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健、詹順和朱營三人見師父竟然真的出手,心知之前做得不對,趕緊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不敢有絲毫遲緩。這時,以為僕人跑來道:「有人上山來了。」歐陽健一拍腦袋,道:「哎喲,我們全上來了,那誰守我們的關卡?」朱營道:「大師哥放心,我去趕跑他,你們在外面守著。」歐陽健和詹順點了點頭,朱營施展「七里無影」朝著院子大門跑去。

那上山之人便是伍如海,他窮追三日方才趕到藥王山,不見陳到蹤影,知他已上山,他不敢怠慢連忙追上山去。等到了大院之前,才看到一塊破破爛爛的牌匾上寫著「藥王大院」,下面有一行小字,寫著「非請勿進」四個字。伍如海心道:「相比這裡就是陳傑的地盤,我要是這麼無端的闖進去肯定討不找好,但要是不進去,爹肯定不會放過我,這可如何是好?」

正在為難,朱營風一般的趕到,一看伍如海長得儀表堂堂,倒也不敢小看,便道:「你是何人?來我藥王院作甚?」伍如海見了他的輕功,心下佩服,拱手道:「在下中原伍澤門下伍如海,特來追趕一個小賊。」

朱營聽了,笑道:「原來是『中原魔君』的徒弟,失敬失敬。不知伍兄你所說的『小賊』是誰?」伍如海道:「不瞞這位兄長,那小賊名叫陳到,偷走了我們的一本書,我們特來將此書搶回。」朱營聽了,微微一笑道:「伍兄,你想要抓賊,我們沒有意見。可藥王山有藥王山的規矩,你要想上山,必須經過三道考核,現在陳到已經都完成了,而伍兄你沒有,所以還請伍兄下山重新接受考核。」

伍如海一聽,強笑道:「這位兄台,你說的是,可我一路上山並沒有遇到什麼考核啊,說明我根本就不需要考核嘛,是吧。」朱營聽他強詞奪理,冷笑道:「需不需要,你現在就知道了。我叫朱營,我便是第一道考核,贏過我,算你過!」說著朝著伍如海一掌打去。

伍如海一掌格開他這一擊,反手掏出鐵笛朝著他肋下打去。朱營身法奇快,轉眼便躲到另一側,身子下蹲,嘴裡不住地發出「呱呱」的叫聲。

伍如海不知他這是何意,但也猜到他這是在蓄力,心道:「要是等你蓄好了力,那可不好對付了。」想到這他猛地朝前衝去,一鐵笛朝著朱營迎頭打下。朱營的「蛤蟆功」威力無比,見他朝前攻來,全身積蓄的功力突然爆發出來,伍如海大吃一驚,趕緊發「環虎功」相迎,但他功力尚淺,立刻被震飛出去,直摔在院外的石梯上滾落下去。

朱營站在石梯頂瞪視著他,伍如海好不容易定住身子,爬起身來看著朱營,心道:「若是讓他蓄足了力,那我更不是對手了。算了,先回去找爹吧。」想到這便緩緩地下山而去。朱營見此,便也返回了大院。

鄭言追趕著林羽裳,但他並無動手之意,突然一拉馬的韁繩,將自己連人帶馬拉的摔翻在地。林羽裳明白他的意思,趁機躍上不遠處自己的馬,拍馬跑走。韓連和徐如松各自被楚昭和典韋纏住,司馬懿更是被張春華帶的不知去向了何處,三人都無法阻止林羽裳離去。所以,林羽裳便順著陳到和伍如海走過的道路跑去。

跑了三日,林羽裳也來到了藥王山下,她將馬停放在了白駝山上,向山上的夥計打聽了陳到的消息,再步行前往藥王山。等她到了山腳下,突然看見伍如海走下山來,趕緊躲在暗處,見伍如海沉著臉,顯然是心情不好,心裡暗笑。等伍如海騎馬離去後,林羽裳趕緊上山。

等他跑到山頂時,朱營也沒在,所以她便暢通無阻的到了大屋之前。歐陽健一看,驚道:「怎麼今天這麼多人都來我們藥王山,真是有意思。」朱營道:「嘿,小姑娘,你不知道規矩嗎?怎麼就上山來了?」林羽裳心中挂念陳到,叫道:「我不是來治病的,我是來找陳到大哥的。」

歐陽健和詹順看她好像沒有惡意,對視一眼,詹順便道:「好吧,你便在此等著。」林羽裳也沒有辦法,只好在三人身後等著。

等到天明,陳傑才親自打開了屋門,林羽裳比歐陽健三人更快的竄到前面,大聲問道:「怎麼樣?陳大哥還好嗎?」

陳傑一臉詫異的看著她,道:「這位是」林羽裳急切道:「我是陳大哥的朋友,他」陳傑道:「放心,他還沒死。」林羽裳走進屋內,見陳到躺在前面的桌上一動不動,不顧一切的沖了過去。

只見陳到頭仰著天,靜靜的躺在陳傑之前放書的桌上。林羽裳衝到近前,只見陳到面無血色,林羽裳無論怎麼呼喚都無法叫醒他,回身再看陳傑四人,卻見陳傑將歐陽健三人叫了出去。她不願離開陳到,只好坐在陳到身邊等待他甦醒。

陳傑滿面怒容的將三人叫到一旁,道:「是誰帶頭亂搞的?」三人都低著腦袋不敢回答,陳傑怒道:「都低著頭幹嘛?說是誰帶頭的?」詹順這才默默的把手舉起。陳傑怒極反笑道:「你小子,好啊,學了我幾成本事就干到處亂搞了啊?」詹順不敢回話,歐陽健道:「師父」陳傑怒道:「沒讓你說話。」歐陽健只好閉嘴。詹順剛剛抬頭,便看到了陳傑殺人般的眼神,道:「我」還是說不出來。陳傑怒道:「赤甲蠍之毒可是世間奇毒,誰讓你們擅作主張胡亂用藥的?一個亂加草藥,一個還用毒藥,你以為什麼藥都可以以毒攻毒的嗎?」

歐陽健和詹順心驚膽戰,低著頭根本不敢開口。陳傑又道:「詹順,你用的那些藥勉強止住了赤甲蠍毒性的發作,卻把他的筋脈攪得一團糟。他現在是越用內力死得越快你不知道嗎?還有你歐陽健,居然想得出以毒攻毒的餿主意,差點沒把人弄死。」歐陽健嘀咕道:「我用的都是很輕的藥啊。」陳傑一聽,一巴掌拍在他臉上,道:「很輕?你喝一口鶴頂紅試試看?」歐陽健道:「可」陳傑一擺手道:「我知道你用的都是那些普通但有效的毒藥,但反而又激活了他體內的毒性。我花了一晚上才重新打通他的筋脈,抑制住了毒性。」

