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三人心裡也清楚,他們對大海有多不熟悉,所以趕緊去尋找柳元卿等人。只見東海之上有著比平時要多得多的船隻,更有成百上千的人正在上傳連綿海邊數里,想找人可不是件容易之事。

三人正在發愁,突然只聽一聲吶喊,身後突然衝出上百人馬手拿弓箭朝著海岸就是一通射擊。

那些人隱蔽在各處草叢之中,很難被發現,又突然衝出就是想打他們個措手不及。不過對面的都是見多識廣的武林人士,反應靈敏,很快就都找到了遮蔽物或是上了船,那些人還紛紛大罵:「狗賊!有本事出來跟我們真刀真槍的比劃,偷襲算什麼英雄好漢?」

那些偷襲者射完一輪,便停留在海邊並不離去,和武林人士都保持著一定距離。武林人士們既不能衝出去消滅他們,可他們也不上前攻擊,形成了對峙的局面。

陳到見此,輕輕的拍了拍泰烏雲道:「烏雲哪,現在我要到海上去了,就不能帶著你一起了。你現在就回泰山去,好不好?」泰烏雲極通人性,晃了晃腦袋,又不住的舔著陳到的手,好像是明白了的樣子。馬雲祿不禁奇道:「這馬兒聽得懂人話?」楚昭笑道:「那是當然,我們泰烏雲可是天上的黑龍變的,和其他的馬可不一樣。」於是三人都將戰馬放跑,陳到拿下了白毦金槍和白毦劍,馬雲祿也將自己的弓背在背上,這才一起躲到了那些偷襲者的身後。

馬雲祿低聲道:「怎麼辦?是幹掉他們嗎?」陳到搖搖頭道:「這可不行,他們至少也有八九百人,我們要是暴露位置那可是必死無疑,只有等到天黑,我們才有機會。」楚昭眼看著那些船隻紛紛離去,留在海邊的木船已剩下不多,焦急道:「可是再等下去,沒有船了,豈不更是糟糕?」馬雲祿觀察了一陣,道:「也不是,有些漁夫沒有接到人,也被困在海邊走不掉了。我們到時候可以去找他們。」

三人只好等到天黑,那些武林人士都已離去,而偷襲者們則一直逗留在原地,和那些漁夫們對峙著。那些漁夫不會武功,根本不敢去招惹他們,只好划著船在海上漂著。

等到夜幕降臨,果然那些偷襲者們有些放鬆,他們紛紛坐倒在在沙灘上開始聊起天來。陳到三人便悄悄摸到他們後面偷聽,只聽一人說道:「哎,我們這麼早來這裡,不會暴露行蹤嗎?」另一人道:「怕什麼?這些自詡名門正派的東西已經被我們逼到海上去了,他們別想再回來。千羽大人明天就會帶人來修建防禦工事,到時候他們想回來也回不來了。我們幾千人馬守在這裡,他們早晚都要玩完!」

又有一人大笑道:「可不是麼?那些可惡的名門正派,無論我們做什麼自己的事情他們都要來插一腳,真是煩死人了。這次一定要他們付出代價!」

三人偷聽了許久,原來都是那些天天被名門正派所壓制的那些歪門邪道,都被李九倫所招攬到手下。他們雖然名聲都不好,可是打起來倒也不含糊,所以才可以憑藉著人多一舉將鬼火盟消滅。陳到聽到此次李千羽會親自率人封鎖整片東海,心中不由得直冒冷汗,心道:「這下叔父和柳掌門他們豈不是都回不來了嗎?不行,我得去通知他們。」又聽到由於江南一帶不好控制,所以在江南會有一道口子,這需要嚴加防範。陳到聽了,心中暗喜,低聲對楚昭和馬雲祿道:「等會兒我去打翻他們,你們直接往海邊跑。」馬雲祿點了點頭,楚昭卻問道:「那些漁夫不願幫忙怎麼辦?」陳到道:「應該沒事吧,實在不行我們就找那些空船自己去不就行了?」楚昭雖然覺得不妥,可也知道沒有別的辦法,只好答應。

陳到借著黑暗,趁著他們換班坐到了一人身旁,那人剛剛喝了許多酒,醉醺醺的將手搭在陳到肩膀上,道:「兄弟,你……你就安心……安心吧,明天,我們就把……把他們淹死,讓……讓他們都當魚……魚去,哈哈哈……呃……嘔……」朝著陳到就嘔了出來,陳到吃了一驚,一掌就朝他推了過去,那人如何禁得住他「熔天拳」的勁力,被一招推得直飛出去。

其他人都吃了一驚,都圍了過來,呼喊道:「你是誰?」陳到哪顧得許多?趁著黑夜連續幾招「石破天驚」將那些偷襲者盡數擊飛出去,楚昭和馬雲祿在另一旁趁著騷亂也沖了出去,不過還是被人發現。他們不知陳到的底細,都不敢去惹他,而是都朝著楚昭和馬雲祿追去。

陳到拿出金槍,連掃幾下,將這幫烏合之眾紛紛掃倒在地。楚昭直接衝到海邊開始找船,馬雲祿則是掏出弓來拿著僅有的幾支箭朝著他們射去。那些人紛紛中箭倒地,一時間不知道馬雲祿還有多少箭,都不敢再衝上來。

那漁夫正悠閒的叼著一棵水草,靠在船上哼著歌,楚昭連忙用力的拍了拍他,道:「喂喂喂,他們來殺人了,你還不走?」那漁夫睜開一隻眼看了看黑夜中的一片混亂,滿不在乎的道:「就是他們?一個混小子就能把他們攪得一片混亂,又能成什麼氣候?」楚昭聽他說陳到是「混小子」,心裡有些警惕,仔細的看了看他的面容,此人一半的面龐被頭髮遮住,看著另一半雖不認識,卻是一副硬朗的面孔,大概四五十歲的樣子,可看著就是一個硬漢,於是笑道:「這位伯伯,他們確實垃圾,可是畢竟人多勢眾啊,我們還是先下海吧。」那漁夫這才坐起身來,道:「好啊,你讓那個姑娘先上船,我們這就走。」楚昭道:「不行,叔至哥哥還在跟他們糾纏呢,不能丟下他。」那漁夫看了看陳到,道:「就這麼個毛頭小子,配不上你吧。死了也好,你也能找個更好的。」

