鄭言聽了,笑道:「原來如此,好啊,明天她就教給你了,別讓我失望啊。」司馬懿訕訕地笑了笑,鄭言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回去睡覺了。

陳到和典韋想了一夜,最後典韋決定將《救國策》和陳到分開,這樣至少可以保證兩者之一平安,陳到也只好答應。次日,兩人跟三個女孩說了他們的安排,張春華驚道:「司馬懿?」聲音也微微顫抖起來。典韋早就知道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壞笑道:「張姑娘,這司馬懿就交給你對付了,把他引得越遠越好,到時候我們再會合。啊不對,我們不會合都行,你直接跟他回家得了。」除了張春華,另外三人都笑了起來。

張春華漲紅了臉,道:「這怎麼行?我肯定要和你們一起走的。」典韋笑道:「我說的是真的,你們要是真的兩情相悅,何必跟我們在這耗著?去找陳傑不知還要多久,路上不知還有多少危險,你放心,我們若是平安回來,一定會來司馬府找你。」

張春華心想說的也沒錯,嘆道:「你們說的沒錯,但我是恩怨分明的人。我與你們患難與共,這是我永生難忘的經歷,如果我把司馬懿引走能更好地幫助你們,那我一定把他帶走。但是兩位姐姐,恕我直言,現在是你們真正幫忙的時候了。」說著便對楚昭和林羽裳說道。楚昭和林羽裳也轉過頭來,嚴肅的聽著她的話。只聽她道:「現在陳兄面臨生死攸關的局面,我知道你們隊陳兄的感情,但這時候若是真的愛他,就應該真的去幫他對付那些追兵。最後究竟陳兄怎麼選擇,那是他的自由,我們只能順其自然,不是嗎?」

陳到聽得尷尬的要命,楚昭和他的感情日漸深厚他並沒有想過其他,而林羽裳對他的愛慕之情他也不是不知道,可他並未想過這些,不是不能,而是不願。他不願去拒絕任何人,但他也絕不會接受楚昭外的任何一個女人。這下張春華把三人藏在心中的事說了出來,陳到頓時滿面通紅,趴在桌上不敢抬頭。

典韋見楚昭和林羽裳的臉色與陳到一樣,趕緊道:「好了好了,就不多說了,大家各自準備好行動吧。說不定今天之後我們就要分開了,大家且行且珍惜吧。」張春華卻道:「先別急,兩位姐姐,你們明白了我的話嗎?」

楚昭道:「我知道,我就是拼了命不要,也要纏住要傷害叔至哥哥的人。」林羽裳也做了表示,陳到這才慢慢抬起頭來,張春華笑道:「這就好,我們這就行動吧。」

五人吃完早飯,上馬便走。等到了正午,五人已出了城到了一處大道上。陳到將《救國策》遞給了楚昭道:「小昭,《救國策》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保護好。」楚昭點了點頭,陳到便一拍泰烏雲沖了出去,典韋勒住戰馬停下不動,三個女孩也各自拍馬分散開來。

伍如海等人在後面默默的看著,道:「他們這是什麼意思?表明了就是和我們分開著斗?」徐如松道:「管他們什麼意思,我們就按著計劃把他們都收拾了,看他們能怎麼樣!」說著拍馬朝典韋衝去,鄭言和司馬懿也跟在了後面,韓連搖了搖頭,道:「大師哥,要不要我……」伍如海一擺手,道:「你趕快去,前面要是還有人我不能和他單打獨鬥。」韓連不好再說什麼,也沖了出去。

怎奈周圍的樹林裡道路曲曲折折,不只是徐如松等四人,就連楚昭、典韋也認不清路,只有陳到不顧一切的順著大路往前沖。伍如海的馬根本不能喝泰烏雲相比,追了一陣還是沒發現陳到的影子,心道:「這小子不會偷偷上了小路吧。」於是也拍馬衝進了樹林內。

雙方九人在樹林裡到處亂竄,卻都沒有發現一個身穿淡灰色長袍的中年男子隱藏在暗處默默的看著,那人盯著伍如海等五人看了半天,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時,典韋和鄭言撞在了一起,典韋一擺手道:「兄弟,你怎麼來了,快分開。」說著就要朝反方向走,鄭言喊道:「大師哥在那邊,別過去。」典韋急忙調轉馬頭又轉了出去,鄭言也朝著反方向跑去。

中年男子看著他們在樹林中亂竄,隨後乾脆自己一點地面,輕輕鬆鬆的躍上了一棵大樹,寧願看著涼州與中原不同的風光,也不願再看他們跟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竄。