詹順瞪大了眼睛,道:「師父您的意思是您還沒有解毒成功?」陳傑搖搖頭道:「都是你們在這瞎搞,你們以為赤甲蠍的毒就那麼好解?現在好了,我只能用『天參打穴法』才能救他一命。」朱營聽了,瞪大眼睛道:「師父,這一招也太耗內力的吧。」陳傑搖搖頭道:「醫者仁心我都說了多少遍了,你們還不明白嗎?他的身體拖不了多久,等會兒我就得救他。你們別再廢話了。」三人聽了,只好低著頭跟著陳傑回到了大屋內。

這時陳到已悠悠醒轉,看著林羽裳在自己身邊坐著,嚇了一跳,驚道:「林姑娘,你」林羽裳見他醒來,喜道:「陳大哥,你醒了。」陳到奇道:「你怎麼來了?」林羽裳道:「你那個義弟把我放了。其他人還在跟他們糾纏呢。哦還有,那個伍如海也追過來了,不過好像被打走了。」陳到點了點頭,突然感覺全身一痛,不由得躺了回去。林羽裳急道:「陳大哥,你怎麼了?」陳到道:「不行不行,毒性又發作了。」林羽裳趕緊回身去找陳傑他們。

典韋甩動手中的繩索,在徐如松的脖子上繞了幾圈,徐如松掏出身上的鋼斧朝著典韋直劈過去。典韋伸出畫戟,將鋼斧卡在畫戟之間,猛地一甩,將他的鋼斧甩飛出去,直插在旁邊的一棵樹上。

徐如松也不會坐以待斃,雙腳一蹬穩住身子緊接著便欺到典韋身前,朝著他一掌打去。典韋手一抬,將繩索朝著徐如松臉上扔去,緊接著身子一退,拿起雙戟朝著徐如松掃去。

徐如松低頭躲過了這繩索,正要將套在脖子上的繩索解開,典韋就已一戟掃來,他根本無暇伸手,趕緊閃身避了過去。那繩索長長的拖在地上。典韋朝他追去,徐如鬆手中沒有兵刃根本不敢和他硬來,回頭就跑。典韋突然一腳踩住拖在地上的繩索,徐如松身子一歪摔倒在地,身子已經著地可腦袋卻被繩索吊住,十分狼狽。典韋身子躍起朝著他一戟劈下,徐如松趕緊滾動身子躲了過去,典韋身子跟上追著他連劈幾下,都被他躲過。徐如松滾到旁邊的數下,看見典韋出手的一個空檔,突然一腳踢出,典韋趕緊橫戟擋住,一下被踢得退後兩步。

徐如松趁著這個機會,身子躍起將插在樹上的鋼斧拔下,怒視典韋道:「好你個傻大個,竟敢偷襲爺爺我,今天我要讓你付出代價!」典韋冷笑道:「好大的口氣,恐怕你沒有那個能力!」一戟朝著徐如松劈下,徐如松不敢怠慢,橫起鋼斧直頂過去。典韋的力量何其強大,一下就將鋼斧劈落直插在地下,徐如松無論怎麼發力都無法將鋼斧拔出。只聽典韋冷笑道:「你的力氣就這麼小嗎?還不夠給我瘙癢的!」徐如松大怒,抓起地上一把輸液朝著典韋臉上抹去,典韋吃了一驚,左手抬起將那些樹葉紛紛掃開。徐如松趁機雙手發力想將鋼斧抬起,怎奈典韋僅憑右手也能壓得徐如松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徐如松情急之下飛起雙腿朝著典韋踢去,典韋來不及提起雙戟,雙手伸出擋在身前,便被徐如松踢了出去。

徐如松正想撿起鋼斧,典韋雙手在身後的草地上一拍,身子一下彈了起來,一拳朝著徐如松打去。徐如松也回過一拳迎了過去,雙拳相碰,徐如松只覺骨骼欲裂,不由得捂住了左手。典韋的左拳如閃電般打來,一下將徐如松打出一丈多遠。

韓連拔出身背長劍,毫不留情的朝著楚昭砍來。楚昭不慌不忙,使出正源師太不久前所授的「飛燕功」一退,退出了數丈遠。韓連一怔,轉而贊道:「好俊的功夫。」又挺劍衝上。楚昭並不拔劍,仗著「飛燕功」靈敏,不住地閃躲,韓連不論如何刺擊或是砍殺都根本觸碰不到楚昭,心下不禁焦躁,猛地將「環虎功」內力朝著楚昭打去,怎奈楚昭身子滑溜異常,她知道光憑自己的內力是無法相抗的,身子不住地後退,等到「環虎功」勁力弱了,楚昭發出「山嘯功」一卸,將勁力盡數卸掉。韓連正要繼續上前,突然看到典韋一把抓住徐如松的右腿,將他朝自己扔了過來,吃了一驚,連忙躍起想將徐如松接住,不料典韋力量遠超他的想像,結果兩人都被砸倒在地。

典韋和楚昭也趁機找到自己的坐馬而走,鄭言遠遠的觀望了一陣,這才拍馬趕來,見徐如松和韓連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心中暗暗好笑,道:「二師哥、三師哥,你們怎麼樣?」徐如松這下傲氣全無,嘆了口氣道:「這傻大個也不是等閒之輩啊,力氣竟然這麼大。」韓連不禁怒道:「這個死丫頭不知道學了什麼怪異的輕功,我怎麼都抓不著她,不行,下次我一定要讓他們好看!」鄭言安慰道:「好了,他們肯定會朝藥王山一帶而去,我們只要跟上去就行。」徐如松和韓連點了點頭,三人也騎馬趕去。

楚昭和典韋跑出去老遠,楚昭道:「典將軍,我們不應該去藥王山對吧?」典韋聽了,點頭道:「是啊,師弟和《救國策》必須分開,只要我們遠離藥王山,那麼就算師弟被伍澤所擒,他也不會有危險。」於是兩人調轉方向朝著不遠的縣城跑去。

兩人剛剛進了縣城,只見城中鮮有壯年男丁,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殘和一些婦人,楚昭奇道:「西涼難道就沒有幾個男人嗎?」典韋道:「估計是前線出了些事故,我們可以去問問。如果這裡缺乏官府的管理,倒有利於我們隱蔽。」