楚昭一聽,頓時來了氣,道:「這位伯伯,你不幫我們就算了,還在這東拉西扯,算了,不和你說了。」說著轉身就走,那漁夫這才賠笑道:「好了,姑娘,我開個玩笑而已的。你要真是喜歡他,我幫你們啊。」楚昭回頭掃了他一眼,道:「你幫我們?算了吧,別把我們半路給沉到海底就不錯了。」說著便走出了船艙。

那漁夫低聲罵道:「臭丫頭,竟然不聽我話。」也跟了出來。只見海邊的一條沙灘都已是一片混亂,原來是陳群率領著陳虎門的人馬趁著混亂也來偷襲,雖然人少,但是借著月色對面也不知道,這下便搶占了先機。

陳到被團團包圍,這下發起狠來,「熔天拳」更是毫不留情,已有十幾人死在了他掌下,陳到無時無刻不想著楚昭說的「狠」,接連打退幾十人,然後便逼近了楚昭的船邊。

馬雲祿揮動長劍接連打退畢竟船隻的十幾人,這下自己也是有些力氣不加。畢竟她從小都只是看著打仗,從未親自出手,今日和她對敵的又都是武林人士,她自然占不到便宜,陳到衝到旁邊連忙一招「石破天驚」幫她解圍,並一同跳到船上。

楚昭也跟著上船,並對那漁夫喊道:「這位伯伯,快來划船啊。」那漁夫卻並不著急,只是慢慢走回船上,對陳到道:「小子,你對這位姑娘是什麼看法?」說著朝著馬雲祿一指。

陳到一怔,也不知前面這個中年人是什麼意思,奇道:「什麼什麼看法?」楚昭急道:「老伯伯!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問這些沒用的?」那漁夫緩緩道:「不急,我只想搞清楚你們的關係而已,你們不解釋清楚,我就不開船。」說著又悠閒的靠在了船邊,不論楚昭怎麼說都不答應。

陳到這才明白過來,只好老老實實的道:「雲祿是我的朋友啊,我當她是我妹妹。」說著便把手搭在馬雲祿肩膀上。馬雲祿也強笑道:「是啊,楚姐姐可是我嫂子哦。」

楚昭伸出一根竹棍將一個衝到船邊的人頂飛,不悅道:「你現在滿意了吧?」那漁夫這才點點頭道:「是啊,很滿意。」說著身子突然彈起,左手拳右手掌,將靠近的數十人紛紛打倒在地,總共也不過花了幾次呼吸的時間。

陳到、楚昭和馬雲祿都是大駭,等那漁夫又慢悠悠的回到穿艙內,陳到道:「混……混雲劍棍術……」便又說不下去了。那漁夫倒是奇道:「小子,你見過?」楚昭驚道:「這是混雲劍棍術?」陳到道:「是……是啊,在無群山莊,陳群前輩還跟我講過,那時張人傑曾經使用過。」

那漁夫一邊慢悠悠的將船駛出,一邊道:「啊,人傑那個笨蛋又到處暴露我的招數,真是丟人現眼哪。下次我可要好好教訓他一頓。」陳到和楚昭一聽他說這話,更是詫異,楚昭道:「您和張人傑是什麼關係?」她本來就是欺騙耿世傑他們的,在外人面前自然不會稱張人傑為師兄。

那漁夫的眼神忽然閃亮起來,道:「小昭啊,這麼多年了,連我也不認識了嗎?」楚昭凝神看了看他的眼睛,突然尖叫道:「師父!是您。」漁夫笑了笑,道:「好啊,你居然還認得我?不錯不錯。」

陳到一聽這漁夫居然是名鎮江南的「江南戰神」楚勛,驚道:「楚……楚前輩,晚輩陳到有禮了。」便對他一拱手。楚勛笑道:「小子,不必如此,小昭既然看上你了,我自然要對你多加要求。還有,小昭,我不是你師父,現在不是,將來也不會是。明白嗎?」

楚昭一撅嘴道:「唉,伯伯,您這是何苦呢?收一個女弟子也不會怎麼樣。」楚勛道:「不會怎麼樣,但我就是不能收你為徒,我只是教了你練功的方法,怎能算你的師父?對了,你的『山嘯功』練得怎麼樣了?」

楚昭聽他考驗自己的武功,不由得小臉一紅,道:「這個……還是老樣子啊。」原來她從小貪玩,在遇到陳到之前都只是在想著怎樣去考研男人,根本就沒怎麼練習過這絕世內功「山嘯功」。楚勛搖了搖頭道:「這可不行,就憑這小子的武功,是保護不了你的,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不是嗎?」陳到連忙辯解道:「沒……沒有吧……」楚勛冷笑道:「沒有?在常山鬧市若不是耿世傑他們三個笨蛋相救,你以為你能逃出簡難敵的手心?要不是有這個,你們逃得掉嗎?」說著從身後拿出一個白色的羽扇。

楚昭一看,立刻想了起來,道:「哦,原來是您出手相救。」陳到也想起來道:「我說是誰偷襲簡難敵呢,原來是您啊。」楚勛敲了敲陳到的腦門道:「什麼叫偷襲?他明明看得到好不?所以才能輕鬆擋掉,我對付簡難敵還要偷襲?那明明是李九倫才會幹的好不?」

楚昭聽著他狡辯,並不點破,笑道:「不管怎樣,還是多謝師父了,『鬼影三梟』肯來相助肯定也是因為您的命令吧。」楚勛一邊重重的划船一邊道:「是啊,我聽說這傻小子搞壞了我的美酒,本來想重重的責罰他。可是因為你這個丫頭跟他走在一塊,我才放過了這小子。」楚昭連忙道:「懲罰還是要有的,叔至哥哥,你快來替前輩划船。」陳到應了一聲,連忙前來代替。楚勛對楚昭道:『『小昭,記住啊,我不是你師父,也不是你伯伯,我可沒你爹大啊。』』楚昭吐了吐舌頭,點頭答應。

