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到看著他高傲的背影,不由得讚嘆道:「這關將軍真是厲害啊,這個氣勢」楚昭也道:「是啊,現在他們的實力很弱,他在我們這些生人面前尚且能保持此等氣度,顯然不簡單啊。就是不知道他在面對曹操、呂布之流面前是什麼樣子的。」

「這個你們就不必擔心了。」陳離道:「關將軍當年大戰呂布之時都沒有絲毫畏懼過,對誰都是這個樣子的。不過我還是沒想到啊,關將軍平日裡話不多,而且看起來非常的冷淡,沒想到跟你們居然能說這麼多話。應該是挺看重你們的。」

楚昭一聽,高興地搖了搖陳到道:「叔至哥哥,看來你我也都是器宇不凡啊,不然關將軍第一次見我們,怎會看重我們呢?」陳到看著自己和楚昭的裝束和疲憊的神情,楚昭還抱著個孩子,怎麼也不覺得他們有什麼器宇不凡的地方,便道:「這個小昭啊,我想我們應該快點去找黃方的把柄,而不是管關將軍對我們怎麼樣。」

楚昭便對陳離道:「陳叔父,這次可就得依靠你的指揮了。讓我和叔至哥哥換上你們的裝束,潛入軍營去跟蹤黃方如何?」陳離點了點頭道:「行,胡政,你還是繼續回營,但是一定要給我盯緊他,千萬別被他發現什麼端倪。」胡政點了點頭。陳到和楚昭便暫時和陳離、鄧舉告別,隨胡政一同出城。

路上,胡政解釋了外面兵營的意思,果然和楚昭的猜想一樣。原來曹操雖然又給了劉備些兵馬,幫助劉備重新攻下了沛縣。但是沛縣離徐州畢竟太近了,呂布要是啟用突襲,劉備恐怕難以抵禦,只能派出不少人在城外巡邏。但是這樣一來,城內的防範就會有所不濟,陳離等人本來是負責保護劉備的家眷,現在非常時期,也被派來守衛劉備。胡政帶著的手下大部分都是從元氏縣帶來的,被呂布的手下殺傷了大半,所以對呂布是萬分仇恨,昨晚一聽陳到可能是呂布的手下,全都恨不得生吞了他,所以才會對陳到發出亂箭。

楚昭道:「胡將軍,陳叔父他本來也是一個大縣城的縣令啊,難道就真的願意去做一個家眷護衛?」胡政嘆了口氣,道:「你們也是都知道的,將軍他對在元氏縣內和常山鬧市做的事情很是愧疚,他之所以沒死,就是為了去拯救更多的人來贖罪。他認為主公做的事情就是他所認可的,所以才會死心塌地的跟隨主公。而且將軍說了,沒有廢物的職務,只有廢物的人。」

「沒有廢物的職務,只有廢物的人?」陳到喃喃的重複起來。楚昭也應了一聲,但是還是對陳到道:「叔至哥哥,這句話你想想就行了,以你的實力,怎麼可能去做那些破職務呢?你也不是廢物的人嘛。」陳到卻道:「如果真的是明主,他讓我做什麼,我自當從命,小昭,這你不用阻攔我,我心裡有數。」楚昭心裡雖然不願,但也沒有出口,她知道此事陳到主意已定,肯定是不會答應的。

三人剛到軍營,楚昭懷中的孩子就又哭了起來,搞得兩人手忙腳亂。胡政表情怪異的說道:「剛才我還奇怪呢,你們這個小孩是哪來的?不會是」

「不不不不!」兩人齊聲否認。陳到道:「這這不是我們這是是百姓的。」楚昭接口道:「他的父母都被黃方害死了,他自己也差點被黃方殺了,我們只能將他帶著了。」胡政一聽,勃然變色道:「什麼?黃方殺了他的父母?」謹慎的看了看四周道:「走,我帶你們去換身衣裳。」

這軍營里個頭矮的士兵倒也不少,但是找和楚昭身材相仿的就是在太難了。廢了半天勁,才找到一個楚昭能勉強穿進去且不太過詭異的。兩人剛剛換好軍裝,那孩子又抱著楚昭大哭起來,不住地喊著什麼「娘」的話語。楚昭知道他想要他娘,但是更清楚他們再也不會相聚了,不禁潸然淚下。陳到安慰她道:「小昭,你放心,他父母不在了,我們也得將他撫養長大。」

楚昭一抹眼淚,抬頭道:「叔至哥哥,你要收他當兒子嗎?」陳到臉色一變,道:「這個兒子?我我沒準備啊。」楚昭道:「這還要準備什麼?全天下可沒有別人會再管他了,難道你要看著他不管?你若是要撫養他,就收了這個義子吧。」

胡政看著陳到為難的樣子,笑道:「楚姑娘,這件事情,可以從長計議,當務之急還是找到他的殺父仇人才對。」楚昭覺得也是,又費了半天勁才把他哄得不哭了,但是這孩子卻用力的抱住她說什麼也不放手,弄得她又苦又樂但沒有一點辦法。

陳到發愁道:「帶著這孩子是沒法接近黃方的。黃方他又認得我,這個怎麼辦啊?」楚昭坐在凳子上,道:「叔至哥哥,話不能這麼講。黃方他也認得晴兒啊,那自然肯定也認得我,我去也會被誤認出來的。咦,對了」

陳到和胡政見她似乎有了什麼主意,都湊過來道:「有什麼辦法了嗎?」楚昭問陳到道:「叔至哥哥,黃方是不是知道晴兒不會武功?」陳到木木的點了點頭。楚昭一拍手到:「那就是了,看來這件事還得我去對付。他以為我不會武功,自然會對我放鬆警惕,就有可能被我盤問出什麼。不過必須得讓關將軍聽到他承認才行。」便看向胡政。

胡政還不明白他們說的那個「晴兒」是誰,便暈頭暈腦的說道:「行,我去找將軍,讓他去請關將軍。不過你們能不能確定一個時間?若是讓關將軍跑空幾次,他不會高興的。」

「行。」楚昭又抱住了那小孩道:「哎喲,這孩子可真難對付。胡將軍,麻煩你先親自盯著黃方,看他有沒有什麼異動,我們先對付這孩子再說。」

徐州,傅炳府內。

傅彣好不容易等到次日早晨,便找來楚晴問道:「姐姐,你昨天問了鄧公子嗎?」楚晴有些驚訝道:「傅姑娘,你不會真的對阿泰動了真情吧?」傅彣臉一紅,道:「不是我只是想嘗試一下,我們才剛認識,談不上什麼太深的情感。我只是對他的一些執念很是欣賞而已?」

「執念?什麼執念?」楚晴聽了快要笑出聲來,她根本想不出鄧泰還有什麼執念。傅彣卻堅定道:「確實是有啊,在擂台上他明明打不過那黃方,卻還堅持動手,這不是執念嗎?在戰場上也是如此,就算明知打不過,也不能做逃兵啊。」

「噢!」楚晴似乎明白了傅彣的意思,握著傅彣的手笑道:「傅姑娘,這你就放心好了。你這麼漂亮,阿泰這小子怎麼會不動心呢?主要還是因為他認為未來的戰場生活不穩定,他擔心他犧牲了,就會害了你。」傅彣一聽是這個原因,鬆了口氣道:「這個還是請姐姐你去幫我跟他說說,將來我也會上戰場的。現在這個亂世,我們女子都需要自己又自保的手段,若是他在戰場上遇到了危險,我一定和他一起面對。」

楚晴聽了,頗有感觸道:「好,傅姑娘你放心,我一定和阿泰說。」心裡卻有些羞愧:「是啊,我們女子不應該都有自保的手段嗎?否則只會讓愛我們的人受到傷害。以我現在的水平,跟著上戰場只會害了叔至哥哥,恐怕我也只能做到和他一起面對危險了吧?」

盧忠剛剛解毒,身子還有些虛弱,拿著長槍當拐杖走了出來,看著只有楚晴和傅彣兩人,有些奇怪道:「現在也不早了吧?老大和鄧公子人呢?不會還沒起來吧?」楚晴道:「阿泰他心裡很糾結,估計還在床上想事吧?傅姑娘,你哥哥呢?」

「嗨,他昨晚就走了。說是要去幫你的陳到哥哥。」傅彣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了出來。

「什麼?」楚晴和盧忠都吃了一驚,盧忠道:「他他這麼晚走幹嘛啊?他知道去哪嗎?就為了一個破黃方他至於嗎?」楚晴卻放心了不少:「黃方本就不難對付,現在加上了傅將軍,應該更好對付了吧?」

這時,鄧泰一邊喝茶一邊慢悠悠的走了出來道:「那個傅丹平哪去了?」楚晴和盧忠齊聲道:「走了。」

「什麼?」鄧泰不信道:「現在什麼時間啊?他走什麼?我還想找他切磋切磋呢,他怕了?對,肯定是怕了。」楚晴笑吟吟的接嘴道:「是啊,阿泰,傅將軍他怕了你了。」盧忠卻不贊同道:「怎麼可能,老大誰都沒有怕過好不?只是去幫忙了而已。」

鄧泰道:「哎,那可不一定。傅丹平他是你們白毦兵的最強少年,自然在你們白毦兵中是無敵手,會怕誰呢?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和我大哥前來了,這傅丹平不僅當不了這『最強少年』了,連『次強少年』的地位也不穩固咯。」說著一眼看見了傅彣,目光立刻閃躲了起來。

傅彣心裡有些焦急,不等楚晴開口便走到了鄧泰身邊,道:「鄧公子,我不會要求你比我哥哥厲害的。」

「啊?」鄧泰強笑道:「哪裡哪裡,這根本就不用要求好嗎?我本來就比他厲害,等我練出我師父的戟法,他就更不是對手了嘿嘿嘿嘿。」

盧忠很不服氣道:「鄧公子,你可不能趁著我們老大不在就瞎吹噓啊,你現在可打不過他。」鄧泰卻還是嘻嘻哈哈的說道:「盧兄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可不能因為傅丹平是你老大,你就向著他,知道嗎?」

