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倫不再管身後的陳到、楚昭、楚勛等人,推開身後手下奔著卡爾就撲了過去。陳到一看不妙,揮動白毦金槍追了過去,卡爾一看李九倫朝著自己來了,非但不怕,拔出砍刀朝著李九倫就砍。李九倫心道:「真是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一招「滅世盪山槍」朝著卡爾心口捅出。卡爾根本不躲也不退,身子一歪一刀砍在李九倫的左肋,同時他也被李九倫一槍擊中右胸,向後倒飛撞到石壁才落了下來。

那些大秦將士們一看,全都撇下身邊的人來和李九倫拚命。李九倫雖然擊飛了卡爾,但是自己也受傷不輕,卡爾這一刀極其用力,已是深深砍中了李九倫的肋骨,再加上卡爾被擊飛的時候還把鋼刀直接拔出,鮮血已經無法抑制的流了出來。

李九倫強忍疼痛,點了自己的穴道就和圍上來的大秦將士們打了起來。陳到雙目血紅的直撲李九倫後背,一招「石破天驚」打出,要李九倫一命換一命。李九倫知道此時自己要是不退,一定會喪命在這裡,他回身一槍掃在地上,同時將陳到逼退,自己借力騰空落到了所有人的身後。

陳到大叫道:「哪裡跑?」揮槍追了過去,李九倫跑出兩步,迎面遇上了楚晴,隨口問道:「你是什麼人?」楚晴看他這長相,知道是李九倫,害怕的語無倫次,忽然聽見陳到大喊道:「晴兒小心啊!」李九倫一聽她是陳到的朋友,一把將她抓在懷裡就跑,陳到急的大叫,正要招呼泰烏雲,李九倫卻一把扯住泰烏雲的韁繩,一屁股坐了上去。泰烏雲見楚晴在他手上,還以為他是楚晴的什麼朋友,立刻順從他的意思跑了起來。

周涵一看楚晴被抓,嚇得險些昏過去,鬆開楚昭叫道:「不要傷害我的女兒!」追了過去,楚勛和楚昭同時大驚,楚勛道:「阿涵你說什麼?女兒?」楚昭也很是奇怪道:「娘您在說什麼啊?那是我的姐妹?」周涵抓住楚勛的手臂道:「那是我們的晴兒啊!」楚勛立刻回憶起十九年前的事情,一拍腦門立刻追了過去。楚昭則追著周涵道:「娘,這是怎麼回事?」周涵來不及跟她細說,對她的額頭一吻道:「小昭,你身子不好,老老實實在這呆著。等娘回來就把一切都告訴你!」也追了出去。

此時李九倫一方沒有了李九倫,已是陣腳大亂,負了重傷的尚弓睢和應也鳳完全呵斥不住,他倆自己也想著逃命。但陳傑雖然遠不如自己全盛時期,但是要捉他倆還是費不了什麼力氣,輕鬆便將他們拿下。沒了他倆,其他一千多人更是潰不成軍,四散奔逃起來。

眼看李九倫快要衝出彎道來到大石門處,陳到知道自己「破空浮雲」再快,也不可能和泰烏雲相比,時間越長自己越追不上,立刻吹起口哨來。楚晴也在馬背上不住地掙扎,大叫道:「可愛的烏雲啊,你要聽話,不要馱著這個壞人!」泰烏雲聽見陳到的哨聲和楚晴的叫聲,忽然一停,險些將李九倫和楚晴直掀下去,楚晴嚇得尖叫起來。陳到眼看起了效果,正要一槍朝著李九倫後背擲去,李九倫忽然拉住韁繩,一槍桿砸在泰烏雲的屁股上,泰烏雲又一受驚,便往前又跑起來。

李九倫剛鬆了口氣,泰烏雲猛然後腿一蹬,開始原地猛烈跳躍起來。陳到一看,忽然想起美好的回憶:「當年我和烏雲初遇之時,它不也是這樣活蹦亂跳嗎?」沒有出手直追過去。

李九倫怒道:「這畜生找死是吧?我一生馴服過不少良馬,難道還搞不定你嗎?」雙腿緊緊架住馬肚就是不送,他力氣奇大無比,泰烏雲根本晃不動他。楚晴被他點了穴道也只能幹著急沒辦法,而且這馬背晃來晃去讓她一陣發暈。

陳到趕到李九倫後背,叫道:「趕快放人!」一槍朝著李九倫後心戳去,李九倫眼看無法使泰烏雲聽話,一把將楚晴朝著陳到一丟,雙腿在泰烏雲背上一借力,飛身躍起落在了遠處。陳到顧不得追他,先將楚晴接住,再想去追時,李九倫已經拔腿迅速衝出了大石門之外。陳到幫楚晴解開穴道,嘆了口氣道:「罷了,他陰謀已敗,將來也掀不起什麼大的風浪了。」

楚勛和周涵都趕了過來,看見楚晴毫髮無傷,周涵立刻把楚晴抱在懷裡道:「晴兒你真是嚇死娘了,記住啊,以後可得小心點不要再被李九倫見著了。」楚晴本是驚魂未定,但是忽然見了周涵,頓時平靜起來,笑道:「娘,您放心好了,晴兒這不是沒事嗎?」

此時楚勛已經撕掉了黏在臉上的一些假人皮,走到兩人身邊對楚晴道:「你原來是晴兒我還說呢,怪不得你和小昭長得這麼像。」

楚晴有些奇怪的看著楚勛,道:「您哦您是小昭姐姐的父親啊,但」楚勛一擺手,微笑道:「我不僅是小昭的父親,我還是你的父親。晴兒,這麼多年了,我以為你和你娘都不在了,但是真是蒼天保佑,你們居然都好好的活著,真是太讓人高興了。」

楚晴吃驚的看著他,捂著嘴道:「您您說您是我爹?」用求助的眼神看著周涵。周涵點了點頭,摟著楚勛的肩膀,道:「是啊,晴兒,他就是你的親爹。當年他並未出現來找我,我就知道他一定有自己的計劃,便也沒再去找他。果然,十九年了,他到現在才出現,也藉此打敗了李九倫。」