楚勛對陳到囑咐了一聲:「現在一直往東就行了。」便和楚昭、馬雲祿坐到了船艙之內,對馬雲祿道:「姑娘,你是怎麼和這個傻小子和小昭遇到的?」馬雲祿知道他是絕世高手,便把他們的相遇說了一遍,楚勛笑道:「西涼也是一塊好地方啊,可惜還是有些混亂。以你爹的實力現在不足以進軍中原,只有和韓遂聯手才能保得安全。」馬雲祿點頭道:「是啊,我爹經此一敗,更要和韓叔叔一起走了。」

三人依照楚勛的指示而行,一路有楚勛準備的一些食物和飲水,三人又都不怎麼暈船,過得倒也舒服。一天夜裡,楚昭和馬雲祿都在穿艙內睡下了,陳到則是繼續在划船。楚勛默默的看了許久,終於走出去坐在了陳到的腳邊,道:「小子,如果我估計的不錯的話,明天就該到了。我明天是不會隨你們一起上島的,你說說你做好準備了嗎?」

陳到一邊用力的划船一邊道:「準備好了,不論有什麼挑戰,我都會盡力去面對。」楚勛搖頭道:「有的事情不能只靠自己,需要別人的幫助才行。你要知道,你所面臨的對手是這世上最強大且最殘忍的對手,稍有不慎將會失去一切。你既然知道了他們封鎖海邊的陰謀,自然要通知他們,當然怎麼說服他們就要靠你自己了。」

陳到點了點頭,又問道:「前輩,我有個問題想問您。」楚勛喝了葫蘆中的一口酒道:「問吧。」陳到便道:「前輩,您為什麼會離開江湖這麼多年,又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楚勛又喝了口酒,站了起來仰望這一輪圓月,苦笑道:「因為我遭遇了傷害,而傷害我的人和你這次的對手就是同一個人。」陳到驚道:「李九倫?」楚勛點了點頭道:「是啊,當年我有一個妻子,也該有孩子了,我們只在江南一帶活動。當時我還不知道李九倫竟是如此陰險而且不要臉的人,經常留著她們獨自在家。當然我也是有防備的,我派了我的三個笨蛋徒弟負責保護她和待出生的孩子。可是有一日,那三個笨蛋竟然醉酒了,還被人偷襲落水,這下我的妻兒就被人所圍攻。我妻子武功也不弱,但剛剛生產已是元氣大傷,我女兒只是個襁褓中的嬰兒,她們如何能夠抵擋?最後跳崖了。我一怒之下將那三個笨蛋全都逐出了師門,自己也就頹廢了下去,再也沒有在江湖上露面。而我還時不時的聽說那三個笨蛋的消息,他們仨將圍攻過我妻兒的黑塔幫、浮沉寨盡數屠戮,從此落下了個『鬼影三梟』的惡名。可他們卻不知道這些個小幫派只是被指使的,真正的主使顯然就是李九倫那賊子。自從二十年前的泰山大會之後,他就一直盤算著如何成為武林之王,於是一個一個的對我們下手。我猜到了他的心思,於是便躲了起來,看看他究竟想幹什麼。」

陳到聽了他的故事,嘆道:「對不起,又問道您的痛處了。」楚勛搖搖頭道:「也不再痛了,畢竟過去那麼久了。」又喝了口酒。

陳到道:「您就沒有去找過她們嗎?」楚勛搖頭道:「我放棄了,深不見底的深淵哪,她們沒有生還的機會。但我心頭總有一把刀立著,因為我對我妻子發誓過若是她有什麼意外,我定會追隨她而去。我為了復仇沒能遵守諾言,希望你將來能對小昭比我對我妻子更好。」說著就走回了船艙之內。

陳到一邊思考著楚勛的話,一邊繼續慢慢的划船,但他的拳頭慢慢的握緊,喃喃道:「李九倫,你這個殘忍的狗賊……」

等到了次日黃昏時分,已經可以看到近在咫尺的靈魔島,也可以清楚的看見島上有著幾百人。楚勛不禁道:「小子,你得跟我保證一件事。」

陳到一邊吃力的划船,一邊答道:「什麼事都……都行。」楚勛道:「你發誓你會保護好小昭。」陳到還沒回話,楚昭先是一愣,道:「前輩,不……不用吧。」楚勛道:「從你們上島的這一刻開始,挑戰也開始了。等你們安全回到陸地的岸上之前,步步都有危機,你明白嗎?」又用著嚴肅的眼神看著陳到。陳到也正色道:「我發誓我會用生命保護好小昭。」楚勛這才點了點頭,和陳到一起划船。

等到船隻靠岸,三人都上了岸去。楚勛從懷中拿出一張鐵牌道:「你們拿著這個,就說是代替我來的就行。」陳到便接過了鐵牌。楚昭道:「師父,您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去嗎?」楚勛搖了搖頭,道:「路要你們自己走,才算得上是你們的路。」又笑道:「放心,如果有危險,我會來接應你們。還有,最後一次和你說啊,我不是你師父。」最後一句是笑著對楚昭說的。他一撐岸邊,船便離開了靈魔島,緩緩遠去。

楚昭已有多年未見楚勛,今日又將分別,心中很是不舍,眼圈便紅了起來。陳到將她摟在懷中,道:「放心,放心,我們和楚前輩還會相見。」楚昭嘆道:「只是不知何時能再見哪。」

三人等到楚勛和船消失在遠處之後,這才往島中央走去。走出不遠便發現了許多漁民打扮的青年,他們拿著鋼叉攔住路道:「你們上島,可有邀請令?」陳到連忙將那鐵牌遞給了為首的一人。那人仔細的看了看,又看了看陳到、楚昭和馬雲祿,奇道:「這令牌不假,可你們我卻看得面生的很,這令牌不會是從誰那偷來的吧。」