楚昭看向了官邸前的一個老兵,便走上前去,打了聲招呼,那老兵見她長得秀麗絕倫,不禁一呆,問道:「姑娘,你有什麼問題嗎?」楚昭微微一笑道:「老伯伯,我想問一問,這裡為什麼沒看到什麼男丁呀?」那老兵一聽,立刻愁眉苦臉的道:「唉,姑娘啊,你不知道嗎?近來王承和馬騰在長平展開了戰鬥,馬騰兵力不足,調集了附近城市的大部分男丁去充軍。所以我們這些個小城除了幾個大家族,只剩下了差不多一百多個原本治安的士兵。唉,現在馬騰還要我們來運送糧草和木材前去相助,可我們現在連人手都不齊,那些大家族又不肯處理,要是馬騰怪罪下來,我們全城的人都要遭殃啊。」

典韋奇道:「老伯,要是馬騰怪罪下來,難道那些富家大族就可以逃過一劫嗎?」那老兵嘆道:「他們有的是錢,只要給錢,有什麼事解決不了啊?就可憐這些百姓咯。」

楚昭一聽,心中也很難過,安慰他道:「老伯伯,您放心,一定會有辦法的。」那老兵點了點頭,道:「姑娘,多謝你的好心,不過我還是勸你早點離開這裡吧。免得將來馬騰發怒,遷怒於你們。」楚昭知道自己和典韋的服飾根本就不是本地的,一看便知,點了點頭便和典韋走了出去。典韋道:「楚姑娘,你是有什麼想法嗎?」楚昭嘆道:「他們要是不能按時間將糧草和木材送到,恐怕就都要遭殃了,我要是能幫他們一把就好了。」典韋苦笑道:「楚姑娘,我雖然力氣大,可也不可能幹幾百個人乾的活啊。算了,眼下我們能保住自己就不錯了,可沒有空管別人。去招惹那些富家大族的事最好還是不要干。」楚昭嘆了口氣,兩人便想找一家客棧先住下來。

突然,一隻手搭上了典韋的肩膀,只聽一聲並不標準的漢語響起:「請問」典韋本能反應,一把抓住那人的一條腿,將那人摔了一跤,只見他用來遮臉的棉帽被磕飛,露出一掌異域人士的臉龐:金色短髮配上藍色的眼睛以及高高的鼻樑。楚昭頓時大奇,問道:「你是什麼人?」

威廉這些天一直在城內閒逛,希望能找到別人來幫他一把,可他的樣貌本就讓人懷疑,再加上城內大多都是婦人,根本就沒人願意搭理他。到了今日,威廉實在沒有辦法,看見楚昭和典韋的服飾與眾不同,便上前想問,不料卻被典韋本能的摔倒在地。

威廉撿起帽子爬起身來,用著並不標準的漢語道:「你們對待不認識的人都是這樣的嗎?」典韋見他好像沒有惡意,便上前抱拳道:「對不起,是我魯莽了。」威廉這才道:「好吧,其實也沒事。你們好,我叫威廉,來自遙遠的西方。」楚昭奇道:「威廉?這不像是我們國家的名字,你來自很遠的西方?」威廉點頭道:「不錯,我們是一支部隊,效力於皇家。怎奈我們國家發生了變亂,新貴視我們為為嗯,敵人,想殺我們。我們沒有辦法,只好一路向東逃跑,花了差不多兩年才到了這裡。可是這裡的的當官的卻不收留我們,我們五百多個兄弟這二十多天都只能呆著附近的山上,我們實在是沒有錢了。這些天我一直在找人求助,可一直沒人理我,我看你們衣著與這些人不同,這才來找你們問問。」

典韋聽他費力的說了這麼一大通,覺得他不是在騙人,道:「你的意思是你們想在這裡找工作,可是卻沒人收留?」威廉點了點頭,道:「是啊,但是我們都是都是只會打呃不是是只會動手,腦子不會不會轉」廢了半天勁,才讓楚昭和典韋明白他的意思。楚昭想了想,突然笑道:「典將軍,這不是正好嗎?」典韋一頭霧水,道:「什麼正好?」楚昭道:「之前那邊不是缺人嗎?這邊又正好有生力軍。」典韋覺得也有些道理,便點了點頭。楚昭道:「威廉,我倒是有個工作可以介紹給你,就看你願不願意了。」威廉喜道:「真的?不論什麼我們都會做好。」於是楚昭便帶著他去見那個老兵。

那老兵看了看威廉,道:「你是哪裡人啊?」威廉道:「嚴格來說,我來自你們所說的『大秦』一帶。」老兵驚道:「那麼遠?你們是怎麼過來的?」威廉不想談別的,便道:「老伯,我和我的手下想找些事情做,同時能賺些錢吃飯。」那老兵很是猶豫,問向楚昭,道:「姑娘,你說這人可靠嗎?」楚昭笑道:「老伯伯,反正也沒有別的人了,不妨試試看吧。」老兵這才點了點頭,問道:「那你們有多少人?」

威廉伸出五個手指,道:「五百人。」老兵想了想,道:「人有點少啊,不過」威廉搶著道:「放心,我們比平常人能幹的要多。」老兵這才答應道:「好吧,那明天你們就過來押貨吧,吃飯是有管的,這你可以放心。」威廉大喜,寫過那老兵,和楚昭、典韋走了出去。

威廉對楚昭和典韋道:「今日多謝你們了,倘若以後有什麼忙需要我們來幫的,我們有有」楚昭笑道:「有求必應。」威廉也笑道:「對對,有求必應。我會留下幾個手下在那邊,你們要是有事就去那找吧。」說著朝著府邸一指。楚昭和典韋點了點頭,威廉便出城去找自己的手下去了。

典韋見此,剛想稱讚一下楚昭,楚昭突然低聲道:「你看那。」說著便朝著不遠處的一條大道一指。典韋順著她指向的方向看去,只見兩個身穿深紅色衣服的女子走在街上。楚昭道:「聽張姑娘所說,這兩人應該都是鬼火盟的殺手吧。」典韋點了點頭,道:「這簡難敵真是賊心不死,竟然派人追到了這裡。我們可得小心。」楚昭卻道:「不不不,我們這次應該主動出擊。」典韋愕然道:「主動出擊?那不就暴露了行蹤嗎?」楚昭微微一笑,道:「不妨,我們有幫手。」說著朝著府邸一指,典韋立刻明白了什麼意思,兩人便又朝府邸走去。

次日夜晚,雲層甚厚,將月亮完完全全的遮蔽在了其中。楚昭、典韋和威廉及幾個手下埋伏在一家客棧的頂樓之上,楚昭和典韋都換上了威廉手下人的服裝,好不容易有一個小個子,可楚昭穿起來還是鬆鬆垮垮的很不舒服,等眾人都趴好了位置,楚昭還是在那亂動。典韋不禁道:「楚姑娘,你沒事吧?不舒服的話乾脆脫了算了。」楚昭搖搖頭道:「我們不能被發現,我還是忍忍吧。」正說著,那兩個鬼火盟女殺手便風一般的出現在樓下。