「那那小昭姐姐就是我」楚晴顫抖的說道,周涵知道她可能不太容易接受,但還是含淚點了點頭,道:「是,小昭是你的親姐姐。」

「爹娘」楚昭忽然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看著他們的動作表情,她也不明其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叔至哥哥你沒事吧」

陳到站在楚勛的後背三丈遠處,看了看楚昭又看了看楚晴,嘴唇動了動卻終究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僵直在原地一動不動。楚晴的內心早就翻騰不已:「怪不得怪不得總是有人把我認錯,原來原來我們是姐妹,我我居然愛著我親姐姐的愛人,我我究竟該怎麼辦?」楚昭看著陳到看著楚晴的眼神,與看自己時透露的情感完全相同,心中也是一片複雜。

楚勛知道陳到對楚晴也有很深的情感,但他不知道他們究竟經歷過什麼,對陳到一招手道:「小子,你現在過來,跟他們把話講清楚。」

「講清楚」陳到喃喃道:「還講的清楚嗎?」周涵猜得到他的心裡,拉了楚勛一把道:「現在還是不要為難」陳到忽然仰天大叫,強悍的內力伴隨「獅蠻功」一起爆發出來,楚晴根本禁受不住,連忙捂緊耳朵,等陳到長嘯結束後,他雙眼泛著淚花的掃視著楚昭和楚晴,突然翻身躍上了泰烏雲。

楚勛、楚昭和楚晴一眼就看出他的目的,齊聲道:「住手(停下)!」可誰也沒法阻止他的行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陳到一邊拿著白毦金槍拍馬,一邊迅速離開了他們的視線。楚昭和楚晴同時落淚了,但她們誰也不知道,馬背上的陳到也同樣是滿面淚水。

李九倫一路衝出十幾里地,這才緩緩停下,但他始終無法平靜那絕望的心情:「一切都完了!楚勛、陳到、穆康、楚昭,算你們厲害!我李九倫苦心經營二十年,就是等著今天,然而卻落得了這個結果!哈哈哈哈,千羽不在了,應也鳳他們也沒救了,二十年啊,二十年的經營到如今一事無成!好啊,陳到、楚勛你們等著瞧,我一定讓你們後悔!讓你們生不如死!」

「李九倫啊李九倫,你可真是可奇怪的傢伙。本來啊看你都要贏了我們打算在你背後插一腳,但是你卻能這麼莫名其妙的輸了,真是讓人措手不及。」李九倫順著聲音看去,原來是聶登、馮蘭劍和高科一干人,正一臉戲謔的看著他,他心頭頓時又生起一股怒火,道:「好哇,聶登你們是來看笑話的嗎?跟縮頭烏龜一樣躲著,現在想來趁人之危了是嗎?」

聶登冷笑一聲,道:「李九倫啊李九倫,你看看你自己的手下們,陳到一來立刻全給嚇跑。真是沒用啊,李九倫你這也是活該,你就是個搞偷襲的,終究也只能得到偷襲者的成就。」李九倫道:「彼此彼此,你也沒比我好多少。怎麼樣?你們在這裡呆著,難道真是是來候著我嗎?」

聶登雙手緊緊握拳,道:「我只是沒想到你為何這麼沒用,本來還以為你們能贏,結果輸的這麼快也這麼的徹底。那要你還有什麼用呢?那就把你在金空村偷襲我的帳給結了吧。」

李九倫知道自己已經消耗不少,真跟他打很難占到上風,再加上馮蘭劍在一邊盯著,自己已是基本必敗無疑,只能苦笑道:「好啊,虎落平陽」馮蘭劍打斷道:「被犬欺?李九倫你最好還是認清你自己吧,別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啊。我們若是犬,你也好不到哪去。」聶登長嘯道:「還和這失敗者廢什麼話?先除掉這個礙事的再說!」一招「煉盪閃旋拳」對著李九倫面門一拳打去。

李九倫一招「鐵旋槍殺式」橫在自己身前,等過了聶登這一拳,他反身抓住槍桿就走。聶登哪肯放他,催步上前直追李九倫後背,李九倫一手抓著黑鐵槍的槍桿,將槍尖對著聶登的方向,聶登「噗」的一拳打在槍尖之上,使槍桿反撞在李九倫的後腰,他自己也向後一仰,手指上儘是被槍尖刺出的鮮血。

李九倫痛喝一聲,捂住自己的腰回身重新拿住黑鐵槍,一臉無語道:「聶登,你這是什麼性格啊?我們之間真的有什麼血海深仇嗎?傷我我你自己也討不著好不是嗎?」聶登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已經被鮮血所覆蓋,而且似乎還傷到了些骨頭,他冷然道:「除掉你本就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付出點代價不也是應該的嗎?」對著馮蘭劍努了努嘴,馮蘭劍立刻靠近過來,對李九倫露出詭秘的笑容,道:「李九倫,你早該知道會有這一天吧?今天讓我也來感受感受你的功力!」「刷」的一揚手將十六柄飛刀朝著李九倫各處穴道飛去。

李九倫正一手捂著腰小心聶登會不會再次發難,見李九倫突然出手,連忙一招「百步奪魂槍」掃了過去,馮蘭劍的飛刀內勁雖然不弱,但是和李九倫這一擊相比還是相差不少,立時間全被掃了回來。馮蘭劍眼中精光一閃,叫道:「好個『中原槍皇』!」雙臂再度一甩,將十六柄飛針飛出,分別擊向反向飛向自己和聶登的飛刀。那十六柄飛針分別精準的磕中各自面對的飛刀,李九倫只覺大開眼界,剛剛道:「好手法!」便有八柄飛刀被飛針擊中之後再次轉向朝著他再度襲來。李九倫頓時又警惕起來,眼看聶登又在一旁蠢蠢欲動,他不敢再貿然發招,一手捂著腰一手拿著黑鐵槍轉身就走,並不斷盯著飛刀的方向。一看幾把飛刀已到,他步子一下,捂著腰動作詭異的躲了過去。馮蘭劍見他雖然姿勢難看,但是居然能夠在腰受傷的情況下躲過自己最近苦練的「二段飛刀」,心下欽佩不已。高科他們卻在後面嘲笑起來:「好一個『中原槍皇』李九倫啊,還不是被我們兩位寨主打得失魂落魄,屁滾尿流?」李九倫哪裡還顧得上理睬他們,擔心聶登再追過來,一刻不停的跑進樹叢之中。