傅彣扯了他的衣裳一下,道:「我想和你談正事,你能不能嚴肅一些?我傅彣從小就生活在爭鬥之中,我不怕失敗、不怕死亡也不怕失去,但是我就是怕被人看不起。鄧公子,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鄧泰一愣,轉而清了清嗓子,道:「傅姑娘啊阿彣,你是我見過的最敬佩的女子之一了。你放心,你我情到深處之時,好事自會到來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傻笑的走了回去,其實臉已經漲得通紅。

傅彣看著他的背影,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麼稱呼自己,等他完全進屋之後,立刻像個歡樂的孩子一般大笑的跳了起來。

「難辦啊難辦。」陳到等人觀察了黃方一天多,但是黃方根本就沒有任何異動,老老實實的呆在軍營里該吃吃該睡睡,就是找不到一絲把柄。陳到覺得苦惱不已,不但找不著黃方真實想法的證據,他和楚昭也快被那孩子搞瘋了。因為找不到親娘,這孩子每天都要大哭幾次,按楚昭的話說,估計再堅持一段時間,他倆就真的要被這孩子認成父母了。

楚昭好不容易才把這孩子哄睡了,一臉疲憊的靠在陳到肩膀上自言自語道:「黃方又什麼都不做,他又什麼都不做。」

陳到忽然想到了什麼,起身道:「小昭,不如我們這樣,黃方他既然不主動行事,那我們也不能在這裡繼續傻等著。我們應該主動出擊,逼迫黃方他說出他的陰謀。」

「啊?」一旁的胡政一臉迷惑道:「我們觀察了他這麼久,他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露出來,難道我們來硬的他就會中招?」陳到道:「不不不,他這並不是不露出蛛絲馬跡。因為他並不知道我們正暗中觀察著他,更可能是他是比較謹慎。」

楚昭忽然一拍腦門道:「咦,叔至哥哥你說的也有些道理。既然黃方他窩著不動,我們也可以主動出擊,逼他動嘛。不過叔至哥哥,這次可得辛苦你們了。」陳到和胡政見她似乎真有什麼靠譜的方法,都湊過來聽著。楚昭道:「現在看來,黃方因為心裡有鬼,所以對周圍的一切都很是警惕。所以我們必須讓他放鬆警惕,這個放鬆的方法就必須從叔至哥哥做起。」

「哦?」陳到指著自己道:「為什麼是我?」楚昭笑道:「叔至哥哥,你畢竟是在黃方眼裡目前最大的對手。只要你在他面前展現出失敗,他一定會放鬆警惕,既然就更有可能露出他的破綻。胡將軍,對此我們只需如此」

次日,胡政主動找到了黃方,故作神秘道:「黃先生,根據我手下的報告,在我們營寨附近發現了你回來之時追擊你的那個呂布的手下。」黃方心裡一驚:「好你個陳到,怎麼這麼粘人?看來我一定得收拾掉你才能好好行動了是吧?」嘴上道:「好哇,那個混蛋,一定還在窺伺著我軍軍營企圖對呂布彙報,我們可不能放過他!胡將軍,你打算怎麼對付他?我與你同去!」

「好!」胡政要的就是他這句話,接著道:「根據我手下的觀察,那廝每天晚上都出現在五六里地外的寺廟之中。今晚我們悄悄過去,趁其不備便將他團團圍住,我就不相信這次他還能逃脫。」

黃方聽了心裡立刻有了計較,便滿口答應下來,約定等到傍晚時分一起出發去捉拿陳到。當然黃方這些日子一直在想辦法聯繫他的幫手,但是苦於找不到離開的藉口,更擔心被人跟蹤,便一直裝作沒事一樣老老實實的呆著。聽到了胡政的辦法,立刻有了對策,暗暗地準備他的聯絡方式起來。

等到傍晚時分,胡政果然帶著一百多個手下,各自都拿著刀槍弓箭,一看就是要去打架拚命。黃方這下心裡更加放心,他右手的傷勢尚未恢復,於是依舊帶著他左手的兵刃拳跟著出發。

楚昭等著他們出發,便蒙了面也悄悄地跟在後面,和她一起出發的還有一同蒙面的關羽和陳離。

關羽還一直很不適應這套黑衣裝束,他摸了摸被綁在下巴下的一大坨鬍鬚道:「我不得不說,這套裝束真的是異常的難受。而且這和鬍子無關,就是和我的為人也差得遠哪。一看就是要做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

「哎呀。」楚昭笑道:「關將軍,我們這是要去揭發阿不尋找黃方的內奸的證據,你若是穿著你那綠袍鎧甲去,重還不說,那你不是立刻就被認出來了?到時候黃方跑了,你們就只能跑了你個內奸,卻沒能抓住這個內奸和他的同謀,這可不值啊。」

「喲,你這姑娘年紀輕輕,倒是頗有想法啊。還想連他的同謀一起抓住。」關羽不由得感嘆起來,又接著道:「不過呢,黃方究竟是不是內奸這還沒有定論,若是你們找不到證據,也得給你們懲罰。姑娘,你可得有心理準備啊。」

「好好好。」楚昭不喜歡他總把什麼證據懲罰掛在嘴邊,道:「軍營里難道一直都提倡這些什麼賞罰的嗎?這樣士兵們作戰感覺很勢利啊。」關羽道:「這你就不懂了吧?這不叫勢利,而是激勵士兵們作戰。而且在軍營里必須得賞罰分明,若是有區別對待,你說大家能服嗎?」

「哦。」楚昭點了點頭,心道:「雖然我在袁紹的軍營里呆過一段時間,但是畢竟了解的還是太少,還是不要在這裡逞口舌之力好了。」三人見胡政、黃方等人都走到了那寺廟旁邊,悄悄跟在他們身後。

陳到按照楚昭的計劃正跪在裡面的佛像前念念有詞,胡政一看,立刻拔劍朝他一指道:「你是什麼人?是不是呂布的手下?」陳到「慌忙」站起身子,「語無倫次」的說道:「不不是」黃方搶先叫道:「他就是那個呂布的探子,弟兄們,給我殺了他!」假裝帶頭衝出去。後面那些胡政的手下都不知道胡政的計劃,全都仇恨的沖向了陳到。陳到擔心傷了他們,一點抵抗都沒做出,轉身就逃,直衝出寺廟之外。胡政帶頭直衝出去,和一百多個手下一起追出寺廟。黃方假意追擊,卻停在了最後,看著所有人一起追了出去,心裡暗喜。

楚昭、關羽和陳離看著黃方得意洋洋的走出寺廟,卸下了兵刃拳,不知他要做什麼。只見那兵刃拳之中出現了一個缺口,從裡面飛出了一隻黑色的鴿子,黃方一揚手,便將它送上了天。在黑夜之中,這隻鴿子一點也不起眼。

楚昭道:「果然有鬼,關將軍,這你也都看到了,這黃方一定是內奸。這次絕對不能讓他逃掉!」

陳離一聽,有些急切道:「關將軍,那我們是不是現在就過去把他抓起來?」關羽一伸手阻止道:「稍安勿躁,,眼下還不能證明他這麼做就是有問題。而且就算他是內奸,我們也不能就放眼於抓他一個,至少得知道他的幕後黑手是誰。」

「那我們跟過去吧。」看著黃方躡手躡腳的向另一個方向跑出,楚昭扯著關羽和陳離就跟了出去。楚昭看得出來,關羽雖然看起來甚是平靜,但是心裡肯定也是緊張不已,知道此事對於他們的重要性,便和黃方拉遠了距離,不給黃方任何發現的機會。

黃方雖然時不時地還會回頭觀望,看是否有人尾隨,但是但是楚昭他們藏得異常隱蔽,而且天色已晚,他根本就看不到楚昭他們三個。就這樣躲躲藏藏的追了五六里路之後,黃方終於停了下來,他身前也站著一個騎著馬的黑衣人。

「這個幕後黑手居然離我們這麼近?」關羽有些驚訝,同時也很是緊張。本來他已經做好長途追擊的準備了,可是沒想到這個幕後黑手居然就在沛縣的附近駐紮。顯然對面居然能夠如此的有恃無恐,不是實力雄厚就是對己方的情況了如指掌,這不禁讓他擔心起來。

楚昭見他們三個還是離得太遠了,只能遠遠的看著黃方和那個神秘人在那交談,神秘人手中聽著一隻黑色鴿子,正是黃方剛才放飛的那隻。於是楚昭道:「關將軍,此人究竟是誰,他和黃方究竟有什麼陰謀我們在這裡是沒法知道的,還是得溜近一點才行吧。」說著就要悄悄挪動往另外一塊大石頭躲去。

關羽一把拉住她,沉聲道:「別急,他們想幹什麼壞事,有時候並不是那麼難知道。只要我們能知道此人是誰,便能一同了解。這廝」楚昭看著他如此聚精會神的樣子,滿懷希望道:「關將軍,你是認得出這人嗎?」陳離也仔細的瞧了瞧,和關羽齊聲道:「很是眼熟啊。」

楚昭見他倆只是覺得此人面熟,卻認不出究竟是誰,不由得苦笑道:「這樣可不行,你們認識的人可著實不少,這樣想下去等他們走了我們也想不出來的。這樣吧,我讓他喊一聲,聽聲音你們總能聽出來了吧。」

關羽道:「讓他喊一聲?這廝說話的聲音那麼小,你如何能讓他喊出來?」陳離也不知緣由,疑惑的看著楚昭。楚昭也不解釋,從地上撿起一粒小石子,對著那神秘人一彈,立時間打在了那他的肩膀,那神秘人「喔」的大叫一聲,捂著肩膀道:「誰?」

黃方也警惕的一伸左手,用兵刃拳指著四周,看看有沒有人偷襲。楚昭一擊出手,立刻就將腦袋縮了回去。關羽和陳離愣愣的看著楚昭一擊打中神秘人,聽他一叫喊,一起縮回了腦袋,眼中都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

黃方找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一個人影,更沒有聽見什麼其他動靜,對神秘人道:「楊兄,是不是意外啊?不一定是人為的吧。也許這樹上掉下來什麼。」說著指了指他們頭頂一棵松樹。

