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世傑和許國傑的背後全都插了十幾支箭,兩人同時哼了一聲,便一起倒下。張人傑猛地撲在耿世傑身上大哭道:「大哥!你你沒事吧。」

耿世傑此時已經說不出任何話來,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許國傑情況稍微好些,只是拼盡全力道:「三三弟,快快走」便閉上了雙眼。

「哈哈哈哈哈哈,老大的辦法果然是妙極。」翁也秀得意的走了出來。原來這都是景也雋設下的圈套。

「怎麼樣?這種感覺是不是很痛快?」翁也秀走到許國傑屍身前面,得意的繼續嘲諷。

張人傑微微一回頭,用無比可怖的眼神掃了掃翁也秀。翁也秀嚇了一跳,但忽然想起己方還有這麼多弓箭手,正要繼續說,張人傑忽然暴起,一掌拍在他的脖子上。翁也秀就和兩年前龍鱗山的杜帥一般,慘死在了張人傑強橫的「山嘯功」之下。

躲在暗處的景也雋、應也鳳和宣也出都吃了一驚,連忙下令繼續放箭。張人傑猛地抓起翁也秀的屍身,朝著兩邊一甩,拿他當盾牌將亂箭紛紛擋住。同時他奮力拔出耿世傑屍身和翁也秀屍身上的利箭,朝著兩邊的弓箭手一通亂甩,也刺死了好幾人。

此時後面泰山派的援軍也已趕到,景也雋等三人便撇下了張人傑退走。張人傑再也提不起心去追擊,跪倒在耿世傑和許國傑的屍體前面,喃喃道:「大哥二哥,都是我不好,為什麼我要繼續追擊?為什麼我要繼續追擊?」

金空山這場血戰也就此結束。雙方死傷達數十人。耿世傑、許國傑犧牲,顧元希右臂斷折,到現在還是昏迷不醒。伍澤也被徐如松和鄭言挖了出來,雖然他受傷不重,但是那顆本來強橫的心也已喪了不少氣。

另一邊,陳到和那兩個隨從正準備離去,陳到卻忽然道:「我覺得,我們這樣就把華神醫帶走,對他是不是太不尊敬了?」

那兩個隨從只顧華佗的安危,哪裡顧得上其他?還是想就這麼離去。陳到搖頭道:「這樣不行,要是華神醫醒了,一定會罵你們的,我們還是讓華神醫清醒過來,再讓他自己決定吧。如果他真的要去救伍如海,那我也陪他去。」

那兩名隨從回憶起華佗的脾氣,也都覺得有理,便掐了華佗的人中把他叫醒。華佗了解了事情的原因,也沒有怪罪呂蒙,正想去找伍如海,外面突然傳來了消息:南村那邊發生了戰鬥,死了好多人,還請華佗前去看看。華佗、陳到大為吃驚,便一起趕了過去。

此時韓連也把昏迷的伍如海帶了過來。伍澤一眼就看出了他是華佗,連忙上前道:「您是華神醫嗎?能不能救救我兒?」陳到第一次見他有此懇求的語氣,心中也很詫異,轉而想到:「伍如海畢竟是他親生兒子啊,全天下哪個父親為了兒子不能做出犧牲呢?」

伍澤也看到了他,冷哼一聲道:「陳到,今日我不和你為難,但是你自己給我小心點。我要的東西,我一定會奪到手。」陳到點了點頭,道:「先治伍如海再說吧。」便對華佗一拱手,道:「華神醫,保重。」華佗點了點頭,轉身對伍澤道:「你應該就是伍澤伍先生吧。你的公子中的是西域特有的綠烎花的毒,現在整個中原乃至江南一帶都找不到任何藥物能解此毒。」

伍澤一聽就急了,道:「那華神醫,還有別的辦法嗎?」華佗道:「除非我前去西域,否則根本沒有任何機會。不過我這裡有一些藥物,能暫時抑制住毒性。我現在前往西域尋找藥物,但你的公子能否撐到我回來,我不能保證。」

伍澤連忙答謝道:「多謝華神醫,可是我們就不能帶著如海一起去西域嗎?」華佗搖頭道:「綠烎花會一直蠶食人的身體,西域那邊的氣候你應該清楚,你的公子絕對堅持不了那麼久。伍先生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儘快歸來。」

陳到在一旁默默的看著,見華佗有把握治好伍如海的病,心中一寬,至少不用再擔心伍澤會傷害華佗。便轉身去尋找呂蒙,卻發現呂蒙帶著陳德、楚昭一行人趕了過來。

原來剛才的大戰動靜太大,把周圍的武林人士全都引了過來,楚昭、陳德他們見陳到毫髮無傷,這才放心。與此同時,張人傑一臉落寞的走了過來。

陳到見他面色有異,上前問道:「張三哥,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啊,怎麼回事?耿大哥和許二哥怎麼不見了?他們人呢?」張人傑嘆了口氣,意味深長的道:「他們去了,永遠不會回來了。」陳到等人都吃了一驚,楚昭問道:「怎麼回事?他們倆怎麼了?」張人傑便把剛才追擊中伏,耿世傑和許國傑為了救他一起身死的經過說了一遍,然後緊握雙拳道:「那四個混蛋現在還有三個還活著,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們!」

陳到道:「他們是什麼『槍皇四刀』,我和他們交過手。其中有兩人不太好對付,一個是中年的景也雋,一個是年紀較大的應也鳳。」張人傑狠狠地一揮拳頭道:「不錯,就是那個糟老頭!就是他害死了大哥、二哥。十九年前,他還害死了師母。早晚有一天,我要扒了那糟老頭的皮!」

楚昭疑惑道:「害死了師母?是我們的師母嗎?」張人傑結巴道:「呃確切的說是我的師母,小師妹,你不能這麼叫。」楚昭奇道:「為什麼?我們不是師兄妹嗎?」張人傑擺了擺手,道:「就是不能,我知道你不是師父的正傳弟子,所以不能這麼叫。」

楚昭見他揭穿了自己的身份,不好再問,便道:「那十九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你能說說嗎?」

張人傑看了他們一眼,道:「準確的說,就是有一夥賊人,趁著師父不在且我們兄弟三個防備空虛,偷襲了師母,導致師母墜崖而死。我們兄弟三個也被師父逐出了師門,從此一路追殺那些偷襲師母的人。可那些人都是名門正派的人物,所以我們兄弟三個的名聲也壞了起來,這才有了什麼『鬼影三梟』的稱號。本來過了這麼多年,我們以為當年的那些人不是被我們殺光了,也都老死了。沒想到那應也鳳居然還活著!」

楚昭明白了原因,道:「放心吧,三哥,我一定會替大哥二哥報仇。」張人傑卻擺了擺手,道:「千萬別,這個仇,我一定要親手報了,誰也別和我搶!」

陳到嘆了口氣,道:「耿大哥和許二哥在哪?我想去看看他們。」張人傑想起他們,心中再添一絲悲傷,便帶著他們到了草地之中,剛剛做好的兩堆墳墓之前。

楚昭見這裡偏僻荒蕪,道:「把大哥二哥葬在這裡,為免也太草率了吧,他們的靈魂能安息嗎?」張人傑嘴角露出一絲苦澀,道:「我們兄弟過了十九年暗無聲色的生活,本來也不寄希望能埋葬在陽光的地方,既然倒在這麼陰暗的地方,那也就埋在這吧。」陳到卻並不贊同,道:「耿大哥和許二哥活著的時候沒能得到他們應有的光明,死了之後,難道還要讓他們有所遺憾嗎?張三哥,將來如果有機會,還是把他們換在更好的地方吧。」張人傑也覺得有理,便同意了。