九人一直耗到了天黑,才各自聚在一起。典韋道:「好了,師弟應該已經跑出去了,我們就在這樹林裡呆著,他們去追我們就攔住他們。」楚昭等三人點了點頭,便原地休息。

伍如海等人回到原地相聚,伍如海怒道:「怎麼回事?我們鬧了一整天,連一個對方的人都沒看到,他們不會是都跑了吧?」徐如松嘆了口氣,道:「或許真是如此,我看到了幾個女的,但沒看到那傻大個,所以也沒有出手。」韓連一聽,急道:「二師哥,你大錯特錯了,遇到誰不是呢?反正搞定一個是一個,你這樣放過他們,我們後面可不好辦啊。」徐如松不悅道:「那也比你在樹林裡瞎轉圈要好,好歹我還有機會……」「行了,吵什麼吵?明天我們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從大路上走,我就不信那陳到不走大路能從這樹林裡繞出去。」伍如海道。

「明天?等到明天他們恐怕都到藥王山了。」一個雄渾有力的聲音突然響起,五人都吃了一驚,朝著聲音一看,原來是那個穿著淡灰袍的中年人。五人趕緊下跪道:「師父(爹)!」原來此人便是「中原魔君」伍澤。

伍澤滿面怒容的走上前來,一腳將伍如海踢倒,道:「你們五個笨蛋,就知道在樹林裡瞎轉悠,別人早就跑了你們都不知道。」伍如海不敢站起,還是趴倒在地,道:「爹,您早就來了?」另外四人都只是趴在地上不敢作聲。伍澤哼了一聲,道:「廢話!我一直看著你們跟瞎子一樣的到處亂竄,還有如松和阿言你們兩個膽小鬼,明明碰上了還不敢去打,你們以為一定要碰上你們選的嗎?要真是這樣的話,我要是不遇上楚勛、喬銳形之流我就不能出手了是嗎?」

五人都趴在地上一句話都不敢說,最後韓連小聲的道:「師父,您的意思是您會親自去對付陳到?」伍澤「呸」了一聲道:「你覺得我是這麼不要臉的人嗎?不過你們要是真鬥不過他,我也不能就這麼袖手旁觀。」韓連聽了,喜道:「是啊,師父你可不能……」伍如海實在忍不下去了,怒道:「三師弟,你別說了!」韓連趕緊閉嘴,不敢再說。

伍澤嘆了口氣,道:「行了,都起來吧。我都弄清楚了,那陳到中了劇毒,要去找陳傑那老東西治病驅毒,現在陳到一人已經往藥王山去了,大概只有三天行程。如海,你立刻去追。」伍如海聽了,不敢怠慢,連忙上馬順著大路跑去。伍澤又對剩下四人道:「你們就在這老老實實的呆著,明天把他們剩下的四個給我收拾了,然後去幫你們大師哥,明白了嗎?」四人連連點頭,伍澤便回身走了,只是瞬息之間,便消失不見。

徐如鬆鬆了口氣,道:「唉,今天真是荒廢。」韓連心中也在嘆息浪費了一天時間,司馬懿則為了沒有遇到張春華而煩惱,只有鄭言心中暗喜,四人休息了一會便睡下了。

典韋等人在前方樹林中躲著,突然看見伍如海拍馬沖了過去,都吃了一驚,楚昭奇道:「這傢伙這麼晚了還要趕路,莫非是發現了什麼?」典韋道:「放心,只有他一個還不礙事。我們只要攔住其他的就行,一個人師弟他還應付得了。」楚昭不安道:「可是叔至哥哥他不一定什麼時候就毒性發作,這個伍如海也不是庸手,那可怎麼辦?」張春華安慰道:「放心啦,楚姐姐,陳兄的馬快,就算打不過,跑還是沒問題的。」楚昭覺得也對,這才安下心來。

次日,徐如松四人整理好裝備,一起拍馬沖了出去,四人根本不管前面的雜草阻隔,就是一路向前猛衝,無數花草被他們的戰馬踐踏的鬆散在路旁。

典韋早把戰馬放跑,自己躲在草叢內,等徐如松飛馬過來,突然從草叢中跳起扔出飛索套住徐如松的脖子,徐如松根本沒料到會有人偷襲,被直接拉下馬來。

旁邊的司馬懿本想前去相助,突然前面扔出一頂帽子,司馬懿伸手接住,一看正是當年贈給張春華的,再一看張春華便在前面的馬上朝著自己招手,哪裡還管得了其他?一拍馬就追了上去。張春華見他跟來,微微一笑,便打馬往側面跑,兩人就此越跑越遠。