馮蘭劍有些奇怪的走到聶登身邊,道:「寨主,就這麼放過他了?不追嗎?將來等他恢復之後還是會繼續興風作浪的啊。」聶登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指頭還能夠活動,他喃喃道:「他的本領還是不能太低估了。現在他的情況遠遠沒到全盛時期的水準,但是居然能不用黑鐵槍就躲開你新練的絕技,還是不要把他給逼急了,他要是拚命,我們也討不著好。反正我們也不著急,看著中原武林這群人再斗一斗豈不是好?」拍了拍馮蘭劍,轉身對高科道:「收隊,回永冥寨。」馮蘭劍在前面若有所思道:「那倒也是,神錘幫和李九倫兩敗俱傷,現在根本威脅不到我們,我們還是繼續觀望為好。」轉身跟著他們一同消失在深林之中。

陳到縱馬趕到一處山坡之上,他自己也不知道該去往何方,忽然想到:「李九倫他的陰謀已經破滅了,那那些被他所害或者為了阻止他而犧牲的人們也該安息了吧。」下馬站在那處小山崖頂拿出一支弓箭,喃喃道:「叔父、藍二哥、榮四哥、黃五哥、郎六哥、郎七哥、馮八姐、榮九姐,還有趙振幫主、趙鈞幫主、言弟、威廉、朱營兄、詹順兄、易姑娘、林姑娘、泰山派各個前輩、耿大哥、許二哥伍澤,還有所有所有抵抗李九倫李九倫而犧牲的人們,你們都可以安息了。李九倫已經失敗,我陳到對天發誓,會盡力還天下太平。」說著,他將弓箭直插入地,並且對著它一磕頭。

「叔至,你這是在祭奠全天下的生靈嗎?還挺隆重啊。」陳到回頭一看,竟是穆康,慌忙過去扶住他道:「師父,您怎麼來了?您的身體還行嗎?」穆康嘿嘿一笑,道:「你比我重要,你既然都活得好好的,那我就是死了也安心。你到底是我的徒弟,你那點心思我明白得很,你這麼不明不白的拋下兩個姑娘就這麼走了,是不會走遠的。所以我就來附近找了找,你果然就在這裡。」

陳到嘆了口氣,道:「不論是小昭還是晴兒,我現在都無法再面對她們了,師父您說我該」「哎,千萬別」穆康一擺手道:「我連和崔媛啊正源之間的關係都搞不定,你還想讓我來替你出主意?這種破事你自己解決,當然我還是不建議你解決。因為我看楚老妖那樣子,你讓他哪個女兒傷心,他都會來扒了你的皮的,現在躲得遠遠的其實是最明智的選擇。嘿嘿嘿嘿!」

陳到見他居然有開玩笑的語氣,知道他現在是極為放鬆,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下來,但是一聽到正源師太,立刻又想起林羽裳,有些傷感道:「師父,您還回不回明虛觀啊?」穆康疑惑道:「你問這個幹什麼?我和崔媛說了儘量少回,但是如果這天下安定了,那我肯定要死皮賴臉的在那賴著了。你問這個是有什麼情況想和崔媛說嗎?」陳到點了點頭,有些愧疚道:「是啊,您如果去了,能否幫我和正源師太道個歉,因為因為林姑娘他去世了。」

「什麼?林羽裳那丫頭嗎?我記得他不是在陳傑那裡嗎?怎麼去世了?」陳到便把他們在西域的一段經歷簡短的說了一遍,穆康嘆了口氣,道:「怪不得那個卡爾他被李九倫打成重傷,說什麼『他有罪』然後就自殺了。那剩下的幾個大秦的士兵也跟著一起自殺了,我們攔都攔不住。原來是這個原因,李千羽啊李千羽,真是死的該!」

兩人沉默了一會,陳到道:「師父,那您能不能給我指點一下,讓我去一個現在我該去的地方?」穆康道:「你自己該去哪裡,幹嘛問我,我可不想禁錮了你。唉不過現在局勢應該穩定了,你倒是可以去找那小子,反正你遲早是得去替我領導白毦兵的嘛。」

「什麼?那個小子?是誰啊?」陳到有些疑惑。穆康點了一下他的額頭道:「你小子啊,這麼快就把人家忘了?聽你說的,典韋那小子不是在曹操手下當差嗎?你乾脆去找他吧。畢竟這戰場不比武林,你小子心思單純,指不定會被哪個有心計的諸侯當成人家建功立業的棋子了。跟著典韋那小子,至少得讓他指導指導你。當然啦,你倆也應該互相幫助,因為他的心思其實也單純的很。」

陳到撓撓頭道:「師父,您幹嘛要叫師兄『小子』『小子』啊?他年紀也不小了吧。」穆康道:「唉,你懂什麼,他剛開始跟著我的時候,不也是個愣頭小子?就算他長成了四五十歲的大叔,在我眼前那也是個小子。」

陳到只能幹笑一聲,道:「師父,那我倒覺得去找師兄的確是比較明智的選擇。師父,那小昭和晴兒」穆康一擺手道:「行了,你心裡既然在乎她們,那你跑什麼跑啊?連自己的內心都不敢面對嗎?」陳到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說,只是不住地撓頭,穆康想了想,最後道:「你先放心去吧,短時間內楚老妖不可能讓她們出來找你的。不過呢,是你的人,那絕對跑不掉。走吧。」和陳到一起緩緩走下山坡。

兩人剛剛走到平地,忽然看見前面的溪水中漂著一個人,立刻跑過去查看,兩人仔細看了看居然是賈熙仁,兩人顧不上吃驚,將昏迷的賈熙仁拉到了草地上。陳到探了探他的鼻息,鬆了口氣道:「還好,還沒有生命危險。師父,這」穆康道:「我還奇怪呢,賈熙仁他性格比較急躁,在總壇第二陣地的戰鬥中他忽然沒了影子,原來跑這來了。」