只是一閉眼的功夫,威廉居然看見眼前多了兩人,不覺大吃一驚。他身邊的翻譯官卡爾以及另外三個將士也都差點驚呼出聲,威廉急忙伸手捂住他們的嘴,才沒有被兩個殺手發現。

只見那兩人潛伏在樓下,不知在尋找著什麼。威廉道:「楚姑娘,典將軍,你們還沒說為什麼要抓這兩個女女高手。」楚昭低聲道:「原因很簡單,她們可不是女高手,而是女殺手。死在她們手下的好人不計其數,現在她們想殺了我們,我們才不得不對她們動手。」

威廉道:「原來是殺人眨眼的壞人,那我們可不能放過他們。待會直接就殺了她們好了。」楚昭聽他把「殺人不眨眼」說成了「殺人眨眼」,差點沒笑出聲來,又聽他說要直接殺了她們,連忙道:「不行,我們要知道她們的陰謀,必須抓活的。」威廉聽了,點了點頭,對卡爾等人說道:「待會我們跳下去,抓活的。」四人都點了點頭,卡爾低聲道:「可是這裡有點高,我們就這麼下去不會摔死吧?」威廉又看了看下面,這才發現他們所在的頂部離地面有數丈高,不由得抹了把汗。

楚昭聽得出他們的顧慮,低聲道:「放心,剛才發給了你們匕首。你們雙手各拿一把,插在牆上滑下去就行。我們會先下去拖住他們。」威廉點了點頭,把話又跟另外三人說了一番,七人都做好了準備。

只見那兩人正背對著自己,楚昭輕聲道:「攻擊!」和典韋一同跳了下去,那兩人聽到一陣風聲,同時轉頭看去。楚昭施展「飛燕功」早已到了一人身前,一腳將那人踢飛出去。典韋剛剛落地,沒有絲毫停頓就一戟朝著另一人掃去,那人剛剛拔出身背長劍,便被典韋一戟掃中手腕,那女子低聲嬌喝,脫手丟劍,突然將無數暗器朝著典韋扔去。

典韋雙戟齊施,將暗器紛紛擊落,那女子轉身想逃,威廉和卡爾率先衝到,兩人同時將手中的劍遞出,朝著那女子刺去。那女子手中沒有兵刃,忽然從懷中掏出一塊布,甩將開來遮住了威廉和卡爾的視線。威廉和卡爾沒見過這種打法,各自揮劍將長布割開,朝著那女子刺去。那女子正要掏暗器,突然肩膀一麻,穴道已被楚昭從後面點中,當即動彈不得。威廉和卡爾不知發生了什麼,見她突然不動,各出一腳將她踹倒在地。

另一個女子在一旁跟另外三人打在一團,那人的武功也好生厲害,那三名羅馬勇士竟占不到任何便宜。威廉舞劍上前道:「讓我來對付她!」上前直逼那女子各處要害,兩人便斗在一起。卡爾揮劍放在被點倒的女子脖頸之上,楚昭奇道:「她都被點倒了,怎麼還要防著她?」卡爾也不明所以,道:「所以她是不能動了嗎?」楚昭點了點頭,卡爾這才尷尬的收回了劍。

威廉從小在羅馬長大,一生三十年都在拼搏之中生存,倒在他面前的壯漢、力士不下百人,區區一個鬼火盟殺手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勁敵。拆了二十多招便一劍劃傷了那女子的手腕,那女子「哎喲」一聲,便丟了劍,另外三人衝上前去,便將她按倒。威廉道:「都是殺人狂魔而已,不用客氣。」那三人便用力的將那女子按在地上,那女子觸動了傷口,不覺慘叫一聲。

楚昭見此,心中有些不忍,道:「算了,不要太狠,把他們帶回去吧。」七人便把她們抓到了當地官府的大牢之中。當地的縣令已帶著威廉的四百多手下去運送糧草、木材去了,府上和監牢里更是空無一人。

威廉的手下將那兩名女子用鐵索扣住,楚昭便粗聲粗氣向她們道:「你們是受誰的命令前來?」那兩人緊閉雙眼,根本就不看她,威廉叫道:「兩個魔頭,死到頭臨了還要頑抗?」

其中未受傷的女子睜開眼道:「什麼死到頭臨?你這個外邦人還是多了解了解再說話吧。」威廉愕然道:「不是嗎?她們若不是死到頭臨,莫非她們還有幫手相救?」說著朝四周看了看。楚昭無奈道:「你說的沒錯,她們這是在嚇唬你。」威廉一聽,怒道:「你們兩個魔頭,死到頭臨了還敢頑抗,看我不教訓教訓你們。」說著便拿著掛在一旁的鞭子朝著兩人抽去。

那兩名女子雖然都疼的大叫,但竟都不求饒,盼著威廉心軟放過二人。可威廉自小在羅馬長大,見過的壞人太多了,又豈會在這時心軟?反倒越來越用力,兩人身上的傷痕眼看著越來越多。到最後楚昭受不了了,對威廉道:「威廉,你這辦法不行,還是我來吧。你們都先出去。」威廉雖然疑惑,但是對她並沒有絲毫懷疑,便帶著手下和典韋出去了。楚昭回身一臉微笑的看著她們。

兩人看著她蹩腳的假鬍子和服飾,都覺得此人「不男不女」,感覺十分詫異。只聽楚昭笑道:「你們現在招認還是來得及的,免得我再出狠招。」兩人心想你之前都沒有什麼招,現在也肯定在嚇人而已,都閉著嘴一句話也不說。楚昭見此,佯怒道:「好啊,你們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看來必須給你們一點教訓。」說著,她拔出腰間長劍,朝著兩人刷刷刺去,將兩人的衣衫劃得破破爛爛的,露出了裡面的肚兜。

兩人根本不知道她也是女子,見此都面紅耳赤,一人甚至還驚呼出聲。

楚昭見有了效果,想盡全力「猥瑣」的笑笑,可是那模樣卻更加搞笑。兩名女子看了她那怪異的笑容,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楚昭「奸笑」一聲,道:「你們還不說是嗎?那我就要讓我那些兄弟們嗯爽爽」「爽一把」這三個字她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可兩名女子卻都被嚇壞了,大聲道:「不要!不要!」

楚昭見她們竟被嚇成這樣,心裡暗笑,嘴上繼續粗聲粗氣的道:「好啊,既然你們想保住你們的清白,那你們就老實招認,明白嗎?」兩名女子連忙用力的點頭。

楚昭問道:「是誰派你們來的?派你們來幹什麼?」兩名女子雖然不知道「他」一個「外幫人士」來打聽這個幹什麼,但也只好老實招認道:「副盟主的兩個得力手下馮可珊、易婷去執行任務,結果任務失敗,而且只有易婷一人回來。副盟主覺得疑惑,便派我們前來打探消息。」