眼看陳到他們將要離去,張人傑問道:「陳到,我看你傷勢未愈,伍澤又不可能放棄對《濟世策》的爭奪。所以你還是先回神錘幫總壇吧,那裡是最安全的。」

朱明有等人也建議道:「是啊幫主,眼下不僅是伍澤,還有李九倫、聶登等人,他們一定都對《濟世策》虎視眈眈。為了保證您的安全,我們還是回總壇為好。」

陳到卻搖了搖頭,道:「不行,泰山派顧前輩身受重傷,他們的『環星陣』便再也用不出最強的水準了。李九倫最先的目標必定是泰山派,如果泰山派垮了,那我們對付李九倫的力量肯定就會再削弱一成,我們總壇離泰山較遠,我建議我們一路北上,先去幫助泰山派。」

朱明有等人雖然都覺得有理,但是還是擔心陳到的安危。他這個新任幫主要是再出什麼意外,那神錘幫恐怕就要比泰山派還先完蛋。於是他們對楚昭道:「楚姑娘,你勸勸幫主吧,這樣風險實在是太高了。」楚昭微微一笑,道:「叔至哥哥的決定,我都贊成,就算有天大的的風險,小昭也陪他一起走。」此番兩人險些經歷生死分別,讓他們感情再深一分,陳到默默的將楚昭摟入懷中,輕聲道:「謝謝你,小昭。」

朱明有等人顧不得其他,只好對陳德道:「陳先生,您是幫主的長輩,您總該替幫主想想啊。」陳德和徐浩等人對視一眼,相視而笑。朱明有等人都不解其意,藍志翔笑道:「叔至長大了,能統領神錘幫這麼偌大的幫派,我們就算是他的長輩,也不應該再束縛他了。是吧,大哥?」徐浩也道:「不錯,武林將來是他們這幫年輕人的。朱堂主,你們就聽他的吧,我相信他有分寸。」陳德也點了點頭。

陳到一直以來都對陳德和「常山狼群」極為尊敬,見他們如此認可自己,心裡更是感激,道:「叔父,徐伯伯和各位狼群哥哥姐姐們,叔至一定不負所托。」因為藍志翔等人一直不願讓陳到稱他們叔叔,所以陳到對他們的稱呼一直是這麼混亂。

朱明有見勸不住陳到,只好道:「幫主,既然如此,我便推薦一個去處——南陽。如何?」陳到一聽,喜道:「如此甚好,這樣便離汝南更近一步,兩年了,我也該回去看看了。」說到這,他便又想起了逝去的陳正、陳洪、陳則、陳剛、陳列和陳劍,鼻子忽然一酸。

陳德安慰他道:「放心吧叔至,他們在天上看著你,也一定會為你而高興的。那領頭人只要還活在世上,我們都會找到他報仇。」

於是神錘幫一行人便北上前往南陽,陳德和「常山狼群」則陪伴泰山派返回泰山。張人傑停留原地,說是晚些出發,會去南陽和陳到他們會合。

司馬防等人剛剛趕到金空山,卻錯過了一切。這時韓連卻不緊不慢的過來道:「司馬先生,您在找什麼呢?」司馬防嘆了口氣,道:「自從上次《救國策》丟了之後,什麼事都這麼不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將它奪回來,實現我的抱負哦。」

韓連搖了搖頭,道:「司馬先生,要不是當年『鬼影三梟』叛變,我們又何至於此,早就把那陳到一刀殺了。」司馬防苦笑道:「他們說那是他們師父的命令,他們根本不敢違抗,而且他們花了很多錢來還我的人情,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我還能怪他們嗎?哎,陳到那傢伙現在是越來越厲害了,我們不知道還能不能打得過他哦。」

龐盤山、嚴遜德等人聽了,心裡都很是慚愧,根本都不敢發聲。韓連卻笑道:「放心,短時間內,他誰也打不過。」便把陳到大戰聶登卻被打傷的事情說了一遍,又道:「我師父他問了華佗,陳到在二十天內都不能戰鬥,你們現在追過去,想要搶走《救國策》那可是易如反掌啊。」

司馬防心中一喜,道:「多謝韓兄弟指點。我們這就前往,若是奪到了《濟世策》,那也一併交給伍先生。」韓連點了點頭。司馬懿這時道:「三師哥,我聽說大師哥他中毒了,怎麼樣?現在好了嗎?」韓連搖頭道:「不行咯,華佗那傢伙醫術真不怎麼樣。連這點毒都要西域去採集解藥,現在只能用藥緩解了大師哥的毒性,不過好歹大師哥還是醒過來了。」

司馬防拱手道:「伍大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韓公子,我們就先行一步了。不知伍先生是否也會前去尋找陳到?」他擔心自己手下這幫人打不過神錘幫的堂主,便試探的問了問。韓連道:「不錯,司馬先生,你們先行一步,我們自然會跟來。」司馬防等人便一路往北,追尋陳到他們。

韓連微微一頷首,從暗處便走出來一人,正是領頭人。

領頭人並不說話,只聽韓連道:「如何,他們去了哪裡?」領頭人雙眼冰冷無比,輕聲道:「往北,南陽方向。」韓連冷笑一聲,道:「這是要回平輿嗎?好啊,陳到想家了,還想再看看他父兄的墓碑了!那就讓他自己也埋進去吧。」

冬天還沒到,可是風卻一樣的刺骨。

行了幾日,陳到等人來到了南陽郡郡治宛縣。朱明有道:「幫主,我早些年在此也有些朋友,宛縣的縣令也是我的老朋友,不如我去跟他招呼招呼,讓他來」「不必了。」陳到還是希望掩人耳目,道:「讓太多人知道我們的行蹤,這樣很不安全。」朱明有也覺得有理,便沒有再提。

一行人住進了一家中型旅店,楚昭道:「我翻閱了《濟世策》,裡面有一套方法,如果能有六個內力深厚之人一起出手,可以大大的減少叔至哥哥的恢復時間。」杜顯章喜道:「還有這麼好的方法?如果能讓幫主儘快回復,那我們也可以快點去泰山。」劉棟卻有些擔憂,道:「那六人豈不是都不能作戰,如果有人來襲,我們如何應對?」冉全雷道:「小心一點確實沒錯,但是我覺得十有八九李九倫就會立刻攻襲泰山派,我們要是真的等幫主二十天,恐怕真的就來不及了。我認為我們應該加強防備,保障幫主的安全。」

眾人看向陳到,陳到覺得提前觀看《濟世策》有些不妥,但他也理解楚昭的心情,便道:「我也沒意見,如果能儘快把我的傷治好,冒點險也沒有關係。」楚昭點頭道:「好,我建議,除了賈先生之外,另外六位堂主、先生一起幫主叔至哥哥恢復。其他人和我、賈先生、阿蒙一起守著。只要挺過今晚,一切就都能順利。」

夜幕慢慢降臨,原本的圓月被雲層牢牢擋住,透不出一絲光亮。

朱明有、冉全雷、劉棟、岳麟、杜顯章和李頌如『環星陣』一般坐在了六個角上,陳到端坐中央。待楚昭一聲令下,六人一起發招,在陳到「獅蠻功」引領下,慢慢步入正軌。

呂蒙悄悄看了一眼,便出了房門對楚昭道:「楚姑娘,這個療法和泰山派『環星陣』倒是頗為相似,這其中有什麼關聯嗎?」楚昭點了點頭,道:「異曲同工而已,當年泰山派前任掌門德天師曾有幸從陳虎門前任門主陳鼎手中看過《濟世策》,便由此改良了泰山派的一個名為『星漢』的陣法。同時還藉此發明了『環星陣』。所以『環星陣』便和《濟世策》中記載的『環星療法』是相同的。」

另一邊,伍澤等人帶著身子極度虛弱的伍如海也來到了南陽宛縣。韓連說他在這邊有朋友,想去見個面,伍澤沒有拒絕放他去了。鄭言見此,也道:「師父,我爹便在不遠的平輿,我也想去看看他,畢竟我快二十年沒見過他了。」

伍澤瞪了他一眼,鄭言接著道:「師父,我三個兄弟姐妹都已逝去,我爹無依無靠,真的」伍澤突然打斷道:「阿言,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無情。對你和馬亦冰更是沒有人性?」