楚昭不悅道:「什麼叫偷?這是我師父給我們的,要我們代替他來參加。」那領頭的更加奇怪,道:「你師父為什麼自己不來?他是誰啊?」楚昭撅著嘴並不回答,陳到道:「他是楚勛前輩。」那人大驚道:「『江南戰神』?好好好,你們走吧。」便命其他人讓開一條路來。楚昭這才氣鼓鼓的跟著陳到和馬雲祿走了進去。

走到島中央,只見一個空無一人的廣場,三人這下也不知道該往哪走。這時又有一個漁民打扮的中年人走來道:「三位來的有些遲了,大會會在明日正午開始,你們先跟我去找住宿的地方吧。」陳到點了點頭,三人便跟著他順著四周的小路而走。

等到了一處石洞,那人拱手道:「就是這裡了,三位要是有什麼別的需求,盡可前來找我。只要出去一路向左即可找到我。」陳到點點頭道:「多謝您了。」那人便轉身走了。

楚昭和馬雲祿進去看了看這個石洞,眼看這裡雖然不大也算不上奢華,倒也讓人感到十分舒適,便都沒有什麼怨言。陳到道:「我們是不是該去找叔父和柳掌門他們?」楚昭搖搖頭道:「怎麼找?這裡這麼大個地方,道路又有些複雜,就這麼去找肯定會迷路,還是在這等著吧,反正明天所有人都會集中到一起。」

眼看洞內只有兩張床,陳到便自己辦了幾張凳子睡在了外面,楚昭和馬雲祿心中都很感動,但也都沒有表露出來,這一夜便這麼過了。

東海岸邊,混亂的偷襲大軍剛剛恢復平靜。

李千羽對著幾個領隊森然道:「你們誰能解釋一下昨晚是怎麼回事?」

那幾個領隊聽了他的語氣,又看著他冷酷的面龐,都不住地發抖。終於有一人道:「是……是陳群帶著陳……陳虎門的人偷襲了我們。」

「哦?」李千羽湊到那人身旁道:「陳群?張領隊,你是沒有考慮到他的存在嗎?所以一點防備都沒有?」張領隊嚇得渾身直哆嗦,道:「沒……沒有,我知道……」話沒說完,便覺得心口一涼,卻是李千羽將一把匕首插了進去。

張領隊一臉恐懼的看著李千羽充滿殺氣的雙眼,喃喃道:「大……大人。」便無聲的倒在了地上。

其他領隊更加恐懼,紛紛跪倒在地不斷地磕頭。李千羽凌厲的目光又在他們身上掃了掃,道:「好了,張領隊作為總指揮,竟然犯了這麼可笑的錯誤。現在開始由我作為總指揮,絕不能再出差錯。」

那些領隊紛紛道:「李大人英明,必能帶我們殺進那些武林垃圾。」李千羽道:「都起來吧,大家都給我準備好,千萬不要再出問題。我們這次四千人集體出馬,決不允許再有任何差錯!」那些領隊這才如獲大赦的跑走。

李千羽等人都散去,這才緩緩走回海邊的一個木屋之內,低聲道:「爹。」

沉穩的聲音突然響起:「怎麼樣?」李千羽道:「形勢不容樂觀。陳群和陳虎門一直在我們背後虎視眈眈,而且還有幾個小賊偷聽了那幾個笨蛋的談話,然後偷襲上船出了海。」

那聲音又道:「聽到了談話,你確定嗎?」李千羽道:「並不是非常確定,但也是八九不離十了。」「那你覺得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李千羽想了想,道:「添加防禦,將防線延伸到江南一帶。我就不信他們不到六百人也能衝破我們四千人的防線。」

那人搖搖頭道:「你還是缺少了些遠見和魄力。江南一帶現在一片混亂,孫策和劉繇正打得火熱,袁術也在虎視眈眈,我們不能這麼貿然的招惹他們。」李千羽奇道:「那我們該怎麼辦?」「很簡單,剛才我說你缺少點魄力就是在此,反正這四千人也不是我們的主力部隊,就算冒險損失了又算得了什麼?」李千羽還是不解道:「我還是不太明白……」那人有些不悅道:「唉,我就直說了吧,這幫自稱俠義的貨色雖然在陸地上還有些戰鬥力,但是他們在海上也不過是一群旱鴨子罷了。既然他們知道了我們的策略,那不如狠一點,他們知道我們在江南一帶不設防,乾脆就在江南的海上幹掉他們!」

最後這話說的斬釘截鐵,李千羽也不禁有些熱血沸騰,道:「好,就讓他們一起葬在這海底吧。」

等到了次日早晨,陳到老早的起床,便四處閒逛,只見島上也有不少武林人士在四處觀察。陳到心道:「這次宴請的都是武林俠義之士,不怕遇上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想到這,也不躲躲藏藏的了,直接到處查看起來。

突然一個飽嗝的聲音響起,陳到便往那看去,竟然看見龐盤山和餘慶鋒,驚的連忙躲到身後的竹林之後,心道:「怎麼會請他們過來,這可真是奇怪。」便隔著樹林偷聽他們的談話。只聽龐盤山道:「余兄,此番能到靈魔島來,還真是要多謝你和貴幫趙幫主了。」餘慶鋒哈哈一笑道:「哪裡哪裡,我們幫主何等英雄?帶幾個人一起上島有何不可?只是不知陳到這小子上島了沒有,我們這次要找那《救國策》可不要白費力氣了才是。」龐盤山點頭道:「是啊,司馬先生費盡了心裡才拿到那《救國策》誰知卻被陳到那小賊搶走,我們深受司馬先生厚恩,定要幫他奪回來。」