楚昭心道:「副盟主?好像聽簡難敵那老傢伙說過,好像叫什麼『甲魚』?聽名字就不是個好人,但這兩人說的到底可不可信呢?我倒要再問問。」說著又道:「那簡難敵有沒有交代過你們什麼?」兩名女子對她知道簡難敵的名字大感震驚,但還是紛紛搖頭,道:「沒有沒有,我們平常幾乎沒有見盟主的機會。因為盟主管的主要是男殺手,我們女殺手都歸副盟主管理。」

楚昭心道:「這『甲魚』堂堂一個男兒,居然管理女的?真是怪人一個。」又道:「那你們之後還有沒有人再來啊?」兩名女子齊聲道:「有的,我們要是沒有回信,副盟主會親自帶人前來。」楚昭心道:「好啊,『甲魚』這個怪人居然要親自來,我倒要好好會會他。」於是道:「好啊,你們只要夠老實,我會考慮放過你們。否則嘿嘿嘿嘿,你們知道的。」兩名女子聽著她怪異的笑聲,都不敢出聲。

就這麼過了幾日,楚昭知道了這兩名女子,一個叫沙月,另一個叫袁止,都是鬼火盟的一流好手。聽說次日那「甲魚」副盟主就會親自來到,楚昭便笑嘻嘻的拿著兩個藥丸,對沙月和袁止道:「嗯,明日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所以就委屈你們倆了。把這兩顆藥丸都給我吞下去。」

沙月怔怔的看著那兩顆藥丸,低聲道:「這是什麼?」楚昭笑道:「反正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們若是配合,我自然會把解藥給你們。要是不配合,你們就等著肝腸寸斷而死吧。」話說的輕輕巧巧,沙月和袁止對視一眼,互相用「生離死別」的眼神看了看對方,便接過楚昭手中的藥丸併吞了下去。對她們來說,清白比命更重要,楚昭正是明白這一點,所以才能成功。其實,那不過是兩個普通的治療腹痛的藥丸罷了。

到了次日夜晚,整個縣城內還是沒有什麼人在街上活動,楚昭等人壓著沙月和袁止重新到了一處高樓之上,靜靜的看著下面。過了許久,全城還是沒有一點動靜。楚昭不由得沙啞著嗓子問道:「你們確定他會來嗎?」兩人都肯定的道:「我們副盟主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絕對不會有任何差錯。」沙月還道:「此次我們若是完成了任務,那還算好。沒有完成並被抓回去,那要是不死,也會被挑斷筋脈賣到妓院去。」楚昭一驚,心道:「幸虧張姑娘沒有落到那『甲魚』變態手裡,不然可就糟了。」內心對那「甲魚」的印象又差了幾分。

突然,只聽到一陣風聲,緊接著有無數身穿暗紅衣裳的女殺手施展輕功出現在眾人的視線內。威廉見居然來了這麼多人,心中一驚,不過倒也不怎麼害怕。典韋和楚昭對視一眼,楚昭問道:「你們的副盟主在哪?」沙月低聲道:「還沒來,她總是最後才會出現。」楚昭點了點頭,繼續觀望。

眼見著那好幾十個殺手已潛伏在了全城的各個角落之中,全城也就平靜了下來。典韋不由得嘆道:「想不到鬼火盟的高手居然這麼多,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潛伏在城市之中,要不是我們就在這裡看著,明日定要遭其毒手。」楚昭也是暗暗吃驚,道:「要是那副盟主不來,我們豈不是不能下去了?」威廉轉頭道:「就算他來了,我們也不能下去了吧。你看這下面到處都潛伏著這些殺人魔頭。」

楚昭也知道,在這附近也藏了不少鬼火盟的女殺手,恐怕這縣城內已是步步殺機。眼下呆在這高樓之上恐怕便是最明智的選擇。

陳傑重新查看了陳到的病情,面色凝重的道:「雖然還有得治,可是還得費一番心力不可。」林羽裳跪在地上,哭道:「陳先生,您一定要救救他啊。」歐陽健、詹順和朱營也在一旁暗暗自責。陳傑嘆道:「是啊,我必須得救他一命。畢竟醫者仁心哪。」於是道:「你們都退出去吧,我要發功了。」朱營知道他的「天參打穴法」一旦連續使用,對內力的消耗巨大,道:「師父,您保重身體啊。」陳傑點了點頭,四人便要出去。突然一個僕人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大喊道:「魔君來了,魔君來了。」

眾人聽了,臉色都是一變,陳傑奇道:「伍澤怎麼會來我藥王山?」朱營便把剛才伍如海上山的經過說了一遍,陳傑冷然道:「他伍澤雖然面子很大,但我藥王山有我藥王山的規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破。」說著在陳到身上點了一下,便要出門。

只聽一陣笑聲傳來,除了陳傑之外,眾人只覺的眼睛一花,伍澤便出現在門外,只聽他笑道:「藥兄,今日我破了你的規矩,實在是抱歉啊。」陳傑冷冷道:「伍兄,你很了解我的性格,那你還破我的規矩,這是何意?」伍澤繼續笑道:「若非有此急事,我打死也不敢來破藥兄你的規矩。只是躺在你那桌上的少年偷走了非常重要的東西,我今日必須將其拿回。」

陳傑和歐陽健三人看了近乎昏迷的陳到一眼,陳傑沉聲道:「偷走了東西?是什麼武功秘籍嗎?」伍澤搖頭道:「藥兄,你確實了解我,可這次卻是一本兵書。這小子從我的好友手中將其奪走,要知道,現在要是有了好的兵書,是可以建功立業的。所以我才來幫我那朋友一把。」

林羽裳聽了,大聲道:「你說謊!那《救國策》本來就是陳大哥的東西,他只是將自己的東西拿回來,又何談搶奪?」伍澤冷笑道:「你如何能證明那兵書本來就是那小子的?」林羽裳正不知該如何回答,陳到勉強坐起來道:「何需證明?此書本來就來自我家的書樓,我陳到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要是非要胡謅八扯,那我也對你沒有辦法。」剛剛說完,便又暈了過去,臉上又冒起了一陣黑氣。

伍澤一聽,面色轉冷,對陳傑道:「藥兄,你也都聽到了,這小子非但抵賴不從,還對我出言不遜。我今日若不教訓教訓他,那我『中原魔君』的顏面何存?」說著就要上前,陳傑卻一擺手道:「慢!伍兄,你好歹也是『六大天王』之一,就憑著一個江湖晚輩一句辯解之話就要和人家動手。我看這麼做才是顏面不保吧。」