鄭言一怔,連忙擺手道:「我絕無此意。」伍澤笑道:「阿言,我理解你,但你不理解我。這世上沒有誰是無情無義的,比起《濟世策》,如海對我來說更為珍貴,就如你對於你爹一樣。你爹當年救過我,我又怎會讓他孤獨終老?去吧。」

鄭言欣喜無比,連忙磕了兩個頭,轉身走了。徐如松此時道:「師父,您不去找《濟世策》了嗎?怎麼把三師弟、四師弟全放走了?」

伍澤嘆道:「要他們倆有什麼用?經常都是在幫倒忙。如松,有個任務我必須要拜託你了。你可不要再有什麼親朋好友在這附近。」

徐如松連忙拱手道:「不敢不敢,我絕對不會。」伍澤捋了捋伍如海的頭髮,道:「你大師哥的安危就寄托在你身上了,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徐如松知道他要出手,點頭道:「師父放心,我就是死,也不會讓大師哥受到任何傷害。」

這時伍如海輕聲道:「爹」伍澤連忙扶住他,道:「如海,怎麼了?」伍如海費力道:「小心」伍澤笑道:「放心,沒人能傷的了你爹。」起身開門飄然而去。

楚昭、賈熙仁和呂蒙正帶著幾十名幫眾在四處巡邏,突然覺得眼前一花,一個黑影從他們面前出現又一閃而逝。呂蒙拿著兵刃想過去查看,可是並無一人,他不解道:「難道是我眼花了?」賈熙仁搖頭道:「你沒問題,我也看到了,那人的速度不慢,但的確是一個黑衣人。」

楚昭道:「我看他倒是十分的眼熟,莫非是領頭人?他的消息怎麼會這麼靈通?莫非他一直隱藏在我們周圍?」於是對賈熙仁和呂蒙道:「我想去看看,這個領頭人究竟是誰,他究竟有什麼陰謀。」

賈熙仁有點不放心,道:「楚姑娘,說實話,你要是走了,要真來點厲害的敵人,我們可真的不容易抵擋啊。」

楚昭還挺喜歡賈熙仁這麼直心腸的承認自己本領不足,笑道:「你們實在不行還可以擺出『山字陣』,就算沒有叔至哥哥領導,我相信你們還是可以抵擋比我強的敵人的。再說了,領頭人是叔至哥哥的一塊心病,只有搞清楚他的底細,叔至哥哥將來如果再面對他也就不會完全落於下風了。」其實她是想著趁著這個機會,直接把領頭人收拾掉,以免將來他又來找陳到的麻煩。

賈熙仁和呂蒙便沒有再阻止楚昭,楚昭便順著那道黑影的蹤跡跟了出去。那黑影看起來對宛縣的道路很是熟悉,在道路中穿梭一陣,一頭扎進了縣令府。

楚昭更加疑惑,心道:「這傢伙莫非又和這邊的縣令有什麼勾結?這次那縣令可不是陳離,我想不用再殺了縣令的兒子才能調動他了。進去看看再說。」說著她正想闖進去,轉念一想:「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圈套?領頭人這麼精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我在跟蹤他,他卻對此毫無反應,這是怎麼回事?」楚昭想到這,施展輕功越過縣令府,從後大門繞了進去。

只見這縣令府之中是一片片黑壓壓的氣息,也沒有幾個守衛。楚昭不知道領頭人去了哪裡,便謹慎的向前摸索。

又走出兩步,出現了一條狹窄的道路,楚昭往那邊仔細一看,那裡出現了一間隱蔽的屋子。楚昭在那門口聽了一陣,裡面並沒有一點動靜,楚昭輕輕一推房門,那門居然就此打開。楚昭大奇,心道:「這不會是什麼陷阱吧?」便暗扣幾枚石子在手,一招「彈指神通」將石子彈了進去。

只聽「砰」的一聲,貌似是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然後便重新歸附於寂靜。

楚昭心道:「這裡面可能真的沒人,不妨進去看看。」便緩步走了進去。只見裡面燒著幾炷香,飄散著一股香氣。楚昭警惕的擔心這是不是有迷魂的效果,便捂住口鼻,快速的掃了掃周圍。

只見兩面的牆壁上掛了幾幅畫,一邊正面掛著一張寫著「仆」字的黑字,下面有著一個人的畫像。那人看起來也就四五十歲的年紀,下面寫著「荊睿」二字。

楚昭不知是誰,但也明白那應該是一人的名字。轉身看向另一邊,只見上面有一張寫著「主」字的黑字,下面有好幾人的畫像。其中最核心的兩張下面,一張寫著「馬騰」,一張寫著「韓遂」。楚昭這下明白過來,心道:「莫非這縣令是西涼的手下?不然為何會有這些畫像?只是不知道這上面畫的到底像不像他們本人。」

還有另外幾張,有馬騰之子馬超,還有韓遂的兒子,居然還有韓連的畫像。楚昭一看,心道:「雖說畫的挺像,但還是有所美化啊。韓連那傢伙哪裡長得這麼帥,比叔至哥哥差遠了。」她再一看,並沒有馬雲祿的畫像,心中有些憤憤不平,心道:「雲祿也是馬騰的孩子,為什麼就沒有她?難道就因為她是女的?這太不公平了!」想到這,她便氣憤的走了出去。

再探尋一陣,只聽前面傳來一聲咳嗽聲,楚昭連忙躲了起來,原來是前面中央的大房間傳來的,看起來那縣令便是在此。

只聽韓連的聲音響起:「荊睿,其實我還是很相信你的,你對我們韓家和馬家都是很忠誠的不錯吧?」楚昭心裡一驚,心道:「他怎麼也在這裡?」便悄悄溜過去,往裡面偷偷一窺。

只見韓連、李千羽端坐在位置上,領頭人站在一邊,下面站著便是那縣令荊睿。楚昭沒想到李千羽居然也在,心道:「這韓連怎麼會和李千羽在一起?難道他和李九倫有所勾結?」便仔細的聽了起來。

只見荊睿呵呵一笑,道:「韓連爺啊,您不是都看過了嗎?我對西涼那是絕對的忠誠啊,那些畫我都存了好幾年了。我是真不知道李千羽大人是您的朋友,不然我早就把他待為上賓了。絕對不會失禮的。」

李千羽擺了擺手,道:「我和韓兄結交還不算太久,你不知道,那就算了,我也不會過分追究。只不過,我和你說的事情,不是開玩笑,你必須照做。」

「這個」荊睿頓時面露難色,向韓連投向祈求的目光。韓連冷笑道:「李兄的話,就是我的話,你看著我有什麼用?」

荊睿連忙搖頭,道:「我沒有只是朱明有他和我曾經也是過命的交情,現在讓我去圍殺他,這這不合江湖道義啊。」

李千羽右手握住插在地上的黑鐵槍,道:「江湖道義和性命,究竟哪個更重要,你心裡清不清楚?」荊睿看著他那黑黝黝的鐵槍,心裡直打哆嗦,道:「這個我真的做不出選擇」領頭人不悅道:「荊睿,你若是真的做不出選擇,那也沒有關係。我們『西涼天魂兵』最擅長做什麼,你應該清楚,我們把下次的任務聚焦在你的妻兒身上,我相信你是不會在意的,不錯吧?」

荊睿嚇出一身冷汗,連忙擺手道:「別千萬別」韓連道:「那你還不去?我們已經探聽到了他們的所在,就在城東的雲溪客棧之中,你速速派人前往,把他們一舉殲滅。我好跟我大哥稟報,賞你黃金千兩。」