陳到心道:「你們幾個壞東西,原來還是想來打我和《救國策》的主意,看來我現在不能露面,免得被你們發現後又要惹事。」便悄悄溜回了石洞。

楚昭和馬雲祿也才剛剛起床,見他面色怪異的回來,都很奇怪,楚昭道:「叔至哥哥,怎麼了?」陳到便把剛才的事情都說了一遍。馬雲祿道:「這個好辦,我在西涼的時候學過一些易容的小招式,幫陳大哥你變變樣子倒也不難。陳到道:「小昭也要變一變,我們都見過他們。」馬雲祿點了點頭,道:「好,其實也沒什麼高明的地方啦。」便給兩人都黏上了假鬍鬚,陳到的臉上還黏上了一些傷疤,就是陳德恐怕都認不出他了。

楚昭在一旁的水池中照了照自己,笑道:「可以啊,雲祿,你的技術還真是高超,不過我得換一身男裝才是。」於是等到正午,馬雲祿便帶著易了容了到昭二人趕往了中部廣場。

廣場之中已經站滿了五百多人,他們遲遲不見喬銳形現身,都有些聒噪。陳到在人群中偷偷看著,只見有幾人倒是氣定神閒,絲毫沒有著急的意思,這些人一個是陳傑,一個是伍澤,另一人則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漢子。陳傑和伍澤之間的距離不遠,可兩人卻看也不看對方,倒是歐陽健、詹順、伍如海、韓連等人時不時的互相瞟一眼。

陳到的目光卻更多的集中在另一個中年漢子身上,只見他一身紅、黑、藍、青相間的服飾,看起來頗為怪異。而他的目光則是一直瞪視著中央的高台,下巴微微一揚,看起來有些目中無人的樣子。他身後站著兩個和他年齡相仿的人,一個穿著紅袍一個穿著黑袍,再後面便是餘慶鋒、龐盤山和司馬防一行人。陳到恍然大悟:「原來他就是神錘幫幫主趙振,都說他是一個高傲之人,現在看起來果真如此。」

就在這時,一陣歡呼聲傳來,陳到連忙抬頭看去,只見喬銳形身穿一身青黃色的衣衫,施展輕功從遠處的高山直躍而下輕輕巧巧的落在了高台之上。那些武林人士就連陳傑也鼓起掌來,只有伍澤和趙振還是原樣的瞪視著喬銳形。

楚昭一看,心中暗喜道:「果然就是在路凱幫見過的喬前輩,不知道趙雲兄現在在哪裡。」喬銳形一抬手,掌聲便慢慢停下,只聽喬銳形朗聲道:「今日喬某請各位英雄豪傑到鄙島齊聚,確實是有要事相商。」這時便有人喊道:「喬前輩,您說您請的都是英雄豪傑,那趙振和龐盤山他們是怎麼回事?他們算是英雄豪傑嗎?」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頓時都聚在了趙振等人身上。趙振仍是一副高傲的樣子,並不理睬那些目光。龐盤山等人則是有些不舒服,紛紛還擊道:「我們怎麼就不算是英雄豪傑?」眾人又道:「你們殺了多少無辜的好人你們心裡清楚,不要來侮辱了英雄豪傑這個詞行嗎?」龐盤山等人也不甘示弱,紛紛大吵起來。陳到又看了看陳傑和伍澤,陳傑只是一臉惋惜,卻沒有向他們看去一眼。而伍澤則是一臉輕蔑的看著眾人。

突然趙振怒吼一聲:「都閉嘴!」震得幾百人全是一震,全都不敢再吵。陳到倒是覺得沒有什麼,再看楚昭和馬雲祿,兩人的臉色都變得非常難看,捂著耳朵不住地顫抖,這才知道趙振是動用了強勁的內功衝擊了眾人。周圍那些武林人士大部分都不得不捂住耳朵才能抵擋這強勁的衝擊。

趙振冷然道:「你們瞎嘰嘰歪歪什麼?我算不算英雄豪傑是你們說的算還是喬兄說的算,你們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吧。」說著微微一跺腳,眾人只覺心頭一震,便面面相覷起來,都不敢再說他。還是有些膽大的朝著龐盤山、嚴遜德等人罵去,說他們是殺人狂魔,趙振不悅道:「你們瞎吵吵什麼?我帶的人你們有什麼好屁話的?都閉嘴!」又怒吼一聲,這下,眾人都不敢再說。

喬銳形一直在台上觀看並不阻止,等到騷亂停止,這才道:「趙幫主絕對是武林一代英豪,這點喬某願以人格擔保,而趙幫主所帶的朋友我自然也是信得過的。大家就請不要再質疑了。」他頓了頓,又道:「近日裡大家應該都聽說了天恆幫的衰落和鬼火盟的滅門這些大事,相信大家也都知道這些事究竟是誰幹的。我希望武林的將來能有人繼任我們俠義的事業。前些日子我在中原發現了一本武學秘籍。」說著,他從懷中拿出了一本和《救國策》在外形上完全一樣的書來,道:「這本武學秘籍叫《濟世策》,是天下最強的武學綜合。」

陳到仔細一看,心道:「這果然是和《救國策》完全相同的書。」便朝司馬防他們看去,只見他們的眼珠都快掉出來了,不住的看著《濟世策》在那竊竊私語,心中不禁怒火中燒,就要朝他們衝去。楚昭見了他那樣子,連忙拉住他道:「喂,叔至哥哥,你瘋了嗎?」陳到怒道:「你看他們那副樣子,不知道又想幹什麼壞事。」楚昭急道:「你先別急,先看看喬前輩打算怎麼做再說。」陳到只好停下身子,朝喬銳形看去。

於是便有人問道:「喬前輩,那您打算怎麼處置這本武學秘籍呢?」喬銳形笑道:「很簡單,我對這秘籍所記載的武功不感興趣,但我相信在場的各位里有人有能力也有想法來妥善利用這本秘籍,所以我打算舉辦一場競賽讓有心奪取此書的人來競爭一下這本書。也能讓我們武林將來能有更多的人才湧現。」說著他身子躍起,將《濟世策》往天上一丟,正好落在不遠處山上的一個弟子手裡。喬銳形又道:「此書將會放置在後山的海邊之處,我會設置三道關卡,從明天開始闖關,大家一同進行。誰先到達後山海邊,自然就是勝者。希望大家義氣為先,不要出手傷人。」