伍澤眼睛眯縫起來,道:「藥兄,你這是什麼意思?是說我不要臉咯?」陳傑搖搖頭道:「伍兄,我並無此意。只是天下之事都得從一個『理』字,今日這陳到公子已是身中劇毒,自不能與你好好分辨。不如等我將他體內的毒解了,你們再來辨別一番,到時候誰有理,我自然就會幫誰。」

伍澤聽了,已是無法再反駁他的話,心道:「這裡是你的地盤,要真是動手我可討不找好,不如就賣你個面子。」於是道:「既然藥兄都說了,那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希望藥兄早日將他治好,我三日後定來再訪。」說著,將輕功施展開來,一瞬間便消失不見。

歐陽健和詹順對武功都了解不多,對此也都沒有什麼感覺,只是覺得他很厲害。朱營卻很是吃驚,心道:「此人輕功竟如此了得,怪不得能和師父齊名。」他自己對陳傑的武功甚是佩服,早就下了決心要想他一樣在武學上功成名就。只聽陳傑道:「李九倫那傢伙給伍澤起了個『朔方陰魂』的綽號也是有些原因的。伍澤的輕功極強,全天下也只有喬銳形兄的『瀚海步』和穆康兄的『破空浮雲』可以和他相比。所以李九倫就說伍澤是陰魂不散,所以起了個『朔方陰魂』的綽號來詆毀他。伍澤的武學我是十分佩服的,可是他在做人方面還是有所欠缺,為了武學竟然能出手傷人,這是我看不上的地方。你們也一定要小心。」歐陽健等人都點頭答應。

林羽裳道:「陳先生,您趕快救救陳大哥吧,他真的要不行了。」陳傑道:「健兒、順兒,你們快把陳公子扶進內室去。」歐陽健和詹順便將陳到扶起,往內室走去。朱營突然道:「師父,這樣不妥啊。」陳傑停步問道:「有何不妥?」朱營道:「您想想啊,這伍澤三日後還要再來挑事。您就算今日便將陳公子治好,這恢復功力也不是兩天就能完成的,要是這伍澤起了殺心,那我們整個藥王山不都完了嗎?」

歐陽健和詹順聽了,都停下步來,詢問著看著陳傑。陳傑嘆了口氣,道:「你幹嘛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人家好歹也是武學大宗師,怎麼會幹出這麼不要臉的事?你想多了吧。」說著,便帶著歐陽健、詹順扶著陳到進了內室。朱營也不好再說,也跟了進去。

等歐陽健和詹順將陳到扶到一張大床之上後,陳傑道:「我要留一內力強勁之人輔助,眼下也只有營兒你可以了。營兒你留下,其他人出去看著就行了。」歐陽健、詹順和林羽裳應了一聲,準備出去,朱營卻遲疑道:「師父,我若在這裡,誰來看著外面?」陳傑有些不耐煩道:「你大師哥、二師哥體內都有不弱的『蛤蟆功』他們自然會使。再說了,要是伍澤再來,就是你也擋不住。」朱營想想也是,便也盤膝坐在了陳傑的側面,歐陽健、詹順和林羽裳便關門出去。

內室之內,只剩昏迷的陳到、陳傑和朱營三人,只聽陳傑朗聲道:「營兒,你雖不懂毒藥解藥之理,可我也得跟你說個明白。」朱營點頭答應,陳傑便道:「這赤甲蠍之毒本就難解,現在毒已深入陳公子全身,現在唯有從陳公子的傷口將毒排出才能解毒。你現在便將他中毒的傷口重新切開,再拿兩個盆子來接。我會用『天參打穴法』來逼毒,這時候就需要你用內力將毒吸出來。明白嗎?」朱營聽了,點頭道:「我明白。」便起身將陳到扶著拿來了兩個盆子,又拿匕首將陳到左臂和右腿的傷口重新割開。那傷口本已結痂,那黑紫色的痂看著朱營就有些發憷,等傷口重新割開,立刻便流出了黑紫色的血。

陳傑輕鬆的道:「你準備好,我要開始了。」說著,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一起朝陳到的百會穴點去,陳到渾身一震,陳傑迅速收手,緊接著點著了他的後頸穴。朱營也是行動迅速,身後再按住陳到的百會穴,用內力強吸,陳到左臂的傷口處便開始滴出顏色更深的黑紫色毒血。

陳傑更不停留,將陳到周身幾十處大穴都點了一遍,到了後面朱營已有些難以跟上。他的內力雖然也非常強勁,但終究不能跟陳傑相比,陳傑不得不右手先點穴道,左手發功吸毒,過了兩個多時辰,才停下身子,而那兩個盆子也都接了滿滿兩盆毒血。

朱營已是滿頭大汗,坐在原地不住地喘氣,陳傑則收功緩了緩,他這「天參打穴法」勁道強勁無比,一旦點中,不是常人所能解的。但是對內力的消耗也很強勁,這將陳到全身都點了一遍,已是心神俱疲,輕聲道:「現在好了,等你調息完就可以先出去了。」

朱營點了點頭,自己便開始運功。陳到身上毒已盡解但他還未清醒,依舊是盤膝坐在床上。陳傑此時身子虛弱,也顧不上他倆,自己開始運功調息。

夜晚,藥王山下。

十餘個身穿暗紅色衣衫的女子來到了藥王山東側,其中有四人抬著一頂轎子,轎子上端坐著一蒙面女子,其衣著為暗紫色,與他人有所不同。

最前面的四個女子,押著一衣衫破爛的女子,那女子赫然便是被陳到放走的易婷。只聽那蒙面女子冷聲道:「我們到了藥王山,易婷,該怎麼做你應該明白吧?」

易婷顫抖的站直身子,道:「盟盟主,我我知道。」「那好,你帶著她們倆一起去,要是再不能成,就休怪我不念舊情。」易婷點了點頭,便帶著身邊兩人朝著北面走去。

山頂之上,歐陽健、詹順和林羽裳正在焦急的等待。

已經過了一個時辰,可是房內還是沒有任何動靜,林羽裳不禁道:「怎麼這麼久了,還沒完哪。」歐陽健笑道:「姑娘放心,師父出馬,必定能解了陳到兄的毒。我們只要能保證他們平安治療即可。」林羽裳這才安下心來。

突然,一個僕人跑上前來道:「不好了,北山腳下有人,不知在做什麼。」歐陽健和詹順聽了,臉色都是一變,歐陽健道:「天這麼黑,你確定嗎?」那僕人點了點頭,詹順道:「這可不妙。」林羽裳奇道:「怎麼了?」歐陽健解釋道:「我們藥王山下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草藥,其中南山下種的是解藥,北山下種的是毒藥。當地的居民若是來求醫,也絕不會去南山或是北山腳下瞎轉悠。這其中必有問題。」