楚昭心道:「領頭人剛剛說什麼『西涼天魂兵』,不知那是什麼東西,聽起來就是專門干刺殺這種事情的。果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領頭人見荊睿還是十分遲疑,不耐道:「這樣吧,你不願意親自去,又不願意派人去,那我來,怎麼樣?把兵符而我,我親自去調軍。」荊睿苦笑道:「韓少爺,現在晚上了,要是調集太多人會驚動郡守的,那樣就真的不好了。」領頭人一把摘下自己的面罩,冷然道:「驚動郡守?放心吧,永遠也不會驚動他了。二弟呢?叫他過來。」

楚昭見他突然摘下面罩,連忙仔細一看,驚得險些叫出聲來。這張面孔她剛剛才見過,不是別人,正是剛才畫像上所有的韓遂之子——韓征。

楚昭聽到有腳步聲傳來,雙腿點地到了高處,這才開始平復自己的心情。她從剛才聽荊睿叫他韓公子時便已大概知曉了他的身份,但沒想到他居然是韓遂的直系親屬,楚昭心中萬分懷疑:「既然是韓遂的兒子,那為何要搶奪《救國策》而滅亡了叔至哥哥全家呢?」

只見一個身材壯碩的少年提著一個頭顱闖了進來,一把將那頭顱丟在地上,道:「你們的郡守已經來了,荊睿,你還有什麼顧慮?」

荊睿看了郡守臨死時驚恐的表情,嚇得向後倒退兩步,道:「二二少爺,這這又是何必呢?」韓征道:「我的耐心已經快到極限了,趕快,我們立刻去調兵,要是晚了讓他們跑了,你的家人就是這個下場!」荊睿嚇得不敢再有所反駁,跟著他們就走了出去。裡面只剩下了韓連和李千羽。

楚昭已經認出那二少爺便是韓征的弟弟韓德,此番韓遂的弟弟和兒子居然一起來和陳到為難,這讓她很是震驚。楚昭心知此地不可久留,飛身便離開了縣令府。

剛剛出去不遠,迎面便碰上了一人,便是張人傑。張人傑見她如此慌張,道:「小師妹,發生什麼事了?」楚昭便把剛才的經過都說了一遍,張人傑一聽,臉色一變,語氣更是顫抖起來,道:「您說什麼?荊睿?他還活著?」楚昭不明白他的意思,道:「是啊,西涼的荊睿,和朱堂主好像還有些交情。」

張人傑氣的險些要咆哮起來,大吼道:「怎麼可能?他怎麼也還活著?」楚昭道:「怎麼了?他和你們有什麼衝突嗎?」張人傑氣憤道:「不錯,他和那應也鳳一樣,也是當年追殺師母的人之一。當年一共二十六人,被我和大哥二哥殺了二十三人,剩下三個,我們一直也沒有找到,我以為他們都已經死了。沒想到應也鳳沒死,這荊睿也沒死!不可能,當時我們追殺他到了野外,他深受重傷並且不見蹤影,自然是死了,怎麼現在又活過來了?」

楚昭見他情緒很不穩定,連忙安慰道:「好了,三哥。我們先回去通報消息,讓叔至哥哥他們先行轉移,不然他們全都危險了。」

張人傑雖然很想立刻去找荊睿報仇,可是想起就是因為自己的魯莽,才導致耿世傑和許國傑的犧牲,心道:「我不能再意氣用事了,不然會害了更多人。」便和楚昭一起返回雲溪客棧。

司馬防等人一路追來宛縣,卻不知陳到他們身在何處。這時伍澤也親自趕到,見他們仍舊和無頭蒼蠅一樣亂碰,很是不悅,道:「罷了,我親自去找,幾率反而大些。」便只身前往。司馬防等人正在發愁,忽然一個黑衣人躍到他們所在的房屋圍牆外,喊道:「雲溪客棧!」便躍下牆去。司馬防等人來不及追擊。

龐盤山疑惑道:「那人是誰?他說的雲溪客棧是什麼意思?」嚴遜德點了點頭道:「或許是我們的盟友,在幫助我們行動。」羅濤卻不相信,道:「或許只是楚昭那丫頭的陰謀,她想繼續擾亂我們。如果真是這麼厲害的盟友,那他沒必要找我們,直接去抓陳到不就行了?還不用跟我們搶《救國策》。」

司馬防道:「算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龐幫主,這次就拜託你們了。」說著朝著他們一拱手。龐盤山等人加上司馬懿便立刻行動起來,留下竇平平來保護司馬防和司馬朗。

龐盤山他們六個來到了雲溪客棧旁,嚴遜德不由得道:「既不算大客棧,也不是簡陋的旅店,還不起眼,倒是會挑地方。」說著便偷偷竄了進去,龐盤山等人也緊緊跟隨。

賈熙仁和呂蒙聽到聲響,立刻從陳到他們所在的四樓往下張望,正好看見了龐盤山等人。由於客棧中還有其他客人,他們也不好大聲喧譁,賈熙仁一揮手,那些神錘幫幫眾全都拿出兵刃,守在陳到的房前。

龐盤山冷笑一聲,道:「這麼明顯,還不用我們來找。」舉起手中鋼刀道:「你們若是識相,速速交出《救國策》,我們也不會傷你們性命。」嚴遜德、甄世生等人對楚昭倒有些忌憚,不知她是否在此,便都沒有說話。

賈熙仁早就忍耐不住,若不是呂蒙死死拉住他,他恐怕早就衝上去和龐盤山拚命。此時見龐盤山挑釁,冷笑道:「饒命?你們也不看看你們有幾斤幾兩,就敢來挑釁我們神錘幫?」

嚴遜德等人等了一陣,見沒有楚昭的身影,全都大喜,甄世生道:「臭小妞不在,你們又有何用?看招!」六人一起上前,朝著他們攻去。雙方正要交戰,突然一陣聲響,所有的燭光同時熄滅,現場頓時陷入黑暗之中。

龐盤山等人都吃了一驚,連忙停步後退。賈熙仁、呂蒙等人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都緊握兵刃守在原地,防止對方偷襲。

只聽一個沉悶的聲音響起:「誰在老子睡覺的時候打打殺殺的?」

龐盤山等人大駭,不知他是人是鬼。司馬懿相對鎮靜,沉聲道:「不知您是誰?可否通報姓名?我們並無惡意,若是打擾到了您,我們給您道歉,您千萬不要介意。」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我是閻王,在此沉睡多時了。沒有人敢在我的地盤撒野,誰給你們的膽子?說!」

本來龐盤山等人都有些害怕,擔心他是哪個武林高手,可一聽他自稱是閻王爺,頓時都笑了起來。羅濤大笑道:「好個閻王爺,你倒是會編啊,我告訴你,老子是閻王他爹。怎麼你還敢對你爹動」話未說完,他突然慘叫一聲,便被從原地抓出,從四樓直摔下去,頓時摔了個七葷八素。

龐盤山等人本來都在大笑,突然聽到羅濤的慘叫聲,都吃了一驚,連忙緊握兵刃。嘲笑之聲頓時停止。

賈熙仁和呂蒙不知道來了何方神聖,都是閉口不說話,靜觀其變。甄世生有些不信邪,道:「閻王爺,您既然這麼厲害,為何不出去闖蕩闖蕩?要征服天下,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閻王」道:「嘿嘿,你這傢伙倒挺明事理的啊,不過我喜歡睡覺,你們管得著嗎?誰要是再在我睡覺的地方打擾我,那我就把你們送去我平常辦公的地方,怎麼樣?」

甄世生冷笑一聲,道:「怕是你辦公的地方,就是你睡覺的地方吧」話剛說完,又是慘叫一聲,也被扔了下去。

龐盤山、嚴遜德和司馬懿還未回過神來,只聽餘慶鋒慘叫一聲:「我什麼都沒說!為什麼!」也被扔了下去。這下龐盤山三人哪裡還敢停留,回頭就跑。龐盤山跑了兩步,身邊突然閃出一個人影,道:「我是鬼!」一掌將他打倒在地。龐盤山在極度恐懼之下,根本沒有反抗的念頭,爬起身來就著黑暗掉頭亂竄。嚴遜德聽到龐盤山的聲音,心道:「現在樓層太高了,要是給抓住肯定會摔得很慘,倒不如先下去點再說。」想到這他雙手一撐欄杆,便朝著二樓飛去,不料飛到一半,又一道黑影竄了過來,冷笑道:「我是鬼!」一掌拍在嚴遜德臉上,嚴遜德身在半空根本反抗不得,直摔落在地。