「不可能。」神秘人依舊捂著肩膀道:「這一擊力道極大,我現在還感到隱隱作痛,絕非正常現象。黃兄,可能這裡附近有人,咋們必須仔細搜尋一番。否則,若是讓這群人告知了劉備或是呂布,你我都不能成事。」

楚昭看著關羽的身子在不斷地顫抖,低聲喃喃道:「混蛋!」有些擔心道:「關將軍,你知道是誰了?為何讓你這麼生氣啊?」陳離心裡只有個猜想,也沒想到關羽會這樣,道:「將軍,你這是」關羽瞅了他一眼,道:「本來我也不是很確定,但是聽了他的話,我就明白得很了。是楊奉這廝,這混蛋先是聽呂布的命令屢次劫掠們的軍資,現在又約我大哥一起夾擊呂布。實在是個反覆小人,但是很明顯,他對我大哥和呂布都是敵視的,看來這次他要和黃方聯手先滅了我大哥再和呂布動手。好傢夥,算盤打得倒是挺好。」

陳離看著黃方和楊奉開始四處搜查起來,道:「怎麼辦?我們現在也走不了,一定會被他們發現的。」關羽眼中寒光一閃道:「那又怎麼樣?大不了我在這裡就把他們殺了!」說著一把將自己的鬍子捋了下來,道:「這面罩難受死了,所幸不擋著鬍子了。」楚昭連忙道:「關將軍,你這身材本就少見,你再把你這鬍子露出來。這黃方和楊奉就是再傻都知道是你了,又怎會和你戀戰?肯定會跑的啊。到時候就沒法將他們一網打盡了。」

「那該怎麼辦?」關羽覺得有理,便把剛要拔出的佩劍收了回去。楚昭想了想,對陳離道:「陳叔父,我們現身,把他們引開。關將軍,你等他們被引開之後便先回城,我們會在軍營等你。」

關羽有些不放心道:「我直接就走?那怎麼行?楊奉這廝不要臉的很,可能會傷了你們。」楚昭嘿嘿一笑道:「關將軍你儘管放心,這黃方和楊奉就是一起上我也不懼,他們如何能夠傷的了我?」說著拔出九節金鞭,粗聲粗氣的大喝一聲跳了出去。陳離一看,也拔劍相隨。

黃方和楊奉搜了一陣,忽然聽見這個喊聲都嚇了一跳,連忙各自將兵刃指著他倆道:「你們是什麼人?」楚昭「哈哈」的乾笑兩聲,道:「這裡可是老老」卻怎麼也說不出「老子」二字。陳離一聽,連忙接口道:「老子的地盤,你們在此胡作非為,必須得得到我們的同意,知道嗎?」

楊奉哪裡肯信,道:「老子在這裡駐紮了多久了,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這裡有什麼主人了?你們裝扮的和老子差不多,想嚇唬誰啊?說你們究竟是什麼人?來做什麼的?」楚昭見他竟不上當,立刻變了臉,嘻嘻一笑道:「嘿嘿,姓楊的你果然名不虛傳啊,實話告訴你,我家主人呂將軍早就盯上你了。他也知道你打算聯合劉備攻擊他,此次我們就是來先和劉備聯盟的,到時候我家主人就會先殺了你,再對付劉備!」

「什麼?」楊奉臉色一變,心道:「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可不能留他們!」對黃方使了個眼色,黃方立刻獰笑一聲,對著楚昭彈出一把長劍刺了過去。

陳離見楚昭剛才搖頭晃腦眼神虔誠的,像極了一個奴性十足的手下人,心裡正暗暗吃驚,忽然看見黃方突然發難,不由得叫道:「小心啊!」楚昭卻早有防備,一鞭捲住兵刃拳對陳離道:「兄弟,看來他們要下殺手了。我們不必戀戰,脫身去找劉備即可。只要到了劉備那裡,楊奉這廝又哪有機會動我們?」

陳離還有些猶豫,是否要拋下楚昭先跑,躲在他旁邊的關羽對他連打手勢,他這才下定決定回頭奔逃起來。黃方一看,正想甩出暗器追擊,楚昭見他要揚手,也同時發力將兵刃拳甩了起來,黃方這一擊便沒能命中,反而一擊直打飛上天。

因為此次偷偷帶出來了那隻黑色鴿子,黃方這兵刃拳里空間嚴重不足,幾乎就沒裝多少武器,他此刻不敢再浪費,奮力想將兵刃拳奪回。楊奉也已拔劍上來助戰,楚昭鬆開兵刃拳,笑嘻嘻地說道:「你們人多勢眾,小女小公子我就不奉陪了!」掉頭就走。

「哪裡跑!」黃方吶喊一聲,緊追不放。楊奉本來並不想追,但是知道若是讓呂布和劉備達成共識,自己就完蛋了,只好硬著頭皮跟在後面。

楚昭回頭看了看他倆,對他們的輕身功夫都有了些估計,心道:「就憑他們是決計追不上我的,但是陳離叔父就不一樣了,恐怕他跑不過黃方。」想到這,她回頭對著黃方面前的地面不停地打出「鷹鯊掌」阻攔他的行進。黃方也不敢硬擋,只好東繞西繞的躲避,這樣一來陳離倒是越跑越快,拉開了他們三人老遠。

關羽見他們全都跑得沒影,這才緩緩起身,走到了黃方和楊奉剛才站的地方往下一看,點了點頭,摸著自己的鬍子道:「楊奉啊楊奉,你還妄想殺我大哥?很快你就會付出你應得的代價!你個小人!」

陳離氣喘吁吁的跑出去老遠,正好遇見了返回的胡政帶著一眾手下。一干人除了胡政之外都是一臉落寞疲憊之樣,只有胡政一人很是興奮,兩眼發光的問道:「將軍,情況怎麼樣?」陳離一看就知道肯定沒抓著陳到,於是指著後面道:「後面似乎有些問題。」胡政帶著手下一看,便都拿著武器迎了過去。

楚昭正慢悠悠的帶著黃方和楊奉一通亂跑,迎面卻跑來了一百多人。黃方一眼就認出了他們的身份,驚得掉頭就跑,對楊奉道:「不好,是劉備的手下,他們會認出我來的!」楊奉本來年紀就不小了,跑出去這麼遠更是疲憊不堪,但是一聽對面是劉備的人,只好強打精神跟著黃方又反方向跑了回去。

那一百來人沒抓著陳到,心裡本就失落,哪裡還有什麼氣力去追趕他們,只得灰溜溜的跟著胡政返回大營。楚昭和陳離跟在後面,還兀自有些擔心關羽會不會還留在那邊和黃方、楊奉打起來。

不料等他們回到軍營,關羽和陳到卻已經都在營里等著了,楚昭很是驚訝道:「關將軍,你你怎麼這麼快?」關羽道:「行軍者,難道不應該兵貴神速嗎?我還不老,知道時機的重要性。我還觀察了楊奉帶著的不少駐軍的位置。哼,楊奉這廝,這次就是他不死,我也要讓他的所有手下一次覆滅!」陳離有些吃驚道:「將軍,這楊奉他還帶了自己的大部隊來?」關羽點頭道:「可不是嗎?兩三千人都駐紮在那邊。沒想到我們的哨兵卻一直沒有發現。你們記好了,千萬不要驚動黃方。這楊奉不是想著要和我大哥聯手對付呂布嗎?好啊,我們宴請你來沛縣,到時候看你還怎麼先滅我大哥,再對付呂布!」

陳到覺得這樣做似乎有些殘忍,正要說話,卻看著楚昭對自己連使眼色,只好把本來想說的話憋了回去。等到關羽回城之後,陳到對楚昭有些疑惑道:「小昭,關將軍這樣做,是不是有些殘忍?就這樣把那些人都殺了?」

楚昭道:「叔至哥哥,你怎麼會這麼想啊?人生在亂世,若是對敵人仁慈,那不是害了自己嗎?關將軍若是不殺了楊奉,那楊奉肯定會害了他們的。我們之前對付李九倫不也是如此嗎?我們不抵抗李九倫,李九倫必然會把我們全都殺光的。」

陳到一想起李九倫,就又回憶起無數因他而死的人,不由得緊攥拳頭道:「李九倫!若是這個楊奉和李九倫是一路貨色的話,那死了也罷!關將軍他們什麼時候動手?我們可得儘管抓了黃方回去和傅前輩他們交差。」

楚昭道:「叔至哥哥,此事不必著急,穆前輩已經和他們交涉過了。我們不需要操之過急,只要能抓住黃方即可。再說了,你就這麼想回去嗎?回去了小昭可就得走了。」

「啊?」陳到頓時愁眉苦臉起來,道:「小昭,為什麼你又要走啊?」楚昭眼神也暗淡不少,道:「叔至哥哥,你不是不知道啊。我現在依舊是神錘幫的幫主,也是因為這次你有困難才冒著不管神錘幫的危險前來助你的。但是你回去了,就代表你的困難解決了,小昭不就應該回去了嗎?」

陳到一聽,也很是傷感道:「那你能不能不回去?」楚昭搖了搖頭道:「叔至哥哥,你難道忘記了你對神錘幫的感情了嗎?這是你的事業,小昭總不能看著它一步步走向衰落吧?再說了,叔至哥哥,我若是跟你回去,你好做嗎?」

「這個」陳到想起來自己要如何面對楚昭和楚晴兩人,自己一想起這種事就萬分頭痛,只好道:「那小昭你什麼時候會回來?」

楚昭又何嘗想要離去,就算神錘幫是陳到的心血事業,若是能和他在一起不離不棄,楚昭早就丟下神錘幫跟著陳到了。但是她知道,這樣於他於己都是沒有好處的,只好含淚道:「叔至哥哥,只要你需要,小昭一定立刻出現怎麼樣?」說著伸出右手小拇指道:「我們拉勾。」

「好啊。」陳到不由得也是淚眼朦朧,伸手和楚昭拉勾。兩人的雙手勾在一起,卻都遲遲不願鬆手。楚昭的左手撐在陳到的肩膀上,不給他擁抱住自己的機會,因為她知道,如果陳到抱住她,她就再也堅持不住心裡的情感。