徐如松腦袋直摔在草叢裡,頓時摔了個七葷八素,典韋更是毫不留情,身子一拉,將他倒拖老遠。但徐如松也不是吃素的,雙腳在地面一跺,身子彈飛起來,朝著典韋一掌拍去,典韋右手繼續拉著他跑,左手則橫起畫戟架住了這一掌。徐如松奮力想將索套從自己的脖子上摘下來,怎奈典韋一直拉著他跑,根本穩不住身子去摘。

楚昭和林羽裳在大路的另一側看著鄭言和韓連也騎著馬朝前奔來,楚昭心道:「按理來說和鄭言相對是安全的選擇,但這韓連對叔至哥哥懷恨在心,林妹妹要是遇上他可不會好過。雖說她也喜歡叔至哥哥,但我不能害她。」想到這,她突然從草叢中跳出,一掌朝著韓連打去,韓連吃了一驚,也被她這一掌打落下馬。鄭言本以為她會來攔自己,突然看見她打倒韓連,居然不知該如何是好。林羽裳知道他是友方,從草叢中冒出頭來,鄭言見此,也不好再去幫韓連,拍馬朝林羽裳追去。

韓連不等楚昭靠近便飛起雙腿朝她踢去,嘴裡罵道:「小賤人,死到臨頭還要掙扎?」楚昭笑道:「是誰死到臨頭還說不準呢!你先不要不乾不淨的亂叫!」閃身躲開他這一擊,隨手抓起一堆雜草朝他扔去,韓連一掌拍落這堆雜草,沒料到楚昭隨後攻來,一掌拍在他胸口,韓連身子一晃,頓時摔飛出去。

陳到絲毫不敢停留,按照典韋給的路線一路狂奔,這泰烏雲也確實是世間鮮有的良馬,狂奔兩天兩夜竟然還有餘力,眼看離典韋所說的藥王山也已不遠,陳到便想在附近先歇息一陣。一看眼前,只見前面高高掛著一個招牌,上面寫著「白駝山莊」四個大字,看起來是一家客棧,陳到於是走了進去。

走進這白駝山莊,只見裡面的夥計並不多,但都是非常熱情,陳到便坐到位置上,問道:「小二,這裡離藥王山還有多遠?」那人一驚,道:「客官,您去藥王山做什麼?」陳到摘下了蒙住臉的面紗,笑道:「我去治病。」那人聽了,雖然對他發黑的雙眼感到有些詫異,但中毒之人他也沒有少見,並沒有太震驚,點點頭道:「再向西走三十里便到。客官,去藥王山找『西涼藥王』治病確實是非常明智的,可是客官,你可知道要想治病得先通過藥王的三個徒弟的關卡才行。」陳到一聽,來了興趣,笑道:「什麼關卡?你倒是說來聽聽。」那人頓了頓,道:「我們的『西涼藥王』有三大弟子,大弟子學的是毒藥,二弟子學的是解藥,三弟子學的是武功。『西涼藥王』曾有一句名言:『我這一生修習無數,其中有三者為最,便是毒藥、解藥和武功。』所以他的三個徒弟各自學走了他的一門看家本領,將來如果能夠通力合作,這『藥王』的名聲還可以傳到下一代。」

陳到聽了,道:「那你是否知道和這三個徒弟比的是什麼?」那夥計笑道:「自然是比他們的看家本領啦。『藥王』他自己並不排斥來向他求救之人,只是他的三個徒弟認為不是所有人都配讓他們的師父來救,所以自發設置了關卡,『藥王』由於要修煉和繼續試驗關於藥的作用,也沒有來管他們三個。於是這三道關卡就這樣成了習俗。」

陳到點了點頭,心知自己中毒已深不能再拖,於是笑道:「多謝這位兄弟,我要去了。」說著起身就要走。那夥計笑道:「客官,您不留下吃頓飯嗎?」陳到笑道:「救命要緊,不過你這一番話,讓我的精神恢復了,還要吃得幹嘛?」說著將一錠銀子放在桌上,轉身離去。那夥計微微一笑,目送著他離去。

陳到不敢多做停留,上了泰烏雲便是一路狂奔,終於在日落時分到了一座山下。只見山前一個石碑上刻著「藥王山」三個大字,心道:「終於到了,是生是死就在此一舉了。」便下了馬,緩緩地牽著泰烏雲朝山上走去。

走出不遠,便看見一個三十多歲的人靠在上面的一塊大石頭上,懶羊羊的並不睜眼。陳到一拱手道:「這位兄弟,可是『西涼藥王』的弟子?」那人微微一睜眼,道:「你是何人?」陳到微笑道:「在下陳到,因中了劇毒無計可施,特來找『西涼藥王』相救。」那人站起身來,道:「想找我師父救命的人多了去了,你覺得你憑什麼能讓我師父救你?」