陳到以為他認為賈熙仁臨陣脫逃,立刻為他開脫道:「師父,您是誤會賈先生了吧?他為人忠義勇敢,是絕不可能拋下神錘幫逃跑的。」穆康無語道:「我哪有說他逃跑了?只是這條小溪這裡挺偏僻的啊,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裡離神錘幫的後門遠得很,他從哪出來的啊?」陳到這才明白,有些不好意思,聽穆康這麼說,立刻將賈熙仁扶好道:「沒事,師父,我來幫他一把。」一運功將雙掌抵在了賈熙仁的後背。

過了許久,賈熙仁忽然咳嗽一聲,向旁邊吐出一口暗紅色的鮮血,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內傷。陳到和穆康立刻穩住他的身體道:「你怎麼樣?」賈熙仁一看陳到,驚得掙脫他的手臂向後一爬道:「你你這是」陳到點了點頭道:「賈熙仁你沒有看錯,我就是陳到。」賈熙仁還是不敢相信:「開玩笑的吧?你你真是陳幫主?你墜崖之後真真沒死啊?」

穆康「哎」了幾聲,道:「賈熙仁啊,這不是好事嗎?我的徒弟、你們的幫主如今毫髮無損,對所有人來說不都是好事嗎?」賈熙仁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難怪楚幫主每次都說陳幫主你沒死啊,原來都是真的。」陳到一聽,神色又透出一絲哀傷,心道:「小昭啊小昭,我真的不配你這樣對我。也許,在你的現實中,我死了會更好。」

賈熙仁忽然對穆康道:「穆前輩,你怎麼在這裡?總壇的情況怎麼樣了?」穆康笑道:「我都在這裡了,總壇還能有什麼事情呢?沒錯,我們贏了,徹徹底底地贏了。」賈熙仁又不敢相信道:「真的?你可別騙我啊。」穆康將他拉起來道:「那是當然,叔至和楚老妖忽然先生,李九倫措手不及被一舉擊敗。現在啊,李九倫已是落荒而逃,他的那一大幫手下,不是被抓就已是作鳥獸散了,再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那好,那好啊。」賈熙仁剛說兩句,忽然摸了摸胸口,臉色瞬間大變道:「不好!」隨即瘋狂的在自己身上亂摸了起來。陳到和穆康見他這麼緊張,奇怪道:「怎麼了?」賈熙仁把自己都翻了一通,最終又頹然的癱倒在地,道:「我我奉楚幫主之命帶著《濟世策》逃跑,並且從總壇內木樓頂脫身,誰知繩索好像出了問題,我直接從高山之中掉了下來,然後便不省人事。但是但是這《濟世策》怎麼不見了?」

陳到和穆康一聽《濟世策》丟了,都緊張了起來,穆康抓住賈熙仁的雙臂道:「你再仔細想想,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有沒有人還接近過你?」賈熙仁搖了搖頭,道:「沒有了,我剛剛清醒,看見的就是你們啊。唉,我真是該死啊!要是讓李九倫拿到,那武林又危矣了啊!」說著用力的捶打自己的臉龐。

陳到連忙制止他道:「賈先生,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如果是李九倫拿了,他是不會留下你的,所以我們暫時可以放心,這絕不是李九倫拿的。但是這個人肯定是認識我們也認識《濟世策》的人,而且一直埋伏在這一帶,相信我們一定能找到他。」

「是的,你就放心吧。」穆康說著,要帶賈熙仁先回總壇,他看著陳到有些躍躍欲試的也想回去,對他一擺手道:「行了,你老實點,去找典韋那小子,別回來自尋煩惱了。等時機到了,她們自然會來找你的。」陳到有些無奈的「哦」了一聲。賈熙仁很是奇怪道:「咦,幫主你不和我們一起回去嗎?」穆康笑道:「李九倫失敗了,武林也算相對安定了。叔至也可以去完成自己的志向了,現在大戰不止,百姓都生活於水深火熱之中,叔至得去找一個明主,幫他一起終結這個亂世。」

「這個想法很好,但是但是那楚幫主怎麼辦?她對陳幫主你可是日思夜想了七個月啊。陳幫主你你根本就不回去看她,也不打算回來接手神錘幫嗎?」賈熙仁有些急切的問道。

陳到面露羞愧之色,道:「賈先生,請回去代我向所有人道歉。我對不起他們所有人,就算他們都恨我,我也都認。但如今上戰場之事已是一刻也不能耽擱了。」說著,跪倒在地對賈熙仁磕了三個頭。

賈熙仁甚是為難,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穆康便道:「好了,叔至你去吧。賈熙仁,你聽我的,叔至現在從各個方面來說都不該回去。你不必說你們的幫主,她現在也可以歇歇了,不必像之前那樣勞累。相信我,叔至這小子回去了,她會更傷心更煩惱。」賈熙仁奇怪道:「為什麼?」穆康不想在這裡解釋,拉著他便走,道:「回去就知道了。」並回頭對陳到道:「叔至,記住我對你的囑咐,小心那些諸侯,有問題就找你的師兄。嘿嘿,他要是不幫你,你告訴我讓我來抽他!」」

陳到看著兩人慢慢離去的背影,默默道:「放心吧,我一定會兌現我的諾言。」

於是他一路向北行進,想起來典韋是曹操的護衛,那麼要找典韋就得先從曹操找起。陳到心道:「之前在洛陽的時候,聽說曹操在洛陽和皇帝糾纏不清,是不是現在還在洛陽?」便一路打聽曹操的下落,原來曹操已經帶著皇帝遷都到了許昌,他只好改變原路線,奔大路向許昌進發。

奔波了許多日,他這才來到了許昌的郊外,眼看著這裡囤積了不少軍隊,心知曹操已經將這裡當成了大本營要長期發展下去。陳到心道:「根據消息,曹操他本人是在這裡的,那師兄十有八九也在這裡,等找到了師兄,再去做什麼也就沒問題了。」想到這他正要打馬進城,後面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叫喊:「叔至哥哥,等等我!」

陳到萬分詫異的回頭一看,竟是楚晴獨自一人飛馬追了過來,陳到吃了一驚,等她停在自己身邊時,急忙問道:「晴兒,你你一個人來的這裡?這這也太危險了吧?你的父母答應他們這樣麼做?」楚晴擺了擺手,對陳到又做出了月牙一樣的笑容,道:「叔至哥哥,你覺得可能嗎?我爹本來是不讓我來的,但是禁不住我娘勸,這才答應了我。不過啊,我這個爹爹還真是謹慎啊,非要跟著我來。」