陳離遠遠地看著兩人這樣,心裡很是奇怪,心道:「這倆孩子的感情沒問題吧?他們現在這是做什麼?」雖然疑惑,但也沒有現身詢問,而是等到夜晚楚昭先睡著之後,他才找到陳到問了問情況。

陳到聽他居然以為自己和楚昭已經成親,只能報以苦笑道:「叔父,您想的還是太早了。我們離這個恐怕還早著呢。」

「為什麼啊?」陳離瞪大了眼睛,在他看來,以陳到和楚昭的年齡,不僅僅應該已經成親了,而且孩子也都不小了才對。但是他們居然連成親都還離得遠,這讓他很是吃驚,道:「叔至啊,難道你不想和楚姑娘成親?抑或是她不願意?」

「不不,都不是。」陳到的心情很是沉重,道:「我和小昭是兩情相悅的,但是總是有些外在的事情」便把他們從元氏縣分別之後的一切事情緩緩的說了一遍。陳離的表情起初很是嚴峻,但是聽到後面就慢慢放鬆,甚至露出了一絲笑意。

陳到本來還很傷感,但是看著陳離這表情,詫異道:「叔父,你這是怎麼啦?」陳離道:「叔至啊,你擔心的問題根本就不算是問他嘛。男有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嗎?你以為人人都和你爹、你二叔父和我一樣?哪有的事?不就是一對姐妹嗎?你都要了不就行了?」

「那怎麼行?」陳到有些激動的喊道,同時站起身來,。陳離一看,連忙笑道:「你別衝動,有什麼想法慢慢說,急什麼?」把他拉回來重新坐著。陳到嘆了口氣道:「小昭雖然身為女子,但她最厭惡的就是這些男女不平等的話了。叔父,你這麼說,可千萬別讓她知道了。再說了,小昭和晴兒可都是楚勛前輩的女兒,楚勛前輩又怎麼會允許我把他兩個女兒都娶了呢?叔父,你這個辦法不可取啊。」

陳離一聽,也沒有了主意,只能安慰道:「算啦,反正你所說的那些敵人大多數都已經被你打敗了。你們的日子啊還長著呢,不著急不著急。說不定哪天你們這幫人就有誰想通了,到時候你們成親,可別忘了請我和喜酒啊。」

陳到搖了搖頭道:「叔父,這件事恐怕短時間內都不會發生了。天下還遠遠不夠安定,各方諸侯紛爭不已。還有賈詡、韓連等人在暗處虎視眈眈,如果任由他們胡作非為傷害百姓,我又哪來的臉面去成家呢?」

「唉,你說的不對。」陳離擺了擺手道:「叔至,這件事情你一定得聽我的,你叔父我是過來人。不論現在是處於亂世抑或是太平盛世,成家這件事情是絕對不能拖的。更何況你和楚姑娘的感情這麼好,一年多未見都能保持的如此。在大家都認為你已經死了的時候,只有她還堅信你還活著。人生有此媳婦兒,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嗎?叔至,有時候人的夢想與追求是達不到的,所以我們必須去著眼於身邊那些重要的而我們可以做到的事情。切勿因為一些虛無縹緲難以做到的事情,而傷害了身邊的人。到了那個時候,你才會發現你失去了多麼珍貴的東西。」

「這」聽了陳離這麼一大番話,陳到頓時陷入了沉思。陳離是他在世上最後的一個長輩親人了,他的話陳到不得不謹慎思索。他想起了鄭言和馬亦冰,雖然鄭言已經不在了,但是他和馬亦冰成親之後,他的人生確實已經沒有太多的缺憾了,除了沒能孝敬父親照顧妻子並殺了領頭人報仇之外。楚昭和楚晴的年紀其實在全天下的待嫁女子中也算大的了,若是再拖下去,不僅耽誤了她們,自己也會後悔終生。

但是陳到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楚昭和楚晴,他根本就說不出任何有可能傷害她們的話,內心痛苦不已。陳離知道他的心理,道:「好,現在你做不出決定,可以。但是時間不等人,有的事情早晚都是要做出來的。這件事終究還是得你自己來考慮。」說著拍了拍陳到的肩膀,轉身喝酒去了。

陳到的內心卻久久不能平靜,轉身回到內帳看著熟睡著的楚昭,看著她睡著卻依舊露出一抹笑容的嬌顏,陳到心裡也喜悅不已。和她在一起這麼久了,他一直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運的人,居然能和這麼好的女孩在一起。俯身摸了摸楚昭的臉龐,陳到在心裡暗暗道:「小昭,我我絕不會再做任何讓你傷心的事情。」

次日,關羽又一次來到了外面的軍營,對陳到、楚昭、陳離和胡政說道:「我已經把這件事和我大哥和三弟說了,很顯然此事是必須當先處理了。我們今日便會聯繫楊奉,答應他的聯合請求。同時,為了保證他不會因為昨晚的事情而起疑心,我們殺了兩個倒霉的盜賊,就說他們就是呂布派來的,以打消楊奉這廝的戒心。」

「啊?」陳到道:「為什麼要殺無辜的人來打消他們的戒心呢?那些人終究是無辜的啊。」關羽有些不理解他的話,道:「那兩個盜賊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而且他們的身材和陳離以及姑娘的身材很像,所以算他們倒霉吧。」

「可是,不是好東西他們也罪不至死啊。」陳到極力辯解道。關羽很不高興,瞪了他一眼道:「反正這兩個傢伙已經殺了,依照法律,他們所犯的本就是重罪,死有餘辜。陳叔至,你就別替他們辯解了。你放心,我關雲長做事自有分寸。各位還是專心準備一下,估計過不了兩天,楊奉這廝就要過來了。我恨透了他這種兩面三刀的東西,絕對不能放過他!」

陳到雖然覺得不妥,但是也識趣的沒有再開口,和陳離、胡政一起恭敬的將關羽送走。這才有些不悅道:「這樣就把我無辜的人給殺了,這樣才不對吧?」

「叔至啊,你可不能不理解關將軍啊。」陳離道:「像我們這種小官,關將軍已經是放下了身段多次來主動找過我們了。而且楊奉這傢伙算得上是我們的一個心腹大患,若是不除掉他,我們的發展空間一定會被呂布繼續擠壓。所以為了這次能夠萬無一失的除掉楊奉,必須得有所犧牲啊。」

「是啊。」楚昭也說道:「叔至哥哥,這其實都怪我,是我昨晚出此下策,才會導致關將軍不得不用這種方法的。叔至哥哥,你要怪,就怪我吧。」說著拉著陳到的手臂晃來晃去。陳到怎麼可能怪她,緊緊握住她的手道:「沒事,小昭,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們往前看吧。」對胡政道:「胡將軍,黃方他怎麼樣了?」胡政道:「昨晚就跑回來了。他這個傢伙倒也是臉皮厚的很啊,在軍營里胡說八道一通,說是發現了你的同夥便前往追擊,而且險些成功殺了你的同夥。他還說的是頭頭是道啊,把營寨里的兄弟們唬的是一愣一愣的。因為昨晚沒抓住你的陰霾真的是一掃而盡了。」

陳到不禁恨恨的罵道:「這廝真是會花言巧語,估計他當上天魂軍團長也是憑藉這個而不是真本事。若是那楊奉來了,就是不殺他,也得抓住黃方這廝。」陳離笑道:「叔至,這你放心好了,我們只要準備妥當,這黃方和楊奉誰也跑不掉。」

黃方聽說了劉備答應和楊奉聯合的消息,心中很是高興,但是卻又有些擔心:「昨晚那兩個呂布的手下跑得倒是很快,會不會這是呂布和劉備之間的計謀啊?」便想出去和楊奉商議。但是陳離、胡政等人早有準備,一直派自己的心腹找黃方聊天娛樂,根本就不給他一個人脫身的機會。

又過了兩日,顯然楊奉還想營造出自己遠離沛縣的假象,一直沒有現身,等到了第三日的清晨,這才傳來了楊奉前來聯盟的消息。這次不僅僅關羽全身披掛提著大刀出來迎接,連劉備和張飛也一同出城。陳到和楚昭都只聽說過他倆,卻從未見過,便好奇的偷偷的觀看,只見劉備雙臂頎長,雙耳也比常人要大不少,看著兩人不禁乍舌。但是劉備更引人注目的地方在於他面如冠玉,頭戴綸巾,儀表堂堂的氣質。若非關羽和張飛長得太過引人注目,劉備顯然是不會這麼容易被忽視的。

再說那黑臉張飛,身材也就比關羽略矮,和陳到不相上下。但是他的身材壯碩無比,甚至不輸於典韋,再加上豹頭環眼,燕頷虎鬚,看起來頗有威勢。但是楚昭看得卻覺得他肯定很兇,心裡有些害怕,雙手不由得抓緊了陳到的身子。陳到看著張飛心裡也是一寒,只能不住的安慰楚昭道:「小昭,沒必要害怕。這張將軍和我師兄有些類似,不必擔心啦,我師兄還是很親和的,相信這張將軍也是如此。」楚昭雖然並不怎麼相信,但是也只好這麼認為。

劉備、關羽和張飛先一同走到陳到、楚昭等人身前,陳離、胡政和鄧舉率先抱拳道:「主公,楊奉他不日裡便道。」劉備點了點頭,看著陳到和楚昭道:「這兩位是」陳離又道:「這位是我的侄子陳到陳叔至,這一位是他的未婚妻楚昭姑娘。」他知道陳到和楚昭雖未成親,但也是八九不離十了,便又胡亂說。

關羽聽陳到和楚昭的關係忽然退了一步,心裡也猜到了原因,不禁啞然失笑。劉備卻又仔細的看了看陳到,道:「叔至,我二弟也跟我說起過你和你這位未婚妻。雖然他誇了你們很多,但是到底還是聞名不如見面啊。一看你就是個大才,現在才在天下露臉,可真是苦了你了。」