陳到見他穿著一身破爛,將馬背上的皮襖拿下,道:「兄弟,晚上冷,你穿上我這衣服吧。」那人見了,也不答話,伸手接過披在身上,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陳到聽了,嘆道:「我覺得我沒有什麼可憑的,但我覺得我中的毒應該能讓『西涼藥王』有很大的興趣來治。」這話是楚昭所教,楚昭知道赤甲蠍這種毒世間罕有,陳傑若真是痴迷於藥,那肯定對這種罕見的毒特別感興趣。可陳到不知此話該何時來說,於是便在這時說了出來。

那人聽了卻絲毫不感冒,笑道:「不管你中的是什麼毒,我都不懂,你和我說了也沒用。我只學了武功,你就和我談談武功吧。」陳到聽了,心道:「這可巧了,要跟我論藥材我可一竅不通,要是說武功我還是能混一混的。」想到這,他對準了天空,一招「石破天驚」打了出去。

那人一看,臉色瞬間變了變,道:「你會『熔天拳』?」陳到點了點頭,道:「想不到兄弟你也知道。」楚昭本要他多稱讚對方,可陳到嘴巴太笨,實在不知道該稱讚什麼為好,只好隨便說一點。

那人道:「我很少涉足中原,只是在小時候跟隨師父來過幾次,那次師父在武林盛會時我曾見過穆康前輩使,所以有些印象。我也介紹介紹自己吧,我叫朱營,跟師父學了武功。你要想上山求醫不難,用你的武功征服我即可。」

陳到心道:「征服你又不是戰勝你,要是真的打贏你你卻不高興,說我沒有征服你那可是大大的不妙。」於是拱手道:「朱兄,承讓了。」朱營身子一顫,將陳到所給的皮襖震了出去,不偏不倚的落在了身後的石頭上。陳到不敢大意,一招「石破天驚」朝他打去。

只聽朱營笑道:「怎麼又是這招,缺乏新意,不行不行啊。」一掌拍出,頓時將這一拳震得支離破碎。陳到見此不禁大駭,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功力早已被赤甲蠍所侵蝕,如今他的拳法威力僅有中毒前的五成不到,所以會被朱營如此輕鬆的擊破。

朱營見自己竟不費太大力氣就擊破此招,心裡也是大奇:「二十年前我看穆康前輩發招時威力可是強悍的多,連師父也不敢小覷,這次的『熔天拳』怎麼這麼脆弱?莫非是他有意容讓?」想到這,他突然竄到陳到身前,道:「不必手下留情!」一拳朝陳到打去。陳到見他輕功如此之好,心裡也是暗暗讚嘆,施展起「破空浮雲」躲了過去。此招名為「七里無影」,乃是陳傑所創的上乘輕功,他一生對武學的發展並不多,將更多的心力用於對藥物的研究之中,對於武學也只有這招「七里無影」算是自己的發明,其他的招數都是由他師父所傳。

陳到遠遠地避開,突然一招「晴天霹靂」朝著朱營打去,朱營回身又發出一掌,瞬間將此招擊破。陳到心中大駭,心道:「這朱兄的內力竟如此深厚,我恐怕難以獲勝,還是動用全力為好。」他哪知道他這「晴天霹靂」講究的是攻擊速度,他的內力被侵蝕後,攻擊速度未變,但其威力卻下降的更多,但表面卻看不出來。

朱營心道:「此人的武功不過爾爾,莫非是中了毒的緣故?」但他也不會放水,縱身過去,「倏」的一掌朝陳到拍去,陳到不敢怠慢,身子早已趴下,「騰」的將「獅蠻功」朝他推出。朱營之前輕易的擊破他的攻擊,心裡不免有些大意,沒想到他竟能發出比之前強悍數倍的攻擊,立刻被擊飛出去,撞在一塊石頭上,等他奮力的站起,已是受了不輕的內傷。

陳到不知這赤甲蠍的毒性雖強,但是「獅蠻功」的威力卻不受影響,但是發的越多,損傷就越大,要是拖得久了,立時就有性命之憂。陳到哪裡知曉,還上前關切道:「朱兄弟,你沒事吧?」朱營心道:「此人表面裝作關心我,其實隱藏的竟如此之深!開始隨便發招誘我放鬆警惕,然後突然發力將我擊傷,真是歹毒!但你以為後面的關卡好過嗎?好啊,我便讓兩位師哥來對付你。」想到這,他假笑道:「沒事沒事,你已經征服了我,繼續往上走吧。」陳到大喜,道:「多謝朱兄弟。」說著就拉著泰烏雲準備繼續向上。「且慢。」朱營說道,便拿起了陳到的皮襖,道:「這個還是你自己穿著吧。」陳到看了看四周,笑道:「朱兄弟,你就別客氣了,我中毒已深,要真的死了,這件衣服也就沒用了。再說了,這山上到了晚上真的很冷,你穿著御禦寒吧。」說著將皮襖按在朱營的雙手上,轉身上山去了。