伍澤聽了他這話,眼睛直冒金光,雙手也緊緊地握著,顯然是很有想法。陳傑則是輕蔑的盯著他,心道:「喬兄這是什麼意思,伍澤這老傢伙要是看到武學秘籍,那可是不會放水的,肯定會拼了老命去爭奪。」

又有人問道:「請問喬前輩,您請我們一起來島上就為了讓我們爭奪一本書嗎?」喬銳形點了點頭道:「不錯,相信大部分人都對它很有興趣。我希望獲得此書之人將來能為武林乃至天下都能有所貢獻。」

眾人雖然表面都要像伍澤一樣裝作對《濟世策》沒什麼興趣,但實際上倒都是很有想法之人,暗地裡都開始摩拳擦掌起來,也沒人再質疑喬銳形。於是喬銳形道:「好,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那麼競賽明日卯時開始,希望大家遵守規矩,不要提前行動!」說著,身子一躍,便躍進了身後的叢林中消失而去。

幾百武林人士便又議論紛紛起來,這時又有幾個老者走上台來道:「大家都去準備準備啊,明天大家還有競賽呢。」眾人這才緩緩散去。陳到握著拳頭盯著司馬防一行人,忽然有人拍了拍他,一看,卻是耿世傑,耿世傑道:「小子,你別這樣盯著別人,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陳到很是詫異,道:「耿兄,你怎麼看出我來的?」耿世傑笑道:「你們這易容術還是有些厲害,我關注了你們半天,這才發現了不對。」陳到道:「耿兄,他們是什麼人你也清楚,你師父可不會對他們客氣。」耿世傑奇道:「你見了我師父?」陳到點了點頭,耿世傑道:「罷了,你先隨我回去,有些事情得找你去看看。」馬雲祿低聲對楚昭道:「姐姐,我發現了一個人鬼鬼祟祟的,我要去跟著他。」楚昭也看見了偷偷溜走的餘慶鋒,於是道:「好,但你要小心。」於是馬雲祿便跟了過去。楚昭則和陳到跟著耿世傑走了。

耿世傑引著陳到、楚昭來到了一處石洞,裡面卻已經有了不少人:喬銳形、陳傑、伍澤、趙振、柳元卿和幾個大派的掌門。喬銳形見耿世傑到了,笑道:「世傑,你來了,坐吧。」耿世傑便帶著兩人坐在了最邊上。

一個掌門不悅道:「喬兄,怎麼連『鬼影三梟』也有資格來此了?」耿世傑聽了,只是冷笑不語,喬銳形道:「世傑乃是楚勛兄的弟子,他乾的好事壞事我一清二楚,大家可不要誤會與他。」陳到和楚昭都點了點頭,眾人卻鮮有應者,只有趙振微微點了點腦袋。那些掌門雖然都很不高興,但都忌憚他的武功,不敢多說。

只聽喬銳形道:「此番喬某請大家一起來鄙島,明著是讓大家來競爭這本武學秘籍,其實是想跟大家一起商量商量如何來對付李九倫。此番鬼火盟覆滅大家應該都知道了,而大家不太了解的卻是天恆幫。」除了陳到、陳傑、伍澤、柳元卿等知道情況的人之外,其他人都奇道:「天恆幫?怎麼回事?難道趙鈞沒來與此有關嗎?」喬銳形嘆了口氣,便把李九倫派李千羽潛入天恆幫的那些事都說了一遍。趙振不禁一拍桌子,怒道:「李九倫這狗賊!竟然用這麼卑劣的手段殺害了我趙鈞兄弟!」

眾人見他如此義憤填膺,紛紛贊同。喬銳形又道:「李九倫此次不會就此罷手,相信他還有新的陰謀。所以我請大家一同商議如何來對付他。」陳到這時突然站起道:「大家請聽我說……」

那些掌門紛紛不悅道:「你算什麼東西?別打岔。」柳元卿卻道:「大家別急,這位小兄弟這麼著急,也許真的有什麼好的見解。」陳到急道:「見……見解沒有,但……」那些掌門更是不悅道:「沒有簡介,就給我閉嘴,少在這結結巴巴的浪費時間。」楚昭見他們如此無禮很是生氣,站起來叫道:「你們都是一派掌門,難道連聽一個武林晚輩說話的耐心都沒有嗎?」

屋內頓時鴉雀無聲,只有喬銳形、陳傑、伍澤和趙振帶著一抹笑意看著她,楚昭滿面通紅,又坐回位上。陳到見大家不再阻攔自己,便把李千羽即將封鎖東海岸的事情都說了一遍。此言一出,那些掌門都大吃一驚,開始混亂的討論起來。

喬銳形道:「我就在想李九倫會不會趁著這個機會做些什麼,沒想到他居然玩這麼大。封鎖整個東海岸需要極強的人力、物力,這次他恐怕是把他所有的傢伙都拿出來了。」陳到道:「但是我偷聽到他們人手不足,江南沿海會有所空缺,我們可以從這個缺口逃回陸地。」陳傑點頭道:「這位小兄弟說的不錯,不過我們不僅僅要想著怎麼回到陸地,還要考慮如何對李九倫還擊。」他離陳到和楚昭較遠,也沒有認出二人來。

喬銳形道:「不錯,我們的人數或許不占優勢,但是李九倫手下那些都是烏合之眾,只要我們齊心協力,自然能將他們擊敗。」一個掌門點頭道:「不錯,我看哪,我們還是在上岸之後從背後攻擊,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另一人搖頭道:「不行,那樣太慢了。依我看,倒不如正面衝鋒,不論他們的防禦有多強,也不是我們的對手。」幾個掌門開始辯論起來,有的說要強攻,有的又說要派人去偷襲。楚昭聽得只覺的吵得要命,低聲道:「叔至哥哥,我真是受不了他們了,我先出去找雲祿了。」陳到點了點頭,楚昭便悄悄走了出去。