司馬懿嚇得魂飛魄散,衝到四樓的拐角破窗而逃,一點回頭觀看的勇氣都不敢有。

龐盤山等五人全都摔得迷迷糊糊的,幸虧他們本來的本事就不低,這才沒有受到重創。羅濤和甄世生受到的驚嚇最大,連忙一起起身,不住地磕頭道:「我們知錯了,閻王爺饒命啊。」

「閻王」道:「行了,不許再來打攪我睡覺,否則,你們全都去地下見我!」龐盤山等人連忙答應。「閻王」繼續道:「行了,立刻給我滾出去!」龐盤山他們連忙連滾帶爬的從大門沖了出去。

賈熙仁和呂蒙正在懷疑這個「閻王」究竟是何方神聖,那些燭光便在此時重新亮了起來。賈熙仁一看,卻認得他,原來是穆康,連忙拱手道:「穆前輩,好久不見,此番多謝相助。」呂蒙一聽,也明白過來,道:「見過穆前輩。」

穆康道:「沒什麼,他們想和我徒弟為難,我自然不會放過他們。這次讓他們見見『閻王爺』。好讓他們以後不要再來鬧事。」

呂蒙見連穆康這種成名前輩都會用這種小伎倆,心中暗喜:「看來,有時候用這種辦法也不是不可以。」便在這時,楚昭和張人傑趕了回來,兩人一看穆康,都吃了一驚,楚昭奇道:「穆前輩,您怎麼來了?」

穆康一指張人傑,道:「這傢伙的師父叫我來的。他失去了兩個徒兒,心中感慨,但還是不願親自現身。再說了,叔至是我的徒兒,我自然要保護好。」

張人傑回憶起耿世傑和許國傑,心中又是一陣暗淡。楚昭連忙道:「不好了,縣令荊睿受到了領頭人的指使,要來捉拿我們,我們還是先行撤離才是。」她本想說「脅迫」,但是覺得這荊睿也不是什麼好人,沒必要把他說的多好。

賈熙仁道:「明有對著荊睿有救命之恩,他難道會忘恩負義?莫非是他不知道明有在此?」張人傑一聽,懷疑起來,道:「救命之恩?什麼救命之恩?」

賈熙仁看了他一眼,一拍腦袋道:「哎喲,是了。當年你們兄弟三個一起追殺荊睿,他身負重傷倒在荒野之中,是明有救了他,不然他早就死了。」

張人傑大怒,道:「原來如此,我說這混蛋怎麼還活著!」楚昭連忙勸說道:「放心了,既然他現在還活著,那也不用擔心找不著他。」賈熙仁疑惑道:「你們之間又有什麼恩怨?」楚昭道:「這個來不及解釋了,反正這個荊睿就是一個大惡人,我們還是先把叔至哥哥轉移了再說吧。」

伍澤尋了一陣,還是沒有發現神錘幫的蹤跡,最終返回了司馬防他們的住所。見司馬懿一臉驚恐的逃了回來,不解道:「怎麼回事?看你這樣子怎麼像見了鬼一樣?」

司馬懿驚魂未定,道:「師師父,真真的見鬼了」司馬防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道:「什麼鬼?」司馬懿道:「就就是那雲溪客棧啊。我們找到了陳到的幾個手下,不料正要開打,一個閻王沖了出來,說我們打擾了他休息,龐幫主他們不信,全都被打了一頓。」

伍澤不信道:「這世上怎麼會有鬼?一定是楚昭那丫頭的詭計。你們全都上當了!」司馬懿搖頭道:「不是啊,那楚昭根本就沒有現身,怎麼會有詭計?」司馬朗卻道:「二弟,你說的不對啊。那楚昭沒有現身,更加說明了那是她的陰謀。他躲在暗處偷襲你們,恐怕你們是不好躲避的。」

這時龐盤山等人也一臉狼狽的逃了回來。司馬防一看他們那樣子,皺眉道:「怎麼搞的?」龐盤山苦笑道:「司馬先生,我我們真是沒運氣,居然居然遇見鬼了」

一邊的竇平平根本不信,道:「胡說八道!這世上怎麼會有鬼?你們是不是打不過楚昭,故意編了這一套藉口?」嚴遜德不悅道:「你不信,你大可以自己去試試,看看那閻王爺把你摔成什麼樣!」餘慶鋒也叫道:「是啊,我什麼都沒說,他就把我扔下去了,哎喲,真是痛死我了。」

伍澤一擺手道:「算了,這次我們再去一次。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在那裝神弄鬼!」於是他帶著龐盤山他們五個加上竇平平再次前往,司馬懿則留了下來。

楚昭他們剛剛通知了陳到,陳到和朱明有六人連忙停了下來。朱明有有些懷疑,道:「荊睿不是這樣的人吧?」張人傑大怒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殘忍無情不知廉恥!」朱明有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發這麼大火,但也相信了楚昭的話,於是眾人準備轉移。這時外面一陣風聲傳來,穆康回來將那些燭火全部熄滅,道:「不妙,是伍澤來了,大家不要發聲。」眾人一聽,便全都躲了起來。

伍澤等人重新從頂部的窗戶進入,伍澤剛一進門,就大叫道:「喂!閻王爺你在哪,你出來咋們聊聊。」龐盤山等人見他這麼囂張的說話,全嚇得縮了回去,只有竇平平緊緊的跟在伍澤身後。

伍澤見這裡黑咕隆咚的,心中大感奇怪,又問一聲,還是沒人理睬,不悅道:「根本就沒人,哪來的閻王爺?」突然,穆康又低沉的說道:「我知道你是誰,你被人稱為『中原魔君』,不錯吧。」

龐盤山等人本來全都走了過來,一聽見這個聲音,全嚇得縮了回去。伍澤注意了一下聲音的位置,突然一撲,一掌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打了過去,卻撲了個空,原來是穆康聽見了伍澤出手的聲音,施展「破空浮雲」遠遠的避了開來。

伍澤一擊不中,心道:「這傢伙真有些邪門。」便答道:「你這傢伙,既然知道我的名號,那為何還在這裡裝神弄鬼?你以為我不敢殺了你嗎?」穆康冷笑一聲,道:「你殺了我?你沒有這個能力,在你出手之前,我就能要了你兒子的性命。」

伍澤心中一震,心道:「這傢伙本事不低,而且還知道如海的情況,他究竟是誰?」原來楚勛也知道伍如海中毒的情況,也和穆康講了,穆康知道這是伍澤的軟肋,便說了出來。

伍澤冷笑道:「你究竟想怎麼樣?說出來,我們也不用這麼遮遮掩掩的。」穆康嘿嘿一笑,道:「好啊,你能找到我,我就現身,如何?」伍澤回身對著後面那幫人道:「快行動,給我把他找出來!」

龐盤山等人都對那「閻王」驚恐至極,過了半天龐盤山才第一個邁出了一腳。竇平平根本不信穆康裝的是真的『閻王』,一把將餘慶鋒扯了出來道:「怕什麼?我保護你!」便一把將他推到自己身前,往三樓走去。餘慶鋒根本沒有掙扎的餘地。

龐盤山等人無法,便兩兩一組出去查看,伍澤則是一人前去尋找。

竇平平和餘慶鋒走了兩步,突然穆康施展「破空浮雲」遊蕩到他們什麼,發出「嘿嘿嘿」的聲音,嚇得餘慶鋒尖叫道:「鬼啊!」就想逃跑。竇平平一腳將他踢倒,拔出雙鉞叫道:「你是誰?給我過來!」穆康將雙手搭在他的後背上,輕飄飄的說道:「我來了。」竇平平嚇了一跳,回身一鉞朝著穆康打去,穆康的身子猛地向後退去。竇平平從未見過如此高超的輕功,當他還是認為他是設了什麼機關,大吼一聲追了過去。