朱營莫名其妙的看著他的背影,心道:「這傢伙究竟是好是壞?我本以為他剛才給我這皮襖只是套近乎用的,沒想到他竟是真心送我,莫非剛才是我誤會他了?」想到這朱營又叫道:「陳到!」陳到回身停下,朱營道:「接下來的關卡更難、更痛苦,你還是別去了吧。」陳到苦笑道:「我若不去,我就沒有命了,我死不足惜,但我對不起那些為了我付出的人。多謝朱兄關心。」說著對他一抱拳,便轉身繼續上山。

朱營嘆道:「此人看來確實是個好人,不過他並不知道,師父只是想讓我每天禦寒練功,我才只穿這麼點衣服的。」

陳到繼續向上,走出不遠,便看見一處空地,空地的中央擺著一口大鍋,鍋里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再看原地坐在石頭上一人,只見那人全身裹在棉襖之中,看不出身材,但是看面相大概也是三十多歲,長著滿臉鬍渣看起來並不檢點。陳到心中暗暗高興,心道:「這位朋友都這麼怕冷,下面的朱營兄弟肯定很需要我的皮襖。」眼看天色已漸漸黑了下來,自己也感到一絲寒意,不敢在多耗時間,走上前去,一拱手道:「這位兄弟,我陳到請求上山治病。」

那人看了陳到一眼,當他看到陳到布滿黑色的眼眶時,震了一下,驚道:「你中了劇毒?」陳到點了點頭,道:「不錯,兄弟你真有眼力。」那人笑道:「我跟師父學了快三十年,要是連中毒都看不出來,那不是白混了嗎?依我看,你這不僅僅是劇毒,而且還是當世罕有的劇毒,當是赤甲蠍之毒。」

陳到見他能如此精確的說出,佩服道:「兄弟你可真厲害,這都被你看出來了。」說著挽起左手的袖子和右腿的褲腿給他看赤甲蠍留下的傷疤。

那人笑道:「我叫詹順,跟隨師父專修解藥。你放心,此毒我雖不能解,但我師父可解,你若是能通過我和我大師哥的關卡,自能去尋我師父解毒。」陳到大喜道:「多謝詹兄。」詹順擺了擺手,道:「你先別急,我這一關可比我師弟的要難得多……」說了一半,突然停下,原來是朱營跑了上來,對詹順耳語幾句,詹順點了點頭,朱營便又下去了。陳到見他沒有披著自己的皮襖,喊道:「朱兄,天氣冷,記得穿皮襖。」朱營應了一聲,便下山去了。

詹順笑道:「陳到兄,你光顧著我師弟了,你自己就不冷嗎?」陳到笑道:「放心,我能抵禦得了。」詹順點了點頭,道:「不過在我這一關倒也不用擔心寒冷。我也不賣關子了,你只需完成三件事即可。」陳到便仔細的聽著,詹順道:「第一件事,就是把這口鍋裝上水,至於裝多少由你自己來定。」陳到點了點頭,往四周看了看,道:「可是這四周都沒有水呀。」

詹順笑道:「水不會憑空出現,現在又不會下雨,你覺得該怎麼辦?」陳到聽了,又仔細往四周看了看,發現了旁邊有一條小道,便順著小道走了進去。走出不遠,便看見一個水池。陳到又看了看周圍,並沒有什麼水瓢之類的東西,陳到心道:「要是用雙手去盛,那不知道要耗到什麼時候去,對了,我可以把鍋搬過來。」於是便回去將鍋搬了過來。詹順在旁邊看著,只是默默的點頭,並不說話。

陳到費了半天勁,將鐵鍋翻進水池裡,又不住的用手往裡面舀水,將整口鍋幾乎都裝滿,這才費力的將鐵鍋搬了回去。他這一催動內力,只覺得渾身不舒服,但也沒有多想。詹順走上前去,看著這滿滿一鍋水,笑道:「你費心了。接下來,是給這鍋水加熱,但究竟用多大的火、多少柴你自己決定。」

陳到看了看四周,也沒有什麼柴火,便走向那些大樹,一掌將樹枝劈斷,一個個的收集起來。詹順在一旁冷眼相待,突然說道:「陳到兄,待會我往這口鍋里放什麼藥材你都不會介意吧。」陳到忙的滿頭大汗,根本沒有注意,只是應了一聲,便把一堆柴火放到了鍋底。