陳到本來看了她的溫暖一笑,心都要化了,一聽楚勛也跟來了,嚇得朝四周看了看,直冒冷汗道:「你爹你爹在哪?」楚晴搖頭道:「唉,他不想見你,說在你讓我姐姐開心之前都不會理你。剛剛好像他說他看見你了,就自己走了。」陳到一聽她說楚昭,眼神又暗淡了幾分,低聲道:「晴兒,你姐姐」楚晴倒是豪爽,道:「哎,叔至哥哥你可不要擔心我們。沒想到我們居然是親姐妹,我們之間是不會有什麼敵意的。畢竟是親姐妹,連眼光都一樣。不過姐姐他囑咐我了,讓我照顧好你,她需要繼續經營好神錘幫,就不能現在來找你了。」

陳到嘆了口氣,道:「是我對不住她,但是你們」楚晴倒不怎麼傷心,道:「叔至哥哥,你不必難過。晴兒一切都聽你的,如果你真的想和我姐姐在一起,那晴兒也永遠尊重你的決定。我特別尊重我姐,因為她在我臨行前說道,只要『叔至哥哥你活著,一切就都是好的』。我真的想過我能不能做到和我姐一樣,叔至哥哥,如果最後你真的只能在我們之間選擇一個,你會選擇誰?」說著,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不住地盯著陳到看。

陳到哪裡敢回答這個問題,假笑道:「晴兒,這個問題非常難,比殺了我都要恐怖,你就你就別問了吧。」楚晴「哼」了一聲,撅嘴道:「你怕什麼?你就是選擇姐姐,我也會支持你的。我覺得啊,人必須要珍惜眼前的時光。叔至哥哥,就算你以後選擇了姐姐,那現在也是晴兒和你在一起啊。既然最終都是要面對傷感的,那何不珍惜現在的快樂?」說著一打馬,歡叫著沖向了許昌城。陳到仔細回味了一番楚晴的話,他本就不想考慮在楚昭、楚晴之間的事情,一想到這事就異常頭痛,叫道:「晴兒,你說得對!能快樂一天是一天!」一拍泰烏雲追了過去。

兩人進城之後,楚晴便想直接去找典韋,道:「叔至哥哥,你那個師兄應該也是非常厲害的人物吧?只要我們能找到那裡,有了你師兄幫忙,那做什麼事情應該都很容易了吧?」

陳到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那可不是。晴兒,我師兄只是護衛,還不是能統帥大軍的將軍。再說了,就算他是,我們也不能全都靠他啊,總得靠自己的本事才能得到別人的尊重。」楚晴覺得也是,道:「那倒是,我憑叔至哥哥的本事,這裡的人誰能比得過啊?」

兩人下馬在城中緩緩行走,忽然一個人拍了拍他倆,見他倆回頭,點頭道:「喲,我看背影就覺得是你們,還真是啊。」陳到和楚晴卻都嚇得大驚失色,原來此人竟是在泰涼山下受重傷後失去蹤影的韓征。

韓征看著他們的表情,道:「你們這是幹什麼?以為我一個西涼人不能來這裡嗎?」楚晴看他這樣子不像是受了傷,一邊擺手一邊道:「不不不,我們只是不知道你是人還是鬼。」韓征「哦」了一聲,道:「原來是這樣。是啊,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暈過去之後,醒來就已經不在泰涼山一帶了。一個和尚救了我一命,並且將我帶到了中原。我兄弟死了,我也是萬念俱灰,不想再留在西涼打打殺殺了,便一直跟隨著他。」

聽他說什麼和尚救了他,陳到和楚晴對視一眼,齊聲道:「你說的是竺大力前輩嗎?」韓征沒想到他們也知道,奇怪道:「怎麼?你們也見過竺前輩?」楚晴對他的印象本來不好,但是見他現在好像對他們沒有敵意,奇怪道:「韓征,你這是不把我們當敵人了嗎?」韓征飽含深意的指了指楚晴,道:「姑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竺前輩這些日子以來,除了幫我治傷,還一直在教我如何修身養性。所以啊,或許我們以前是敵人,但是現在還是可以做朋友的。除非趙雲那小白臉出現在我面前挑釁我,我是不會和別人拚命的。」

楚晴見他還在惦記著趙雲和馬雲祿,噗嗤一笑道:「韓征哥,你可真是鍥而不捨啊。看來你和馬雲祿妹妹真的是有很深的情感啊。」韓征嘟著嘴點了點頭道:「那是自然,我這一生可是非雲祿不娶的。」陳到連忙道:「你可千萬別說這種話啊,什麼非什麼不娶的話,我可是不敢說的啊。」韓征一推陳到道:「好啊,看來你以後是要做渣男啊!楚晴姑娘,你可得小心小心他。」楚晴知道陳到為何這麼說,但她看得很開,只是微微一笑。韓征對他倆道:「看來你們也是剛來許昌,這樣吧,我帶你們去吃點飯。走吧。」也不給他們回答的機會,轉身就走。陳到和楚晴對視一眼,一起拉著馬向前走去。

等走進了城中心的一家飯店並點了幾個小菜,韓征這才說道:「其實呢,我對這中原的諸侯都沒什麼好感。這個曹操嘛,對我來說也是差不多的。但是沒辦法,竺前輩要找皇帝,而皇帝又在曹操的手上,我們才趕來這裡的。竺前輩也真是有意思,居然找那個傀儡皇帝去傳播佛法,還去翻譯什麼經書。我就奇怪了,這個什麼破皇帝有什麼地位嗎?跟他扯這些還不如直接找曹操。」

陳到笑道:「這你就不明白了,皇帝就算沒有實權,那也是貨真價實的皇帝。現在曹操被封的那些官職不也得由皇上來冊封?竺前輩想要傳播佛法,自然還是找皇帝最快。」

「說的也是啊。」韓征喝了口酒,剛準備吃碗里的牛肉,忽然被人撞了一下肩膀,他「哎喲」一聲,牛肉沒吃著,反而撞到了碗,楚晴撲哧前些笑出聲來,只是捂著嘴強忍住笑,陳到見了也不禁忍俊。韓征氣的回頭道:「喂!你誰啊?撞了人還不道歉嗎?」