餘慶鋒爬起身來想把竇平平拉走,可是竇平平死也不肯,怒道:「你還沒看清楚嗎?就是有人在裝神弄鬼!」穆康幽靈般的出現在他身邊,笑道:「你居然敢質疑我的身份!」突然咆哮一聲,「獅蠻功」如虎嘯龍吟般釋放而出,將竇平平震得說不出話來,穆康順勢一掌,將他直接打暈過去。餘慶鋒嚇得「嗷」的大叫一聲,也嚇暈過去。

穆康有些憐憫的看了他一眼,心道:「就這點膽量還出來混什麼?」便去找其他人。

這時整個客棧的客人全都被驚醒,但他們也無一人敢點燈或出門來看,以免遭到誤傷。龐盤山和嚴遜德走出兩步,穆康便出現在了身後,輕聲道:「你們也在找我嗎?」

龐盤山和嚴遜德驚出一身冷汗,一起轉身朝後看去,卻什麼也看不到。龐盤山朝前掄了掄鋼刀,還是沒有一個人,不禁奇怪道:「是不是我們自己在嚇自己啊?」嚴遜德也道:「行了,別這麼一驚一乍的,我想那真的只是一個裝神弄鬼的傢伙罷了。」

穆康突然出現在他們倆跟前,嘿嘿笑道:「你也在質疑我嗎?」一把按住龐盤山的腦袋,將他狠狠的砸在嚴遜德的肩頭,龐盤山只覺自己的太陽穴一陣劇痛,頓時癱軟在地。嚴遜德只覺自己的肩骨快要碎裂開來,連忙伸手捂住,穆康趁機一手按在他的胸口,嘴上「嘿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嚴遜德只覺一股冰冷的氣息傳入自己的體內,卻不知這是穆康「獅蠻功」冰冷的內力,嚇得驚叫起來:「鬼!真的是鬼!」向後便倒。

羅濤和甄世生聽見了嚴遜德的大叫,都驚恐起來,甄世生道:「不不會真的是鬼真的是鬼」穆康突然出現在兩人背後,叫道:「真的是我!」一掌推在甄世生背後,將他打飛,撞在一間房的門板之上。羅濤只覺後背一疼,「哎喲」一聲,便向前摔倒,原來是楚昭一時技癢,從窗內對準聲音傳來的方位就是一招「彈指神通」。

不料伍澤卻聽見了這細小的石頭的聲音,立刻朝著陳到他們所在的房間飛速而來。楚昭一看不妙,立刻鑽出房門,一揮手中九節金鞭攔住伍澤。

伍澤看起來對面這人身材嬌小,心中疑惑,掏出鐵笛朝她直打過去。楚昭一招「極挑式」將他這一笛盪開,伍澤一眼便認出了這一招,大怒道:「楚昭!果然是你在這裡裝神弄鬼!」

楚昭沒想到他這麼容易便認出了自己,連忙後退。除了暈倒的竇平平和餘慶鋒,龐盤山、嚴遜德、甄世生和羅濤聽見了伍澤的喊聲,都醒悟過來,一想到自己成名多年卻被楚昭這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姑娘戲耍成這樣,氣的紛紛怒吼要來和楚昭拚命。

穆康一看楚昭他們被發現了,悄悄來到伍澤身後,沉聲叫道:「沒有人敢冒充我閻王爺!」伍澤轉身一笛朝他打去,叫道:「狗賊!死到臨頭還敢在這裝神弄鬼?」

穆康閃身躲過,一招「石破天驚」朝著伍澤平推而出,伍澤沒想到這「閻王」還會這招,被向後震出兩步,吃驚道:「陳到?你還能出手?」穆康冷笑一聲,道:「你的腦子有問題!」一招「天命有歸」又朝著伍澤打去。

伍澤只覺這次的「熔天拳」比以往的要強勁不少,又想到陳到重傷未愈,怎麼能發出這些招來?立刻明白過來,怒道:「穆康老兒,又是你在這裡多事!」「環虎功」立刻四散發出,將整個四樓的木質房門盡數震碎。那些住店之人全都被嚇得躲在床上不敢出來。

穆康沒想到他居然來真格的,連忙道:「喂喂喂,伍澤老兒,切莫誤傷了旁人。」伍澤一聽聲音,果然是他,更加憤怒,道:「你把我們都當做三歲小孩嗎?」一笛朝著穆康心窩捅去,穆康回身一撞,撞開四樓木窗而走,伍澤在後面緊緊追趕。

此時龐盤山他們四人將之前穆康戲耍他們的罪過全都戴在了楚昭的頭上,一起朝著楚昭衝去。楚昭正要發招將他們一一打敗,身後的賈熙仁、張人傑和呂蒙等人也一起沖了出來,和他們四個打成一團。

便在這時,外面傳來了陣陣喊聲,楚昭心知不妙,心道:「不好,耽擱的久了,領頭人和荊睿要來了。」連忙回身對陳到他們道:「快走,再不走就要晚了。」

陳到回憶起當年在常山鬧市那一晚的混亂場景,道:「是啊,不能再像常山鬧市那次一樣,害死鬧市之中那些無辜的人了。」起身便要走。朱明有道:「幫主,你們先退,我去會會那荊睿。」陳到等人點了點頭,岳麟、冉全雷等人便先護著陳到他們先走。杜顯章、李頌等人一擁而上,先把龐盤山他們打退,再跟了上去。張人傑冷哼一聲,道:「我去幫朱堂主,你們先走。」便轉身離去。龐盤山他們寡不敵眾,回去帶了昏迷的竇平平和餘慶鋒也破窗而走。陳到對掌柜的很是過意不去,丟了一錠金子在他桌上才跟著楚昭離去。

穆康接連在無數房頂之上跳躍,一看下面燃起了無數火把,心知不妙。回身再看伍澤依舊是緊追不捨,只好叫道:「伍澤老賊你贏了,我們就此罷手吧。」伍澤卻叫道:「好你個穆康,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一掌朝他追來。

穆康不願和他糾纏,施展起「破空浮雲」拔腿便走,伍澤絲毫不放,他的輕功比起穆康有過之而無不及,兩人根本拉不開距離。穆康知道再耗下去損失的肯定是己方,於是雙手各自扣住一條繩索,各自鎖住兩邊的屋頂,他便順勢落了下去。一個小頭目正在指揮人馬,穆康順勢落下,一把便將他抓走,那些士兵們一眨眼,發現指揮突然消失,都是一愣,頓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穆康抓了那人,回身就丟向了伍澤,伍澤哪裡肯理睬這些,接住那人便把他丟進了旁邊的房子裡,繼續緊追穆康。

朱明有和張人傑來到了雲溪客棧的正大門前,外面已經包圍了上百士兵。只見荊睿和蒙了面的韓征、韓德都站在那裡,朱明有對荊睿拱手道:「荊兄,數年不見,你過得倒是挺好。」

荊睿很是過意不去,道:「朱兄,多虧了你,才有我的今天,我我真是無以為報。」朱明有笑道:「無以為報?我看不像啊,你這不是帶人來報答了嗎?怎麼算是無以為報?」張人傑接口道:「是啊,這種報答的方法倒是很合你的做人行為。」

荊睿本來很不好意思,聽張人傑這麼說,有些不解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好像跟你不熟啊。」

張人傑冷笑一聲,道:「當年你追殺我師母周涵之時,我就在你的身邊,你說我們不熟?荊睿,你仔細看看我,我們究竟有沒有見過?」

荊睿吃了一驚,再仔細一看他,嚇得倒退數步,顫聲道:「張張人傑」張人傑叫道:「沒想到當年是朱堂主好心救了你,不過報應還是來了,不論是誰,幫了你都沒有好果子吃!今天,我就殺了你為師母報仇!」說著就要上前攻擊。朱明有拉住他道:「張三爺,現在不宜操之過急,你若是想報仇,晚些也不遲。」