林羽裳道:「莫非是伍澤他們?」詹順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會,那伍澤好歹是有身份的人,不會來欺負我們這些小輩。」林羽裳急道:「那怎麼辦?是要下去看看嗎?」歐陽健點點頭道:「這山南山北可能都有危險,我和師弟還是下去看看吧。這裡就交給你了,不論任何人都不能進去,明白嗎?」林羽裳點了點頭,歐陽健和詹順便下山去了。

歐陽健一路趕到北山山腳,只見有三個身穿暗紅色衣衫的人正在種滿毒藥的草地中翻找著什麼。他自知自己武功不行,便停留在暗處觀望。

只聽一人道:「這些藥我們根本不知道是什麼,這要找到什麼時候啊。」另一人接口道:「是啊,要不然我們回去算了。」歐陽健聽這兩個聲音都是女聲,心道:「居然都是女的,看來我也不用太擔心。」最後,另一個女聲響起:「不行,要是就這麼空手回去,盟主肯定會殺了我的。」另外兩人聽了,便嘲笑道:「盟主殺得是你,跟我們又沒有關係,我們可不會跟著你在這受罪。」說著,便起身要走。另外一人趕緊起身攔住她們道:「不行,你們不了解盟主的作風,她也不會放過你們的。」那兩人哪裡肯信?直接就往回走,那女子大急,便要上前阻攔。

歐陽健聽出她們口中的「盟主」貌似是要對己方不利,便跳出草叢道:「你們是什麼人?想幹什麼?」那三人突然看見一白衣男子站在眼前,都大吃一驚,一人道:「你是誰?」歐陽健笑道:「我是誰?我是這裡的主人!你們在此鬼鬼祟祟,到底有何居心?」三人對視一眼,突然一起拔劍朝歐陽健刺來。

歐陽健吃了一驚,閃身接連避開了三人的攻擊,可他不會武功,只是閃避卻沒法還手,立刻被三人圍在了中間。只聽一人說道:「既然你是這裡的主人,那便跟我們走,我們還可以留你一條小命。」另一人附和道:「不錯,將你這個『主人』帶回去,肯定有利於我們製藥。」歐陽健心裡一驚,心道:「製藥?她們是什麼人?到底想幹什麼?」一不留神,被一人飛腿掃倒在地。

歐陽健還未站起,突然有兩人掏出飛索一甩,便套在他的雙肩之下,拉起他就跑。歐陽健雙腿一張,腳尖勾住了旁邊的兩棵樹,那兩人竟拉他不動。剩下的那人正是易婷,她衝上前來一腳朝著歐陽健胯下踢去,歐陽健吃了一驚,連忙收緊雙腿,然後便又被拉了出去。

易婷跟在後面,道:「千萬要抓活的。」一個女子不耐道:「我們知道,不用你廢話。」歐陽健也不會坐以待斃,雙手扣住繩索朝著那兩名女子撲去,那兩名女子吃了一驚,連忙抽出各自的長劍,只見歐陽健趴在地上,不知要做什麼,一人道:「別負隅頑抗了,我們不會殺了你的!」另一人冷冷道:「何必多說?不給他點厲害,他是不會聽話的!」說著便舞劍衝上,歐陽健的「蛤蟆功」早已蓄勢待發,見她倆到了近前,突然一發勁,強烈的勁道瞬間將兩人擊的倒飛而出,重重撞在後面的大樹上。

易婷吃了一驚,待他勁道已衰,突然趕到他身邊點中了他的周身穴道。歐陽健的武功本就不高,這下也是無法抵抗,便立在原地無法動彈。

歐陽健怒道:「你們是什麼人?膽敢來犯我藥王山?等我師父來了,非殺了你們不可。」易婷一指點了他的啞穴,心道:「師父?莫非是陳傑?看來此地不宜久留,否則被陳傑發現那可大事不好。」便上前扶起那兩名女子,三人一起將歐陽健抬走。

等到詹順在山南檢查一番後回到山頂,卻遲遲不見歐陽健回來,這時山下的僕人連滾帶爬的跑上山來將歐陽健被擒的事情說出,詹順和林羽裳等人大吃一驚。林羽裳便要去告訴陳傑,詹順阻止道:「眼下伍澤還會來搗亂,師父替陳到兄解完毒後身子會有所損傷,現在讓師父去救人實在太冒險了。」林羽裳道:「那該怎麼辦?」詹順搖頭道:「只有先看大師哥自己的了,我們必須先頂住伍澤才是。」林羽裳只好作罷。

又過了許久,朱營才扶著虛弱的陳到出了屋來,詹順和林羽裳便把剛才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兩人大驚,陳到道:「那那歐陽兄豈不是很危險?我們得去救他才是。」詹順搖搖頭道:「不行,陳到兄,你和三師弟的身體現在都不行。你雖已解毒,可你現在是功力盡失,你不知道嗎?」陳到連忙運功,只覺自己的內力虛空至幾乎沒有,驚道:「這是怎麼回事?」詹順笑道:「陳兄,我師父的『天參打穴法』乃是用來點穴的,本身就帶有很大的攻擊性。雖然能幫你成功解毒,可卻也壓制住了你的內力,不用擔心,你的內力會逐漸恢復,直到七七四十九天後就會恢復如初。」

陳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朱營道:「可是,就算我們不行,就真的不管大師哥了嗎?」詹順嘆道:「我們沒得選,眼下伍澤便在附近,我們要是就這麼走了,師父該怎麼辦?」朱營聽了,想了想道:「三天時間,師父最多能恢復七成功力,我們必須得想辦法擋住伍澤。否則他真的要大開殺戒,我們藥王山必定死的一個不剩。」陳到心中雖然焦急,可是卻想不出任何辦法,不由得嘆道:「要是小昭在就好了,她肯定想得出辦法的。」

林羽裳聽了,心中萬分不悅,立刻道:「我有辦法。」陳到、詹順和朱營一起朝她看去,道:「什麼辦法。」林羽裳微微一笑,道:「跟我來。」便帶著三人往大屋走去。

到了三日之期,陳到、林羽裳、詹順和朱營四人埋伏在大屋之內,陳到低聲道:「林姑娘,你的這些辦法可行嗎?就這些陷阱真的能傷到伍澤?」林羽裳不悅道:「陳大哥,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嗎?我們費了兩天的力氣才安下這麼多陷阱,再不能拖住他,那我們可真沒有別的辦法了。」