原來那人是一個身材不高的少年,身穿一身鎧甲,一看就是城裡的士兵,而且看鎧甲的樣式還不是普通的士兵。平常人要是看到這身裝束,肯定是躲都來不及,誰會主動喊他們。可韓征什麼沒見過,以前在西涼可沒少見過打仗,雖然現在沒穿盔甲,只是穿著平常的江湖服飾,但也不會怕一個普通的士兵。

那士兵輕蔑的回頭掃了一眼,好像不像理睬韓征的樣子。楚晴立刻不高興了,站起來道:「喂,你這人怎麼這個樣子?撞了人怎麼都不道歉的啊?」

「嗯?」那人轉過身子道:「姑娘家的也來管事嗎?」三人一看他那面龐,全吃了一驚,原來這士兵的臉長得異常的稚嫩,年齡最大也不會超過十四五歲的樣子,全都笑了起來。那士兵很不高興道:「怎麼?你們覺得很好笑嗎?好啊,我看你們還笑不笑的出來!」一拍桌子道:「弟兄們,都給我過來!」

馬上便又走過來十多個年紀和他相仿甚至更小的士兵,將陳到他們三個圍住。楚晴見他們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各個都擺弄著凶神惡煞的表情,一時間有些害怕起來,急忙扯了扯陳到的衣裳。

陳到伸手示意她不必擔心,起身道:「各位小兄弟們,這位姑娘也沒有什麼惡意,你們也別追究她了吧。」之前那人輕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又是什麼東西?想替這丫頭出頭?剛才不也是笑的挺歡嗎?」楚晴一聽他叫自己「丫頭」,立刻生氣道:「喂,你又有幾斤幾兩啊?毛都沒長齊吧,就學大人們說話了嗎?」

此時,周圍做了不少客人,見他們就這樣吵了起來,全都躲得遠遠地。那店老闆也躲在了櫃檯後面,想去勸阻,但是看著那些士兵的裝束,根本沒有膽子上前。那些士兵眼看周圍的人全都跑了,更加肆無忌憚的將腳踏在了桌子上。還有一人拿著陳到用布包住的白毦金槍道:「喲,這什麼玩意兒?槍嗎?是啥好槍啊還包的這麼嚴嚴實實?」

韓征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將白毦金槍搶了過來,丟在陳到面前,道:「臭小子們,不要不知道天高地厚,就你們這點人,爺爺我率領的多了去了。少在這裡撒野,現在快滾!省的等會挨打的時候在這裡哭爹喊娘。」

「哎喲,你這傢伙也沒多大吧,怎麼敢在這裡口出狂言?告訴你,我們大哥就要來了,你現在跪在地上磕三個響頭,我們或許還會饒了你。要不然,等會就把你打得滿地找牙你信不信?」

韓征突然起立頂了那人一下,那人無論身材還是力氣都遠遠不能和他相比,直接向後一倒,若非其他人拉了他一把,他估計直接就會砸在地上。韓征冷笑一聲,道:「你撞老子,老子還沒說你什麼,你倒開始威脅起老子來了?你當老子是什麼人?你以為老子是嚇大的嗎?要打的話現在就出手,別在這裡成什麼口舌之利!」

「好啊!」這個像是小隊長的士兵朝著韓征一指,道:「弟兄們,給我揍他!」其他士兵剛要動手,陳到抓起白毦金槍朝前一推,正好頂在他們的小腹,那些士兵大多都是十二三歲的年紀,哪裡承受得住陳到這一擊,在韓征這一面圍著的七八人一起齊刷刷的向後摔倒,另一面幾人見了,全都目瞪口呆的看著,一時間也不知該不該動手。

「好傢夥啊,你也想挨揍嗎?」那個小隊長一樣的士兵率先爬起身來對陳到說道。陳到輕輕放下白毦金槍,走到他面前道:「我和韓公子是朋友,你們要打他,就算我不想惹事,也不能任由你們胡作非為。再說了,這明明是你們的錯誤,如果是我朋友的錯,我一定拉著他賠禮道歉。」

「哼,說的倒是好聽啊。但是」忽然另一個聲音響起:「怎麼回事?你們又闖什麼禍了?」從飯店門口走進來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那幾個士兵一看見他,立刻跑到他身邊指著韓征道:「大哥,就是這個人,他他挑釁我們。還有這個人」又指著陳到道:「這個人更過分,他還動手,而且還說了一大通大言不慚的廢話。」

這個人的鎧甲看起來比那個小隊長裝束的士兵等級更高一些,他一臉嫌惡的看著他們,道:「你們才多大?才當上這小官多久?就屢次給我惹事,但是到頭來哪次不是你們自己犯的錯?我說了多少遍了,我們是士兵,但是是來為百姓們服務的,不是跟人家衝突的你們明白嗎?」

那幾人見他居然又不幫自己,但是也不敢反駁,全都低下頭應了一聲,那聲音細如蚊蟲的叫聲一般。這帶頭的士兵嘆了口氣,道:「那既然你們都知錯了,那道歉吧。」那個小隊長一聽,臉色一變道:「大哥,這你就不對了,你還不知道這些人是有多囂張就斷定是我們錯了。這這不公平啊。」韓征一聽,插嘴道:「我們可沒有囂張啊,是你們太無禮了我們要殺殺你們的氣焰的,以免你們以後遇上真正厲害的人,不會被揍得太慘。」

「你」那個小隊長指著韓征又要罵,那個領頭的立刻抽了他一巴掌道:「馮空你給我閉嘴!再這麼無禮就別當這個頭頭了。」馮空雖然憤怒不已,但是根本不敢再這個領頭的人面前發作,氣的退到最後去了。

這個領頭的掃了自己手下一眼,這才走到陳到他們桌前,笑道:「各位,你們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他們才十三四歲」陳到聽他的聲音覺得很是耳熟,抬頭一看,兩個人同時呆住了,沒想到此人居然是在西域幫忙一起對付舒難活和吳喜的鄧泰。陳到「騰」的又站起來道:「阿泰?怎麼是你啊?」鄧泰也是又驚又喜,攬著陳到的肩膀道:「叔至大哥,你怎麼來這裡了?你來了怎麼不和我還有典將軍說一聲啊,他要是知道你來了,那肯定得高興死啊。西域一別之後,我們可是有一年多沒見面了。」