馬雲祿看餘慶鋒一臉壞像,又看他沒有和龐盤山其他人一起走便一直跟著他。可餘慶鋒卻一直不著急行動,只是帶著幾個手下停留在廣場的四周不動,等到了夜幕降臨,這才悄悄的進了前面的那片樹林。

馬雲祿心道:「好啊,你這個壞東西,原來是想去偷那《濟世策》,看我不揭發你。」便跟了上去。

餘慶鋒剛剛走進樹林不久,突然旁邊的那些數目中抽出無數藤條朝他們卷了過來。餘慶鋒大駭,根本顧不上管那些手下拔腿就跑。那些手下更是吃驚,直接被那些藤條拉倒而走。馬雲祿剛剛到了那樹林邊上,便看到了這一幕,驚的不敢貿然闖進樹林。餘慶鋒根本管不了那些手下了,他武功不高,跑的卻不慢,一連猛跳幾下,倒還沒有被纏住。馬雲祿遠遠的看著,想到:「要是讓他跑遠了而我不去追的話,那豈不是給他丟了?」不想太多便追了進去,那些藤條立刻朝著她纏了過來。

馬雲祿卻沒有膽量像餘慶鋒一樣瘋跑,拔出長劍將那些蜂擁而至的藤條砍斷,可是還是無法衝上前去。眼看餘慶鋒已經消失不見,馬雲祿把心一橫,揮劍斬斷無數藤條,身子一躍就追了出去。

此時更多的藤條朝著馬雲祿卷了過來,馬雲祿心道:「這個關卡是為了那些武林人士準備的,我可逃不掉啊。」顧不得找餘慶鋒,一路亂跳,突然腳下一空,便掉進了一個深坑之中。

馬雲祿本想拔出長劍重新爬出坑外,可是剛才掉進坑中之時,長劍便落在了坑外,此時根本沒辦法自己逃出去。眼看遠處的一條道中有一隻青綠色的蛇吐著舌頭朝自己慢慢過來,饒是她膽子大過旁人,也嚇得花容失色,驚叫起來。

那蛇可不會因為她的驚叫而後退,反而更快速的靠近過來,馬雲祿連忙隨手抓住旁邊的石頭朝著那蛇猛丟過去,那蛇只好閃開躲過,卻並不退後,還是慢慢逼近。

正當馬雲祿無計可施之時,深坑外突然露出一個人頭,問道:「嘿,你是誰?」馬雲祿見有人來此,喜道:「快救我,這裡有蛇!」那人聽了,便道:「你別急啊,我這就去拿繩子。」馬雲祿見那青蛇離自己更近一步,嚇得又尖叫一聲,道:「那蛇過來了,過來了!」那人聽了,立刻倒轉了一桿銀槍,將槍桿伸了下去,道:「姑娘,快抓住槍桿。」

馬雲祿連忙站起身來,朝著槍桿抓去,可是距離過長她無法抓住,那蛇見她站起身來,也加快速度朝著她一口咬來。馬雲祿驚道:「這蛇張口了!」上面那人聽了,顧不得多想,將銀槍又向下遞了一下,自己抓著銀槍的槍尖。馬雲祿這才抓住了槍桿,上面那人奮起力量,猛地將她拉了出去,那蛇咬了個空,並沒有碰到馬雲祿。

馬雲祿逃過一劫,再看著那救了自己的人,只見他眉目英俊,大概二十歲上下的樣子,一身白衣,不覺得看得呆了。

那青年剛才救了馬雲祿自己的雙手反而被槍尖劃得鮮血淋漓,馬雲祿驚道:「你受傷了。」那青年笑道:「沒事沒事,小傷而已。」馬雲祿道:「這可不行,來來來,我替你裹傷。」便拉著那少年站起。說也奇怪,那少年好像有魔力一般,那些藤條竟然對他們一動不動。

兩人重新走出了樹林,到了一處溪水之旁,馬雲祿幫他清理了傷口,又撕下衣衫幫他裹好,這下將他雙手都裹得嚴嚴實實,跟兩個大蘿蔔一樣。馬雲祿看著那青年,不禁道:「這位大哥,你叫什麼?怎麼會在這島上?」那青年看著她一臉英氣,倒也不像那些普通的嬌滴滴的姑娘,心中不禁有些喜歡,笑道:「我叫趙雲,本來跟隨公孫瓚一起征戰,後來因為內力不足便被師父帶到島上學藝。」馬雲祿奇道:「你師父?是誰?」趙雲道:「便是喬銳形喬大俠。」馬雲祿驚道:「你居然是喬大俠的徒弟,怪不得你在這個樹林裡能暢通無阻。」趙雲笑道:「那倒不是這個原因,只是師父給我們每個人身上都配置了靈丹,這些藤條不會攻擊有靈丹氣味的人。」

馬雲祿突然想起了餘慶鋒,連忙道:「對了,趙大哥,我是因為追逐一個偷偷進來的人才會掉進陷阱的。你快去追他吧,免得他有干出什麼壞事來。」趙雲聽了,點頭道:「好,我這就去。」可是雙手包成那樣,已經拿不了槍了,馬雲祿道:「我幫你拿。」便幫他去拿銀槍,可是那銀槍出奇的重,第一下還險些拿不起來,趙雲道:「沒事嗎?」馬雲祿強笑道:「沒……沒事,這……這不重。」趙雲笑道:「行啊,姑娘,你的力氣還真大。」便帶著她重新追到樹林裡。

趙雲和馬雲祿因為不會受到藤條的襲擊,自然可以輕鬆的躲過這些藤條的攻擊。餘慶鋒就沒這麼好運了,他跑出去好遠,最後實在沒有力氣再跑,只好停在原地不斷的揮動手中的鋼叉將涌過來的藤條紛紛打退,趙雲和馬雲祿便很輕鬆的找到了他。趙雲沒法單手持槍,只好用雙手從馬雲祿手中接過了銀槍,那樣子十分滑稽,馬雲祿也是長舒了一口氣。趙雲道:「你是誰?大晚上的跑到樹林裡幹什麼?」