陳到連忙致謝,道:「多謝主公,叔至本領淺薄,能得到主公的賞識,是叔至的福分。」楚昭有些驚訝陳到居然沒有口齒不清、結結巴巴,其實那都是陳離剛才指點的,若是提前一天指點,指不定陳到到現在就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劉備一聽,湊到陳到面前道:「叔至,你叫我『主公』?這麼說來,你是要跟著我一起實現理想興復漢室嗎?」陳到本來也沒想這麼多,只是他相信陳離的眼光,便直接這麼說了。忽然劉備這麼問,居然讓他不知該怎麼回答。楚昭一看,連忙道:「主公,這興復漢室也是叔至哥哥的理想啊。叔至哥哥一直希望能回到以前孝文帝孝景帝時期,讓天下百姓都能安居樂業。我和他也追隨過袁紹、曹操,但是他們都不是真正的明主,知道遇上了主公您,我們才看到了新的希望啊。」

「哈哈,丫頭你還真會說話。」劉備還未發話,張飛就已經樂呵樂呵的說了起來:「丫頭,這曹操和袁紹別看他們現在實力強大,但是早晚都會有衰落的時候。我大哥手下的人才雖然不多,但也是求賢若渴啊,相信將來我們是一定能夠興復漢室的。」

楚昭看他逼到自己身前粗聲粗氣的說了這麼一大通,被他如雷鳴般的聲音嚇了一跳,硬著頭皮聽他說完了這麼一通。只能陪笑道:「張將軍,你說的是啊。」雙手卻緊緊抓住陳到的衣衫不放手。

關羽一直在旁邊看著,這時對張飛道:「三弟,你就別嚇唬人家了。人家楚姑娘雖然也很有本領,但也是個姑娘家,哪裡受得了你這般恐嚇?」張飛「嘿嘿」的撓頭道:「二哥,我這哪是嚇人啊,等將來有我嚇人的機會,我一定施展給他們看。」

「好了好了。」劉備道:「楊奉這廝就要來了,各位都上馬準備一番。這楊奉一會兒來騷擾我們,一會兒又想攻擊呂布,實在是令我厭惡,今天乾脆就把他收拾掉。這樣我們也可以一心一意的對付呂布,以免他以後又來挑事。」

黃方本來也想來見劉備,但是卻被陳離帶人纏住,他心裡知道可能會有變故,便抽身來到城裡窺伺。果然發現了有不少士兵正在準備器械伏擊楊奉,心裡暗叫不妙,便想著出城去通知楊奉。

他正想出城去,正好看見了在城樓上巡邏的陳到,心道:「我說這劉備他們怎麼忽然就翻臉了,居然是你這傢伙混進來了。不行,我得跟劉備揭穿你的身份!」想到這,他悄悄趕回城中去尋找劉備。

劉備和關羽正在調兵府內等待消息,忽然見到黃方求見,心中都是一凜:「莫非這黃方得到了什麼消息?」趕忙叫他進來。

黃方見了二人,又警惕的看了看周圍,見沒有其他可疑人士,便拱手道:「主公,我在我們城裡發現了一個內奸。」

「內奸?」劉備不知他又要耍什麼把戲,臉上微笑道:「黃先生,不知是哪個內奸?他又是受誰的命令而來的?」黃方見他這樣,以為他依舊信任自己,立刻指手畫腳的比劃了陳到的身材道:「就是一個長得這麼高大的小青年,大概二十歲出頭的樣子。他叫陳到,背後經常背著一把寶劍,表情呆呆地和傻子一樣。」劉備沒想到他居然會反咬一口陳到,他因為陳到乃是陳離的親人,因為對陳離的信任,也沒有對陳到有絲毫懷疑。聽了黃方的話,劉備倒是很感興趣,道:「哦?那你倒是說說,他來此有什麼陰謀。」

「陰謀?那陰謀可大著呢!」黃方見劉備似乎沒有懷疑,立刻添油加醋道:「主公你可不知道啊,這陳到可是呂布的心腹人士,特地過來離間主公你和你的盟友的關係。然後憑藉呂布強橫的實力,就可以對主公你發起強烈的攻擊啊。到時候,真正受益的就只有呂布他了。」

劉備看了看關羽,只見他右臂正不住地顫抖著,手中的青龍偃月刀也在不住地晃動,發出了細微的摩擦碰撞聲。劉備心裡清楚陳到、楚昭是關羽親自考察過的,他甚至比自己還信任陳到他們些,再加上黃方這蹩腳的謊言,他不憤怒是不可能的。

但是劉備還是擔心黃方發現,如果他突然發難,若是用出什麼怪異的招式,他和關羽或許還真會被他傷到。於是他便伸腿在地板上敲了敲,道:「不論這是不是真的,我們還是不可不防啊。這陳到也算是來路不明,也許他還真是呂布的手下。這樣吧黃先生,你立刻去盯住他,有什麼異動立刻向我們彙報。」

黃方還是不滿意,道:「主公,也許這陳到馬上就要動手了,我們不能再靜觀其變了,得先下手為強,將他抓住才是啊!只要我們抓住了他,再嚴刑拷打,他一定會說出實話的!」

劉備心裡對他是無語至極,卻還是一邊敲打腳尖示意關羽不要動手,一邊微笑道:「放心,呂布一時半會還不會殺過來。但是眼下我們與楊奉的會面是勢在必行的,所以等我們和楊奉會面之後,再對付陳到和呂布也不遲嘛。黃先生,眼下我們要專心於和楊奉的會面,所以盯著陳到的任務就得交給你了。」

黃方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說不動他了,而一旁的關羽又瞪大著眼睛看著他一眼不發。黃方自己也感受到了不善的氣息,不敢再在此地多呆,只好拱手道:「那好吧,主公,我這就去盯著那陳到。若是他有什麼異動,我便先將他抓住,將他帶到主公你面前。」劉備巴不得他趕緊走,也懶得理他說的什麼內容,擺擺手就讓他走了。

關羽在一邊把臉越漲越紅,等黃方的腳步聲遠了,這才用力一甩手中大刀,將刀尖砸在地上,氣哼哼的道:「大哥,為何不讓我一刀殺了他?此人如此不識時務,事到如今還敢在我們面前胡言亂語把我們當成傻子?現在還想為楊奉那廝說話。」

劉備擺了擺手道:「二弟,凡是不可託大。這黃方也不是平庸之輩,可不能小瞧了他。萬一他拿出什麼奇怪的招式,我們說不定還會被他給傷了。」關羽卻很是不屑道:「大哥,是你太小心了吧。這黃方也就不過如此,只能耍耍小本事而已。他那點小伎倆,還瞞不過我們。」

這時張飛從後門進入,一把將頭盔甩在地上,張口就罵道:「好他個楊奉啊!那娘的疑心還挺重。我好言好語的跟他說了不聽,他還在那猶猶豫豫的不肯進來,跟個娘們似的!等你等會兒進來了,看我不一槍刺死他!」

「哦?三弟,那你是怎麼讓他進來的?」關羽知道他就是在發泄,其實肯定已經成功了,便一臉鎮定的問了一句。張飛立刻擺出一副笑臉道:「二哥,還是多虧了你和大哥的想法啊。這楊奉昨晚肯定是看到了陳離和那位姑娘,所以一看見我抓來那兩個盜賊的屍體,立刻就放心了。一口答應便要進來,呵呵!他的腦子也不過如此,這麼輕易就放下了戒心!」

「好!」劉備一拍大腿道:「三弟,我看這楊奉這廝馬上就要進城了。我們可不能放過這次機會,立刻帶人準備突擊楊奉那廝在城外的那些駐軍。同時他一進城,立刻封鎖城門,不給他任何逃脫的機會。」關羽和張飛一起起身道:「聽命,大哥!」各自拎的兵器走了出去。

陳到正在城樓上巡邏,看著陳離等人招呼著一個身披鎧甲的中年人進了城中,心道:「這就是那什麼楊奉吧?今日也算你倒霉了,若非你要先害主公他們,主公也不會對你下手的。要怪就怪這個亂世吧,若是不殺對手,對手就會殺你。這是我新學到的道理。」只見胡政跑了上來道:「叔至,時候到了,快點跟我們下去吧,再晚些或許就來不及了。」

陳到心裡卻還是有些沒決定好,沉重的點了點頭道:「好,胡將軍,你先去吧,我我馬上就來。」

胡政點了點頭先下城去了。不多時,楚昭也趕了上來,道:「叔至哥哥,主公有命令要告訴你。他假裝命令黃方來監視你,所以黃方應該現在就逗留在附近,讓你現在動手,拿下黃方!」

一聽這話,陳到眼中仿佛噴出幾團火焰,立刻道:「好啊!小昭,這次決不能讓黃方這廝逃了!我們這就去!」拉著楚昭便下城而去。

兩人身邊也沒幾個手下,只能一處一處的尋找,但是卻根本找不著黃方的影子。楚昭忽然一拍腦袋道:「我怎麼這麼笨啊?黃方肯定一直在暗處盯著我們,我們在明他在暗,那我們怎麼找得到他?」陳到一聽,又沒了主意,道:「那他要是一直藏著,我們怎樣才能找到他?」楚昭想了想,道:「按理來說,他若是識時務就應該一直躲著,等到風頭過去再想辦法逃命。畢竟主公對他也沒什麼深仇大恨,還不至於大費周章的來尋他。但是我們總得賭一把,說不定他還真的去找楊奉去了。」陳到也知道這是最後的辦法,便和楚昭一起去尋楊奉。

黃方剛剛走出調兵府,便長舒一口氣道:「真是好險,恐怕劉備他們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這沛縣是不能呆了!哎呀,黃方啊黃方,你怎麼這麼沒有眼光啊?追隨誰不好啊你追隨楊奉這廝?這麼沒頭沒腦的就進城了嗎?算了,你自己蠢就算了,幹嘛還要搭上我一起?不管你了不管你了!」正打算自己脫身,轉念一想:「不對,我看關羽剛才的架勢,已經打算對我動手了。我就算一個人這樣跑,很可能也跑不掉啊。不行,我得找一個幌子引開他們的注意力。對了,楊奉啊楊奉,你雖然蠢,但還是有些價值的。」於是循著小道找到了正要進入內城的楊奉。