詹順在一旁看著,嘴裡不住的發出「挫挫挫」的聲音。陳到奇道:「怎麼了,有什麼問題?」詹順道:「嗯,我只是覺得柴火有些多了。」陳到笑道:「沒事,柴火越多,燒的越久嘛。」便找來兩根很粗的木頭,劇烈的摩擦了起來。

詹順心道:「鑽木取火?這對力量、速度的要求不小,我倒要看看你能如何做到。」便走上前看,陳到只覺得雙手發麻,力道遠不如中毒之前,心裡暗叫不妙。但是事到如今,也沒有回頭的機會,立刻催動「獅蠻功」,雙手速度加快,兩根木頭只見開始冒出煙來。

詹順在一旁暗暗佩服,沒多久,陳到便鑽出火來,陳到趕緊將來之不易的火苗放到鐵鍋的下面,鍋下便燃起了火焰。陳到見此,轉身對詹順道:「詹兄,還要做什麼?」詹順道:「這最後一件事嘛,是要你跳進這口鍋里,一直堅持到這些柴火燒光為止。」

陳到一聽,這才明白他剛才看自己弄了那麼多柴的意思,不由得張大了嘴,說不出一句話。詹順笑道:「陳到兄,不瞞你說,這前兩件事大多數人都能做到,可這最後一件事,大部分人都不願嘗試,今年更是無一人嘗試。選擇的權力在你,你若是不願,可以下山。」說著又轉身坐了回去。

陳到看著那口大鍋,水看起來在慢慢變熱,心道:「若是逃避,我必死無疑,倒不如憑著內力拚一把。」於是道:「我絕不會逃避,願意一試。」詹順瞪大了眼睛,道:「你想好了?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陳到脫了鞋子和上衣,道:「我沒有退路了,來吧。」說著便要走進鍋內。詹順只見他的雙臂、腰腹和肩膀都已被黑紫色所包圍,上身纏繞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黑氣,心中大驚,道:「這赤甲蠍的毒性竟如此之強,陳到兄,你所中的毒已經侵蝕了你的全身,離你的心臟已經不遠了。」

陳到一步跨進鍋內,只覺得這鍋水只算得上溫,還算不上燙,心中暗喜,回頭苦笑道:「所以啊,我說我沒有退路了。」便盤膝坐在了鍋里,水面剛好過了他的肩膀,只露出腦袋在水上。

詹順這時又走了下來,到旁邊的一排柜子中拿了許多藥材,走到大鍋旁,道:「那我就開始咯。」陳到不明所以,奇道:「開始什麼?」詹順嘿嘿笑道:「我剛才說了,我放什麼東西進去你都不介意,不是嗎?」陳到這才想起,驚道:「你……你要放什麼?」

詹順一手提著一根人參,道:「當年神農氏嘗遍百草,這才了解了那麼多草藥的各自用處。我自然不能和神農氏相比,所以啊,我想拿你做做實驗。」說著,便將那人參丟了進去。

陳到雖然對藥材不甚了解,但人參和靈芝他還是認得出來,見詹順又丟了一把靈芝進來,覺得好像沒有什麼不對,也就沒有反對。誰知詹順又拿著一根黑色的草,陰陰的笑道:「這叫『奪命草』,遇水即化,人一旦觸碰到它所化成的液體,身體立刻便會被腐蝕。」說著作勢要將那「奪命草」丟進去,陳到見了,雖然瞪大了眼睛,卻沒有出聲或是出手阻止。詹順見了,心下詫異,但還是將那「奪命草」丟了進去,陳到眼睜睜的看著這「奪命草」化掉。卻沒有任何動作。

詹順心裡更是奇怪,心道:「這小子是不怕死嗎?」又將更多的草藥丟了進去,每個他都要解釋一番,說的各個都是能讓人瞬間死去或是重傷的藥物,陳到聽著心驚膽戰,但還是穩穩地坐在鍋內。

詹順花了一個時辰的時間才將幾百種藥物全都丟進鍋內,再一摸鍋外,已經是滾燙無比。詹順便在鍋外踱步道:「陳到兄,你現在還能堅持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啊,你的內功真是讓我佩服不已。」說著,偷偷將一些乾柴踢開,讓它們無法被烈火燒到。

陳到只覺自己正被烈火烘烤著,拼盡全力用「獅蠻功」壓著那滾燙的水。但是赤甲蠍的毒性也在不斷爆發,陳到只覺得自己的周身穴道都在混亂的翻轉、七經八絡混亂不堪,簡直就要暈倒過去。