詹順嘆道:「這間大屋可是師父獨自練功的屋子,我們把這裡搞成這樣,師父要是知道了,可不會放過我們。」林姑娘苦笑道:「不在這也不能在別的地方了。對了,朱大哥,那些僕人都安排好了嗎?可別讓伍澤都殺了。」

朱營點了點頭,道:「我把他們都安置到了山腰上,三日後再回來。只怕」突然門外傳來一聲尖嘯,陳到道:「快躲好。」四人各自躲在了暗處窺視。

只見徐如松哈哈一笑,踹開大屋的大門大搖大擺的走進屋內。突然腳下一空,驚呼一聲掉進事先挖好的陷阱里。後面的韓連和鄭言吃了一驚,趕緊上前相救。徐如松摔了滿臉沙子,還未睜開眼睛,上面安插的大鐘忽然掉落下來,鄭言吃了一驚,飛身將韓連撲倒才沒有被砸中,大鐘直掉進陷阱之中,將徐如松罩在裡頭。

韓連大怒道:「是哪個小賊?竟暗算我們?」越過陷阱就要尋找敵人,忽然腳下又是一空,又掉進了一個陷阱里。

鄭言正扒在大鐘對徐如松喊話,突然看見韓連也掉了進去,驚呼一聲,跳上前去想要相助,突然側面彈出無數鐵石朝他砸來。鄭言吃了一驚,慌忙拔出長劍抵擋,無數鐵石紛紛落進韓連所在的陷阱里,韓連正要跳出陷阱,又被無數鐵石砸了回去。

這時,伍澤和伍如海緩緩從大門內走進,伍澤右手一揮,將無數鐵石紛紛甩飛。鄭言見此,回身站到伍澤身旁,低聲道:「弟子無能。」伍澤冷冷道:「真是三個廢物!」飛身上前將大鐘託了起來,徐如松奮力的躍出陷阱,伍如海也上前幫韓連脫身。這兩人剛剛脫險,便破口大罵道:「小賊,有本事現身來戰!」同時朝前衝去,兩人都想到:「已經有了兩個陷阱,絕無可能再有!」結果剛剛跑出幾步,又掉進了第三個陷阱里。

只見第三個陷阱里裝滿了臭屎臭尿,兩人根本沒法控制身體,雙雙摔入這「糞坑」之中。陳到等四人在暗處觀看,林羽裳不禁笑出聲來,陳到、詹順和朱營心中卻暗叫不妙,都心道:「既不下殺手,整蠱他們,豈不是更會激起他們的怒火?」

徐如松和韓連渾身沾滿了屎尿,雙雙跳出了「糞坑」怒吼道:「小賊!都給我出來,爺爺要殺了你們!」伍澤看著他們倆這副熊樣,不住地搖頭,也沒有阻止兩人。朱營和詹順見此,雙雙跳了出來。徐如松和韓連看見兩人,更不多話,同時朝前衝來,上來就是一招殺招。詹順不會武功,只好退後躲開,朱營發起一掌擋住徐如松,韓連卻朝著詹順衝去。

陳到見詹順根本無法閃躲,再打幾下立時就有性命之憂,飛身跳出一招「石破天驚」朝著韓連打去。韓連沒有防備,只覺身子一顫,險些摔倒在地,卻並未受傷。陳到見此吃了一驚,心道:「不好,我的功力現在只有一成左右,又如何能跟他相鬥?」韓連獰笑道:「好小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朝著陳到一掌打去,陳到沒法抵擋被一擊打飛,撞在身後的牆上。

林羽裳見此,顧不得其他,舞劍沖了出來,韓連大笑道:「好啊陳到,你艷福不淺啊,一起死吧!」拔劍衝來。

林羽裳見他渾身臭氣,捂著鼻子退後一步,韓連一劍朝她削來,林羽裳勉強擋了幾個回合就被他將長劍擊落。韓連顧不上殺她,一掌將她推開,朝著陳到一劍刺去。陳到捂著胸口靠在身後的牆上,嘆道:「真是命該如此啊。」眼看韓連一劍就要刺中陳到的胸口,他的右手突然一震,長劍脫手而出,直插在側面的牆上。

韓連回頭一看,竟是伍澤出手,便不敢再動手。只聽伍澤道:「這小子還不能殺,得先把書要到手。」說著便走上前來,詹順在一旁,見他朝陳到走進,趴在地上作勢要朝他撲擊。伍澤右手一推,詹順的「蛤蟆功」還未大成,根本就沒有反抗的機會,便被拍飛出去。朱營見此,也撇下了徐如松,朝著伍澤一掌劈來,伍澤身子不動,又是一推,將他也推飛出去。

伍澤凝神道:「小子,你還有最後的機會。把書交出來,我便饒了你的小命。我『中原魔君』言出必踐,這你自可放心。」陳到坐在地上,微微抬頭道:「伍前輩,您是武林前輩,自然之道這亂世之局害的乃是全天下的百姓。你若是要將《救國策》交給非人,將會害了全天下的人。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伍澤冷笑一聲,道:「我做什麼事,還不需你來指手畫腳。我只問你一句:交還是不交?」陳到站起身來,笑道:「伍前輩,我一人死不足惜,但決不可害了天下人。我陳到賤命一條,你若真想要,就拿去吧。」說著,睜大眼睛瞪視著伍澤。

伍澤有些吃驚的看著他,怒極反笑道:「好啊,就憑你這乳臭未乾的孩兒,本來還不配我親自動手。但你竟如此狂妄的汙衊我要害天下人,我勢必要替天下人治你這詛咒之罪!」說著伸出右手,輕輕的將陳到提在了高空。

陳到只覺脖頸間劇痛無比,但還是若忍著疼痛道:「伍澤!你就是殺了我,你也永遠得不到《救國策》,更得不到任何《武學秘籍》!」伍澤大怒道:「好你個小兔崽子,受死吧!」鄭言和林羽裳同時躍到近前道:「住手!」

伍澤一掌將林羽裳擊飛出去,回身怒視鄭言道:「怎麼,阿言,你是要忤逆師尊嗎?」鄭言跪在地上,抱拳道:「徒弟不敢,只是我與陳到乃是結義兄弟,師父若是真要殺他,便將阿言一併殺了吧。」

伍如海和韓連驚道:「四師弟,你」伍澤冷笑道:「好啊,想不到我伍澤竟收了你這麼個不忠不孝的徒弟,枉費了我培養你二十年!」陳到艱難的道:「言弟,你不要管我,你還有大事要做。」鄭言道:「大哥,我們一起發過誓,要同生共死。如今,我怎會棄你而去?師父,動手吧,弟子絕無悔恨之心。」

伍澤仰天狂笑,道:「好啊,既然你們要同生共死,那我便送你們一起走!」說著,雙掌朝著兩人同時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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