楊奉一看是他,有些驚訝道:「黃方怎麼是你?」黃方見他明明大禍臨頭卻還能做出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心裡不住地大罵自己有眼無珠居然會看上他,嘴上只能不住地道:「快跑啊!劉備馬上就要對你下手了啊!」

「啊?」楊奉並不相信,道:「明明是今晚我要請劉備來我軍營赴宴,再一舉將他拿下,怎麼就輪到他對我下手了?莫非他知道了我們的計劃,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我呸!」黃方無語道:「人家就不能是和你一個想法嗎?我告訴你,現在你們的後路已經被圍住了,現在你若是再不和我一起走,你你就等著被劉備殺了吧!」轉身就要走。楊奉這下也害怕了起來,回身對自己的心腹道:「快快去看看後面的情況!」黃方卻不願再等下去了,道:「事到如今,你還不相信我的話嗎?這裡的一切局勢都被我看得清清楚楚,還不快走!」不由分說的強行將楊奉拉走。

楊奉的手下本想阻攔,忽然前面一陣聲響,卻是鄧舉帶著許多手持盾牌的步兵攔在了進入內城的大門前。楊奉一看,心裡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立刻跟著黃方一起翻進旁邊的草叢,從小路逃跑。黃方還一把拍落了他的頭盔道:「把你的盔甲也給我解了,我們從百姓的屋子窟走,你這樣太引人注目了!」楊奉不敢不從,一邊跑一邊解鎧甲,將一身鎧甲盡數丟在地上。

就這樣,兩人一路跑進了附近百姓聚集的小集市之中。陳到和楚昭這時也跟著陳離趕到了這裡,剩餘的幾十個楊奉的手下正不知所措,他們身後卻走出了手持丈八蛇矛的張飛,只聽張飛扯著嗓門怒吼道:「楊奉何在?叫他出來答話!」

那些士兵被他如雷鳴般的大吼全都嚇得戰戰兢兢,竟無一人敢出來應答。張飛不知是楊奉不在,立刻又大聲道:「嗨!不說話別以為就能裝成啞巴。立刻說!楊奉他去!哪!了!」最後三個字他要的異常清晰,而且是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仿佛給對面幾十人心頭敲了三下。那幾十人更是全體膽寒,只有幾人晃了晃身子,險些摔倒之外,居然鴉雀無聲。

張飛這下更加生氣,正打算直接招呼手下動手,楚昭卻率先從對面走到了這幾十人的面前。張飛知道她肯定是有些想法,便忍住心中的怒火,喝止住身後躍躍欲試的手下。

楚昭自己也被張飛吼得一愣神,擔心要是再讓他吼兩句,自己反而要先暈倒了,只好率先出來,不說能找出來楊奉,起碼讓張飛不再大吼。陳到跟在他身後,兩人仔細的瞧了瞧,並未發現黃方。兩人也不認得楊奉,便只能開口相問。

後面的陳離、胡政和鄧舉都很是不解,他們根本不信對面這幾十人會真的說出楊奉的下落。不料這群人已經被張飛吼得快要精神崩潰,再加上對楊奉拋下他們自己逃跑的憤恨,立刻便有幾人哆哆嗦嗦的說了出來。

陳到和楚昭一聽黃方已經把楊奉給帶走了,心下都是一驚,連忙跟張飛彙報。張飛氣的一摔手中蛇矛,道:「他奶奶的!跑的還挺快!把這些人都給我抓了,一定要攔住楊奉!」陳到和楚昭也不做停留,立刻從周圍的小路追出。

剛剛踏上小路,楚昭便發現了落在草叢裡的楊奉的頭盔。陳到伸手將它撿起道:「黃方這廝還真是陰險,丟了這個頭盔,就不這麼引人注目了。」楚昭嘴角一揚,道:「但是他丟的還不夠隱蔽,到底還是告訴了我們他就是往這邊跑了!叔至哥哥,我們追!」帶著身後陳離等人追進了小路之中。

眼看著小路上被丟下的鎧甲一路上都有,這讓他們更加確信黃方和楊奉確實是往這條路逃走,一口氣追到了小路的盡頭。可他們沒想到這小路居然通向一個集市,陳離一看不禁發愁道:「這裡人多而且嘈雜,想找到他們可不容易啊。」

楚昭卻不擔心,道:「他們總不可能一直躲在城裡,若是出不了城,那真正著急的可是他們。叔至哥哥,我們仔細的找,他們絕對逃脫不掉!」

黃方和楊奉在這個集市裡東奔西走,卻始終找不到能夠直接出去的道路。眼看著周圍吶喊的聲音不斷逼近,而且還跑出來不少身穿盔甲的騎兵,楊奉心裡驚懼不已,緊緊抓住黃方的手臂道:「黃先生,你倒是說說,到底該怎麼辦啊?劉備劉備的手下肯定肯定已經包圍這裡了。」

黃方心裡對他已是厭惡至極,甩開他道:「慌什麼?劉備就是再厲害,也不可能這麼快追到這裡。」說著踩著一個凳子飛身來到一處樓房的頂端往周圍一望,終於發現了幾處出口,他剛剛驚喜道:「果然不出我所」忽然看見了關羽和張飛率領無數人馬將那幾處出手團團圍住,心裡一驚慌,直接摔了下來,把楊奉一起砸倒。

楊奉顧不得疼痛,快速將他扶起道:「怎怎麼樣?黃先生,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黃方正要回答,忽然一聲吶喊響起:「黃方!你居然躲在這裡!」黃方抬頭一看,竟是傅彤,驚得他向後一竄,撞在屋子的木板上道:「你你怎麼會來到這裡?」

傅彤其實早就來到了沛縣,但是不知黃方的確切位置,他便裝作百姓在城裡四處閒逛企圖找到黃方,但是一直沒有什麼線索。直到今日聽說劉備要和楊奉聯合,他覺得其中有些蹊蹺,因為他發現了這條小路會通向楊奉進內城的必經之路,於是他便提前來到這個集市打算碰碰運氣。沒想到果然碰見黃方,這下他哪裡還能忍耐,拔劍朝著黃方一指道:「你今天跑不掉了!看劍!」一劍朝著黃方的肩膀一劈。

楊奉雖然不知他究竟是誰,但也猜得到肯定是黃方的敵人,下意識就把他當成了劉備的手下,當即拔出佩劍一擋架住了傅彤這一劍。傅彤的力氣又豈是他能比較的,立刻被一劍一起壓下。黃方一看,將兩把兵刃拳一起向上一挑,直挺挺的將兩把劍一起磕飛。同時還把傅彤長劍的劍尖給打斷了。

傅彤卻絲毫不懼這些,一腳踢中楊奉的胸口將他擊倒在地,冷不防黃方右手兵刃拳彈出,「砰」的撞在他胸口將他打退一步。

楊奉剛剛手忙腳亂的爬起身來,又被傅彤隨手抓起丟出的凳子砸倒在地,額頭上瞬間被迸出血跡,嚇得他雙手抱頭趴倒在地一動也不敢動。

黃方氣的恨不得立刻將他交出去然後自己逃跑,但他心裡也很清楚,若是傅彤一直纏著他,那就算交出楊奉,那自己也跑不了。劉備可不介意將自己這個內奸一併除掉。所以他若想全身而退,那就必須先殺了傅彤。想到這他眼中厲光一閃,將兩把兵刃拳中各自彈出一把長刀朝著傅彤撲了過去。

傅彤看著手中斷劍,長度還不如黃方手中兵刃拳長刀長度的一半,心知不能和他硬來,一把抓起旁邊的桌子向前一丟,插進了正面黃方右臂的兵刃拳長刀上。黃方右臂傷勢本就沒好,但是知道今日情況危急,哪裡還有空顧著這些,便硬著頭皮帶著兵刃拳出擊。此次雖然看不出有什麼傷勢影響,但是這木凳重量也不低,狠狠地晃了一下他的手臂,晃得他右臂劇痛不已。可他還是死命咬牙朝著傅彤繼續刺來。

傅彤見這木桌體積很大,完全罩住了黃方右邊的視野,便朝右邊躲去。反正他身後也沒有任何客人,他們早就被三人這架勢嚇得躲得遠遠地窺伺。黃方一擊不中,眼看左邊出現傅彤,心知他一定會在右路,「哇」的大叫一聲,又彈出右手兩把長劍同時刺穿木凳,朝著傅彤又刺過來。

傅彤一劍向上推出,將這三柄利刃一起頂到自己頭部以上的位置,黃方這一擊便盡數刺進了傅彤身後的石塊之中。傅彤眼看機會來了,一劍朝著黃方的小腹戳去。黃方一指盯著傅彤的右手,見他出擊,立刻將左手兵刃拳向前一頂,卡住了傅彤槍尖一下。傅彤再一用力,一劍扎進了黃方的小腹,同時黃方左臂兵刃拳一起用力,也一刀刺中了傅彤。

兩人齊聲慘哼,但誰也不願鬆手,不住地想將兵刃刺的更深些。黃方仗著自己的長刀更長,奮力將身子退後,因為左手兵刃拳已經卡在前面的石牆上,他不得不脫掉右手的兵刃拳不住後退。傅彤深知自己的斷劍長度本就不夠,若是讓他退開,那死的就是他了便用左手使勁拉動前面的木桌,把它往黃方臉上推。

黃方強忍劇痛,眼看就要得手,不由得得意的大笑道:「怎樣?還自稱是什麼白毦兵『最強少年』?不過如此嘛!」傅彤怒道:「這不是我自稱的!我本來就是!」黃方哪裡還肯跟他繼續鬥嘴,用力一退,將自己的身子抽離傅彤斷劍的距離,同時左臂一用力,要刺穿傅彤的身子。

傅彤拚命之際,一腳踢出,正中那長刀的刀劍,右腳反被這一刀刺穿。黃方本想一擊結果了他,沒想到他居然這麼拚命,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你就是死也要先被折磨一番嗎?那好,我成全你!」一收手,將長刀拔出,傅彤的右腳頓時血如泉涌。但傅彤仍舊咬著牙道:「混蛋!今日你一定會死!」