詹順在鍋外盯著他的臉色,只覺他滿臉都散發著一股黑氣,心中暗暗感嘆赤甲蠍的劇毒,一邊跑下山去將朱營叫了上來。朱營見此,驚道:「二師哥,你來真的?不是說好嚇人的嗎?」詹順搖搖頭道:「我在鍋內放了許多解毒草藥,對他的身子有幫助,可是是否會損傷他的武功,我也不能保證啊。」朱營聽了,雙手按住他的雙肩,道:「你這樣可不行,要是廢了他的武功,那對他來說恐怕比死還要痛苦啊。」詹順道:「這我知道,可現在我也沒有別的辦法,他現在正在奮力與毒性對抗著,以我們的實力是無法阻止的。」朱營吃了一驚,道:「那是不是要叫師父來看看?」詹順瞪了他一眼,道:「你這樣大師哥能同意嗎?還有,你就這麼不信任我?」朱營道:「師父沒跟你說醫者仁心嗎?我覺得救命要緊哪。」

詹順正要說話,陳到忽然慘叫一聲,猛地一震,鐵鍋看似便要從柴火上滾下。兩人趕緊衝上前去將鐵鍋扶住,但也都被那滾燙的鍋面燙的直叫。朱營看著完全變成紫黑色的一鍋水直伸舌頭,說不出一句話。詹順道:「剛剛放完藥物時,這一鍋水都是棕色的,想不到上百種藥材也頂不住這赤甲蠍的毒性。」

陳到此時已聽不到兩人的對話,只是覺得全身先是在烈火中燒烤著,突然又落入了冰窖之中脫身不得,全身麻痹不已,根本就動彈不了。只見另一人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陳到一驚,怒道:「你這混蛋,居然敢一路追來藥王山?」領頭人嘿嘿笑道:「怎麼?我只是來看你死時的慘狀的,赤甲蠍的劇毒好受吧?哈哈哈哈哈哈。」陳到大怒,道:「你別得意,等我將這毒治好,一定來找你算帳!」「算帳?」領頭人大笑道:「就憑你還想算帳?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命!」說著朝著陳到一拳打來。

陳到怒目圓睜,吼道:「去死吧!」「獅蠻功」全力爆發出來,朝著眼前的「領頭人」打去。詹順和朱營突然聽他怒吼一聲「去死吧」都嚇了一跳,緊接著這口鐵鍋瞬間炸裂開來,「毒水」四散飛濺灑的到處都是,陳到也摔倒在地。

兩人趕緊上前查看,朱營見陳到面如金紙毫無血色,不禁怒道:「二師哥,你看你乾的好事!他這還有命嗎?」詹順仔細檢查了一番,笑道:「行啊,比我想像的要好啊。」朱營詫異道:「什麼意思?」詹順敲了他的腦袋一拳,道:「什麼什麼意思?現在他身上的黑色都褪去了,這就說明我花了一百零八種藥材發揮了作用,至少延長了他的壽命,你懂嗎?」說著又敲了他一下。

朱營這才明白,喜道:「事不宜遲,我們趕快帶著他去見大師哥。」詹順點了點頭,兩人從池塘里弄了些水將他澆醒,陳到悠悠醒轉,見到兩人,急問道:「那賊子呢?」詹順不明所以,道:「什麼賊子?」陳到道:「那害我全家的賊子。」詹順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是道:「這裡沒有你的仇人,走,我們去找我大師哥。」說著便和朱營一起攙扶著陳到繼續上山,陳到只覺頭暈眼花,腦袋極不清醒,只好隨著兩人攙扶。

又行一段,只見山間出現一座小小的亭子,一人正無聊的坐在其中,詹順和朱營便攙著陳到走了進去。那人一看,奇道:「兩位師弟,你們怎麼都上來了?」詹順被在那人耳邊說了一陣,那人點了點頭,道:「陳到兄,你現在感覺怎樣?」陳到渾身無力,睜眼看著他,只見他大概三十五歲年紀,面容硬朗,雙臂長著厚實的肌肉,勉強一拱手道:「感覺還行,多謝這位兄台挂念。」那人一擺手道:「我叫歐陽健,今年我第一個見到的求醫者就是陳到兄你啊,我知道你緩不得,就直說了吧。」說著拿出了兩個較大的杯子,道:「這裡有兩杯酒,一杯是來自『江南戰神』楚勛前輩所贈的六十年美酒,另一杯也是這種酒,不過卻是混入了鶴頂紅、斷腸草等劇毒毒藥的毒酒。現在你選一杯飲下,我飲下另一杯。」說著,朝陳到做出了「請」的手勢。

陳到本來還有些精神恍惚,聽了他的話,瞬間清醒了許多,吃驚的看著歐陽健。可詹順和朱營卻是面色正常,看不出有什麼擔心之色,陳到心中大奇,不由得問道:「歐陽兄,你這是認真的?」