張人傑心裡明白,知道自己在殺了應也鳳之前還不能死,便沒有衝動。荊睿想起之前被「鬼影三梟」追殺的恐怖回憶,退回去道:「朱兄,我其實只是來要一個人的,沒有別的意思」

朱明有見他上來就來要陳到,心中不禁燃起了怒火,道:「荊睿,我是神錘幫的堂主你很清楚,你來要我的幫主是不是?你覺得我有可能答應你嗎?」

荊睿自知理虧,正不知該如何是好,韓征朗聲道:「這兩個傢伙在此胡說八道,還威脅我們的縣令,弟兄們,給我捉住這兩個人。」那些士兵們都不識得他,都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時李千羽趕到,從高處將郡守的人頭丟下,並隱藏住身子大喊道::「他們殺了郡守大人!」

那些士兵們一看郡守的頭顱落在了朱明有和張人傑的身前,都義憤填膺的撲了上來,要和他們倆拚命,這次荊睿就算想阻止也已無法。張人傑一看不妙,拉住朱明有就跑,徑直衝進了雲溪客棧之中,那些士兵們也直追進來。

楚昭、岳麟等人發現了後面的情況,楚昭對呂蒙道:「阿蒙,快上泰烏雲,帶叔至哥哥先走,我們引開他們。」陳到道:「可是要是又誤傷了百姓怎麼辦?」楚昭急道:「哎呀,叔至哥哥,你命都要沒了,還管這些做什麼?快走!」眾人強行將陳到扶上了泰烏雲,由呂蒙打馬離開。陳到只好道:「那好,我們若是出城,便會回平輿,在那裡等你們。」

等陳到和呂蒙先行離去,楚昭道:「大家全部散開,儘量不要把他們引到人多的地方,以免誤傷百姓。等脫困之後,回平輿城會合。」眾人點了點頭,都明白了,便四散散開。

陳到和呂蒙跑出去老遠,忽然一陣輕微的聲響,呂蒙連忙橫過神錘鞭,正好一把飛刀正面飛到,被神錘鞭磕飛。兩人一看,卻是領頭人站在前面一塊大石之上,冷笑道:「你們跑的倒是挺快。」

呂蒙吃了一驚,道:「你你是誰?」領頭人笑道:「我是你們的噩夢!」說著揮劍朝著陳到一劍劈來。呂蒙連忙揮動神錘鞭一格,可兩人的實力相差不小,呂蒙和陳到被這一擊險些擊落下馬。

領頭人哈哈大笑道:「陳到,你既有膽重回豫州,那你就葬在這裡吧,這裡有你的家人哪!」說著正要繼續發招,突然旁邊射出一支羽箭,直逼領頭人肋下,領頭人連忙閃身躲過,怒喝道:「是誰?」

只見馬雲祿手拿長弓從草叢中走出,後背背著一壺西涼羽箭,她一邊搭箭一邊對準領頭人道:「快走!我對付他。」領頭人大怒道:「你來做什麼?」一揮手,一把飛刀朝著馬雲祿劈去。

馬雲祿就地一滾,又是一箭朝著領頭人射去。呂蒙見到機會來了,一拍泰烏雲,泰烏雲便加速離去。領頭人正要飛刀追擊,馬雲祿又是一箭射向他的後心,領頭人一劍將它擊落,回頭怒視馬雲祿,道:「你這是做什麼?」

馬雲祿冷然道:「你帶我們來這裡,就是做這種齷齪之事的嗎?陳到是我的朋友,我不許你傷害他!」

這話說的斬釘截鐵,領頭人見了微微有些吃驚,道:「雲祿,你何必如此?我這是為了我們西涼好。」馬雲祿絲毫不理,道:「你怎麼說都可以,但你要傷害陳到,我必和你抗爭到底!」

領頭人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道:「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們就試試看吧。」說著轉身繼續追擊陳到而去。馬雲祿打了個呼哨,騎上了自己的坐騎也追了過去。

穆康眼看那些官兵全都衝進了雲溪客棧,現場一片混亂,連忙用繩索緩緩下落,直落入人群當中。見到有傷害百姓的士兵就一拳過去,那些士兵中了穆康的攻擊的,非死即殘。伍澤在屋頂看著,心道:「我再和他糾纏下去,那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便轉身去尋找陳到的蹤跡。

陳到和呂蒙拍馬衝到一處破廟附近,呂蒙道:「幫主,聽剛才他們的對話,那黑衣人和那姑娘應該是認識的,所以不會被拖延多久。我們這樣下去還是容易被他追上,不如橫越這座破廟,或許他就追不上我們了。」

陳到也知道這樣便換了條路,領頭人速度再快肯定也追趕不到,於是兩人下了馬緩緩進去。只見那裡面一片黑暗,兩人剛剛走到一尊佛像邊上,突然外面傳來說話聲:「喂,你們真的能確定嗎?他們為什麼要進這麼破爛的地方?」另一人道:「放心,我親眼看見有人騎著那匹寶馬闖進了這破廟,一定就是那陳到,這次他跑不了了!」

陳到和呂蒙一聽聲音,暗叫不妙,原來是竇平平和餘慶鋒二人,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又尋了過來。這時泰烏雲突然嘶鳴一聲,竇平平和餘慶鋒吃了一驚,竇平平揮舞著雙鉞喊道:「果然在這裡,你逃不掉了,投降吧!」呂蒙連忙飛身上了泰烏雲,大叫一聲:「駕!」便騎著泰烏雲直衝出去。

竇平平和餘慶鋒沒有防備,險些被他撞倒,見有人騎著馬沖了出去,因為太黑也來不及分辨是誰,便一起吶喊地追了出去。

陳到沒了泰烏雲,自己行走也不是很方便,加上剛才形勢危急對他的損耗也是不少,便靠在佛像旁歇息一下。不料又是一陣腳步聲傳來,司馬防、司馬朗、司馬懿、龐盤山、嚴遜德、羅濤和甄世生竟一起走了進來。嚴遜德道:「也不知道竇平平和餘慶鋒他們倆跑哪去了,剛才那麼興奮的跑,現在倒好,人都不見了。」

陳到嚇得大氣也不敢出,靠在佛像後面不知該如何是好。呆著不動嘛,很容易就會被他們發現,從後門逃跑嘛,跑不遠就會被追上,這下真是進退兩難了。

羅濤道:「誰知道呢?若不是韓連公子指點我們,說陳到那廝往這邊跑了,我們也不會往這邊來。可是宛縣也不小啊,陳到要是躲在一個地方就是不出來,我們是不可能找到他的。」龐盤山接口道:「你說的倒是不錯,我們能找到哪算哪吧。」便朝前走了幾步。

陳到還以為他要過來查看,連忙轉身逃跑。龐盤山本來因為黑暗什麼都看不到,突然聽到動靜,立刻揮動鋼刀朝前一躍道:「誰?」陳到拔出背後白毦劍,朝著龐盤山奮力砍去,龐盤山不知對方位置,被他一劍砸在鋼刀之上,便順勢摔倒在地。

嚴遜德等人聽到龐盤山的喊聲,全都一擁過去。龐盤山身子剛剛落地,便立刻反彈起來,不料正好撞在趕過來的羅濤身上,兩人又一起摔倒在地。甄世生以為有人偷襲羅濤,掄起銅錘朝著龐盤山就砸。龐盤山只覺一股重力朝著自己砸來,連忙一滾身子躲了過去。甄世生見那人竟躲過了自己的攻擊,叫道:「你的功夫不錯!」又一掄錘朝著龐盤山砸來。