「好啊,就是我會死,你也一定在我之前!」黃方嘲諷著要刺他的左腳,忽然一聲咳嗽聲從他身後響起。黃方回頭一看,只見楚昭正撅著嘴盯著他道:「怎麼?死到臨頭了還有膽子這麼別人?你今日會死,真是一點也不奇怪。」

「喲?你這臭丫頭,一個人居然有這麼大膽子?」黃方還以為她是楚晴,先四處看了看並沒有陳到的蹤影,心裡更是沒什麼忌憚,嘲笑道:「怎麼?才在天魂軍團總部和徐州的擂台上被我嚇的不住地尖叫,現在就不知道我的厲害了嗎?」轉過身子企圖對楚昭動手。

「住手!」傅彤雖然受傷不輕,但也不願意讓楚昭一介女流為自己冒險,道:「姑娘,這是白毦兵和他之間的恩怨,不必讓你來冒險!」楚昭對他報以一笑道:「傅將軍,你是白毦兵的一份子,我也是啊。既然他和我們白毦兵之間有恩怨,那我也得為了我們白毦兵打他一打!」

黃方卻根本不信「她」能從前些日子的完全不會武功變為能擊敗自己的高手,一抖左臂兵刃拳道:「臭丫頭你的口氣倒是不小,給我看刀!」他本就沒有殺楚昭之意,只想抓住楚昭來要挾陳到,這樣自己活命的幾率就會更大幾分,便沒有直奔楚昭的要害而來。

楚昭對他的招式卻是看得清楚,道:「看不起你的對手,是你失敗的開始!」一抖九節金鞭,立時纏住他的刀頭。黃方沒想到她還會兵刃,用力會拉道:「怎麼?我小看你這臭丫頭,難道還會輸給你不成」楚昭不等他說完,一招「極挑式」以巧勁將他向天上一甩。黃方沒有防備,「喔」的驚叫一聲,便被楚昭扔上了天。

傅彤眼睜睜的看著黃方頭著地,一臉慘相的摔在楚昭背後。心裡卻還在疑惑為何楚昭會說自己是白毦兵的,忍著疼艱難道:「姑娘,你什麼時候是我們白毦兵的人了?」楚昭絲毫不管身後灰頭土臉的黃方,微笑道:「我的叔至哥哥是你們白毦兵的人,那我便是。只要他是一天,那我便是一天。」

傅彤心中一凜,心道:「這姐妹倆」忽然看見黃方在楚昭身後動手,連忙叫道:「小心」楚昭卻早就猜到,看著地上黃方的影子一動,便搖頭道:「黃方啊黃方,你好歹也曾是天魂軍團長,怎能做如此不要臉之事?」回身又一鞭纏住黃方的左臂,一招「掃塵式」將他狠狠甩在地上,又摔的他滿臉灰塵。

傅彤心裡驚訝萬分,心道:「她的本領可真是不小啊,她們倆居然是親姐妹,但是為何武功卻是天差地遠?」楚昭看著灰頭土臉的黃方道:「怎麼樣?黃方,你乾的壞事實在是太多了,今日你就別再想著逃跑了,沒用的。」

「你」黃方知道若是被劉備、關羽等人包圍,或許還有逃生的機會,但是眼前的楚昭、傅彤,是絕無可能放過自己的,想到這,他眼睛忽然一眯,「刷」的將左臂兵刃拳上的所有長劍飛刀盡數朝著楚昭飛出,同時身子飛躍來到一旁目瞪口呆的楊奉身邊,拉著他就跑。因為他知道若是只有自己而沒有楊奉,劉備他們也不可能放過自己。

楚昭並沒有著急追趕,既然已經發現了他們,那在這集市之中活捉他們那也只是時間問題。她徑直走到傅彤跟前,道:「傅將軍,你感覺怎麼樣?傷的重嗎?」

傅彤方才只顧著震驚,聽她這麼問才感到腳上和小腹的傷口劇痛無比,而且還在不住地流血,只能強忍著不露出齜牙咧嘴的表情。楚昭知道他在強裝,將他扶起道:「傅將軍,要上戰場的人,這些傷早晚都會遭受的,覺得不好忍受那也正常,沒什麼丟人的。」傅彤搖了搖頭道:「是啊,要上戰場的人,受這些傷遲早還是要習慣的。疼當然疼,但是不能說。」

楚昭心裡當然是不以為然:「疼就時疼,又怎麼不能說了?」這時陳到等人循著聲音趕來,一看楚昭和受了重傷的傅彤,吃驚的問道:「小昭,發生什麼了?」楚昭一看是他,立刻撅嘴道:「叔至哥哥,你們也太慢了吧?黃方早就跑了。」

「啊?」陳到臉色一變道:「跑了?他跑去哪了?我們立刻去追。」楚昭卻指了指傅彤道:「叔至哥哥,你覺得是抓人重要,還是救人重要啊?傅將軍幫我們找到了黃方,但是卻受了重傷」陳到不等她說完便趕過來替他扶住了傅彤道:「傅將軍,你怎麼樣?」

傅彤搖了搖手道:「不必這樣稱呼,叫我丹平就行。這點傷勢我還是堅持得住的啊」捂著傷口又慘哼起來。

陳到看了看他還在不斷冒血的傷口道:「你傷的太重了,必須馬上醫治!」對陳離道:「叔父,麻煩你了,把丹平先帶回去治療。」陳離剛剛答應,傅彤卻掙扎的道:「不不行,抓住黃方再說」

陳到勸道:「丹平你儘管放心,抓住黃方這事包在我身上。你還是治傷最重要,一個黃方而已,沒必要拼上自己的性命。未來白毦兵可少不了你。」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讓陳離帶人將他扛走。傅彤眼神迷離的看了看他,似乎還在思索他的話語。

目送著陳離將傅彤安全帶走,陳到這才回頭對楚昭道:「小昭,黃方到底跑去哪了?」楚昭卻不回答,對陳到豎了豎拇指道:「叔至哥哥,你到底還是我的叔至哥哥啊。沒有為了去抓黃方而不管傅將軍的傷勢。」陳到愕然道:「這不是很正常嗎?黃方這種人死不足惜,但是丹平可不能就這麼犧牲了,肯定得悠閒保護啊。」

楚昭點了點頭,道:「放心吧,黃方他跑不遠的。叔至哥哥,你叫泰烏雲過來,這樣就算黃方露臉想走,他也覺得逃不出你我的手心。」陳到點了點頭,打了個呼哨,便把在城內逗留的泰烏雲招了回來。

劉備和關羽、張飛還正在城外四處巡邏,聽說黃方和楊奉現身了,立刻加緊人馬將整片集市團團包圍住,並且派了百人隊進入集市搜尋。楚昭看著太陽漸漸從頭頂移下,但是搜捕隊卻還未發現楊奉和黃方的蹤跡。張飛不禁焦躁道:「這黃方甚是狡猾!肯定躲在一個隱蔽的地方不出來。大哥,現在我再帶些人進去,一定把黃方和楊奉給揪出來!」

劉備卻不答應,道:「三弟,他們如果躲得太過隱蔽,人太多了可能還會給他們逃跑的空間。我們還是稍安勿躁吧,反正把他們圍在這裡,他們也跑不了。」

楚昭咬了咬手指甲,對劉備道:「主公,我看這樣不行。眼看再過不久天就要黑了,天黑對他們來說是個脫身的好機會。所以,我們不妨給他們個機會。」

「什麼?給他們個機會?」張飛詫異道:「這怎麼行呢?就算是搜到明天去,我們今日也得把楊奉這廝給收拾掉。楚姑娘,你不必擔心,楊奉這廝今天跑不了的。」

「不。」關羽道:「三弟,我應該知道楚姑娘的辦法了,與其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搜下去並且還得冒著風險夜晚搜尋,倒不如給他們條路讓他們出來,再行搜捕。反正他們出不了城。」

劉備也點頭道:「那倒也是,乾脆我們先撤開西北角的守軍,先讓黃方和楊奉出來,再抓住他們。」張飛還是一愣一愣的,道:「大哥,哪有這麼麻煩的啊?我就不信我搜這個破集市一晚上還搜不出那倆人來。」劉備擺了擺手道:「三弟,你這樣才麻煩。聽我的,現在你親自去對西北角的人馬撤圍,然後埋伏在那邊的叢林裡,等他們出逃,再一舉抓住他們。」

「那好,也行!」張飛覺得只要能抓住他們,究竟用什麼方法並不重要,於是答應道:「好吧,大哥,但是你們可得守住其他地方,不能讓他們脫逃了啊。」劉備苦笑道:「行,我們知道,你快去吧。」張飛這才提矛率兵而去。

此時整個集市裡幾千人都被包圍住,誰都不許出去。除了住在集市裡的人,剩餘的大部分人都急吼吼的想要出去,但是苦於各個出口都被包圍根本無路可走,不由得全都辱罵起來。

黃方本來受傷不輕,但是也憑藉集市內一片混亂,才能和楊奉躲在市中心一處包紮傷口。楊奉聽著外面不斷響起的喊聲,已是膽戰心驚,不住地搖晃黃方道:「黃先生,您看我們該怎麼辦啊?」黃方心裡恨不得殺了他然後自己逃跑,只得苦著臉道:「急什麼急什麼?他們現在還搜不到我們,等到天黑了,我們突然襲擊,不怕逃不出去。」

楊奉卻很是擔心,道:「黃先生,這樣不行啊,就算是天黑,只要他們不撤圍也不放開各個出口的話,我們根本跑不掉的。持久下去,估計我們的畫像就要被掛進集市裡了,到時候他們遲早會抓到我們的。黃先生啊,您快想想辦法啊。」

黃方心裡煩惱不已,心知就算現在把他交出去,他也肯定逃不掉,指著外面道:「拖!我們就拖著!若是他們一個出口也不開,這裡面的百姓是忍受不了的,我倒要看看,是他們忍得住,還是我們撐得住!」

「好!」楊奉已是完全沒有辦法,所以對黃方的話是言聽計從,立刻道:「我這就去探查一番。」轉身跑了出去。黃方一臉噁心的看著他的背影道:「如此膽小無能,怪不得把一手好牌打成現在這樣!當初我怎麼就會相信了你那些豪言壯志?你要是能一統徐州,還怎麼會讓我殺了奪權?黃方啊黃方,你是真的傻啊!」