歐陽健微笑道:「當然,你若是想知道哪杯是美酒,我也可以告訴你。」說著,朝左邊的杯子一指。

陳到剛想說「不用了」歐陽健便已指給了他,這下陳到更加犯難,伸出了手又縮了回去,不知如何是好。

朱營不由得道:「不就是選杯酒嗎?至於這麼婆婆媽媽的嗎?」陳到一臉猶豫的看著他,問道:「真的好選嗎?」朱營道:「當然了。」說著就一手抓住左邊的酒杯,放到了陳到身前。陳到一看歐陽健,見他面色如故,還正要去拿右邊的酒杯,脫口而出道:「慢!」

這回歐陽健反倒一臉詫異的道:「怎麼了?」陳到道:「我們換一下。」便交換了兩人面前的酒杯。歐陽健笑道:「陳到兄,你是信不過我?」陳到搖搖頭道:「我只是覺得我本來就是將死之人,要歐陽兄替我去死,我過意不去。」說著便拿起面前的酒杯要飲去,朱營一手按住陳到的右臂,道:「別急啊,你就這麼著急去見閻王爺?」陳到一想剛才的幻覺,心道:「是啊,我有那麼多事都還未做,怎能就這麼死了呢?」

歐陽健見他又是一臉猶豫不決的樣子,笑道:「陳到兄弟,我猜你不是怕死,而是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所以不能去死對吧。」陳到聽了點了點頭。歐陽健又道:「那不就簡單了嗎?你喝下這杯酒,你就得救了。」說著朝自己身前的酒杯一指。

陳到卻還是搖頭道:「不行。」歐陽健詫異道:「為什麼?」陳到道:「我確實還有許多事情未做,但歐陽兄你卻不該為我而死啊。你要是能活著,依你的實力還可以救活很多人的。」歐陽健笑道:「陳到兄你說笑了,我只學會了毒藥,不毒死人就謝天謝地了,要說救人,跟我的身份也不符啊。」陳到道:「你懂的毒藥多,和詹兄合力,自然可以像你們的師父一樣,又何談與身份不符呢?」

歐陽健被他說的直笑起來,道:「那好,你最後決定選哪杯,直說吧。」陳到低頭看向了兩杯酒,只見裡面的酒怎麼看都沒有差別,心裡回憶起之前所遭遇的無數往事,想起楚昭、鄭言、馬亦冰、柳元卿和陳德他們,內心百感交集。雖然心想離能活只有一步之遙,但要別人的命來替換自己,終是不願,最後,他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那杯酒。

歐陽健見他沒有再調換酒杯,先是微微一驚,隨後又是微微一笑,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道:「乾杯。」說著將手中那杯酒朝前微微一伸,陳到心裡下定決心,猛地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歐陽健見他沒有與自己碰杯,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也將自己手中的酒喝光。然後將空杯放下,問道:「陳到兄,感覺如何?」陳到只覺得嗓子燥熱無比,緊接著又感覺一陣冰涼,隨後只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劇烈的燃燒開來,他顧不得其他,奮力的調用「獅蠻功」抵擋這股無比痛苦的感覺。

陳到跟這股痛感耗了半天,猛然「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黑血,便趴在桌上一動不動。歐陽健見此,問道:「二師弟,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可以以毒攻毒的嗎?」詹順臉色一變道:「看來我還是低估了這赤甲蠍的毒性了。快!我們快帶他去見師父。」三人連忙架起陳到朝著山頂跑去。

三人夾著陳到直跑到山頂一處大院之中,一些僕人見他們這麼慌張的樣子都不敢阻攔,讓他們暢通無阻的進入了大屋。屋內有一白衣老者正全神貫注的看著幾本書,見他們如此慌慌張張的衝進屋內,不悅道:「你們這是什麼樣子,我有讓你們進來嗎?」

那老者便是陳傑,歐陽健三人見師父發怒,驚的一時竟開不了口,朱營雙腿一軟摔倒在地,歐陽健和詹順也跟著倒下,把陳到摔到陳傑身前。陳傑問道:「怎麼回事?」詹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只是趴在地上指著陳到道:「赤甲蠍!赤甲蠍!」

陳傑一聽「赤甲蠍」三字,臉色一變,道:「想不到竟有人能中了赤甲蠍之毒,還能挺到我藥王山來求醫!真是難得。」說著便上前查看。

歐陽健道:「師父,弟子們大膽,先給他治了一下。」陳傑一聽,道:「怎麼治的,快快說來。」歐陽健和詹順便把前面的經過說了一遍。陳傑一聽,怒道:「你們才學了多少,就敢胡亂出手來治赤甲蠍之毒?現在可好,你們把人家的筋脈搞了個大亂!」說著一掌將陳到提溜到空中,伸手在陳到身上點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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