龐盤山見他一邊說話一邊攻擊自己,很是惱火,怒道:「你瞎扯淡什麼?是我!」甄世生聽了一怔,連忙收手,正好又打在羅濤腿上,將他打倒在地。

只有嚴遜德跑的最快,朝著陳到一環砸去。陳到連忙朝前一撲躲了過去。這時二人已經到了破廟的後院,趁著暗淡的月光,嚴遜德也看清了陳到的臉,不禁大笑道:「陳到,果然是你!今日你還想跑嗎?」

陳到知道已是無路可退,雙手緊握白毦劍,道:「要來就來,就是死,我也不會把《救國策》交給你們!」嚴遜德冷笑道:「死到臨頭還是這麼不知死活!看招!」一環朝著陳到甩去。

陳到連忙揮劍相迎,不料他這一招乃是虛招,嚴遜德順勢一轉身子,左手一環朝著陳到胸口打來。若是平常,陳到定能輕鬆閃開,可是現在他的行動已經比平常遲緩了許多,被嚴遜德一招擊中,直撞開後門門板,倒在冰冷的大地之上。

原本那一絲月光正照在陳到的臉上,現在又被黑雲所牢牢遮住。嚴遜德緩緩走出,道:「陳到,你已經沒有機會了。不論是司馬先生,還是韓連公子,都不希望你還活著,所以就別怪我了!」說著他一環朝著陳到迎頭劈落。

正當陳到閉目待死之時,只聽嚴遜德慘叫一聲,向後連退數步。陳到一看,竟是楚昭揮動九節金鞭擊中了嚴遜德的手腕將他擊退。原來楚昭擔心陳到和呂蒙半路被人截殺,便沒有參與引開敵軍的行動,而是順著泰烏雲的馬蹄痕跡一路追來。到了破廟外聽到了聲響,她心思縝密,沒有貿然衝進破廟,而是繞到了後門,沒想到正巧救了陳到。

嚴遜德一看是楚昭,大怒道:「又是你這個煩人的臭丫頭!我看你是活膩了!」他右手金環已失,轉而舞動左手的金環朝著楚昭打來。

楚昭一揮九節金鞭,正好纏住了嚴遜德的左手,嚴遜德奮力回奪想將楚昭拉過來。楚昭一甩手便將金鞭解開,嚴遜德站立不穩便向後倒下。這時龐盤山、羅濤和甄世生也一起沖了出來,楚昭一看,連忙對著陳到大喊道:「叔至哥哥你快走,我擋住他們!」陳到知道情況危急,連忙收回白毦劍,起身向後便走。

龐盤山一看楚昭,叫道:「你這臭丫頭!都是你嚇唬我們!今天我就叫你去見真的閻王爺!」說著朝著楚昭撲了過來。

陳到一個踉蹌,撞在一處廢棄的矮樓旁。這時旁邊走來一人,笑道:「跑了這麼久,你就一點都不累嗎?」陳到定睛一看,竟是伍澤,驚得說不出話來。

伍澤嘿嘿一笑,道:「陳到,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濟世策》和《救國策》一起交出來。我看在你師父的面子上,饒你不死。你之前跟我之間的恩怨,也再也不提。」

陳到瞪視著他,依舊是一言不發。伍澤又道:「其實我是一個誠信的人,你大可放心。我絕不會拿了東西之後再對你動手。我是很平和的,之前和泰山派不是也和解了嗎?陳到,有價值的東西要在適合的人手上才能發揮價值。像我和司馬先生,正好適合《濟世策》和《救國策》我想你沒必要再這麼做無謂的掙扎。」

陳到見他說了半天,冷哼一聲,然後一字一句的道:「我之前是什麼回答,現在依舊不會變。」

伍澤耐心的說了半天,見到還是沒有任何效果,再也按耐不住,咆哮道:「你真是活膩了!」「環虎功」的強勁力量頓時將陳到撞得摔進後面的矮樓之中。陳到只覺胸腔之內氣血翻湧,好像五臟六腑都要爆出體內一般,萬分的難受。

伍澤緩步走了進來,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和穆康一樣的欠揍!」正要發掌,陳到怒吼一聲,猛然從地上彈起,順勢拔出白毦劍朝著伍澤刺來。伍澤一掌推在陳到手上,陳到右手一痛,又摔倒在地,可白毦劍在脫手之前竟也在伍澤手上劃出一道口子。伍澤捂住左手一看,只見那傷口也不算淺,怒罵道:「臭小子找死!」一把將陳到從地上揪起,朝著旁邊那些廢棄的雜物就丟了過去,將陳到摔進那一堆物品里。

陳到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不清楚了,順手扒開黏在臉上的蜘蛛網。見伍澤朝著自己走來,抓起一條短木樁朝著伍澤丟了過去。伍澤一掌將那木樁拍的粉碎,道:「死到臨頭,你再做什麼都是徒勞的!」

陳到萬念俱灰,知道就算是楚昭來到也不可能阻止伍澤,可他也不想就此放棄,奮力站起身來一招「獅蠻功」向著伍澤打出。不料身子已經站不穩了,招式還未發出便向後倒下,一招打在了層頂。同時他自己也被伍澤一招劈中,撞開身後的木板摔在地上,仰天噴血。

伍澤正在得意,不料那二樓也是儲物的地方,陳到這一擊將二樓的地面一併擊碎,無數廢棄的箱子、椅子、鐵塊盡數落了下來,伍澤防備不及,頓時被這些東西砸倒並埋在了地下。

陳到不住地噴血,此時已是幾近昏迷,心道:「這次恐怕真的是難逃一死了。」捂住胸口剛剛站起,便又無奈的摔倒在地。不過也算幸運,伍澤貌似是被砸暈了,只剩一隻手露在外面,一直沒有怎麼活動,更沒有將那些雜物撥開再來追殺陳到,但是陳到自己也沒法再站起身來。

楚昭沒有和龐盤山等人糾纏太久,便甩開他們,正好看到此景,只見滿地都是陳到的鮮血,這可把她嚇壞了,連忙上去攙扶。陳到一看是她,苦笑道:「小昭,你沒事沒事」楚昭哭道:「叔至哥哥,振作起來,你也會沒事的。」便用力將他架在自己肩上,帶著他緩慢前行。

走出不遠,前面出現了一支車隊,領頭的一個青年見了他倆吃了一驚,道:「你你們是誰?怎麼這樣了?沒事吧?」他身邊一個軍官打扮的人想法卻不一樣,警惕道:「你們是幹什麼的?沒事別擋路!」就要將他們推開,那青年卻攔住他道:「將軍你別急,我跟師父說一聲。」那軍官不解道:「扁師傅,你何必什麼事都驚動太守?這不過是平常百姓而已。」那扁師傅笑道:「我不和師父講,我過意不去,將軍您不要見怪啊。」便走進了後面的馬車。

楚昭不知他們是什麼意思,再一看這一隊人馬竟有上百之眾,看起來是不小的地方官員在此,正在疑惑是誰,那扁師傅走出馬車道:「師父有令,那受傷的人領進馬車。」那軍官聽了一皺眉道:「這不太好吧?」扁師傅道:「將軍,這都不是第一次了,你怕什麼?」那軍官只好同意,派人將陳到扶進馬車之中,楚昭見他們好像沒什麼惡意,便沒有阻攔。那扁師傅也是好心,還給了楚昭一匹馬。楚昭便也加入了這一隊人馬之中,一起朝城外走去。

楚昭看著後面,心知混亂仍在繼續,但是心系陳到不可能拋下他再回去,心中嘆道:「你們一定有安全逃離,我和叔至哥哥會在平輿等你們。」

陳到本來精神就已很是不濟,突然被人扶進馬車也無力反抗,只見一個大概五十歲的中年人端坐其中,雖不知他們是什麼意思,但楚昭也沒有阻止,便提了提精神,謝道:「多謝這位老伯。」

那人擺了擺手,道:「不必如此,我姓張,這裡算是我的家鄉了,我回來看看,正好遇到你們,便幫你們一把。這位小兄弟,我看你受傷不輕啊,和我說說吧,看我能不能幫你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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