過了沒多久,楊奉便興高采烈的跑了回來,大聲道:「黃先生!黃先生!好消息啊!」惹得周圍不少人全都注意過來。

黃方瞪了他一眼,一拍桌子嚇得楊奉趕緊坐在他身邊。黃方這才道:「什麼好消息?他們開了個門?」「對啊!」楊奉一拍手道:「他們肯定是受不了百姓的群情激奮,所以把西北角的大門給打開了,這樣我們就有機會脫身了。黃先生,我們這就準備吧?」

「你是不是傻了?你是不是傻了!」黃方不禁低聲怒罵道:「這難道不是很明顯嗎?他們為什麼要打開一個門,你難道真的認為是因為百姓的不滿?」楊奉愕然道:「難道不是嗎?」

「廢話!」黃方罵道:「怎麼可能有這種事?這明顯是給我們的一個陷阱。難道你還真的睜著眼睛往下跳?」楊奉不信道:「那怎麼辦?難道我們還真的要留在這集市裡頭等死?」

「這」黃方也不知該如何是好起來。楊奉勸道:「黃先生,就算這是陷阱,我們也得搏一把啊。這齣口才剛剛打開,肯定會有不少百姓進進出出的,我們這次只要混在人群之中,他們不一定能夠發現我們的。」

黃方仔細看了看他,就如看到了獵物一般,露出邪魅一笑,道:「這似乎也是一個好辦法。」心裡卻道:「是啊,我可不想再在這裡呆著等著陳到那群人來抓我了。反正你是跑不掉了,今晚我就丟了你,然後再找機會逃跑!」

楊奉哪裡知道他的想法,喜道:「黃先生,既然你也答應了。那我們就準備出發的,現在剛剛開門,順道出去的百姓肯定很多。」黃方卻不答應道:「現在出去,就咋倆這臉?你是覺得關羽、張飛都是瞎子是嗎?相信我,等到晚上出去的百姓也不會少,而且那時天色很暗,脫身的機會更高。」

「對啊。」楊奉滿面喜色,道:「好啊,黃先生我這就去準備,等到晚上我們換一身衣裳,這樣就更有機會脫身了。」

黃方看著他又離去,看了看自己僅剩下的空洞的兵刃拳,苦笑道:「沒有辦法了,到時候誰來我都不是對手。」

等到天色已晚,黃方和楊奉剛剛草草吃完晚飯,黃方便把最後這個兵刃拳砸在桌上,道:「楊奉,這是我最後的防身利器的,現在就把他交給你。」

「哦?」楊奉本就對他這個兵刃很是好奇,道:「黃先生,這是什麼東西?你你以前似乎就造過不少。」

「那是!」黃方一拍桌子道:「這可是我們天魂軍的獨門秘籍才能製作出來的。但是如今只剩下了這一件,所以我打算把它交給你。」把兵刃拳對著楊奉一推。

楊奉很是驚喜,道:「黃先生,您是認真的?這不是只有一件了嗎?」黃方「哼哼」一聲道:「若是人都死了,哪裡還造的出來。我的將來還得依仗你呢,所以啊楊奉,你可得保護好自己,等我們出去。我一定大肆製作這兵刃拳,到時候我們締造一支絕無僅有的部隊,一舉毀滅劉備他們!」

「好!」楊奉迫不及待的將兵刃拳套在手上,道:「黃先生,這個兵刃到底該怎麼使用?」黃方不耐煩道:「不難,如今它只剩下隨後一把劍了,所以你可得妥善使用。不過呢就算它的殺傷力不夠,也可以用來保護。所以啊楊奉,你就好好戴著它,我們這就突出去。」

張飛正眼巴巴的守在外面的樹林裡許久,但是卻始終沒有發現黃方和楊奉的蹤影,很是火大,對旁邊鄧舉道:「喂!從西北那條路出來,除了這個樹林之外,是不是還有別的路啊?」

「不可能啊!」鄧舉道:「將軍,這裡出去只有這一條路。而且我們仔細觀察了所有進進出出的人,確實沒有楊奉那廝啊!如果他們不走這個樹林,另外一條小道已被關將軍看著,他們也逃不掉的。」張飛不禁怒道:「看來是他倆並不上當!混蛋東西!我就說我應該進去把這裡給仔仔細細的搜一遍!這下好了吧,又浪費時間了」

這時陳到、楚昭和陳離等人也已趕到,楚昭對張飛道:「張將軍,現在的情況怎麼樣?」張飛氣哼哼的道:「沒有!這個楊奉狡猾的很,就是不出來。」楚昭道:「恐怕這不是楊奉的主意,而是黃方太謹慎了。張將軍你看」只見又有不少百姓成群結隊的走了出來。

原來這些百姓也都知道封鎖集市的原因,擔心獨自出去會遭遇危險,便約定好了一起離開。楊奉和黃方又豈會放過這個機會,便換上了新買的粗布衣裳混在了其中。

張飛一捶地板道:「一定就藏在這裡!弟兄們給我圍住他們一個一個檢查!」陳到、楚昭沒想到他會用這麼激進的方法,剛想阻攔,那些伏在草地里難受了半天的士兵們已經全都手拿兵器跳了起來,攔住了那十多名百姓的去路。

黃方大感不妙,對楊奉道:「抓人質,快抓人質啊!」一把揪住一個中年人將他扯到自己身前,再一刀抵在了他脖子上。楊奉隨手用一撞,將旁邊一人撞倒在地,同時一不留神啟動機關,將兵刃拳里唯一的一把飛劍彈了出去。

只見那飛劍徑直朝著陳離射出。陳到、楚昭和張飛都吃了一驚,正要吶喊,忽然草叢中又跳出一人「刷」的一刀砍中這飛劍,將它直劈斷在地,正是一身青綠色戰袍的關羽。

「不好!」黃方心裡暗叫不妙,一腳踢在了楊奉的後背,粗聲粗氣的大叫道:「兩個賊人就在這裡!」同時把自己身前的那個中年人向前一推,自己轉身朝著後面另一條小道跑去。

張飛聽見了黃方的喊話,飛身一矛朝前挺出,直接刺中楊奉手中的兵刃拳。但是這兵刃拳倒也是堅硬無比,張飛一擊竟沒能刺穿。楊奉還不知道黃方要犧牲自己逃跑,還樂道:「黃先生,你這兵刃還真是好用啊。」忽然腳下一痛,「咕咚」一聲便摔倒在地。原來是楚昭使出「彈指神通」一石子打中了他的小腿。

張飛怒喝道:「你這兵刃真的好用嗎?」全力一矛對著他倒刺而出,他這「雷鳴十三矛」乃是其平生絕學,殺傷力極強,當年他就憑藉此絕技和呂布在虎牢關前大戰五十回合。楊奉躲避不及,連忙橫住左手企圖用兵刃拳擋住張飛強橫的一擊。

只聽「砰噗」的聲音接連響起,楊奉慘叫一聲,「哇哇」的狂噴鮮血。這區區一個受損的兵刃拳又如何能夠抵擋張飛的全力一擊?立刻被戳出一個窟窿,同時張飛這一矛也刺中了楊奉的肚子。總算張飛對自己的招式甚是嫻熟,也知道現在不宜取他性命,這才及時留手,他這一矛緊緊是矛尖刺進了他的肚子,並不致命。只是楊奉自己太過恐懼,不住地慘叫嘔血而已。張飛「啪」的拔出蛇矛道:「是啊,你這兵刃確實好用得很,一矛就刺穿了。」

楚昭見他雖然未死,但是這一地鮮血的樣子實在太過嚇人,不由得退到了陳到身後。陳到心裡也覺得不太舒服,但還是安慰道:「沒事的小昭,他這是罪有應得!」周圍的百姓也全都嚇得向後退後幾步。

關羽一把揪起被黃方推上前的那個中年人,眾人一看並不是黃方。陳到驚道:「不好,我們中計了!」關羽往自己來的方向一看,果然看見黃方正急匆匆的快步逃跑,冷笑道:「想在我眼皮底下逃走?哪有這麼容易!」拖著青龍偃月刀直追上去。

楚昭見黃方的輕功並不弱,關羽拖著這麼重的大刀恐怕難以追上,連忙推陳到道:「叔至哥哥,你快去幫幫關將軍啊,這黃方絕對不能放跑了!」陳到立刻打了個呼哨,將泰烏雲引了過來,指著黃方的背影道:「烏雲,追過去!」和楚昭也跟在後面。

關羽看著後面一匹快馬追了上來,又看自己和黃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心裡頓時有了計較,等泰烏雲追近自己,猛然雙腳離地,在空中一轉身,平穩的落在泰烏雲背上,同時他的大刀依舊拖在地上,僅僅是從右手換到左手持刀而已。

陳到和楚昭沒想到他會搶著上馬,一起停下,陳到又吹了個口哨,示意泰烏雲不必反抗,繼續追擊。楚昭奇怪道:「關將軍這是做什麼?我們又不會跟他搶功。」陳到搖頭道:「應該不是這個原因,這條路原本是關將軍守著的,他肯定不願意別人在這抓住黃方。」

正說著,關羽忽然長嘯一聲,泰烏雲也同時長鳴,一個加速來到了黃方身後。黃方在聽見泰烏雲出現的聲音就知道了不好,此時正要回身一劍擲出,泰烏雲忽然後蹄發力,向前猛跨出一步,瞬間來到了黃方身後。黃方還來不及蓄力,泰烏雲前蹄又猛地蹬在地上,將自己身軀朝前直撞而出。

黃方「喔」的驚呼一聲,便被泰烏雲橫衝直撞撞飛出去,與此同時關羽左手將青龍偃月刀高高抬起,右手按住刀柄奮力下壓,一刀狠劈在黃方身上。將他重重劈落,如漏了氣的皮球一般摔在地上。

關羽縱馬又朝前衝出去老遠,這才勒住馬轉身高舉青龍偃月刀,大笑道:「真是好馬良駒!我這『青龍偃月斬』第一次用的這麼酣暢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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