楚晴和韓征見他們倆居然認識,都很是詫異。楚晴也起身道:「你好」鄧泰看了看她,詫異道:「你不是」楚晴知道他想說什麼,提前擺手道:「別認錯人啊,你認識的應該是我姐姐楚昭,我是她妹妹,我叫楚晴。」

「哦。」鄧泰拖長音的說了一聲,又道:「我說怎麼和楚姐姐長得這麼像啊,你們一定是親姐妹啊。不僅長得相像,而且聲音還都是那麼甜美。」楚晴聽他這麼誇獎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韓征此時對鄧泰伸出手來,道:「你就是這群人的大哥吧。好,我韓征也對我之前說的話表示歉意,若是他們都和你一樣,恐怕這許昌城裡,也沒士兵會和百姓起衝突吧。」鄧泰也跟他握了手,道:「沒事,他們就是太小了,需要多家磨練才會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你好,我叫鄧泰,今後有什麼事情,你們都可以找我幫忙。」

陳到對鄧泰道:「阿泰,那我師兄他在哪裡?我想見見他。」鄧泰點頭道:「那沒問題,我先帶你們回軍營吧。典將軍他應該快回來了。」陳到便對楚晴和韓征道:「那我們一起去吧?」楚晴點了點頭,韓征卻道:「不必了,我現在對任何軍營印象都不好,就不去了。再說了竺前輩還等我回去給我講解佛經,我先走了,咋們有空再聚吧。」陳到點了點頭,便和楚晴、鄧泰一起跟他告別。韓征走後,鄧泰給店老闆賠了不少錢,便也領著陳到和楚晴離開了飯店。

走在路上,陳到將泰烏雲給了楚晴乘坐,自己則騎著楚晴騎來的馬。楚晴道:「叔至哥哥,你之前不是還懷疑這韓征是滅你全家滿門的兇手嗎?怎麼現在就把他也當朋友了嗎?」陳到道:「韓征的本性不壞,根據我對他的觀察,他絕不是那個兇手。唉,之前我心慈手軟放走了黃方,若是再讓我抓到他,我一定要讓他說出真相。」

鄧泰聽楚晴對陳到的稱呼和楚昭的一樣,有些疑惑道:「叔至大哥,楚昭姐姐她現在在哪裡啊?為什麼你們沒在一起啊?」陳到嘆了口氣,道:「這事就說來話長了,有空我再仔細的跟你說。簡單說一下的話就是武林現在暫時太平了,小昭她選擇留下來為千瘡百孔的武林療傷,於是便暫時沒有跟著我。」

「哈哈,看來大哥你是忍痛割愛啊,這麼久和楚昭姐姐分開,你心裡不好受吧。」陳到尷尬一笑,道:「這個你心裡清楚就行了,我就不作回答了吧。」他心知楚晴雖然嘴上說不介意,但是肯定也是希望聽到更多自己和陳到的事情,於是便不回答。鄧泰聽著陳到和楚晴的交流,也猜到了幾分,便沒再相問。

陳到又道:「阿泰,這些日子,你和我師兄都在忙什麼啊?我師兄不是在教你武功嗎?你不稱他為師父?」最後一個問題他有些壞笑的問了出來。鄧泰苦笑道:「別說了。典將軍說我和他是平輩,堅決不同意我叫他師父,所以只能讓我稱他為『典將軍』。這些天啊,城裡出現了一件怪事,我們現在都在調查。你看看他們,就是因為初次辦案,什麼都查不到,這才經常來這些酒店亂撒氣。」說著指了指後面的馮空等人。

馮空他們起初還露出不服的表情,但是看著鄧泰的眼神,又都不敢說話了。楚晴卻對這怪事很是好奇,道:「阿泰啊,是什麼怪事讓你們查了這麼久都沒查到啊?」鄧泰一想起這事,就感到萬分頭疼,道:「本來這事也不歸我們管。但是城裡衙門對此是束手無策,這才找到我們頭上,讓我們相助尋找。」

「究竟是什麼事情啊?這麼困難嗎?」楚晴更是好奇。這時馮空的聲音響起:「你這丫頭,不了解內情,當然沒什麼感覺啊。告訴你,是有人家的孩子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如果是你,你能找的到嗎?」

鄧泰先回頭狠狠地瞪了馮空一眼,這才對楚晴道:「晴兒姐姐你別和他們一般見識,都是小家子脾氣。」楚晴只是笑道:「我沒事,我不會生氣的。但是這個小孩失蹤了是怎麼回事啊?」鄧泰道:「我也是丈二摸不著頭腦啊,之前衙門調查的時候是一個一個失蹤的。後來等丟了四個孩子之後,就叫上我們了。但是我們也查了很久了但還是沒什麼頭緒,現在已經丟了七個了。司空說了,要是在丟第八個之前我們再找不到,就要派那幾個夏侯將軍來調查了。」

「什麼?丟了七個孩子了?」楚晴更是吃驚,陳到也很是驚訝,對鄧泰道:「既然丟的是孩子,曹操為何要派這些孩子來調查,不怕也被一起抓走嗎?」鄧泰回頭看著馮空他們,道:「大哥,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和典將軍都是司空的護衛,但是護衛呢是需要抽調補充的,這些孩子其實只能算是預備隊,算是為將來做補充的。其實他們還處於訓練的階段,當然,他們的本領在同齡人當中都是出類拔萃的。」

馮空等人一開始聽鄧泰說他們只是預備隊,還很不滿的打算反駁,但是聽他又稱讚他們,這才得意的不再張口。眼看離軍營已是不遠,他們心裡又發起愁來:現在還是沒有一絲頭緒,要是這兩天再丟一個孩子,那就再也沒有在曹操面前出彩的機會了。

「真是不容易啊,我費了好大的力氣,還是讓《救國策》在我眼皮底下溜走了。你居然能不費吹灰之力就拿到《濟世策》,佩服,實在是佩服。」韓連看著眼前貨真價實的《濟世策》,不由得鼓起掌來。