餘慶鋒看他居然不會受到藤條攻擊,叫道:「你又是什麼怪人啊?怎麼這些樹都不搞你?」趙雲勉強伸起銀槍指著他道:「你是跟著誰來的?不知道有規矩不能夜晚闖關嗎?」餘慶鋒被那些藤條逼的急了,又知道要是被抓肯定沒好果子吃,想也不想朝著趙雲一叉刺來。

趙雲吃了一驚,勉強扣住銀槍朝著他一挑,不料根本使不上力,長槍直接被鋼叉給彈飛,直落在旁邊。餘慶鋒看著他裹著布的雙手,大笑道:「臭小子,這麼嬌弱還拿槍比武?算了吧,回家找你爹吧!」趙雲大怒道:「你敢亂提我爹?」一腳踹在他右腿大腿,餘慶鋒大叫一聲跪倒在地,不過他發現那些藤條沒有再來襲擊自己,喜道:「好小子,你身上肯定有寶物,要是有了它,明天闖關肯定更加輕鬆!」說著爬起身來朝著趙雲一叉刺去。

趙雲手中沒有兵刃,只好閃身躲避,等他一叉刺來伸出雙臂將鋼叉扣住。可他還是沒法發力,餘慶鋒鋼叉一甩便將他震退開來。

馬雲祿大急,可是身上也沒有佩劍,一時也不能上去相助。餘慶鋒又是一叉拍在趙雲的胸口,趙雲身子抵擋不住,直接坐倒在地。餘慶鋒獰笑道:「小子,要是想活命,就把身上的好東西交出來。」趙雲怒道:「你這狗賊,今天你別想活著離開。」餘慶鋒笑道:「好啊,不給你點苦頭你是不會聽話的。」說著朝著趙雲的腿一叉刺了下來。

馬雲祿眼疾手快拔出身背的弓朝前一送,便格開了鋼叉,那鋼叉直插進趙雲的胯下的土裡。趙雲雙手在地上一按,雙腿同時踹在餘慶鋒身上,餘慶鋒「哎呀」一聲慘叫,便倒飛出去。

馬雲祿將趙雲扶起,道:「沒事吧。」趙雲搖搖頭道:「沒事。」餘慶鋒又舉著鋼叉沖了過來,還罵道:「你這狗娘養的東西,吃我一叉!」趙雲火冒三丈,雙手一撕,將兩塊布連同無數鮮血都撕了下來,雙手仍舊是鮮血淋漓。

餘慶鋒一叉朝著趙雲刺來,趙雲身子一側,一拳打在餘慶鋒的鼻子上,鼻血頓時噴涌而出。餘慶鋒顧不得擦血,朝著趙雲又橫掃過去,趙雲雙手在地上一撐,身子便已躲到銀槍掉落之處,伸手便將銀槍拿起。餘慶鋒見此,不禁有些怯了,轉身就想逃。趙雲怒吼道:「你不該亂說我爹娘!」緊握銀槍追了過去。

餘慶鋒眼看逃不掉,回身一叉朝著趙雲直叉過來,趙雲一招「金龍出洞」直接衝過餘慶鋒的雙臂,一槍桿砸在他胸口,餘慶鋒大叫一聲又摔倒在地。

趙雲雙手的鮮血浸的銀槍槍桿全是,馬雲祿見了也不禁心驚。趙雲冷然道:「你再不說你是誰,你就沒機會了。」說著一槍指著餘慶鋒的胸脯。餘慶鋒道:「好啊,我告訴你我是……」在地上抓起一把沙子朝著趙雲甩去。趙雲早有防備,一招「龍德在田」將沙子掃開。餘慶鋒也趁機起身朝著馬雲祿一叉刺來。

馬雲祿沒想到他竟會突然朝自己出手,連忙用弓去抵擋,還是被他一叉劃中左臂。馬雲祿忍住疼痛,將弓換到右手一弓敲在餘慶鋒的腦袋上。餘慶鋒只覺腦袋一震,便有些看不清路了。趙雲一槍伸到他的胯下,一招「龍去鼎湖」將銀槍上挑,直接將他挑飛上天,又重重摔落。

餘慶鋒又給摔了個七葷八素,再想起身逃跑,卻只覺得胯下一陣酸麻,雙腿更是劇痛無比,根本站不起身來。趙雲拉著馬雲祿走遠幾步,餘慶鋒便被那些藤條牢牢捆住。

馬雲祿看著趙雲的雙手已被鮮血所沾滿,驚道:「趙大哥,你的手……」趙雲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笑道:「不妨,只是幾道口子而已。」又道:「姑娘,你的左臂沒事嗎?」馬雲祿這才趕到左臂的傷口一陣疼痛,但還是強笑道:「沒事,沒什麼大礙。」趙雲道:「這可不行,咋們還是先出去上點藥吧。這傢伙被捆在這裡也逃不掉。」馬雲祿點了點頭,兩人便走出了樹林。

楚昭走到了樹林之旁,只覺得這樹林有所異樣,不敢貿然進入。突然看見馬雲祿和趙雲結伴走出,喜道:「趙大哥,原來你還在這裡啊,這真是太好了。」趙雲見了她,也笑道:「楚姑娘,你也來了,真是幸會啊。」楚昭見了兩人的傷勢,道:「哎呀,先不聊了,處理傷口才是啊。」便帶著兩人回到了自己的山洞,給兩人治傷。

楚昭的包紮技術顯然比天天騎馬射箭的馬雲祿要好不少,至少除了拇指之外,趙雲其他的手指還能自如的活動。馬雲祿的傷口也被楚昭所包紮好。趙雲道:「想不到你們居然認識,楚姑娘,這位力氣挺大的姑娘是哪位啊?」

楚昭道:「你們一起衝出來居然還不認識,這可真是奇了。」便把兩人都介紹了一番,馬雲祿也把剛才的事情都說了一遍。楚昭心道:「既然趙大哥身上有靈丹能免受這樹林的攻擊,那對叔至哥哥明日闖關定是大有幫助。」想到這,突然微笑道:「趙大哥,小妹我有一事相求,但不是什麼好事,不知你能否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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