賈詡微微一笑,道:「這其實根本不是我的功勞,我壓根就沒有去江南。」韓連不想讓他看輕了自己,也從容的問道:「那你是派了哪位高人啊?」賈詡拍了拍手,簡常便從旁邊的房中走了出來。

韓連一看是他,有些驚訝道:「你不是簡難敵的兒子嗎?哦,我明白了,賈詡賈難辯,你們以前就是認識的,現在合作也是正常的。不過,你究竟是如何拿到這《濟世策》的?」

簡常得意道:「我和你想的一樣,認為神錘幫一定會派人將《濟世策》和《救國策》偷偷運出去,所以一直在神錘幫總壇周圍徘徊。等到李九倫的人馬攻進去之後,便在各處山腳搜尋,因為我曾經被尚弓睢帶進過總壇,對那裡還算是比較熟悉。碰巧我發現了從山上掉下來的賈熙仁,我覺得他這樣出現一定是事有蹊蹺,於是我便仔細檢查了他,果然發現了這《濟世策》。」他沒說的是他之所以放過了賈熙仁,全都是因為著急去總壇查看楚昭的安危,但是沒想到陳到卻突然出現救了楚昭,他心下震撼之餘,知道當時是沒法得到楚昭的認可了,只好黯然離去。

「好啊。」韓連讚嘆道:「那個偷運《救國策》的小子倒是比賈熙仁要奸詐許多,下次見面我可不會放過他。」心裡卻道:「我還是大意了,那廝騙我說他拿了兩本書,我居然信了,真是該死!」又對賈詡道:「你讓我做的事情我已經辦到了,眼下李九倫已是一蹶不振,不可能再掀起什麼風浪了。你這次找我,肯定不是僅僅因為你找到了《濟世策》吧?」

賈詡點了點頭,道:「那是當然,本來我想拿《濟世策》和你的《救國策》交換,但是現在是做不到了。」韓連詫異道:「交換?你倒是很有想法啊,你們兩個武林高手拿到這等頂級的武學秘籍居然不練,反倒跟我交換,看來這《救國策》你們是很有把握運用好啊。」

簡常心裡黯然道:「和楚姑娘比起來,這個什麼《濟世策》又算得了什麼呢?就算我的武功天下第一,卻還是不如陳到那廝,得不到楚姑娘的心,我還是不如陳到!」賈詡則是對韓連繼續道:「你說的是,我確實更想得到這《救國策》。但是現在沒有,我也不會強求。韓公子,現在我想讓你來看看我們準備的大事。」

「大事?」韓連兩眼精光一閃,頓時有了興趣,道:「什麼大事?給我看看。」賈詡和簡常便把他領到了剛才簡常出來的房子之中。韓連一看,只見七個五六歲的小孩,分別睡在了房內的七個籠子之中。他很不理解道:「怎麼會有這麼多小孩?賈難辯,你弄這麼多小孩來幹嘛?」

賈詡微微一笑,這一笑中透露出許多意思,道:「韓公子,你可不要被這表象所迷惑了。這些孩子就是我們所要做的大事。」韓連不信道:「孩子和大事有什麼關聯?你難道要把皇帝殺了,拿他們當皇帝嗎?那你還得問問曹操答不答應。再說了,你們在許昌弄這麼多孩子,不怕被發現嗎?」

「哎,韓公子,做大事往往都是要冒險的。我們這裡位置隱秘,衙門的人根本就沒有發現過我們的任何蹤跡。就算是最近曹操派了自己的親衛來調查,也沒有發現我們。這件事的安全性,現在還是有保障的。」

「但是時間一長,早晚還是會露出馬腳的。你拿這些小孩要做什麼,還是早點用了吧。」韓連說道。賈詡將他拉到籠子跟前,道:「韓公子你仔細瞧瞧,這些孩子的面容長得究竟如何?」韓連走到各個籠子跟前看了看,道:「我還真看不出來什麼,難道說,他們長得全都一樣?」賈詡搖頭道:「全都一樣是不可能的,只是都比較類似,都是濃眉大眼的。畢竟孩子還小,將來的容貌都還會變的。」

「將來?」韓連還是摸不透他的想法,道:「你弄來這麼多孩子,還為將來考慮?看來你這大事要成事需要時間的啊。不會是培養成殺手吧?」賈詡見他說的一臉笑意,擺手道:「韓公子別開玩笑了。我要」在韓連耳邊低聲了說了一通。韓連瞪大眼睛道:「你說什麼?這個這也太大膽了吧?」賈詡笑道:「放心,曹操那個兒子身邊的人其實是我的人,就算是孩子變了,曹操也不一定認得出來。只要呵護孩子長大的人不說,就能成功的瞞過曹家的人。」

「可是你和曹家的人調換,有什麼意義?」賈詡和韓連對眼道:「韓公子,事到如今,你就別遮遮掩掩的了。你心裡明白得很,曹操現在的戰略完全正確,挾天子以令諸侯,全天下除了袁紹之外就是他有最大的機會一統中原。我們拿下他的一個兒子,將來他若是有稱帝之心,他絕對想不到,他的「兒子」不是他的親兒子。」

韓連搖頭道:「即使如此,那曹彰不過是曹操的三兒子而已,你把他換掉,就算是曹操死了,也不可能讓他繼位,那你這個大事不就完全廢了?」簡常這時插嘴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曹操的長子曹昂,已經飽讀詩書而且能文能武,我們想換他那是痴人說夢而且自尋死路。至於曹操的次子曹丕,他是曹操正妻所生,但是今年已將十歲也是懂事的年紀,把他換了曹操也有很大機率能夠發現。所以我們只能找出了他倆之外最大的,也就是這個曹彰了。」

「你們既然知道最大的兩個都成不了,幹嘛還做這件事?就算我們能夠成功的瞞過所有人,到時候也是很有可能無法讓曹彰繼任的。」韓連沉聲道。賈詡卻胸有成竹的說道:「韓公子,這你就不必擔心了,我們也早有計劃。」韓連不想再讓他們看著自己疑惑的面龐,便把臉上所有的表情都收了起來,面無表情的問道:「什麼計劃?」

賈詡臉上露出令人膽寒的笑容:「把曹操的長子、次子一併除掉,我看曹操將來不立曹彰還能立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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